讀書筆記第一期:長篇科幻《天淵》
為了銘記那些經典作品,開啟科幻奇幻大作之旅。
作者:Mr.真空
開關星系內,戰鬥與陰謀,背叛與忠誠,兩支人類艦隊幾乎同歸於盡,倖存者仍然繼續著殊死搏殺。
與此同時,行星地表的外星種族"蜘蛛人"也在飛速成長。並積極主動地參加到戰鬥中,成為鬥爭中舉足輕重的一方……——來自百度邊看邊說3月初《天淵》是三界系列的前傳,三界系列包括正傳《深淵上的火》和後續《天空的孩子》。三界系列是文奇的著作,其中有兩本獲得過雨果獎,實力強勁。(因為這篇筆記是在5月份創立的,因此5月之前的邊看邊說就不寫太多了)5月初這本書是我在閑暇時看的,前前後後讀了差不多2個月,是我看過得最長的一本長篇科幻,有60多萬字(不看網文,只與正統科幻做比較)。給人一種冗長的感覺。但不是因為劇情的拖沓,只是這本書的視角分兩部分——人類和蜘蛛人。這讓人不得不在兩者之間不停切換,如果都是新穎有趣的內容倒還好說。但蜘蛛人這邊是模仿冷戰時期的大國競爭,而且人物形態都與人類很相似。即使作者在小說中一再強調蜘蛛人的樣子有多麼怪異,但他們的形態舉止太像人類了,如果把外殼換成人,我想讀起來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也就是這點,讓我感到了重複性。更何況蜘蛛人這方面的劇情完全比不上人類這邊的精彩,每次我看到小說又切回蜘蛛人視角了,就忍不住想快進(事實上忍住了)。讀下來,除了這方面的一點遺憾,小說其他方面都是精彩至極。無論是泯滅人性卻能高度集中注意力的聚能技術,灰塵大小卻能組成強大計算機系統的青河定位器。還是托馬斯·勞統治下的爾虞我詐,范·紐文的潛伏反擊,都讓人深陷其中,欲罷不能。
不僅僅是這精彩的劇情,我想,三界系列的世界觀也為它獲得雨果獎增添了不少籌碼。在下面的讀後感中,我會著重說說這部分。讀後感:光速壁壘下的死亡輪迴在讀《天淵》之前,我曾經多次幻想未來的人類世界——太空殖民時代。雖然我也喜歡科幻設定中的曲速,遷躍,超空間航行等超光速航行,以此快速穿越星際,而不必被光速壓著,但...事實並非如此,人類文明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屈服於光速壁壘之下。而那種移民其他行星的殖民時代,也遠在太陽系開發時期之後——沒人會傻到在亞光速之下大規模殖民星際。早期的人類文明必然得先開發太陽系,然後等著曲速,空間跳躍之類的技術被開發出來。但在《天淵》中,人類很不幸的出生在了爬行界,該界區內光速不可突破,因此上述的那種等待將是徒勞無功。這時的人類雖然還沒意識到宇宙的分界,但也已經等不及了。最後,人類驅使著速度僅為光速三分之一的磁場吸附式飛船,幾千年間一直活動在小小的四百光年內。人類文明爬行在宇宙間,從一顆溫暖的恆星鑽到另一顆,途中睡過幾十年...《天淵》的故事就發生在這樣一個世界中。《天淵》是三界三部曲的前傳,全本60多萬字的內容說不上冗長,卻也說不上簡潔。畢竟其中的世界是如此宏大,人物間的關係又是那麼複雜,沒個60多萬字根本說不完。但它帶給我最多的,還是關於人類空間的反思。人類爬行在星際間,縱然速度有限,但這時候的人類文明還是分散到了各個行星世界。一片片新的殖民地,一個個文化迥異的文明世界。
前面提到,人類尚不能超光速穿梭星際。因此,行星文明間的往來相對稀疏,這也就導致了行星世界的封閉性。而這種封閉,使得一個固著於行星的文明不可能延續很長一段時間。任何內部的動蕩——無論是人為的還是自然的——都可能導致一系列嚴重的後果。就算以那時候的人類,能解決一時的問題,也解決不了千年來一直累積的錯誤。或早或晚,最後一次爆發,將把一個繁華的文明推向自我毀滅的邊緣。其結果就是人類站在行星的廢墟上,重建技術文明,然後再次毀滅。幾千年的時光使得這些世界不停地輪迴,而古老地球更是歷過數次鼎盛期與大低谷。也許有人會想,如果收集足夠多的文明毀滅的因素,然後採取針對性措施,那麼不就可以延續更長的時間了?確實能這樣,但也僅限如此...下面是截取的一部分小說片段:范聳聳肩。他也不相信納姆奇會崩潰,不可能,納姆奇是那麼發達,歷史又是那麼悠久。而他說出口的話卻是:「也許吧。但我們知道,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們已經花了三十年了。」他朝蘇娜的報告揮揮手,「可問題仍舊一天比一天嚴重。」他看到了帕克臉上的表情,把聲音放和緩了些,「薩米,納姆奇保持和平自由已經將近四千年了。人類空間的客戶文明中沒有幾個能誇這個口。但關鍵是,沒有外界幫助,即使是他們也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
薩米的肩膀聾拉下來,「那麼多毀滅性的大災大難,他們都躲過去了。他們從來沒有用於戰爭的生化瘟疫,也沒打過核戰。政治體系很靈活,很盡責。這只是些該死的技術故障啊。」「而他們恰恰是一個技術文明,薩米。我想,那種性質的困難,他們應該很熟悉。」但卻無計可施。他回想起了岡納·拉森的悲觀見解。現在這場談話和他跟拉森的對話一樣,走進了同樣的死胡同,「政府的靈活性既是它的生命所系,又是一劑致命毒藥。多少個世紀以來,他們一直面對不斷優化的壓力,並且接受了不斷優化,視為一條解決之道。天才、智慧加上積累的知識,這三樣東西過去一直讓他們平安無事。但總有一天,不斷優化讓他們變得無比脆弱。他們那兒的大都會衛星擁有整個人類空間中最密集的網路,卻同時造就了一個瓶頸……」「可我們—我是說,他們不是早就知道嗎?一直留出了餘地的呀。」納姆奇是分散式自動化系統的輝煌勝利。每過十年,它都會更完善一點。每過十年,政府都會進一步改善自己的靈活性,以應對優化資源配置、同時留出緩衝餘地的壓力。下滑的螺旋曲線比人類黎明時代的任何一位悲觀主義思想家的預言更加和緩。政府並沒有試圖直接干預,而是讓自由市場和個體的主觀能動性充分發揮作用,這無疑是更有效的管理。但是,即使避免了所有常見的錯誤:腐敗、集權、瘋狂的發明—「最後仍然會出大問題,政府也不得不直接插手。」即使沒落進任何陷阱,到頭來,成功本身仍然會使形勢無比複雜,最後的滅亡是不可避免的。
是啊,毀滅不可避免。
但如果能擺脫行星文明的封閉性,又會如何?青河文明——星系間的貿易商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們來往於各個行星文明,與當地人交易科技。有時候,第一次交易時還處於高科技時期的文明,下一次到來時也許就化為原始部落了。而這種情況是青河人最不喜歡的,不能進行交易的航程只是白跑一趟。然而一旦交易完成,雙方都能獲得極大的利益。這是一場雙贏的局面。現代青河文明的奠基人——范·紐文在一場跨星際的會議中,闡述了這樣一個想法:這是范的夢想,也是人類文明的夢想。將青河文明作為一個支援者,在一個行星文明毀滅之前從外面幫助他們,逆轉文明的死亡輪迴。相應的,青河也將受到行星文明的幫助,以免自己在太空流浪過久而失去技術支持。小說中特萊夫一伊特爾文明的智者岡納·拉森如此評價:同胞們,我祝賀你們。我們穿越數百光年的距離,拯救了一個偉大的文明,使它免於滅絕。儘管發生了最可怕的陰謀和背叛,但我們還是做到了。」他頓了頓,朝那一大片空座位做了個沉重的手勢。
「在這裡,在納姆奇,我們打破了命運的輪迴。在上千個世界中,我們人類爭戰不休,直至覆滅。惟一拯救我們這個種族免於滅絕的只是時間和距離。直至今天,人類註定了不斷重複這種悲慘的命運。「有一句話,過去是真理,今後仍然是:沒有一個固著行星的文明的支持,一小撮孤立的飛船和人員無法重建技術文明的核心。與此同時,還有一條同樣顛撲不破的真理:沒有來自外界的援助,任何固著行星的文明都不可能永遠延續下去。」范停下了,他感到自己臉上浮起一縷淡淡的微笑。「所以,希望就在這裡。只要聯合起來,分裂成兩個部分的人類就能作為一個整體,永遠生存下去。」他環顧四周,讓頭戴式放大凸顯出許多人的面龐。他們在凝神傾聽。他們最後會贊同他的計劃嗎?「凝結成為一個整體,我們就能永續生存……只要我們能夠改變青河。對客戶來說,今後的青河人將不再僅僅是做買賣的貿易者。」...「如果不能同心協力,我們青河最終也會滅亡,被傾覆了無數個客戶文明命運的車輪碾碎。但只要你們把目光從當前的貿易中抬起來,稍稍看遠一點,向未來作出這項重大投資,那麼,沒有什麼夢想是我們無法實現的。」
小說中的特萊夫一伊特爾之行讓我十分感慨,這時候的人類世界是那麼得善變,無論歷史上有過多少高深莫測的智者,都不能延續一個固著於行星的文明。文明興亡的輪迴,或早或晚。而像青河這樣靈活的文明形式,恰恰把握了文明間的合作與貿易,其發展前途毋庸置疑,那為何拉森老人還是對此不抱希望?答案很明顯。青河文明缺少一種強有力的控制手段,來維持事物的動態平衡。星際的商人們是靈活的,也是鬆散的。每次航行都是長途跋涉,整個文明體系的時間空間跨度極大,往往要依靠內部的家族關係來維持秩序。而這,卻遠遠不足以延續一個文明集體。青河文明,只是將輪迴的周期放長了而已。如此看來,問題的關鍵便是如何在擁有靈活性的同時,以強有力的手段保證文明的穩定。功夫不負有心人,范在一千年的客觀時間年裡不斷探索,終於在易莫金文明中找到了答案。原文片段:拉森久久地沉默著。「你有一個偉大的夢想,孩子。」拉森道,聲音里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挪渝的語氣,「一個人類的大聯盟,永遠打破文明盛衰的輪迴。但是,很抱歉,我不相信真的有實現這個夢想的那一天,我們登不上那個頂峰。但到達山腳,爬到山腰,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說不定真能做到。讓輝煌時代更輝煌,延續的時間也更長……」
范找到了答案,卻要面對人性的質問。他夢想著一個永恆的人類文明,但一個由奴隸組成的文明就算能永世長存又能如何?這並不是他夢想的人類文明!在小說的最後,范放棄了用聚能技術來建造最偉大文明的想法,轉而關注人性,關注身邊的人...這個結局對於青河文明整體乃至人類的未來來說難免有些遺憾。但相對的,如果真的利用聚能技術統治了人類文明,這樣一個奴隸加統治者的社會能在星際中永世長存嗎?它的本質違背了人性,也違背了統治者的初衷。是的,這樣一個世界,不要也罷。人類可以繼續被蹂躪,深陷文明的死亡輪迴而不能自拔。但如此同時,他們也享受著自由,尊嚴和關愛。終有一天,這樣的輪迴會被打破,但不是以奴役的方式。事實也是如此,未來——幾百萬年後,青河文明雖早已消逝在了歷史的長河中,人類文明本身卻由爬行界飛升至飛躍界,突破了光速的限制,並加入文明網,最終成為了一個生生不息的種族。當然,這是後一作《深淵上的火》所講述的故事了。往期回顧:在這裡,他終於找到了能夠將這個夢想化為現實的利器:聚能——絕佳的自動化工具,強有力,同時具備高度的智力,足以管理一個跨越星系的文明。它能夠創造出一個「由對你敬愛到五體投地的奴隸組成的種族」(蘇娜為此嘲笑過他,認定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這是奴役,又怎麼樣?聚能可以將更多、更可怕的不公正行為化為烏有。或許吧...他強迫自己對伊吉爾·瑪里視而不見,此人現在僅僅是一台掃描裝置;他強迫自己對被禁錮在小小囚室里的特里克西婭·邦索爾視而不見,還有許許多多和特里克西婭一樣的聚能者。但是昨天,他不得不正視安妮·雷諾特。這個人曾經孤獨地對抗聚能的全部威力,用她的一生和它戰鬥。他一直在欺騙自己,覺得為了實現夢想,聚能的代價並不算太高。但安妮的經歷讓他震驚了。安妮就是數千年前不顧一切要拯救他的辛迪·杜坎,她是大寫的辛迪·杜坎。
- 讀書筆記第零期:現在開始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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