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話有毒#和錢比起來你什麼都不是

徐道去給領導送文件回來的路上順道來看我，手裡拎了袋蘋果，顏色鮮艷，但是恐怕不怎麼好吃。

「喏，給你得了。」

又是沒送出去的東西，但我也沒多說，順手接過來，叫了在店裡兼職的學生去分給其他的店員。

「你不吃嗎？」

「不好吃。」我答，知道他要問什麼，又接著說，「第一，這蘋果太好看了，第二，它沒送出去，還有第三，你捨不得丟。」

「這第一第二，我大概勉強同意，這第三，我不懂。」徐道說。

「有船，有槳，還缺什麼？」我沒回答他，而是換了個問題。

「缺人？」

「不對。」

「缺水？」

「也不對。」

「你快說。」

「你應該問，我要幹什麼。」我笑道。

徐道一副被耍了的樣子，「你到底還是在耍我。」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回答一個問題的，也可能是另外一個問題。」我說，「姑娘拒絕你的時候，你說啥了？」

「『為什麼』。」

「那姑娘說啥了？」

「她問：『你喜歡我什麼？』」

「然後呢？」我接著問道。

「我說：『我喜歡你溫柔大方。』」

「哈哈哈哈哈，你真可愛。」我笑起來。

「你怎麼和她一個反應？」徐道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突然跳起來。

這個時候兼職的學生端了一盤沙拉出來：「分完剩下的。」我沖她點點頭，她就走開了。

「你還沒發現你的問題嗎？」我戳起一塊蘋果，在徐道面前晃了晃。

「我太窮了？」

「你沒有沙拉。」我指了指盤子里剩下的蘋果。

蘋果本身如我所料的難吃，我不由得咧咧嘴，乾澀、僵硬，像沒成熟的胡蘿蔔，但好在沙拉掩蓋了一點它的差勁，變得勉強能夠上得了自助餐廳的檯面。

徐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問道：「我穿得還不夠正式嗎？」

我又無奈的笑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沉默了約么吃下兩塊蘋果的時間，徐道終於忍不住又開口了。

「這蘋果雖然難吃，但我已經吃到第四塊了，你知道為什麼嗎？」我還是以問題回答了他的問題。

「因為習慣了。」

「你終於開竅了，一半。」

我從旁邊拿起一支吸管，蘸了一點盤子裡面的沙拉：

「吃到這個時候，蘋果已經不怎麼重要了，大概已經變成了沙拉的陪襯。因為我雖然喜歡沙拉，但直接舔盤子又有點不雅，所以我總得拉上一塊蘋果。」

「我還是不太懂。」

「你覺得，什麼東西和沙拉像呢？」

「愛？」

「不對。」

「錢？」

「不對。」

「哎呀你直接說，非要拐彎抹角的。」

「生活，或者說是生活方式。」

「怎麼說？」

「你本人，就像是這個蘋果，看起來不錯，但是送不出去，你自己又捨不得丟。明眼人一看，就喜歡不起來，所以你無人問津。」

「我有這麼差勁嗎？」徐道有點不服氣。

「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本人其實挺無聊的。」

「但為什麼他們有姑娘喜歡呢？」

「因為他們有沙拉。」

「.....你能不能說人話。」

「好吧。這麼給你說，有的人雖然本身很無趣，但他們的生活方式很有趣，要麼是由於職業的特殊性，要麼是由於本身的品味，要麼是來自特別的愛好。這樣在他人看來，他本人的無趣，就會被沙拉所包裹起來，變成了一道水果沙拉。而這樣的水果沙拉是少見的，所以很多人會選擇嘗試一下。在這個過程中，對方會逐漸適應這種生活，即便發現這個人的本質，但其實已經無所謂了，生活才是第一位的，而對方只是這種生活的基礎，用來把零散的生活拼接在一起，讓它看起來沒有單獨吃沙拉那麼奇怪而已。」

「但是有錢不也是一種生活方式嗎？」徐道又扯回了錢上去。

「這點你就大錯特錯了，錢只是工具，它可能更容易促成一種新鮮的生活，但也可能不會。何況，錢這個東西，是一個通用條件，當對方本來就不怎麼缺錢的時候，和錢比起來你什麼都不是。」我吃完倒數第二塊蘋果，放下叉子站了起來。

「那我應該怎麼辦？」徐道焦急的問道。

我笑了笑，指著最後一塊蘋果說道：「你吃了我再告訴你。」

他猶豫了一下，直接用手就拿起來塞到了嘴裡。

「怎麼樣？」我不懷好意的問道。

「很好吃啊！」徐道又跳起來了，比上次更高，「你騙我！」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第一次約會送蘋果，實在是蠢爆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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