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當代流行文化中男孩式的年輕漂亮朝氣取代了成熟的男性魅力?

高倉健的時代一去不返


這是我很喜歡的一篇《紐約時報》A. O. SCOTT專欄,黑體部分是我自己勾劃的,剛好也想找人討論這個問題,有部分原因吧,文中已經講得相當詳細,包括父權男權的沒落,女性主義的上升,美國文化本身的起源,影響。

我個人想到的另一點是教育水平的提高,生育年齡的推後和生育率的下降,導致與幾十年前相比同一年齡層次的人需要負擔的責任,角色都相去甚遠,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同樣是25歲,如今很多男人孩兒還在念碩士,典型的矽谷GEEKER還有女友吐槽工作環境太好有吃有喝有玩有逛啥事兒不用操心以為社會都那麼簡單怎麼可能長大

相比之下戰後一代25歲已經出生入死有的已是幾個孩子的爹了自然無論是肩負家庭開支還是主導家庭教育都強化父權男權的成熟男性形象,而他們的後代恰巧叛逆成了反父權的存在,樂見其成父權的衰落,崇尚自由嬉樂而非鐵腕強權

男權的式微已經持續了很多代。大多數人都把這看做是一種進步過程。較之以前的排外壓抑,我們現在社會更為自由開放。但是對男權的批判可能還帶來了不那麼愉快的後果。在試圖擺脫男性家長權威的同時,我們還扼殺了所有的成人

提出男性家長已經死亡,並不意味著我認為男性性別至上主義已經終結,男性正在經歷衰落或是女性主義的勝利觸手可及。在思想和文字的範疇里,對男權的辯護往往愚昧無知,讓人反感;要不就是倉惶出招,無法讓人信服。與之相比,對男性特權的批判則有信念的支撐,也更加富有智慧。男性至上再也不能被看成是一種自然秩序或是既定習俗。

沒有人再知道如何做一個成年人了。我們之前所理解的成人狀態在觀念的層面上變得無法維持。這並不單單是說那種嚴格意義上的,老派的唐·德雷柏式的父權已經崩潰,而是意味著父權——至少是父權的具體化身們所構想的這個概念——可能壓根就沒有真正存在過。這就有了一個問題:我們應該哀悼父權的死亡,或是應該在它的墳墓上起舞慶祝?

嚴格字義上的父權向來讓我們美國人覺得不那麼舒服。以現今的標準看,那些創建美國政治獨立的男性們大多處於青春期後期。(包括本傑明·富蘭克林[Benjamin Franklin, 圖3],從某些角度看,他可能是這幫人里最孩子氣的了)。他們鬧獨立的一部分原因是要反抗英王喬治三世(King George III)的權威。而喬治三世代表了一個腐朽的、無法理喻的、暴虐的父親形象。直到一個多世紀後,這些叛逆的兒子們才由於自身的建樹被看成父權的象徵。在「一戰」的時候,由當時的一位參議員沃倫·哈丁(Warren Harding)提出,「建國之父」這一稱呼才變得家喻戶曉。

從一開始,美國文化就明顯地對父權和成年人的要求主張的有所抵觸。在他的權威之作《美國小說的愛與死》(Love and Death in the American Novel)中,萊斯利·A·費德勒(Leslie A. Fiedler)分析了美國文學的經典之作。在早於茹絲·格雷漢姆半個世紀他就指出,「美國的經典小說有一點名聲遠揚,那就是把它們擺在圖書館的兒童書籍區也不會出格。

費德勒探討了瑞普·凡·溫克爾(Rip Van Winkle)和哈克貝利·芬(Huckleberry Fin, 圖4)對美國文學的影響。他把他的觀點加以擴大引申,做出了一個對美國國民特性的統括總結(這一總結直到現在還站得住腳):「美國小說里典型的男性主人公是一個不停奔波的角色,他不是被追趕入林中就是被驅逐到海上河上,或是加入戰爭。他想方設法逃避『文明』。而『文明』意味著兩性相遇而水到渠成的性愛,婚姻和責任。我們偉大的作品裡決定主題和形式的因素之一就是這種逃避策略。這種向自然和童年的回歸給了我們的文學(和生活)一種既讓人著迷,又讓人惱火的男孩子氣。 」

把野蠻的、未開化的男孩子提升到時代英雄的地位, 這是美國文化中的常事。即使當美國社會自身經歷發展,動蕩和變革時,也還是如此。當費德勒坐在他位於蒙大拿州密蘇拉的書桌前撰寫他那偏執的著作時,一場年輕氣盛的叛逆運動正如火如荼的開展,滲透了文化生活的各個角落。搖滾樂隊的壞男孩們、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和馬龍·白蘭度(Marlon Brando)在銀幕上塑造的鬱鬱寡歡的叛逆形象都證實了費德勒此時正在梳理闡述的觀點。同樣證明了他的觀點還有霍爾頓·考爾菲德(Holden Caulfield,《麥田裡的守望者》里的主人公——譯註),迪恩· 莫里亞蒂(Dean Moriarty,傑克·凱魯亞克《在路上》 的主人公——譯註),奧吉·瑪琪(Augie March,索爾·貝婁《奧吉·瑪琪歷險記》中的主人公——譯註)和哈利·安斯特羅姆(Rabbit Angstrom, 約翰·厄普代克《兔子四部曲》中的主人公——譯註) 。這些角色逃離習俗、禮儀、權威和哈克所說的「瘟明」(sivilized)世界,是新湧現的一批並不完全徹底的反英雄人物。

但是這些男孩們的荒唐滑稽之舉並不只是對過去的重演。從他們賴在沙發上說的玩笑話里,我們能覺察到一些新東西,一些加速成人狀態走向最後危機的東西過去的反英雄人物們雖然叛逆,但是接受成人狀態這個事實是他們叛逆的前提。而如今的這些男人孩們就是拒絕長大,並且以此為傲。他們用著青少年的態度干著成人的事(參見《阿獃闖學堂》[Billy Madison)、《一夜大肚》[Knocked Up]、《爛兄爛弟》[Step Brothers]和《瘋狂閃避球》[Dodgeball]),體現了一種讓人為之一振的叛逆感,至少在看第一遍這些電影時我們是這麼想的。就是啊,他們為什麼要聽從拘謹的上司、自以為是的有錢人和其他一些濫俗的代表根深蒂固的男性權威的角色?

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哥們兒喜劇片是同性戀憎惡恐懼症和絲毫沒有創意的種族定型的骯髒雜燴。它的反叛立場是保守勢力的一種慣用手段—這些最有社會權勢的人卻假裝是被圍困,被欺壓的群體。但是這些電影對成長的抗拒又讓觀眾對成人狀態到底是什麼產生了批判思考。在過去製品廠時代的經典喜劇電影里,那像瘋狂過山車似的結婚、復婚,讓人暈頭轉向的冗詞贅語和心照不宣的暗示都說明了成年人狀態是一個事實。這狀態不可逆,職責繁重,但也提供了許多機會。成年人可以喝酒、抽煙、打情罵俏,還有錢可花。訣竅就是在滿足欲求和履行職責之間找到平衡。

現代喜劇主人公的心愿卻是沉迷深陷於自己的不成熟,並以此為樂。有時,比如在賽斯·羅根(Seth Rogen)的新片《鄰居》(Neighbors)中,他雖然已經成家,卻也能如此照做。另一些作品則要黑暗一些。比如在阿黛爾·沃德曼(Adelle Waldman)的小說《內森尼爾的情事》(The Love Affairs of Nathaniel P.)中,他直到結尾還是孤身一人, 並沒有擺脫濫交的生活方式,雖然與羅斯全盛期小說中的主人公相比,他更加感到了內疚,更加覺得自己有責任做一個正派的人。需要指出的是,現代男人孩的不堪還是有自己的底限的。而他的前輩們比他還要不堪的多。

前輩們卻有奮鬥的目標——至少這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他們的反叛立場基於道德或是政治觀念。費城的獨立戰友們趕走了一位國王;哈克·芬揭穿了美國奴隸制度沒有人道的謊言;萊尼·布魯斯挑戰審查制度。當有人問馬龍·白蘭度飾演的飛車黨大佬為什麼叛逆時,他的虛無主義的回答激動人心:「你究竟有什麼?」而讓現代男人孩回答這個問題,答案可能會是:「…...」。

可能不再有人長大,可是所有人都要變老。當永遠童年的夢想消逝,而傳統意義上男性特權又不可及時,男孩叛逆者們該怎麼辦呢?他們有兩條出路:他們要不然被時代遺忘,要不就變成喜劇藝人路易斯·C·K(Louis C. K., 圖5)。每個50歲以下的美國男性白種人都能在他《路易不容易》(Louie)裡面的角色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這整部劇差不多都是講在後父權時代, 做一個蒼白虛弱、有孩子的異性戀男人是多麼的愚蠢荒誕。如果你喜歡簡單的概括,那這就是關於一個衰人的劇。

《路易不容易》的幽默和傷感不但來自於路易有時對於自己所擁有特權的滑稽感受——包括能在城市裡相對安全地穿行以及可以指望能和相貌遠在自己之上的女人上床——還來自於他自知這些特權的概念和想像基礎已經瓦解他是大家的注意力中心,但是對於這一點他卻不是十分自在。他懷疑在他周圍還有別的更有趣的故事、更幽默的笑話、更戲劇化的身份危機,而這些他都無法據為己有。最重要的是,他意識到在他的生活和世界裡有一股力量,時而折磨著他,又時而給他希望,儘管這力量實際上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這就是女性主義。

其實,真正的問題從來不是女人們能否博人一笑,而是她們有沒有權利像男人們一樣坦誠。

除了坦誠,她們也能像男人一樣叛逆、令人討厭和幼稚嗎?誰說只有男孩們才能反叛?我並不是說新一代女孩就是《末路狂花》一模一樣的翻版。就像男人們從真心實意的叛逆退化到幼稚的不接受現實,女人們的進化其實也是一個退化過程。畢竟,傳統意義上的成年人狀態對她們來說太不公平。

伊拉娜和艾比的自由,還有《都市女郎》里的漢娜(Hannah)、瑪尼(Marnie)、芍珊娜(Shoshanna)和傑薩(Jessa)的自由,是可以自由地愚蠢、自私、不成熟;自由地探索兩性關係,自由地愛恨。她們的叛逆不是對男性叛逆的模仿,而是對她們所被指定的社會角色的叛逆。費德勒認為成長受阻是美國文學的一大主題。在美國文學作品中,父親是暴君和酒鬼,作為一個成年人維持文明秩序的任務則落到了女性身上。

通過這些女性人物和她們的近代後輩們,還有電視上那些不堪一擊、窮途末路的男性家長們,我們可以看出,做為一個美國成年人,意味著總是淪為別人成長故事中的符號性人物。這可不是生活之道。在一個把人生第二春視為最大價值的文化中,這無異於一種道德死亡。而現在我們能避免這一命運。粉絲勢力的穩固壯大,以及個人不容爭辯的喜好憎惡蓋過正式的評論話語,讓我們每一個人都成了孩子。我們有最喜愛的玩具、書籍、電影、電玩和歌曲。我們需要慰藉時會想到這些娛樂,在需要挑戰和啟迪時也同樣如此。

青少年文學只不過是最小的一方面。現在我們有可能把成年人狀態想像成一種永遠青春的狀態。童年曾經是一種有限自主和推遲享樂(「等到你長大了。」)的階段,現在是永遠的自由和快樂。成人們不用放棄孩童之事:我們住在父母家,去夏令營,玩閃避球,收集娃娃和動作人偶,隨心所欲地看卡通片。這些成長受阻的癥狀也是我們比那些放棄這些消遣的古板傻瓜們更自由、更誠實、更幸福的標誌

抱怨當代文化的普遍不成熟就跟宣稱它再酷不過一樣愚蠢。內心軟弱的人可承受不了權威的危機。我們有可能會覺得恐懼、奇怪和迷糊,但是這也會很有趣。我們時代最好、最真實的文化作品給我們帶來了上面所有這些感受。在這些文化作品營造的世界裡,沒有人統攬全局,可能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著什麼,人們的身份總是在變化。父母們的舉動像十幾歲的少年;小孩們有著超越年齡的智慧。女孩們拓展她們的行動天地;而男孩們把自己隔絕在秘密花園裡。更多的故事、畫面和討論讓我們眼花繚亂, 而它們中的每一個都讓我們覺得與眾不同、標新立異。世界是我們的遊樂場,爸爸和媽媽都不知去了哪兒。


其實中國古代就有愛美少年的傳統啊……看看那些詩文里對男子的美貌描寫,什麼人如玉啊畫中仙啥的,都是很偏陰柔氣息的啊。還有魏晉那些看殺美男之類的故事……╮(╯▽╰)╭


謝邀,因為現在女孩子生活無憂無慮,沒經歷過艱辛,還不了解成熟男人的魅力在哪裡。


不喜歡有朝氣的年輕人 什麼白球鞋の少年 籃球小王子 陽光的大男孩。。。就很不喜歡愛說話的男孩子

中學時期就非常沉迷於成熟男性和安靜的少年。。。對同齡男生都非常冷漠

安靜的少年也有種別樣的美

很萌理工男 大概是沒接觸過理工男 不了解 文科生心好痛


1,因為他們用不著再去挖地,肩挑手扛或殺死猛獁。

2,用代碼改變世界是新時代的英雄。用刀劍或者鎚子改變世界是1.0時代的英雄,而那會越來越過時。

3,中性美,是最美完的美。觀察下身邊的讓人覺得很美很帥的人吧,最美的女孩子,兼具力量和柔韌。最帥的男人,兼具力量和適度的陰柔。


推薦閱讀:

中國女拳王:女人沒什麼不能做的
入秋的剛需外套,是時候換換口味了
《老友記》的Monica是勵志女神,不是因為她從胖子變成了瘦子
簡單易上手的日常眼妝(Ⅳ)——秋冬慵懶系嫵媚復古眼妝
不忍看你受「痛經」的折磨——六層樓的知乎Live

TAG:文化 | 女性 | 審美 | 男性魅力 | 流行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