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類人猿的記憶力也是棒棒噠!
編譯 | 王鑫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意思就是說我們人類比較長記性,一旦被蛇咬了,但就算相隔數年,當下一次看到和蛇相似的繩子時,還是會誤以為那是蛇而躲得遠遠的。
日本京都大學 Fumihiro Kano和Satoshi Hirata所做的一項研究證明,類人猿和人類一樣也具有超強的記憶力。類人猿也會將過往的一些經歷,比如說受到驚嚇的經歷,又或者看到同類受到傷害的經歷,儲存為自己的長期記憶。等到下次再遇到同樣或類似的情況時,它們就可以迅速地從記憶中搜索相關的經歷,甚至是具體的細節,並以此為依據,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做出預測。
在此之前,已經有實驗證實,動物(非人類)能夠從自己的久遠記憶中檢索到具體的細節性信息。但是,動物(非人類)是否能夠將眼前發生的一幕幕電影般的場景和事件加以編碼並存儲為自己的長遠記憶卻並未得到證實。
京都大學的這項研究利用類人猿作為研究對象,研究了類人猿能否記憶起自己24小時之前所經歷的事情或看到的事情,並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做出預測這個問題。比如,當看過某人的某一行為之後,類人猿能否在下次遇到類似情況時,對該行為的目的做出預測。
正如人類如果根據自己的經歷或經驗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做出判斷和預測後,便會增加自己的注意力到相關的物體或事件要發生的位置等這些信息,而人類眼球的運動則正好反映了人類注意力的轉移。因此,研究人員開發出一項新型的眼球追蹤任務(非侵入性眼球追蹤技術領域所取得的科技進步,使得追蹤類人猿的眼球運動成為可能)。
實驗人員首先剪輯製作了幾個半分鐘長的視頻片段,參與實驗的類人猿可以從這些視頻片段中看到一些對它們來說是以前從未見到或經歷過的全新的但是卻帶有一定危險性的場景。
之前的研究表明,比起中性色彩的刺激,類人猿更容易進入帶有一定感情色彩的情景中,並會更快速地對這些情境刺激進行編碼。實驗人員在關鍵的實驗測試場景設置中都加入了具有感情色彩的事件。
比如在實驗1所用到的視頻片段中,一個穿著金剛(King Kong)衣服的人類演員從兩個相同的門中的一個出現,並襲擊了視頻中的一個人類演員(Figure 1; Movie S1)。
第一天,實驗人員播放一次該視頻給參與此次實驗的類人猿,24小時之後,也就是第二天播放第二次。每次播放到關鍵時間點(比如,就在「金剛」從目標門出現之前的時刻)時,實驗人員都會分別測量類人猿對作為目標的門和分散注意力的門(target and distractor doors)的注視時間。
第二天,12個類人猿(Table S1) 中有9個能夠在視頻播放的關鍵時間點視線清晰無誤地看向兩扇門中的一扇。
實驗結果表明,相比第一天,第二天再次播放視頻時,視頻播放到要做出預測和判斷的關鍵時刻時,類人猿會花費更多的時間盯著目標項的門而非干擾項的門(target and distractor doors):AOI(即類人猿的興趣範圍,也就是說他是集中注意力於目標項的門還是干擾項的門)和日期(第一天,第二天)兩因子之間的方差分析結果表明兩因子之間相互作用關係非常顯著。重要的是,兩因子之間相互作用主要集中在事情發生前需要作出預測和判斷的時刻,而並不是在整個視頻的播放全程;AOI、日期、以及時間(指的是從視頻最開始到視頻中事件結束期間)三個因子之間並不存在明顯的相互作用。因此,第二天觀察到的影響作用可以被認為是由類人猿的目光和注意力朝向目標項的門產生,因為他們在觀看視頻時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了目標項的門出現的時刻,而非整個視頻播放的全過程。
正如類人猿對不同的位置所付出的注意力不同所表明的一樣,實驗1證實了類人猿確實能夠將事件發生的位置信息進行編碼並作為長期記憶存儲。然而,他們對某事件進行預測時,除了能預測和判斷具體的位置信息之外,它們是否能夠預測事件的具體內容呢?
為了對這一問題做出解答,實驗2中實驗人員使用了已經建立好的Woodward模型。該實驗程序最初被用來研究人類嬰兒習慣養成-習慣消解模型(a habituation-dishabituation paradigm,後來也被用到人類嬰兒和類人猿的預測-注視模型(an anticipatory-looking paradigm)研究中。
在實驗2的視頻中,人類演員伸手抓住兩個不同物品中的一個(一個是目標物品,一個是干擾項),然後用該物品襲擊了「金剛」。(Figure 1; Movie S2)第二天類人猿再次觀看同樣場景的視頻,但是視頻中兩物品的位置已經互換。
在需要對事件的進展做出預測的關鍵時刻,比如,人類試圖去抓物品之前或視頻播放到關於位置的信號出現之前,實驗人員記錄了類人猿對目標項的物品和干擾項的物品凝視時間的長短。
第二天,12個類人猿中(Table S1) ,有9個能夠在視頻播放的關鍵時間段視線清晰地看向兩個實驗物品中的一個。實驗結果表明,相比第一天,第二天再次播放視頻時,視頻播放到要做出預測和判斷的關鍵時刻,類人猿會花費更多的時間盯著目標物品而非干擾項的物品:AOI(即類人猿的興趣範圍,也就是說他是集中注意力於目標項的物品還是干擾項的物品)和日期(第一天,第二天)兩因子之間的方差分析結果表明兩因子之間相互作用非常顯著。
類似於實驗1的結果,我們發現相互作用的發生主要集中在事情發生前需要作出預測和判斷的時刻而並不是在整個視頻的播放全程;AOI,日期,以及時間三因子之間並不存在明顯的相互作用。
因此,第二天觀察到的影響作用可以被認為是由類人猿的目光和注意力朝向目標物品而產生的,因為他們在觀看視頻時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了目標物品出現的時刻而非將注意力放到了整個視頻播放的全過程。
所以,實驗2表明類人猿能夠基於他們對在前一天在視頻中看到的內容的記憶,從而當第二天再次看到該事件時,它們還能具體預測並判斷事件的內容如何,比如具體的物品(即使該物品已不在原處),而不僅僅是記住了位置信息。
該實驗說明,類人猿能夠將事件的某些特定信息進行編碼(比如位置信息和內容信息)並存儲為長期記憶。當下次發生類似事件時,他們會檢索到該信息並加以利用並對即將要發生的事件進行預測。
需要說明的是,關於人類的一項相同的以眼球運動為基礎的記憶過程已有相關研究記錄。在此項研究中,如果人類已經在被給的視頻場景中看到過目標物體,那麼當他們再次看到相同但沒有目標物體的場景時,他們會傾向於將自己的目光凝視於目標物品所在的位置。該實驗結果依賴人類大腦內部的海馬體,所以被試人員不能存在記憶缺失或健忘症的情況。同時,以眼球運動為基礎的記憶結果並不需要人類有清楚的意識。因此,該實驗結果並不能完全表明人類在出現這些回憶時是有清醒的意識的,儘管這些記憶過程中的神經活動模式存在一定的相同之處。
這一研究有什麼樣的意義?類人猿甚至動物是能夠基於自己的記憶判斷將會發生的危險,由此增強自己對群體生活的適應能力,更好地適應充滿競爭與合作的群體環境。甚至我們由此實驗結果可以推斷:類人猿在群體生活中會將自己基於記憶做出的判斷與夥伴們共享,這將有利於整個種群的生存和繁衍。
參考資料:
Beran M J. Animal Memory: Chimpanzees Anticipate What Comes Next in Short Movies[J]. Current Biology, 2015, 25(19): R829-R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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