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the Nightmare到Frankenstein

封面圖：Henry Fuseli - The Nightmare, circa 1781, Institute of Fine Arts, Detroit

下圖：Henry Fuseli - The Nightmare, circa 1781

　　（一）

　　Henry Fuselin(02/07/1741-04/17/1825)，瑞士蘇黎世出生的英國畫家。他的作品普遍具備異國情調和色情味道並不乏獨創性。Henry Fuseli起初認為自己繪畫天資不足，而去做了牧師，唉。此外，Henry Fuseli非常博學，精通多種語言，對哲學詩詞等等都有很深的見解。大名鼎鼎的藝術評論家Joshua Reynolds是他的好朋友。

　　Henry Fuseli的這幅the Nightmare（封面圖）的繪畫風格明暗對比強烈，線條柔美而有詩意。大片的暗色，配上主體自身的光亮，猶如在黑暗裡晃動的幽靈；構圖富有幻想的色彩，作品充滿寓意和曖昧不明的隱喻，彷彿是還原了夢境，和心靈深處直接對話。完全是鬼壓床的真實寫照，那不寒而慄的感覺和那困在夢裡無力醒來的困獸美。在英國的傳說里，惡魔總騎著母馬，在黑夜裡張狂地呼嘯賓士，左方紅色布簾探出的馬頭，暗示噩夢以魔鬼的形象出現；婦人向下彎曲的弧線，彷彿是被噩夢捕獲，呈現一種無力掙扎的形象。這種意境後來又被他的仰慕者Dante Gabriel Rossetti演繹了一遍。當時心理學正處於迅速發展中，人們漸漸了解了潛意識的存在，夢境的影像變成飽含特殊意念的領域。Henry Fuseli用那迷濛的、極富哲理的世界，藉由夢境的聯結，挖掘出深刻的意義；再以理性的角度，來詮釋這些看似非理性的影像。

　（以上選自百度百科，接下來才是正經事。）

　　（二）

　　說到HenrynFuseli這個畫家，我還是從VirginianWoolf（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女權主義者且雙性戀的意識流小說家）的一篇隨筆里知道的他。而Virginia Woolf的那篇隨筆是給Mary Wollstonecraft寫的一個小傳，熱情地讚揚了Mary Wollstonecraft她那義無反顧、熱血沸騰的生活態度和方式。而這個Mary Wollstonecraft是誰，接下來會揭曉。

　　（三）

　　MarynWollstonecraft年輕的時候就是風雲人物，是當時歐洲有名的女權主義運動先驅，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就曾經躺在樓梯拐彎的地方擋住他父親不讓他打她母親。在Mary Wollstonecraft看來，一個女人，第一需要的是獨立。對於女人來說，必不可少的素質並不是美貌或風韻，而是能力、勇氣以及把意志化為行動的魄力。這篇Virginia Woolf的隨筆里就描寫到了Mary Wollstonecraft對Henry Fuseli的迷戀，曾表示要和Henry Fuseli同居，但是被Henry Fuseli的妻子Sophia Rawlins斷然拒絕了。

　　後來出現了一位叫GilbertnImlay的美國商人，風度翩翩，對MarynWollstonecraft也不錯。事實上，她已經熱烈地愛上他。然而，Gilbert Imlay不過為她的風韻所折服，卻並不喜歡她的聰明和機敏。一旦Gilbert Imlay有了新歡，就對Mary Wollstonecraft躲躲閃閃，並最終離開了她。但正是兩段失敗悲摧的感情經歷，才有接下來的神奇故事。

　　（四）

　　就在MarynWollstonecraft萬念俱灰的時候，她遇見了WilliamnGodwin。WilliamnGodwin與MarynWollstonecraft一樣，對兩性關係有著特殊的見解，尤其反對婚姻制度。William Godwin曾寫道：「婚姻是一種法律，而且在一切法律中它是最壞的法律……婚姻又是一種財產關係，而且在一切財產中它是最壞的財產」。於是他倆雖然相愛，但仍然堅持分開居住。不過大自然再一次進行了干預，Mary Wollstonecraft發現自己懷孕了。於是她和William Godwin不得不結婚並住在一起。不幸的是，Mary Wollstonecraft在分娩的時候難產感染而去世了，而出生的這個孩子就是後來的Mary Shelley。

　　（五）

　　Mary Shelley是誰？Mary Shelley就是大名鼎鼎的英國浪漫主義詩人Percy Shelley （珀西·比希·雪萊）的妻子。但更重要的是，Mary Shelley是Frankenstein的作者。

　　關於MarynShelley寫Frankenstein還有個小故事，我是在Frankenstein的扉頁中讀到的。

　　當年MarynShelley不過十六七歲，就與PercynShelley私奔到了日內瓦。一個夏天的雨夜，一群浪漫主義的年輕人（包括Mary Shelley、Percy Shelley以及他們的鄰居，也是大名鼎鼎的英國浪漫主義詩人，我的偶像，Lord Byron）為了在住所里消磨時光，便搞起了一個類似於今天的「鬼故事」大賽。Mary Shelley在比賽中突發奇想，便有了Frankenstein的原型。回到英倫經潤色出版後，想不到竟風靡西歐，立即被翻譯成為幾國文字，直到今天，Mary Shelley仍被一些人譽為現代科幻小說的鼻祖。

　　Mary Shelley的一生其實頗為坎坷，她的母親Mary Wollstonecraft因為生她而難產感染而去世。她的父親William Godwin因為她和Percy Shelley私奔而一度曾與她斷絕父女關係，雖然後來因為經濟原因又不得不來巴結她。PercynShelley的前妻HarrietnWestbrook，也因為MarynShelley和Percy Shelley的私奔而自溺身亡（死時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即使是PercynShelley，也並未對MarynShelley從一而終。PercynShelley英年早逝，MarynShelley自此以後一直過著寡居的生活。儘管當時有不少社會名流都追求她，甚至向她求婚，都被她拒絕了。坊間有傳聞，Mary Shelley曾說過，「我希望我的墓碑上的名字是MarynShelley」。

　　另：18世紀下半葉由崇尚哥特建築興起的廢墟美學，表現在文學中有PercynShelley的詩為例；其實，18世紀正見證了「哥特」小說的興起，以傾圯的古堡、修道院與魅影幢幢的地窖為背景，寫夜間異象、陰森的罪行和鬼魅。凡此種種，至19世紀末的頹廢主義而達於病態的高潮。

　　（六）

　　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的聯繫實在太微妙了。突然想到了以前讀過的一句話，好像是「我所生活的世界是我所知道的世界」。我想，大意也許是說，只有你知道的東西，才能被你感知到，才能成為你的世界的一部分。就像一個名人，當你不知道他的時候，他再有名，對你而言都只是一個NON-PERSON，他進入不了你的世界。反過來，一旦你知道了他，你就發現在不同的場合竟然都可以「邂逅」他，於是在你的世界裡他真的成了一個名人。

　　我不禁感嘆，如果當初HenrynFuseli和MarynWollstonecraft私奔了，後來的故事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