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抗日戰爭、內戰期間,戰場上、諜報戰線,政治鬥爭,商業上,甚至社會普通人的生活,殘酷到什麼程度?

剛看到電影里風聲里的酷刑,毛骨悚然。但有文章說,這還只是到過去戰爭時期殘酷程度的幾分之一,我們現在生活在和平年代裡時間長了,再看到已經經不起這些了


以下內容源自長輩口述,旨在為大家還原一段少為人知的,屬於親歷者的民國。

無意間見到,興之所至便來斗膽一答。

不敢妄論自己的一番隻言片語便能準確地描述那個風起雲湧的年代,但希望能以自己家族的經歷予諸位一個可觀的視角,管中窺豹一番那個曾被無數影視作品所演繹的時代。

事情是關於我的二高祖(即祖父的二祖父),由於年代古久,大部分的關於二高祖的經歷也多得自與家中長輩的間斷的閑言碎語中,故也不盡面面俱到,若與史實有相左之處,還望諸君不吝指教。

我二高祖大約生於晚清,長自四川滎經,其父為晚清秀才。雖說僅為一個普通秀才,但好抵氣度上與尋常老百姓是有所不同了,是故他對我高祖在內一眾五個兒子要求甚高,可惜後來科舉沒了,於是便讓他們種田,畢竟在當時除開科舉,務農便是第二等的正經職業。但我那二高祖好似天生不是種田的料,屢屢被斥,後來父子矛盾激化,一氣之下便離了家門。

隨後他去了雲南的講武堂,成了講武堂的首期的學員,其同班同學有後世大名鼎鼎的朱德,據聞二人還私交甚篤。畢業後追隨蔡鍔將軍參加護國戰爭,也同朱德一樣作的是旅長,而後又當上時屬西康現為四川涼山的冕寧縣縣長。

故事至此可算是我二高祖一生之中最為輝煌的時刻了,民國時的縣長不比當今,有馬有槍,到底也可稱得上割據一方的小諸侯了。可爾後30年初,隨著劉文輝劉湘二人的爭鬥,我二高祖無奈被革了職。(小插一句,賦閑回家的時候,他駝了高達十一匹馬的白銀回家,而其弟即我的高祖因在其手下作類似稅務局長一類的職務,也帶回了有差不多三馬車的銀子。單以當時一的購買力而言,換作今日恐也是千萬級以上的巨款了。雖已無法考證那些巨款的來源,但民國之時川康一地官員貪腐之嚴重,卻也可以由此略見一斑)

而後我二高祖與高祖便回了故鄉滎經,經商做生意,但據說二人賠了不少,家族也不再復昔時榮耀。然後便到了風雲斗轉的49年,CPC的大軍在四川一路以破竹之勢,攻城略地,終於來到了我位於川南的故鄉滎經。雖然其時家族已然破落不少,但畢竟在當地還算頗具名望,所以CPC對我的家族還是極具籠絡之能,所以當地的司令部便駐紮在我家的祖宅里,而我的二高祖及我的曾祖也都入選了當地由CPC組建的資前委員會高層。

再後就到了50年,此時大局已定。這裡不的不提兩個重要人物,分別是羊仁安與廖。

羊仁安 羊仁安 - 百度百科 (遺憾此人沒有收入Wikipedia,百度百科且作湊合了吧)

廖http://zh.m.wikipedia.org/zh/%E5%BB%96%E5%BF%97%E9%AB%98

據說我二高祖與此二人有金蘭之交(當然這無從所考),羊當時擁有老蔣欽點的川康防區總司令的頭銜,而廖則坐的是CPC四川地區的第三把交椅。

之後的故事相信諸位便可以想像了,廖力排眾議下令革殺了羊,順勢也一便處理了我二高祖(雖說當時CPC有規定,國民黨將領級別以上的一律不可處決)

我二高祖膝下無子,據說處決當日,全家無一人敢於到場,但他的小女兒即我的姑祖,當時尚自是個蓬頭稚子的女童,無意間行到了處決現場,發現了一群陌生的士兵殺死了他已是白髮蒼蒼的父親。無法想像她當時是何種感受,但在偶爾的閑談中,談及這段往事,我發現她竟似乎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不知是因為年紀的幼小,對父親的記憶已然模糊,還是說這件事與她今後飄搖不定的大半生苦難相較,在這在個堅強的老人心中實在不足一曬?

故事到這裡便告一段落,幼年時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常慨嘆於我二高祖率軍護國討擊封建餘孽的英勇慷慨,待到年紀稍長略解歷史,又不由對我這位二高祖開始評頭論足,嫌他目光短視,若是他護國戰爭之後不是安心居於一隅,作冕寧縣逍遙的土皇帝,而是同他的好友朱德一般再留學海外,後又加入CPC,會不會我家族便有完全不同的一番光景?或是說我現在也能過著駕駛Ferrari跑車,身伴兩名妙齡裸體少女,深夜賓士在北京四環上面那樣萬眾羨慕的生活?

但我清楚這只不是我一廂情願的意淫而已,就好比現下的民國熱一樣,相信大部分人同我一樣對民國那段歷史都僅是一知半解,而那種表面的熱愛,便如同我那個北四環飛車夢一般,實則是當下眾人為了竭力擺脫自己空無乾癟的內心世界,無可奈何之下集體做出的一場春夢罷了;也或可說是對現今沙漠般文化世界的一種不滿。

若僅站在我自己家族的視角來審視民國,當身處那個滾滾而來勢不可擋的歷史洪流之中時,我感受到的不單只是朋友背叛之殘酷,政治鬥爭之險要,更多的是一種無奈。也許我二高祖根率軍討袁不是孤忠高傑般的為國為民,只是為歷史所逼的一種無可奈何;廖為了表明自己的政治清白,下令誅殺羊與我二高祖倆人時,同樣想必也是無可奈何。其間種種,不過是那個時代身似浮萍的人們,對再簡單不過的「生活」二字一種的樸素訴求。明白了這一點便即釋然,幼時我還曾竊以為正是這些聲名赫赫的人物推動著歷史前行,而後卻發現他們自身也無所避免地被歷史的巨浪所高高捧起,復又拍下。我二高祖如此,羊仁安如此,那怕便是看似笑到最後的廖亦是如此,唯一的不同也許是有人被浪花高高地拋起,有人被重重地拍下吧。(附一句,我大爺爺後來還曾到廖身邊做秘書,這就是為了生活吧)

拉拉洒洒,不覺之間便閑扯了這麼多,最後用一個祖父告訴我的故事作結:據說民國時一個老頭,育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入了KMT,小兒子卻進了CPC,在分外少有的家裡團圓時間裡,飯桌上最常見的話題便是大兒子教訓小兒子,說CPC是匪類,沒前途,退了跟大哥我混。然後小兒子無言相對,老頭則是不語。再後來時局輾轉,大兒子去了台灣,小兒子卻是當了大官,老頭最後感嘆家國割裂,偏又無所奈何,憤然之下便寫了一篇對聯掛在門頭:

毛匪蔣匪誰是匪

靠蘇靠美我靠誰

藉以此聯,致以那個逝去卻又不曾遠去,深處飄搖中的時代!


有個小遊戲,潛伏之赤途,玩玩可以略略感受一下諜報工作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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