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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理解同理心?

搜了一圈,沒有人問同理心的定義,也沒有人問同理心是什麼

我就提問,如題

你所理解的同理心是什麼


或許你有看過太多關於同理心的說明,或許你還不太清楚這三個字到底指的是什麼。

同理心並不是一個外來的辭彙或者專屬於心理學的辭彙,我們常用的說法比如「將心比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等,它可以初步理解為「換位思考」,不過僅僅是思考還不夠,還需要「換位感受」,「換位行動」。

同理心發達的人,能夠知道對方想什麼,要什麼,並作出相應的行為,他肯定也是一個情商高的人,同時是一個讓人喜歡、願意與之相處的人,當然也具備了成為優秀心理諮詢師的潛質。

同理心的三層境界:

第一層境界: 理解對方所表達的言語、行為和肢體。這是最簡單的層次,當然也是很困難的層次;這是區分一個人有無同理心的基本點。小孩子在商場,告訴媽媽說:「媽媽,我想要玩具車......」pia,這位媽媽給了孩子一巴掌,「車車車,一天到晚就知道車,走回家。」這是非常典型的同理心極度匱乏症,她聽到了孩子的言語可能也看到了孩子充滿渴望的眼神,孩子簡單的言語或行為,瞬間就刺激了她的敏感神經(可能是某種憤怒、壓抑或者急迫),哪裡會去理解呢?有同理心的媽媽會怎樣表達呢?「寶貝,我聽到了你說想要玩具車,媽媽知道了。......」So easy!簡單重複對方的言語,即表明你關注到了,你理解了。當然,你不理解的話,可以附加一句「這是什麼意思呢?」

除了言語,我們更多的可以關注對方的肢體和表情,這方面的理解能力幾乎是人的天賦能力,無需刻意的學習。當然,有一些複雜的情況,比如一個人笑著說「我離婚了」,這裡面表達的意思可能就複雜多了。同理心缺乏的人往往會回應:「你怎麼離婚了呢?」或者「我就說早該離婚了。」具備基本同理心的人一般會說:「離婚了,有什麼好笑的?」

缺乏同理心的人,多表現為以己度人,困於自身的情緒、執念或動機,缺乏換位的能力。和他們相處起來,壓抑、難受、彆扭、憋得慌,離得越遠越好。

第二層境界: 理解對方未表達的情緒、情感、動機和思維。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當他想著某樣事情,卻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把重要的信息放在後面說或者不說。這也是為什麼很多男士搞不懂「你好壞」等於「喜歡你」的原因。

當然,如果你具備基本的同理心,卻無法解讀對方未表達的深意的話,說明你有心,但有些笨笨的。你關注到了對方,也覺察到了他的言語、行為和肢體,你已經開始換位了,但是換位不深。舉個例子吧!

老公剛進家門。

老婆說:「老公,你總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今天家裡有多臟!」

老公答:「是嗎?我看看。」

老婆不悅:「今天孩子一點不省心,老是哭。」

老公答:「真的啊!我去哄哄她。」

老婆怒:「奶粉快沒了。」

老公穿鞋:「我這就去買。」

試問:此時,這位老婆所說真的是內心所需嗎?如果說一句抱怨,可能是真的。可是接連三句,這位老公都沒有聽出其中深意,確實有些笨。如果某位男士不知道如何正確應對,可以問問身邊的女士。

當然,也需要舉一個反例:

老公剛進家門。

老婆抱怨:「家裡臟,帶孩子累,奶粉沒有了......」

老公怒:「吵什麼吵,煩不煩!」

這位老公脾氣有點大,情商也可能有點低,同理心也有點可能不到位。問題來了,老婆接下來如何回應,是同理心發達的表現?參考答案:「老公,看你生這麼大氣幹啥,我就撒個嬌。是不是外面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啊?」0分答案:「凶什麼凶,不知道別人在家多辛苦.....」

第三層境界: 給對方此時最需要的東西,同理心的最高境界不在於你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而在對方的需求得到了滿足。這是一種默契,正如一首歌里唱的:「我還沒說可惜,你已經在嘆息。」一個痛哭的人,此時最需要的可能不是建議,也不要你理解他的情緒(因為如此明顯),他需要的僅僅是安全可以哭訴的環境、陪伴和紙巾。

我的一位求助者給我講過這樣一件事。在諮詢的過程中,由於很多曾經的創傷重新回到心底,她有一連幾天時間,內心很痛苦無力,情緒也很糟糕。一天晚上,躺在身邊的孩子,對她說:「媽媽,我好捨不得你!」......她緊緊的摟住孩子,感覺好滿足好溫暖,此刻她似乎比孩子更需要這份溫暖。

毫無疑問,這個天真的孩子很有靈氣的,同理心異常發達。敏銳的覺察到了母親的失落、無力、痛苦,質樸的言語表達出了對媽媽的依戀、憐惜和關心。

關於「如何培養同理心」的一些提示:

1. 完整的自我意識

一個擁有完整自我意識的人,知道自己是誰、想要什麼、價值和優勢是什麼,同時也了解自己的劣勢和不足,他感到安全、自在、寬容、信任,能夠、也有力量放下自己心中的情緒、價值觀和信念,耐心的關注他人,傾聽和感受他人,試著用對方的視角審視問題,體會其中的情緒、思維、動機和需要。

完整的自我意識,乃是同理心發展的根基。原因在於擁有完整自我意識的人,不會輕易被對方的表現擊中情結,比如自己內心的弱小、自卑、不足夠和敵意,也斷然不會在對方訴說的時候全然聽不進去,也不會在對方需要關心陪伴的時候用憤怒來傷害對方,而是保持關注、保持好奇之心,深入對方內心。

2. 保持好奇心

好奇心,有時候又被稱為探究精神,也就是探究事物的更多可能性,它的反面是執著和片面。比如當老闆把你叫到辦公室,沒來由的罵了一通。此時,你可能從腦袋裡冒出很多猜想,「老闆有病!」、「我做錯了事情。」、「老闆家裡正在鬧離婚,心情煩著呢。」往往我們想到一種可能性就開始情緒泛濫做出衝動行為,想到「老闆有病」就憤怒,覺得待不下去,衝動離職;想到「我做錯了事情」、就自怨自艾,陷入焦慮和自責中。保持好奇心,遇事多想想有沒有別的可能性,或者問一句:「老大,你今天發這麼大脾氣,是怎麼回事呢?」這樣說一來可以促進對方反思自身行為,二來可以了解哪一種可能性為真,讓我們更接近真實。

正如前面我們的例子,一個人笑著說:「我離婚了!」,我們不妨好奇一下,:「我很好奇,你怎麼笑著說,我離婚了呢?」

3.必要時予以確認

一個具備完整自我意識的人,通過充滿好奇的探究之後,便已經對對方的言語、表情、行為、情緒、動機、思維邏輯有充分的理解,可以達到深層次的同理;當然,在情況很複雜,或者自我理解不足夠的時候,我們還有一項重要的技能叫:確認。

還是前面的例子:「看你笑著說離婚了,想必這是一種解脫,對嗎?」

常見的情況是,很多人在看到對方「使臉色」之後,內心往往冒出各種不好的想法,比如對方不喜歡我、我哪裡做錯了,往往連最基本的「對方不開心」都感受不到,更沒有辦法給予對方所需的幫助和溫暖,這其中的原因大多是內心脆弱的緣故(玻璃心,即是自我意識不完整)。當然,此時可以採用「確認」這樣技能來驗證自己的想法。比如直接了當的問問對方:「看

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是我哪裡做錯了什麼嗎?」

發展自己的同理心,並不是變得世故和圓滑,而是找回那個最純真、安全、自信的自己就擁有的能力,讓別人舒服,也讓自己豐盛。


缺乏同理心可能傷害了別人自己都還不知道,以下是我險些給對方帶來傷害的經歷:

下班走在去幼兒園接兒子的路上

天氣很好心情很雀躍

這時看到一個之前的同事由遠及近走過來

要是他問我去哪裡

我會驕傲地回答去接兒子

但是他沒有問

幸好他沒有問

我之後才反應過來

這個同事兩年前剛失去了他五歲的女兒


剛看過一個TED的演講,希望能有幫助。

一個關於換位思考的激進試驗


同理心的概念抽象且複雜,其定義並不如想像中的明確,且用法多有分歧,Lauren Wispé就認為考察同理心概念的歷史是很困難的,因為心理學對同理心的研究進展快速,約十年就更新一次而產生新的概念,或是老的概念進行了新的解釋而有了新的用法,概述來說:同理心源於 19 世紀末德國美學中的德文 Einfühlung,在 20 世紀初被實證心理學翻譯為 empathy,1930 年代被人格心理學家廣泛的使用;1950 年代以 Carl Ransom Rogers 理論為主的心理學派借用此概念實行精神治療獲得很大的迴響;1960 年代,甚至條件反射理論也曾短期使用過同理心的概念;而 1970 年代則主要被社會發展心理學家用來解釋利社會或利他行為。

不僅在心理學上其發展多變,在哲學領域中,同理心用來解決不同主體間的交往與理解關係,也就是所謂的主體間性(intersubjectivity)。同理心是自身與他者的遭逢,在遭逢的同時,既認識他者,也觀照自身;而一旦自身(主體)與他者(客體)的關係由單向傳遞信息的狀態,進入到你來我往的互動過程時,便進入「互為主體」的狀態;這個認識的方式與傳統哲學主客關係的認識模式大相逕庭,在這個問題上,現象學之父 E. G. A. Hussel和他的學生 Edith Stein 兩人給予了深刻的討論。

同理心不僅在各個領域中皆有討論,若將焦點固定在道德領域裡,同理心本身也與其它相似的概念混雜,以18世紀英國道德感理論著名的哲學家如Hume以及Smith來說,他們在探討倫理學理論時,使用的詞是同情心(sympathy),而不是empathy。

empathy 源於德語 Einfühlung 一詞,是 1858 年德國哲學家 Rudolf Lotz 將 ein和 fühlung,作為希臘文 empatheia 的翻譯,Theodor Lipps 以 Einfühlung 建立其美學系統,英美精神分析家 Titchener 於 1909 年認為以 sympathy 一辭不能完整的傳遞 Einfühlung 之意,因此以 empathy 一辭英譯之。在希臘文中,Empathia 為 em 和 pathos 所構成,em 一詞改自 en,表示進入 (in)的意思。Pathos 意思為感覺(feeling),因此 empathy 有進入他者而加以理解之意。

而sympathy源於後期拉丁語的Sympathia,意思是「共感」 (community of feeling),希臘字源 Sypatheia 衍伸自 sympathes,代表感同身受(having fellow feeling)、受到相同感覺影響(affected by like feeling)。可拆解為 sym 與 pathos,sym 代表一起(together),而 pathos 為感覺(feeling)。

empathy 和 sympathy 是兩個容易混淆的詞語,雖然兩個詞有不同的發展背景,在口語上,這兩個詞似乎難以區分;在理論上的討論中,它們都包含覺知他人的情感或者是辨認(identification)他人的情感,當我們說對你的難過表示同情或我同理你的難過時,這兩個現象的共通點是覺知他人的感受,也就是發現或感受到他人難過的現象;第二,這兩者除了表示我們辨認了他人的情感,它們似乎都表示我們對於他人的情感作出行動來回應,當我同情某人的難過或者是我同理某人的難過時,我們似乎都會做出某些行動來回應這種難過,或者安慰某人、或者聆聽某人的訴說他的情感。

這樣說來是否兩個詞根本上並無不同呢? 根據一些學者的分析,兩個詞在使用上還是些許的差異:

1、是否涵蓋感同身受

Slote 認為,同理心是「感受到他人的痛苦」 (feeling someone』s pain),同情心則是「感受到某人在痛苦」(feeling for someone who is in pain)。在這同理與同情這兩個概念中,我們都同樣感受到痛苦,但差異在哪裡呢?差別在於我們是否能夠感受到他人的痛苦,在同情概念之中,我們只會感受到或者辨識出一個人在痛苦的處境之中,我們並不會感覺到自己也像是在痛苦之中,但當我們說我們同理他人時,通常代表我們也像是受到同樣的痛苦一般。

這兩者的差別也具體的表現在同理後所產生的行動上,我們或許可以以《禮記.檀弓下》的一篇故事來描述這種差異:春秋時代齊國發生大饑荒,有個名為黔敖的人,他在路邊放置一些食物來幫助那些飢餓的難民,這時有個以衣袖遮臉的人,他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黔敖拿著食物和水便對他喊:「喂!過來吃東西」,那個人瞪著黔敖說:「我就是因為不接受無禮的施捨,才會餓到這種程度的。」

在這個故事中,黔敖能夠辨識饑荒中的他人所擁有的痛苦,也因此他準備了食物和水來幫助他人,但如果他真正的感受到人在飢餓與尊嚴上的窘境,他便不會選擇叫喚別人來接受他的幫助;如果他能同理他人的感受而行動,他除了會準備這些食物外,他也會試著去攙扶他人,或將食物與水遞給需要的人。

同樣的,Slote 也以羞辱為例,來說明這兩者所有的差異,一個人如果同情被羞辱的人,會感受到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感到被這樣對待很糟糕),但不會覺得自己真的被羞辱,但如果在同理的概念之中,我們會感受到自己也像被他人羞辱一般。

在這樣的定義下,同情心與同理心有兩個主要的差異,在於能否真實的覺察他人的感受,如果同情只是在觀察後所擁有的不好感受,而不像同理心一樣有「人飢己飢、人溺己溺」的感受時,則我們很好奇,有同情心的人是否真的能夠回應對方的「需要」來幫助對方,如果我們只是知道對方飢餓受苦,而缺乏去感受一個人的「飢餓感」與「尊嚴感」碰撞所產生的痛苦,我們或許就會像黔敖一樣,作出自以為幫助他人的行動,但事實上是在羞辱別人,讓別人痛苦的行動。

Slote 也同樣懷疑同情心是否真的是一種「關懷他人」的動機,同情心並不使人感受與接收他人情感,而主要著重在辨識並回應他人的情感上,某些心理疾病患者所具有的心理機制正是同情心機制,例如因為心理疾病的虐待狂,他們或許具有同情心(能夠辨識他人情感或者感受到某種不好感受的機制),但他們卻不見得能夠同時感受到他人的痛苦,也因此他們對於他人情感的回應行動常常超出我們常人的想像,例如:感受到某人因虐待而有不好的感受,反而繼續虐待他人。

進一步的說明,Slote 認為,當我們在說「我同理你的痛苦」時,那種感覺就像是他人的痛苦入侵我們一般,Slote 引用 Hume 的說法,認為這種情感的連結就像是感染(contagion)一般,從一個人傳到另一個人:

當我看到任何人呈現在聲韻和姿態的情感效應時,我的心靈會立刻從這些結果轉移到其原因,而且形成此一情感(affection)的鮮活概念,並立即轉換成感情本身,同樣的,當我觀察到任何一個情感的原因時,我的心靈會轉移到其結果,而且也會被激起同樣的情感。

也因此 Slote 認為,Hume 意義下的同情心其實與現在意義上的同理心是具有相同意義的;但是現在意義下的同情心與 Hume 意義底下的同情心已不相同,現在意義的同情心並不涵蓋這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同理心和同情心的差別在 Slote「是否有感同身受」這個特性被區隔開來,雖然兩者同樣能夠察覺他人的情感,但同情者在覺察的層面上可以完全沒有他人的感受而對他人的情感做出回應,同理心則必須含有對他人情感的感受。

2、適用的情感範圍

當我們提到同情心與同理心時,我們可以清楚的分出,這兩者在情感的適用範圍上是不同的。同情心特別指得是覺知到他人的痛苦或困境,且有舒緩他人痛苦的衝動,Wispé 的看法與中文的使用很相近,在中文裡使用同情一詞,通常也比較適用在負面的情感上,當我們說我們同情某人的感受時,某人或許會認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或者是「你根本沒有同情心」,在這個情境裡面,我們會假想某人是正處於負面的情感狀態;如果某人正處於快樂的情感中,則某人在這裡所說的話似乎沒有辦法理解;同樣在 Nancy Eisenberg 以及Paul H. Mussen 的文章中,同情心也被認為是對於他人悲痛(sorrow)狀態的情感回應或是對他人的關心(concern)。

但當我們在使用同理心時,就不限於悲傷或負面情感的感同深受,一般來說,「對某人的情感產生同理心」指得是對他人內在狀態的了解,這裡的內在狀態包涵思考與感受,這種感受同時涵蓋了正面情感或負面情感的感受。在 Batson 的定義里,empathy 也包含為他人的好運而同理他的快樂,也包含對他人痛苦、難受而伸出援手的情感,像是同情(sympathy)、為他人擔憂等,同樣的,Hume 在論述同情心的時候,所覺知的情緒同時包含了痛苦以及快樂的情感,在這個意義上,現代心理學意義的同理心與 Hume 的同情心

在適用的範圍上是相同的。雖然 Slote 並沒有針對同情與同理在語言上的適用範圍做區分,但這個論點並未與 Slote 的說法有所矛盾,因此做為同理心與同情心區別的一種補充。

3、感受他人感受的方式

這裡所指乃是如何(How)感受他人的情感,同理心與同情心的差異有好幾種不同的解釋,有些區分與 Slote 的看法不相同,甚至是完全相反,也因此是最難區分的一塊,各家說法不一致,研究者儘可能嘗試以自己所讀之脈絡整理如下,希望盡量符合邏輯的一致性。

Wispé認為同情心是藉由想像的覺知或替代的體驗被同情的人,並參與感受,因此主體與客體融合為一;但同理心卻保有主體的意識,他延伸自己進入被同理者,並把所感應到的感受以投射(Projective)的方式給被同理者。

這裡或許會遇到一個問題,究竟什麼是保有自我的主體意識呢?借用 Max Scheler 在《情感現象學》中提到的情緒認同(emotional identification)或許可以幫助我們釐清相關的概念。Scheler 提到病人或者群眾或許不會認為自己的感受屬於催眠師或領導者,但因為雙方自我的合而為一使得病人或者群眾漸漸喪失自我,這種時候,我們並不會認為病人或群眾是一個獨立的感受主體。

Stephen Darwall 認為同理心有三種形式:第一種也是最原始的形式是情感感染(emotional contagion),它通過模仿(mimicry)的方式,例如面部的模仿,從而直接捕捉他人情緒和感受(Darwall, 1998:264-265);第二種形式如同 Wispé 所言,以投射的方式延伸自己進入同理對象的立場(standpoint),我們模擬(simulate)自己在對方的情境從而想像對方會有什麼樣的感受;這個敘述也與 Wispé 認為同情心和同理心的區分在於「我是某人」與「如果我是某人的」非常相應;同理心與同情心還有一個極大的不同,就是這種投射式的同理心只會針對被同理者此時此刻的情境做模擬,而同情心能夠洞見未來而產生適當的情感回應;第三種也是最後一種同理心則是原初同情(proto-sympathic)形式的同理心,通過想像他人情境而去同理他會如何感受,這種形式的同理心已經非常接近同情,但仍然與同情心不同的是因為同理者仍意識到自己,以 Wispé 的話說就是仍保有自我主體的意識,但這個形式的同理心將焦點放在他人身上,而不是投射自己的情感給被同理者。

Hoffman 在他的著作裡面雖然沒有區分所謂的同理心和同情心,但在他的書中也提到,同理憂傷(empathic distress)和同情憂傷(sympathyic distress)的區別。Hoffman 認為人有三種原始、自發且不自主的同理心形式(模擬、條件反射以及直接聯想),約莫一歲的孩童正在形成自我感時,他們無法區分他人的意識與自我的意識,也因此他們因為不自主的同理心形式的影響,使他們同理了他人而感到憂傷,但由於無法與自我區別,所以他將他人的憂傷當作自己的憂傷。

但隨著孩童的成長,漸漸的他除了能夠分辨自己的意識與客體,也能分辨自己的憂傷與他人的憂傷,但他們並不會因為那是他人的痛苦而離開,大多數的兒童並不會轉身離開,反而繼續同理他人而幫助他人。Hoffman 認為這是因為他們慢慢從同理憂傷部分轉換成同情憂傷的緣故──即從對於減輕他人憂傷是為了解除自己因為同理而得的憂傷,部分的轉變為將焦點關注在他人的憂傷上;而隨著他們的認知能力與語言能力的提升,他們也會發展出角色取替(role taking)形式的同理心模式,尤其是以他人為焦點的角色取替形式,這種形式的角色取替將焦點直接指向他人,並想像他的感受。

同樣的,對 Hoffman 來說,真正具備高級同理心的人需要有遠見,也就是不是對於此時此刻的被同理者做出相應的反應,而是作出在這個境況中更恰當的反應。Hoffman 雖然在理論上做出了區分,但在現實中他也發現同理憂傷與同情憂傷,在成人時期也有可能交替出現,也就是成人有可能具有同理/同情的雙重特性。

從上述對同情心和同理心的分析上來看,Slote 認為同情心是一種能夠獨立於感同身受而對他人的情感產生反應,他特別提到,同情心並不使人感受與接收他人情感,而主要著重在回應他人的情感,但同情心又是如何通過什麼樣的作用來認識到別人的情感而做出回應,Slote 並沒有細部的說明。

若針對同理心的部分來看,Slote 曾在他的文章中表示,他認為同理心本身並不意味著化成他人,並且具有同理心的人對他人的同理還涵蓋一種對他人(願望、熱情、情感)的認同,也就是說,Slote 認同同理心本身並不會使同理者失去其意識而成為他人,反而能夠尊重對方並認可對方的情感。

儘管同理心本身會以不完善的姿態出現兒童身上,在前面 Hoffman 的文獻中,我們知道孩童一開始所具有的同理能力和成人所擁有的是不同的,但同時隨著孩童的成長與認識後,孩童的開展與認識會使得孩童的同理能力愈發完善。Slote 同意 Hoffman 的這個想法,同時也說明了,同理心對於他人情感的關切或關懷不是一個純粹的情感傾向,它仍然默認了某種程度的認知能力,但卻不總是屬於那種由理性深思熟慮而做出的選擇,Slote 認為確實同理心中有所謂的投射型(projective)同理心,但這種同理心太過於強調認知以及理性層面對於情感的覺知,彷彿我們刻意的去知覺他人的情感或狀態,這不是 Slote 所欲關切的。

他關注的是一種稱為關聯式同理心(associative empathy),這種同理心使我們自發、不由自主的去感受到他人所受到的苦樂,他稱之為同理心的接受性(Receptivity):

當他們感受到他人的痛苦或失望的時候,這種同理心的發生也就常常由不得他們來選擇。當 Hume 說一個人的情緒能夠注入到另一個人身上,或者一個人的情緒能夠以一種類似感染的方式從一個人擴展至另一個人的時候,他所談論的正是這種更強的接受性或者自發的同理心類型。

為了說明這一點,Slote 舉了一個例子來闡釋他的想法:當一個父親感受到他女兒的一種對郵票收藏的熱愛,一個父親如果有這種感受,他至少要對於諸如「郵票」、「收集」、「有關她女兒」有一些基本的認識,否則就無法產生類似的情感,但促成他同理的不是這些認知上的東西,其主要是來自於女兒的那種熱情激起父親的情感,而父親並未有意識的去控制自己「做出同理的動作」。

同理心使這種熱情的情感滲透(osmosis)進我們之中,使我們感覺到一種熱情,但這種熱情不是一個含糊的情感,我們能夠辨認出這種情感的意向性對象(intentional object),以前面的例子來看就是收集郵票,也就是說,關聯式同理心能覺知到某種態度、動機或者感受的意向性對象,舉例而言,我的朋友喜愛打網球,而我認識他,知道他打網球的習慣,也了解打網球這項運動,每一次他談到網球興奮不已的熱情與衝動,我總是能在情感上捕捉到他的熱情併產生同理。也因此,對於 Slote 而言,同理心這種不由自主的情感機制是一種非理性特徵的情感反應,也因此 Slote 的情感主義和 Aristotle、Kant、Mill 等強調理性在道德地位的立論者有所區隔──他特彆強調感受的作用。

在這裡可以發現Slote的觀點與Wispé和Darwall對於同理心的觀點並不符合;Hoffman 的敘述在 Slote 的理論中雖佔有一定的位置,但是在同理心與同情心的區分上不盡相同,在 Hoffman 的想法里,同情心和同理心同樣具有感同身受的特質,它們之間最主要的差別在於是將焦點關注於他人身上或是自己身上的區別,若將焦點關注在他人身上的是同情心,而關注在自己身上的則是同理心,但在Slote 的觀點裡,同理心與同情心的差別在「是否感同身受」這點上已有不同。Slote 雖然在同理心與同情心的區分上與 Hoffman 不同,但在同理心具有接受性的觀點上,仍是與 Hoffman 擁有相同的觀點。

在這裡我們主要區分了同理心與同情心的差別,但主要還是以 Slote 對於同理心的特性做出區分,對 Slote 來說,同理心最大的特徵在於它具有感同身受的特性,這點與同情心這一種重視回應行動而非情感感受的特性有著決定性的差別。

在適用的情感範圍上,同理心並不像同情心,特別指覺知到他人的痛苦或困境,我們不僅對痛苦或悲傷的人有同理的反應,我們對於熱情、快樂等等也同樣會產生同理的現象。

毫無疑問的,同理心與同情心感受他人情感的方式非常難以區分,不同的哲學家、心理學家因其理論的觀點與差異而有所不同,在這裡,Slote 的觀點比較接近 Hoffman,但又不完全類似,其論點主要側重於描述擁有同理心感受他人方式的特性。Slote 認為同理心不是一種會使同理者失去主體的情感機制,感受者仍然能夠意識到自己,而不會完全的在情感上成為「別人」,也因此同理心機制能夠認可並尊重對方的情感與願望。Slote 雖然同意同理心需要具有某些特定的認知能力,但他不認為同理心是一種刻意用認知的方式去站在他人的立場上思考,同理心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感受能力,這種強烈捕捉周遭態度或情感的傾向,Slote 稱其為同理心的接受性,通過這種接受性,他人的感受滲透進我們當中,Slote 稱其為「關聯式同理心」。

回到Hume的理論,他反對道德理性主義抬高理性的推理與認知,認為應當從情感出發來論述道德。為了要能夠說明情感在道德理論中應佔有的重要位置,Hume 以三條路徑來否定理性在道德上的影響。

第一條路徑是 Hume 認為理性不具備動力推動行動,理性能夠通過概念間的抽象關係證明真理,數學或者代數的定理正顯示了理性的這個功能;理性也能夠在經驗基礎上確立事物間的因果關係,科學實驗的證明便是根據這個功能。但這兩種功能都不能影響我們的行為,但只能指引(directed)我們的行為,而不能推動我們的行為。數學推理(算術)雖然可以應用在我們生活的諸多層面上,但數學推理本身卻不能影響我們的行為,因為推理本身是服務於某個已存的目的,Hume 認為,理性所服務的正是我們的情感(sentiment),由於人有慾望、偏好,受到這些情感的推動,人才產生了行動。

舉例而言,我們進入早餐店,發現價目表上腸粉 15 元,而蛋餅只要 10 元,以數學計算的結果來看,10 元是較便宜的,但如果我今天想吃腸粉,推動我做決定的就不是計算的結果,而是我想要吃腸粉的情感,則數學推理所計算出來的便宜就沒有特別的用處;如果我缺錢花用,則我或許會選擇吃蛋餅,因為數學計算的結果可以幫助我省下 5 塊錢;又或者我不想要零錢,寧願選擇 15 元的腸粉,把錢包里剩下的零錢盡量付出去。不管選擇如何,Hume 想要論證的是,沒有情感作為推動我們的動機,單就理性本身是毫無動力的,它能夠做的是給出如何滿足情感的手段。既然理性本身不能引起行動,它自然也不能阻止我們行動,或者與任何的情感爭論誰有優先權,因為能夠和情感產生衝突的,也只有相反的情感,而非理性。

第二條路徑是理性不僅沒有推動人去行為的動力,對於合理與不合理的判斷同樣不適用於道德。由於理性具有判斷事物真假的能力,而一個概念的真或假取決於是否和概念的真實關係或是真實存在的一致,舉例來說:

「北京在河南的北邊」這句話呈現一個事實,如果北京確實在河南的北邊,則這句話是真的,因為這句話所呈現的事實與和真實情況一致。反之,如果北京並沒有在河南北邊,則這一句話為假,因為他所呈現的事實與真實情況不一致。但對Hume 來說,情感本身就是原始的存在(original existences),不是任何存在或命題的對應,因此不會有真假之分。舉例而言:我們說照片中的某甲是某乙,這個宣稱是錯的因為事實上他不是某乙,他與真實的存在不一致。

但某甲對某乙生氣,和黃金風鈴木開花了一樣,它本身就是它自己的存在,不是某種東西的呈現與替代,因此沒有真假的問題,因為它本身就是完整的。或許有人會質疑說:一個情感還是有合理或不合理的時候,當某甲因為某乙偷東西的事情發脾氣,我們會說某甲生氣是不合理的,因為某乙根本就沒有偷過東西,但這個說法還是有所疑慮,因為當我們說一個情感是合理或不合理,我們所指的是情感所伴隨的判斷,所以我們確實在判斷上有合理與不合理之分,但情感本身卻沒有這個分別。舉例而言:某人覺得房間中有蜘蛛

使他感到恐懼,但事實上並沒有蜘蛛,我們會說他的害怕不合理,但事實上,不合理的是他對於「這個房間有蜘蛛」的判斷,而這個判斷也確實有真假之分,但「恐懼」本身並無涉合理與不合理。

Hume反對理性對道德影響的第三條路徑是假如思想和理解本身就可以確立是非的界線,那麼我們也會認為善或惡存在事物的關係之中,但 Hume 認為如果我們認為在關係中可以發現德行或惡行,則會得到荒謬的結果,因為關係同樣適用在非理性與非生命的東西,這使得無生命的東西也成為道德對錯或善惡評價的對象,這顯然違反了我們對於道德的理解,動物會亂倫,但我們並不會認為動物這樣做和道德有什麼關係,但人若是亂倫則會是道德上錯的行為,如果有人認為人是因為理性才得以與動物不相同,Hume 認為這樣的說法是犯了循環論證,原因在於理性在發現邪惡之先,邪惡便已經存在。

除了不存在於關係中,Hume 認為道德也不是從事實構成的,他以故意殺人為例,讓我們仔細的思考是否能從這個事件中找到惡行,除了激情、動機、意願和想法外,我們找不到其他的事實,只有當我們回到內心反省,而產生一種反對的情感,我們才有辦法說某事物是惡。

從這三個路徑,Hume 強調,道德不是理性發現的事實,而是我們從我們的情感而來,我們會對德行有愉快的感覺,而對惡行有種不快感,這種道德贊同與反對促使我們能夠對於道德進行判斷。但即便如此,Hume 仍然必須要回答,我們為何會對做出有利於群體及個人的行為產生贊同與反對的情感呢?Hume 認為,這是由於我們擁有同情心的緣故,由於我們有同情心的關係,我們可以覺察到他人心理狀態。基於同情心,當我們看到他人病痛受折磨時,我們會感同身受,即便沒有處於那樣的狀態,我們只要想到這樣的情境,我們就會產生身歷其境的情感,同情心是一種扮演他人角色、承受其經驗的能力,不論在虛擬的小說、電影中,或真實的歷史人物、故事,我們都能夠產生同情。

在 Hume 的看法里,同情心是一種想像力(imagination)的運作,它從一個原初印象引導到一個有關他人經驗的概念,再從這個概念轉換成一個痛苦或快樂的印象。同情心同時也是一種不假思索、不自主產生的情感機制,它不是一種刻意運用想像力,將自己放到他人處境的結果。但同情心卻有著偏私的特性,我們容易對於陌生人與熟人有所不同,容易對有著與我們有相同境遇的人展現同情,但這種偏私可以通過反省的同情來糾正我們的這種偏私。這使得我們得以不偏頗的關懷公共議題。

即便 Slote 認同 Hume 的許多主張,但他仍認為 Hume 的哲學中有待解決的問題。當 Hume 在考察心靈(mind)時他發現,任何具有有用(useful)以及令人愉悅(agreeable)的品質,我們都會贊同並稱其為善良。但這種對於品質特性的考察將遭到一些批判,Slote 引用 Smith 的觀點,認為如果道德贊同可以建立在有用或愉悅的特性(trait)上,會使得我們將沒有生命的東西拉入道德議題之中,但這種主張顯然是荒謬的,我們並不會因為颶風對我們的農作物以及家園所造成的傷害認定颶風是邪惡。

此外,在 Batson 的研究中,他提出了「同理心──利他假說」,他假定我們的利他傾向或者對他人的關懷,取決於我們同理心發展與激發的程度。某人是否在一個人處於憂傷或需要幫助的時採取利他行為中的關鍵來自於同理心。Batson 通過 Elaine 的實驗,談到如果某人擁有同理心,且他發現他人的憂傷,這時他會想方設法幫助那個憂傷的他人,而不是想逃離這個憂傷的事件來解除自己因為同理而得的憂傷。在這一點上,心理學家 Hoffman 也有類似的研究,指出大多數的兒童在面對處於患難的他人時,並不會轉身離開,反而繼續同理他人並幫助他人。

Slote 的理論藉助 Batson 的「同理──利他假設」進一步說明,同理心作為利他行動的重要因素,是道德生活中不可少的部分,同理心具有意向性,具有以他人為導向(other-oriented)的特性,這使得擁有同理心的人會表現以他人為導向的關愛,這也使得我們能夠做出利他行為或形成道德義務的基礎。Slote 認為 Batson 的貢獻在於他使得真正的同理關懷他人──也就是為他人的利益考量而不考慮了自己的目的或好處──是可能的。

至於Hoffman,他則認為同理心是人去關懷他人的起點,是社會生活可能的黏合劑。他提到心理學家主要以兩種方式來定義同理心:第一種認為同理心是對他人內在狀態的認知覺察,這種內在狀態指得是他的思想、感受、知覺與意圖;第二種認為同理心是對他人產生同理的情感反應。對 Hoffman 來說,他將同理心界定為對他人所處情境的一種情感反應,也就是當同理者所產生的感受與另一個人的情境更加一致,而不是跟同理者自己的情境一致時,我們就認定某人產生了同理心。

但這種同理心又是如何而來呢? 根據 Hoffman 的研究,兒童在年幼時會因為聽到他人的哭泣聲而開始哭泣,在心理學的研究,引用了Simner 的心理學實驗,說明孩子的哭聲並不是因為別人哭聲很大所造成的,在他的研究中,他嘗試以人工的方式產生同樣大的哭聲,而嬰兒並不會因此哭泣。

通過 Hoffman 與 Sagi 在 1976 年的研究,他們認為在這種並不是一種毫無情感成分的簡單聲音模仿,而是含有焦慮的情感反應。但這種悲傷仍然是通過一種模擬或一種傳染的方式而來的情感,Hoffman 認為這是由於孩童在一開始時將他人的情感與自我聯繫起來,從而認為他人與自我的情感無法區分,是一個完整的實體,所以對於他人的哭泣,他會自動的產生憂傷。

大約一歲的時候,嬰兒可以漸漸察覺到自我的意識,並可以將自我與他人辨認為兩個不同的實體,但由於缺乏穩定的自我感,當嬰兒在感受到他人的憂傷時,雖然他覺察了他人的情感,但他認為那是他自己的憂傷,所以做出了自我憂傷才會具有的反應,也因此 Hoffman 認為這是一種自我中心(egocentric)的同理。但這種同理心與前一個階段的同理心已有所不同,因為這種憂傷是來自於他人的情感,只是這一階段的嬰兒沒有辦法有效的區別而做出反應。

大約在二到三歲時,孩童開始能夠區分自我與他人的內在狀態,意識到他人有不同的思想、情感與需要。孩童在這個時候可以精確地理解他人在不同情境下的感受與需求,並能夠有效的幫助他人,在這個時期的同理心已經具有成熟同理心的所有基本成分。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於語言的認識以及對他人經驗的認識也逐步增加,我們也就越能理解他人情感的複雜性,也越能同理對方的感受。

在 Hoffman 的心理實證研究中,提到人們在同理對方的痛苦時,能夠從原本對在場他人的痛苦產生悲傷,進而發展到能夠在想像中對他人長期或不愉快的生活(久病、情緒剝奪、經濟拮据)條件做出反應,即便受傷的他人不在現場,他還是能夠同理那個受傷的人。Hoffman 舉了個例子來說明,一個成熟同理的人在同理對方時是如何不僅感受他當下的感受,而且感受到他人長期或不愉快的生活條件或處境:一個喪失母親的小孩,他還太小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快樂的玩著玩具,對於一個觀察到這個處境的我,我感受到他未來將面對的處境與困難,這促使我想要去幫助他。


Slote 承接了 Hume 的傳統,並改良他的看法提出四個重要的論點。第一、同理心是道德贊同與反對的來源,在這裡 Slote 為方便解說,區分了「一階同理心」(first order empathy)及「二階同理心」(second order empathy),並認為我們道德贊同或反對的依據來自於二階同理心。第二、道德贊同與反對在道德判斷之先,且道德贊同與反對進入(enter into)我們的道德判斷與理解之中,他稱其為道德判斷的「同理-理解假說」 (empathy-understanding hypothesis)。第三、通過同理心的反應所形成的觀念可以固定我們道德語詞所指涉的對象,在這裡 Slote 引入語言哲學家 Kripke 對於「語意固定指涉理論」(reference-fixing theory),Slote 將其理論改造為半 Kripke 固定指涉取徑(semi Kripke reference-fixing approach)來回應道德情感主義會遇到的先驗問題。

Hume 以及 Hutcheson 都把自己的道德贊同與反對建立在情感的苦樂上,這一點遭到 Slote 的反對,他認為有比起痛苦快樂更適合捕捉道德贊同的情感。他考察了我們日常生活,發現當我們在看到某位行動者因同理心而做出的道德關懷時,當我們看到某甲具有發展完善的同理心,對別人總是展現他的體貼與將心比心,有一天某甲在路上遇到了迷路的外國人,他同理對方的感受並主動的上前幫助,帶他們前往想要去的地方,一旁的行人看到這樣的情景會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一種溫暖(warmth)的感覺,這種溫暖的情感使我們打從心裡認同他的行為,但這一種感覺是從何而來呢?

深入探究,Slote 認為這是因為當我們同理了行動者的同理關懷後產生了一種情感,在這裡我們能夠將行動者的「同理關懷」本身視為一個情感狀態(客體),進而對行動者的同理心行為產生同理(empathy with empathy),這種反映的感受(reflective feeling)正是我們道德贊同的來源。這樣的觀點也並非新潮,在 Hume 的文章中,也曾描述到同理心的這種特質:當友誼在極為顯著的例子中出現,我的內心就會捕捉到同樣 的情感,並且因為呈現在我面前的那些溫暖情緒而感受到溫暖。

Slote 認為這就是我們道德贊同的來源,也就是當我們同理他人的同理關懷時內心所產生的溫暖感受。道德反對同樣也是通過同理心捕捉到:我們看到一個人在行為表現上缺乏同理心,我們就會感受到一種寒冷(chill)的感受,而這種感受是我們道德反對的來源。譬如:某乙對於前來問路的外國人不但沒有指引,反而大聲叫囂,辱罵外國人要他們滾出中國,這樣的行為不僅使外國人感到心寒,這樣的舉動也讓聽到或看到的行人感到心寒,這種寒冷的感覺使我們反對這樣的行為。

這種打從心底認同與反對的情感也反應到了我們日常生活中語言的使用,以上面的例子來說,我們會說某乙冷酷無情(cold-heartedness or cool)來表達某乙對於外國人的態度和行為(Slote, 2010a:37)。同時我們也會用溫情、溫暖或體貼(tenderness)來形容某甲對於外國人的態度。

為了使我們能夠更清楚的理解,Slote 將同理心區分為「一階同理心」(first order empathy)以及「二階同理心」(second order empathy),並進一步說明道德贊同是根據我們對於「關懷他人的同理心」而來。一階的同理心是關懷別人處境所產生的同理感受,二階同理心則是觀察者對於行動者的同理關懷所引起的同理感受,這種感受激起我們認同或反對行動者,從前面的例子中我們可以知道,甲對於迷路外國人的關懷是一階同理心,而外國人或路過的行人所感受到的溫暖感受則是二階同理心;從上述的說明我們不難發現,二階同理心的特點是它的第三人稱(third-personal),相較於一階同理心通過第一人稱(first-personal)所產生的同理關懷,它更像是法官,使我們能夠對於行動者的選擇以及行為做出道德贊同與反對。

這樣說來,一階同理心和二階同理心是兩種不同的同理心嗎?Slote 強調,一階同理心和二階同理心在意識或者是主觀感受上並沒有辦法區別開來,同樣都是內在的心理狀態,且都被體驗為一種溫暖與冷酷的感受,它們之間的區別只是因為不同的因果來源(causal source),二階同理心的因果來源涵蓋了一階同理心。以前面的例子來看,某甲在他幫助該外國人的同時也能夠擁有二階同理心,只是一階同理心在那之前先產生。

Slote 進一步認為,缺乏同理心的人不僅無法在行為上關懷他人,也無法真誠的表達出道德贊同或道德反對,他們或許能夠以語言來表達道德認同與反對,但卻不能理解它本身的意義。前面的例子中,某乙缺乏同理心的狀態不僅不能讓他對別人展現出關懷,也使他無法對他人的行為產生道德認同或道德反對,從而使他缺乏對於其他人的冷酷之心做出道德反對或贊同。但這樣說來似乎有些弔詭,為什麼缺乏同理心的人會喪失道德贊同與道德反對的能力呢?

Slote 認為道德贊同與反對之所以是相反的,並不只是因為它們會產生兩種不同的情感反應(溫暖與寒冷),也涉及到它們之間一致與不一致的關係。一個能在道德上贊同與反對的某甲,也具有發育成熟的同理心能力,他能夠通過同理心時常感受到他人的溫暖與溫情。當某甲贊同某人的行為時,意味著「他時常感受到他人的溫暖」與「他實際上感受到他人的溫暖」是一致的。

反之,某甲反對某乙對於外國人的行動,意味著某乙冷酷無情的行動、動機與「他時常感受到他人的溫暖」是不一致的。這種一致與不一致的關係,不是 Hume 或是 Hutcheson 所言是一般情感上愉悅或痛苦,或者說同時對無生命的事物也具有同樣的解釋能力,原因是我們不能從無生命的事物中感受到如同行動者所展現的溫暖或寒冷,因此我們不能對無生命的事物進行道德贊同與反對也是合理的。

如此一來,Slote 便將道德贊同與道德反對直接建立在同理心之上,而且他認為我們的道德贊同與反對先於道德判斷。某人體貼熱心的行為,使我們有溫暖的同理心感受,這讓我們對於某行為有了正面的態度(positive attitude),並激勵我們去做這樣的行動。反之,某人的麻木不仁使我們心寒,我們便對此行為有負面的態度,並拒絕這樣做。這樣的說法無須默認道德判斷,原因是道德上所謂對或好的判斷,就是我們「贊同且正面的」情感或態度。相對來說,那些道德上錯的行為,也就是我們「反對與負面」的情感或態度。因此 Slote 認為道德判斷反而是基於我們的道德贊同與道德反對。

但是我們如果只是將道德判斷建立在道德態度上,還不算是完全回答道德判斷所具有的一種語言特性:道德判斷是對於某種意義的道德斷言(predicates)。以 Hume 在前面所提的例子來說,如果我們無法在「殺人事件」中找到惡行,而必須回到我的內心發現一個不贊同的情感,我們才能對這個事件作出道德判斷,因此道德判斷指涉的是我們內心的某種情感,也就是說我們判斷所指涉的不是外在事件,而是我們內在的感受,但這種情感是什麼呢?對於理想觀察者理論來說,「X 是對的」意思是「一位公正、仁慈、頭腦冷靜的理想觀察者都會對X產生一種贊同的感受」;對情緒論者(emotivist)來說,「X 是對的」意思是「X 萬歲!」;這些論者將原始的情感現象道德判斷之間的指涉關係,以此來解釋我們道德判斷時的語意,因此 Slote 雖然確立了道德贊同與道德反對來自於我們同理心所產生的溫暖與寒冷感受,但他仍然必須在更清楚的說明,「X 是對的」與「道德贊同與反對」之間的關係。

在前面我們雖然提到 Slote 主張道德贊同先於道德判斷,但他不同意情緒論者認為道德不具有實在性(factuality),即「所謂的道德判斷即是一種情緒的表達(expression of emotions),不具有真假值」,也就是說「殘忍是錯的行為」這個命題只是表示我討厭殘忍行為的表達而已。Slote 認為一個道德判斷應該具有事實陳述的特性,也就是如同道德理性主義者所假定的,一個道德宣言應該是具有真或客觀的(objective)的特性。為了要回應這個道德所具有的實在特性,他提出了「同理-理解假說」(empathy-understanding hypothesis)。

根據Slote的「同理-理解假說」,同理心不僅是道德行為和道德贊同的源頭,他也會隨著道德贊同進入我們的判斷與理解。但這是什麼意思呢? Slote 認為,諸如對、錯、善、惡等道德語言,是通過我們同理行動者所產生的贊同與反對被固定下來。也就是說當我們稱一行為、態度是「對的」,而且我們擁有同理行動者所產生的溫暖情感,則我們就把這個道德語言的指稱固定下來。就心理狀態而言,說一個人理解一個道德語詞(善或者惡),指的是一個人通過同理心,從而得到引起道德贊同的情感(溫暖或者寒冷),如果一個人沒有通過同理心所引起的道德贊同以固定道德語言的指涉,則他不算真正理解道德。

但如果這麼說來,何以同理心機制對於我們的道德認識這麼重要呢?為了更進一步的說明這個論點,他引介了 Kripke 的固定指涉理論來處理這個問題。

Slote 認為,他的道德理論可以通過對於固定指涉理論的改良,使得道德語詞獲得一個先驗的基礎。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不得不稍微談談Kripke 的「固定指涉理論」(theory of rigid designator)。在他的《Naming and Necessity》中,Kripke 試圖反對 F. L. G. Frege、B. A. W. Russell 等人將專有名詞視為描述詞的理論。他不僅提出了「日常語言中的專有名詞是嚴格指稱詞」這個觀點,也同時發展出一個新的描述理論。在他的描述理論中,我們是通過「固定指涉」 (reference-fixing)─命名者與觀察者共同知覺到了「某 N」,命名者通過稱呼其為 「N」 ,使觀察者聽到這個稱呼後─獲得使用 「N」去指涉「某 N」的能力,這使得名詞 「N」與「某 N」之間的指涉關係被奠定(ground)下來。

Kripke 以顏色的語言作為例子來說明固定指涉。要能認識到「紅色」,並正確的使用「紅色」這一客觀語詞,我們必須要有一個「紅色的經驗」(the experience of red)幫助我們固定紅色一詞的指涉。所以以下這個判斷是先驗的真理:「客觀的紅色就是引起、造成我們紅色視覺經驗的東西」。這樣說來,下面的這個判斷也很合理,如果某人是色盲,則他無法充分理解什麼是紅色,因為他沒有「紅色的視覺經驗」去固定紅色一詞。

同樣的道理,Slote 認為在道德上對或錯的性質,可以通過 Kripke 的理論來類比,「某 N」帶入我們同理心的溫暖或冷酷的感受,而 「N」帶入道德判斷中的對與錯,則我們可以得到這樣的一個語句,以下的這個判斷是先驗的真理:「道德上對的行為,就是引起、造成我們擁有溫暖感受經驗的東西」。下面這個判斷也同樣的合理,當一個人無法同理感受到溫暖或寒冷時,他沒有辦法充分理解什麼是道德上善或道德上惡的事情,因為他沒有「同理心所產生的溫暖/寒冷經驗」幫助他固定道德語詞。

通過這個方式,我們雖然確立了同理心在道德判斷中的運作,但如果我們接受前面的主張,則我們會發現,「仁慈的行為是道德善的行為」以及「殘忍的行為是道德上錯的行為」,這些道德判斷如果完全按照 Kripke 的固定指涉理論來理解,表示我們需要通過主觀經驗-同理心作用而有的溫暖/寒冷感受-我們才能確定道德判斷的真假。但這種以經驗做為道德判斷真假的看法有一個嚴重的問題。舉一個例子來說,我們可能一生都沒有碰過忠實的朋友,但我們仍然可以認為每一段友誼都應當要有純粹的忠誠,我們不需要

經歷到一件殘忍的事情,才能確立殘忍是不是道德上錯誤的行為,因為我們不需要通過歸納的經驗,來確立「殘忍行為是錯誤的」,這樣看來,道德判斷在我們的道德生活中似乎具有一種先於經驗(a priori)的特性。

為了彌補這個可能的缺陷,Slote 給出了三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首先我們需要解釋,先於經驗的判斷究竟代表什麼意思?所謂的先驗指的是相關的概念已經隱含在命題之中,舉例而言,「黃花是黃色的花」這句話是一個先驗的判斷,在這一個語句之中的「黃花」雖然是一個需要經驗才能確立的對象(我要知道一個物體既是花而且是黃色的),但除了這個經驗外,我們不需要再有其他的經驗。也就是說,Slote 認為先驗這個詞是相對於已經把握到的概念,說這個判斷是先驗的,指的是我們在經驗上已經擁有關於黃花的概念,所以在這個語句之中我們就不需要再訴諸經驗了;對於一個完全掌握同理心能力,並且能夠通過同理心,感受到同理關懷者所展現出來的溫暖,對於「仁慈行為是道德上對的」這一判斷,他只要經驗到仁慈行為是能夠促成感受溫暖的感受,他就不需要再額外訴諸關於溫暖的感覺經驗來進一步確認這個語句是真還是假。

其二,Slote 改造了 Kripke 的固定指涉理論,提出一「半 Kripke 式固定指涉方法」,與純粹的 Kripke 理論不同,Slote 的方法「加厚」(thicken)固定指涉的基礎。Slote 認為會有前面關於先驗的問題,主要是因為 Kripke 的理論是單純的以主觀感受來固定語言的指涉,以前面的例子來說,紅色的指涉之所以被固定下來,是因為這個顏色造成我們的視覺感官。同樣如果我們把溫暖與冷酷等單純的情感經驗作為指涉「對」與「錯」時,就會出現「一個主觀經驗,各自表述」的問題。而這個主張正是 Slote 在前面所否定的。所以 Slote 認為,我們之所以能夠固定道德判斷的指涉,不是因為我們單純地感覺到「溫暖」與「寒冷」這兩個主觀經驗,而是「通過同理心機制產生溫暖/寒冷的感受」的同理心機制經驗:「直接對他人感受」以及「反映(reflect)行動者同理關懷的感受」,這兩種經驗同時涵蓋在我們的同理心的作用中,而我們通過同理感受的一致與不一致來進行道德判斷。

但同理心不是一種由後天學習才會有的能力嗎?Slote 堅稱,同理心早已經是我們天生具有的能力。這種先天的能力使我們對於他人的痛苦具有先天的反應,我們會不自主地對於他人的痛苦產生同理關懷,因此我們對於將掉於水井的小朋友便觸目心驚,前去幫助。我們的一階同理心先天的直覺與立即性使我們有能力對自己應該作些什麼有了基礎的認識,這也提供我們或多或少擁有同理感受「溫暖」與「寒冷」的能力。對於不立刻拯救困在礦井的礦工,而想著要把錢省下來以便幫助未來礦工不受到危險的行為,我們會感到一陣心寒。這也說明了,具有先天的同理心多少已經提供我們具備對於道德贊同與反對的能力,也因此,某種被理解為因果機制的同理心事實上已經是一種先驗的能力,並能夠幫助我們固定對於道德判斷的指涉。

如此,Slote 就確立了我們的道德語言與我們的指涉之間存在著一種必然的關係,即「一個道德判斷上為好或善的行為,若且唯若(if and only if),它們展現溫暖或反映行動者的溫暖」以及「一個先驗且在道德上指涉為善或好意義的語詞,與一個行動者通過同理心機制感受到的溫暖經驗有關」。

通過以上介紹可以看出,同理心不僅是作為一種感受,通過同理心機制我們感受到某個對象的溫暖與寒冷,從這種感受中我們產生贊同與反對的態度,而這種溫暖與寒冷所產生的態度能夠幫助我們固定住道德判斷的指涉,構成我們做出「幫助他人的行為是對的」和「虐待他人是錯的」的道德判斷。同時 Slote 肯定我們道德判斷是取決於我們同理心機制所產生的感受,如果一個人不具備同理的能力以產生相關情感,則他無法真正理解道德上的對與錯。


同理心,網上看過一個視頻,是區別同理心和同情心的

鏈接:同理心的力量-高清觀看

裡面說的,我很認可,同理心,不僅需要你能夠理解對方的處境,還能夠以深入進這種處境中,體會其中的情緒,可能有點換位思考的感覺,但又不全是換位思考,同理心還需要你從別人的處境中出發,來思考、感受可能做的選擇,而不是簡單的只是知道處境而已。


關於同理心,我覺得無論是家庭,職場還是生活,都應該好好理解下。

看我這篇文章吧~

作為一個心理年齡比生理年齡大的人,我好像過得比同齡人痛苦。在青蔥不知愁滋味的年紀,就已經懂得:唯有死亡是唯一確定的事,每個人都將走向那個終點。

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悲觀的樂觀主義者,因為知道要死,所以努力保持樂觀,讓在世的時候不至於太痛苦。

&<找到回家的路&>

在大家族裡,我排第五,不上不下,按道理來說不會受到太多重視。在我們小家庭里,我是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弟弟,也註定了不會受到太多寵愛。這可能是獨生子女無法理解的,身為老二的心理陰影,所以看《請回答1988》的時候,看到德善在家裡的日常,才會這麼感同身受。

當德善爸爸說:「對老大要好好教導,對老二要好好關心,對老幺,要教他好好做人;爸爸我,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爸爸,爸爸也是頭一次當爸爸,所以,體諒一下」,哭的稀里嘩啦的。

有多少人真的懂「家」的意義呢?

在這之前我也不懂,因為始終覺得,家並沒有成為我的港灣,我在外受傷了回家也無濟於事。甚至,跟我爸的關係也不怎麼好,還因為一些事情把他拉黑了,直到上個禮拜才從小黑屋裡面放出來。

有人會說我太過分了,要對家人寬容。

但是你知道嗎?當你的心有黑洞的時候,是任何光都照不進去的。

至於後來為什麼又放出來,因為懂得了:原諒一個人比怨恨一個人輕鬆很多。

怨恨讓一個人看不清內心,原諒能在最艱難的時候發現溫暖,而溫暖才能抵禦風霜。

然而原諒家人有的時候並沒有想像的容易,因為關係太緊密,悲傷和缺點會被放大,幸福反而容易被忽略。很多事情都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比如你媽就該天天給你做飯洗衣服,你爸就該風裡來雨里去掙錢讓你買買買。

再換位想一想德善爸爸說的話,他們也不是一生下來就為人父母啊,他們也是他們爸爸媽媽的孩子啊。或許,有的事也就不是事兒了

同理心有時候真的可以幫助我們不做傷人傷己的事,幫助我們找到回家的路。

&<離職,好聚好散吧&>

在職場上,有的人工作不順,跟同事上司關係不好,離職的時候把公司所有人都罵一遍,甚至離職後也到處說前公司各種不好。帶著一身怨氣,彷彿前公司是個大惡魔。

我不會招聘這樣的人,即使再有才華,他都不會成為一個有同理心的善良的人。即使再有成就,不懂得原諒,也無法獲得幸福。

可能原公司真的很渣,可能上司真的很過分,可能同事真的很廢。但是當你走出那個門的時候,所有的恩怨是非應該就要放下了。

出了那道門還到處說別人家這不好那不:一會顯得你很蠢,因為這麼渣的公司你當初都會去;二會顯得你很沒有教養,如果覺得不公平,在位的時候就應該通過正當手段爭取應得利益,不能在背後罵罵咧咧;三會讓你變得面目猙獰,忘記了做這件事的初衷,忘記了自己內心所想到底是什麼;四簡直就是浪費時間,為什麼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無謂的口水戰和吐槽中。

說個我自己的例子,我剛從一家公司出來,原因無非就是在那裡我找不到自己的價值。上家公司有很多需要改善的地方,當然每個公司都會有自己的問題。

公司的發展跟我的發展規劃背離太多,於是選擇離開。雖然我的內心會不甘心,覺得沒有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但是我從不否認在那裡我學到了很多我之前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我在那裡認真工作,努力做個專業的優秀的職場人,讓結果滿意。可以說我對得起我的工作,幫助公司也幫助自己獲得了很大的成長,只是那樣的成長已經滿足不了我了。

在決定離開的時候,我找上司談話,我問他:您覺得我在公司的價值是什麼?我在這個崗位,您對我的要求是什麼?您希望我做成什麼樣子?

其實我心裡已經有答案,只是我希望能夠站在他的角度再去看這個問題,想像如果我是他我會說什麼。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從公司出來後,我沒有在別人面前詆毀它,說他多糟糕,也不會因為以前的一些小情緒,做一些傷害他們的事,遇到一些機會,也會幫忙推薦。你想想這是你工作過的公司啊,你願意讓一幫曾經共患難的同事們幫你背鍋嗎?沒有必要讓每個人都陷入麻煩里。

所以,好聚好散或許就是職場裡面最難得的溫暖了吧。

不惡意詆毀,也不壞心破壞,能成人之美便舉手之勞。

&<有同理心才能好好生活&>

我所理解的溫暖,很大程度上並不是一定要感激涕零,很浮誇那種。不管是家庭還是工作,我始終覺得有一顆同理心,已經是件很溫暖的事了。擁有同理心,你會用心去想他人的處境,換做是你真的會做的比別人好嗎?

我以前一路橫衝直撞,總覺得年輕就應該以自己為主,關注自己的內心,其他人who care。後來隨著所經歷的事越來越多,包括成長的困惑,工作的迷茫,感情的失敗,家庭的不和,我會慢慢發現,其實不是的,一個人是無法抵禦外界的痛苦的。

而內心的富足也絕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實現的,它需要你更具包容性,需要你理解家人,理解朋友,理解同事,理解外界你看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不去妄自菲薄評價別人的人生。

我很喜歡一個男生。

一直覺得只要我努力,就一定可以的,但是為什麼我都這麼努力了,還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結果,所以有時就變得歇斯底里。

後來,慢慢明白,其實不是的,你喜歡他是你的事,他喜不喜歡你跟你的努力程度並沒有很大關係。你有沒有換位思考過,如果你是他,就一定得因別人很喜歡你,為你努力了很久,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嗎?難道在一起不應該是因為愛嗎?跟努力程度有什麼關係呢。

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生活就變得輕鬆很多了。很多時候同理心真的可以幫助我們度過那些過不去的坎,讓自己不必鑽牛角尖,走進死胡同裡面。也不會因為得不到而變得面目猙獰,失去了本來的溫暖。

人生很長,也很短,如果像王爾德說的:我不想謀生,我想生活。

保持溫暖,會讓你看到生活更多的顏色。

如果希望生活不那麼痛苦,很多時候就要自己製造快樂,發現溫暖,一般擁有同理心的人會跟容易擁抱溫暖,因為他們知道別人所想。

同理心或許是最大的善良,希望能做個有溫度的人。


拔優盤,如果沒有先按彈出,覺得優盤和電腦會疼


人類一切善和美好情感的本質與起源


一天晚上,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屋外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這幾天煩人的事情越積越多,弄得我的心情十分糟糕。一番掙扎之後,我拿起手機,給哥哥發出去一條消息——我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糟糕透了。

消息發出之後,我開始有點後悔。確實這個世界不完美的地方太多了,但它畢竟也沒有那麼糟糕。它還有陽光,還有喜悅,還有許許多多可以讓人們為之振奮的事情。沒有調整好心情、狀態,沒有拿出更多的活力來面對這個世界,完全是我自己的過失。

然而,在大多數情況下,人們的訴求似乎也異常地簡單。當我們灰心喪氣、萎靡不振的時候,稍微抱怨一下,推卸一點自己身上的責任,看上去也沒有什麼不對。大道理所有人都懂,我們這樣做的目的,或許只是向他人釋放一個訊號,我們需要適當的關注,需要適度的安慰,特別是在那些忙碌得不知所措的日子裡。

回復很快過來了,十分簡短,甚至出乎我的意料。哥哥沒有安慰我,沒有開導我,也沒有鼓勵我,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這個世界本來就很糟糕。」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一位兄長竟會選擇這樣的方式與自己的弟弟對話。這句話不僅冷酷,甚至還有著十分明顯的錯誤,但它卻異乎尋常地給我注入了一股力量——是啊,這個世界太糟糕了。它不僅沒有使我繼續沮喪下去,反而讓我很快地冷靜下來,去面對這個世界吧!

起初我簡單地認為,這股神秘而又奇特的力量,只是來源於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心與心之間的呼應。細細思考之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同理心」啊!當身邊的人面對麻煩、陷入困境的時候,給予同情、施加援手對於我們來說,往往並不困難。然而,同情對於紓解當事人的情緒,幫助他們走出泥潭來說,通常裨益甚微。就好比慈善家做慈善的時候,那些需要得到幫助的人,最希望的不是他們花掉身上的錢,而是卸下他們自己的驕傲。而同理心,就是卸下「驕傲」,以他人的處境、立場,甚至以他人的情緒來思考問題。葆有「同理心」並不需要過多的言辭、動作,只要你站在別人的立場上,即使你能做到的微乎其微,他人也會感到有強大的後盾在支撐他們。同理心不是個別人的所有物,親人之間有之,朋友之間有之,甚至連陌生人也不例外,只要我們懂得何為「同理心」,怎麼去運用「同理心」。

屋外的路燈滅了,室內一片漆黑。我伸手摸了摸被子,進入夢鄉中。


同理心的定義和分類:

為了便於理解,採用顏色編碼。

  • 認知共情(藍色),俗稱冷共情,沒有情緒參與。邏輯和判斷主導。
  • 情感共情(紅色),俗稱熱共情,伴隨情緒反應。情緒和感性主導。

註:圖片為個人原創,轉載請標明出處。

特別說明:

  1. 同理心包含共情心和同情心,這三個中文概念經常被混用。
  2. 策略性移情,是我強行翻譯的,原文為

Tactical (or "strategic") empathy


compassionate empathy

英語裡面,講到empathy時,有時候會有這個條目

其實這並不是一種同理心。這麼說吧:no emotion involved,且有empathy就沒有compassionate,有compassionate就沒有empathy。(我寫的不是很好,中英夾雜)

參考資料:

[1] Empathy - Wikipedia


那一刻你見了眾生。

我的工作和生活中最需要的便是同理心,理解對手盤,理解市場參與者的種種行為,才能從容的面對,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理解才生嗔恨,才生恐懼。

理解了眼裡只有慈悲。


感覺相同。而非判斷準確


在我看來,同理心就像給自己戴上一個VR頭盔,進入另一個世界。

只不過,這個世界裡不是五彩斑斕的物體也不是逼真的戰場,而是一段情緒。

我們成了情緒的主角,通過一步一步的提問探索,自己構建出一個思考框架。

「我」是誰?在「我」心裡所珍視的是什麼?所恐懼的是什麼?「我」會為什麼樣的事情開心?什麼樣的事情傷心?是什麼讓「我」作出當前這個決定?

把環環相扣的邏輯理清後,就可以「感(tui)受(li)」到,「我」作出這樣的決定後的感受是怎樣的。

然後呢?

其實茫茫世界,能夠擁有相似成長環境的人不多,能夠做到真實理解的人更少。

讓對方感受到你對ta的共情,這樣就足以給對方帶來驚喜、喜悅!

再然後,

我比「我」能多看到一部分世界,兩個視角的切換,或許可以幫助對方作出更好的決策!

再然後,

你有很大概率就可以交到一個新的好盆友了。

但是,缺點是這樣交友對時間和精力耗費會比較大。

我自身也是不喜社交的,但少有的幾個願意相交的朋友都是走心版的。

:)


同理心是一種感知他人需要的能力。

它的影響力是巨大的,它是人際關係正常運作的先決條件,在婚姻、親情、友情、師生關係、上下級關係等都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它不僅是情商的核心部分,也是一般人最缺乏的能力。值得一提的是,在全網幾乎一半心靈雞湯的營養成分中,都包含同理心。

在互聯網行業,對於把握用戶需求而言,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能力。之前講過移情的含義,與其類似,但和移情不同的是,同理心更多的焦點在別人身上,而移情的表現形式大多數是以自己為中心。

我們究竟有多缺乏同理心?

「你根本不懂我真正想要什麼,分手!」

「你們根本不明白用戶的需求,這個方案不行,重新搞!」

「你一直在講你自己的事,從來不聽我講。」

「你說話這麼難聽,真的不怕別人嫌棄你嗎?」

這些似曾相識的話會經常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心理學家曾表示,大部分的低情商者都缺乏同理心。這也就說明了為什麼我們想的總和別人不一樣,就算想理解他人,也始終把握不了別人真正需要的東西。

而這些表現在愛情中,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A和B是情侶,但A是愛的多的一方,B是少的一方,而此時A卻認為B不那麼愛A,會經常產生「出軌」「不愛」之類的錯覺。但B卻感覺莫名其妙,這些都是因為A希望B也能像A那樣愛B,只是B做不到而已。

這種例子在日常生活中非常多,完美的愛情很少,因為總是會有一方愛對方多一些。而更痛苦的是把愛情當做生活全部的人,因為他們必須找一個同樣的人。

但即便如此,還是會有很多人明明知道對方不喜歡他,還是會不厭其煩的在對方面前表達自己的情感需求,將自己對其的「愛」「痛苦」「快樂」之類的情感全部暴露出來,一遍又一遍地在愛與掙扎的自導自演中進進出出。可憐的只是他們感受到的,始終是來自於自己的快樂和痛苦。

而在商界,它的表現形式也很明顯,這就好比大多數創業者在創業初期,會策劃一場又一場的自嗨營銷和裝逼公關。這和早期沒有大數據支持的企業決策方式是一個道理,獲取用戶需求的方法多數都不太精準,大企業的品牌都是用錢砸出來的。如今競爭加劇,像過去那樣粗放式地投放廣告明顯是不可取的。

人的本質是自私的。馬克斯韋伯曾經過:人類是生活在自己編織的意義網上的動物。這意味著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意識和價值觀,萬事從自身考慮是人性的自然表現之一。

但人類也是生活在社會上的動物,人人都自私社會將難以發展,所以良好的價值觀應該是具備高度同理心並時刻保持獨立思考的能力,不做烏合之眾。可惜的是,大多數人正剛好相反。

該怎麼提高和培養同理心?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有一點需要指出,那就是很多人會把站在【他人角度思考問題】和【取悅他人】混為一談,覺得同理心就是應該迎合併滿足他人的需要,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兩者有很大的區別,他們的本質和動機不一樣。同理心是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不計後果;取悅他人的動機則是一種對他人的情感需求,是不自信而導致的一種交換自我價值認同的做法。

想清楚這些之後,就明白自己到底應該怎麼提升了,無非是以下三點:

1.多接觸這個世界,去了解更多不同類型的人和事。

圈子太窄,人的思維和眼界只會停留在周圍,此時人一旦形成了固定認知,就很難接受那些在自認為「正常認知」以外的人和事,在潛意識裡也不會承認那些「奇葩」的存在,認為那些是有違三觀的。畢竟人們對未知的事物都有恐懼感。而且這是個老生常談的話題,已經被提到無數次,所以還是多去外面走走吧。

2.嘗試著和敵人做朋友。

我們都很難做出讓自己大腦痛苦的抉擇,但往往那些才是更好的方法。所謂的敵人,可以是自己的討厭的人,可以是對手,也可以是領導。只要是自己潛意識裡拒絕主動交流的人群,都屬於【敵人】。不了解敵人,也就無法看到自己的同理心盲區。

3.試著去愛你不愛的人。

我還是很贊同那句話:世界上所有的壓抑、痛苦、憤怒、恐懼、迷茫,都是因為自己的愛不夠多。因為不愛,所以沒安全感;因為不愛,所以根本沒機會去理解一個人,沒辦法理解世界,也沒辦法讓自己遇到更好的人。如果一個人自始至終的愛太少,那麼他將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並不停地向這個世界索取。


從定義上來說,同理心是一種能夠理解和分享別人感受的能力

在商業上,同理心表示你能夠理解其他人將會有什麼感受以及他們真正地在乎什麼, 超出他們表面上說的那些。這點很重要,因為公司政治是指人們常常「不說清楚他們的意思」 「言行不一致」。人們常常會帶有目的地去說那些他們認為可以給他們帶來最大好處的話。

要真正地理解同理心,需要具備兩個條件:

1. 想像力

2. 希望使用想像力去理解,原諒,接受其他人

當對同理心的探索是「目的驅動」,那麼它就會變得很容易去理解,這是獲取理解同理心的第一步。

譬如:我的老婆是中國人。我是美國人。無論何時我們吵架,我的老婆會說一些很不理性的話,而我時常想像那個場景,像她從小成長的環境以及在她的家庭里,彼此是如何溝通的 (這不同於我在美國成長的個人經驗)

接著,我對她所說的那些負面的,令人感到傷害的話,我會設想最好的,最積極的可能性(和目的), 然後我就一笑而過。我從心底里對自己感到高興,因為我關注她在乎我這個事實,而不是她嘴裡說的那些動氣的話。

我把同理心應用在我的實際生活中,導致出一個高情商的表現和理想的效果。

當我們努力追求一致性,把同理心理論實踐在最困難的處境,如:自己親人之間,這是最好的方法來培養同理心,無論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

By definition, Empathy is the ability to understand and share the feelings of another.

Applied to BUSINESS, Empathy means you are able to understand what someone else is feeling and what they really care about, beyond what they might say on the surface. This is important because the politics of organizational dynamics means people often "dont say what they mean" and "dont mean what they say". People are often motivated to say what they perceive will give them the greatest benefit.

To truly understand Empathy requires two things:

1. IMAGINATION

2. A DESIRE to utilize Imagination to understand, forgive, and accept others

When the quest for Empathy is "purpose-driven", it then becomes easier to understand, which is the first step towards acquiring it.

My wife is Chinese. I am American. Whenever we argue, and my wife says something extremely irrational, I always imagine the environment in which she was raised and how people in her family communicate with each other (which is different than my own experience growing up in the US).

I then assume the best, most positive possibilities (and intentions) for her saying the most negative hurtful things, and I smile. I am sincerely happy from the bottom of my heart, because I am focusing on the fact that she cares about me and not the actually words coming out of her mouth.

This personal scenario is my "Empathy in practice", leading to a higher EQ response and a more desirable outcome.

As we strive for CONSISTENCY, practicing empathy in the most difficult situations, such as with close family, is the best way to cultivate greater Empathy for all situations, business or personal.


我成為你來了解你的世界,你成為我來理解我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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