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的人本身作為校園暴力的施害者,但自己卻毫無印象,反而覺得當時完全不過分,甚至覺得自己是更好的?
rt,自己也曾經和同學一起欺負與孤立過一位同學,但如今,我問起當時的同伴,他們都覺得自己不是過分,甚至覺得當初比起別人他們好很多。我十分不解。
你們記得小時候隨地吐的痰,扔的垃圾,闖的紅燈嗎?只要一次就行,能回憶起來嗎?
不傷害他人的違反道德行為都回憶不起來,更何況是傷害別人的行為呢?題外話:題主能問出這個問題,你大概是對他人情感敏感點而已,想起來了當時那個被你們傷害的孩子的痛苦。這是好事,利用這個優點能夠在與他人的溝通上取得便利。以後多考慮他人的想法吧,試圖去理解每一個人,記住,是每一個人,然後達到清濁并吞。我一直認為世界需要這樣清濁并吞,又能了解每一個群體的感受的人,來讓它變得更好。。刀子沒有捅在自己身上,怎麼可能感覺痛?
我們看到網路上的虐待視頻,用刀割開深深的傷口,由於同理心,也只是憤怒、頭皮發麻,起雞皮疙瘩等心理條件性反射。並不會出現生理上的極端苦痛。
人類對於苦難的感同身受,我不大相信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受難者的困難會被我們所遺忘;如果當時自己還參與了對受難者的施暴,我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大腦會自動地選擇性遺忘。
小學的時候,同年級2班有個「傻瓜」,具體得了什麼病,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他早上要家裡人送,放學要家裡人接。
他遭受的群體暴力,從一年級就開始了。
最開始是不同班級男生圍著他罵罵,推搡,到了三年級,他被圍著吐口水;五年級,有同學拉大便,讓他去踩,踩得滿腳都是大便,進了教室,還被老師罵;六年級,生理髮育,他的生殖器成為了其他同學的觀賞作品。
初中,我們不同校。
高中,他在我對面班級,隔著二十多米的走廊。
到了高中,沒有那麼多人對他肆無忌憚地欺負了,因為他的家人加強了對他的保護。不過沒有了明顯的暴力,還是有更多的陰暗暴力存在。
比如教唆他進女廁所,他去了,被女同學辱罵甚至是毆打;
有人在一元人民幣上,用大便覆蓋,叫他拿手去撿錢,他真的去了。有時候到男廁所,總能看見同層樓的其他無聊的同學們圍著他哈哈大笑,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就是一個免費的開心果。
說來也怪,他除了接受他人的「蹂躪」以及無法與正常人溝通以外,成績還是有400分左右,至於智力是否有明顯的缺陷,我不得而知。
他沒有朋友,在我們那兒,也沒有人高尚到願意沾上這樣一個朋友。
高考完了,我們各奔東西,再也沒有聽過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活得怎麼樣。
我剛才仔細回憶了一下,我看到他第一次被欺負的時候,我的心情:
這麼多人圍著在看什麼呢?
哇,看稀奇,我也去看。後來六年級,我以大隊委的身份去巡樓,發現了很多男孩子在午睡時間圍著這個人玩弄他的生殖器。我進去了,也只是例行公事讓他們「午睡時間,快回去休息」。
我並沒有勇敢地說出那句「不要欺負他了」。
對於那時候的我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能很多圍觀者,即使心中有正義,也都採取了我那樣的心態吧。
對於其他現場圍觀,但是並未動手的人來說,他們也許想的是:
「我又不是親自施暴的人,找他啊,怪我幹嘛?」
初中,經常打群架,每次打群架的時候,都會有很多觀眾。
在我們觀眾看里,我們又不動手,只是站著看看。但是在受到暴力欺負的人看來:
你們這些人都是撐場子的,要是我還手,肯定會遭來更大程度的報復,還是忍了吧。
校園被暴力者的心態往往是「其他圍觀的人都不會幫我的,他們都是一夥的,不然早就上來勸架了。」
但是作為旁觀者的我們,在心理發育尚未健全的時候,完全無法體會當事人的傷痛。多年之後,即使意識到了,道歉也沒有了意義。
你現在要讓學生時代的孩子不再圍觀校園暴力侵害事件,很難很難,在我看來,欺窮,欺負弱小是人類的天性之一;投靠強大的人物,尋找更好的靠山,也是天性之一。
圍觀某個老大打架,可以算作是投名狀,以後自己被欺負了,可以對老大說:
「哥,你上次打架的時候,我在旁邊給你紮起的喲,這次麻煩你幫幫我吧!」
不過大多數年幼的孩子圍觀欺負弱小的時候,更多的時候是一種好奇、新鮮感、以及盲從。
我所在的小學班上,也有一個特殊的女同學,從四年級開始,她就受到了全班同學的排擠,理由的話,我現在無法準確分析,只能說其他人普遍不喜歡她,也可以說她不討喜。
六年級快畢業的時候,有三個女同學在放學路上把她攔了下來,在操場的一個角落圍住了她,我們打籃球,正好看到了,看到了對面的「電光耳屎」,但是一大幫男同學沒有去給予幫助。包括我自己,也在忙著練習投籃。
人類的情感上,普遍不會對自己不喜歡的人的苦痛產生感同身受,至於那天的那個女孩子到底有多麼難受,我絕對無法體會,因為她只是恰好在一個教室下面跟我坐著讀書,小學那幾年,都沒怎麼說過話。
而施暴的女同學,跟我們男生關係普遍還挺好的。
這就是我經常在校園暴力的問題上經常說的:
多結交朋友,與人為善。
不過你要說你的性格完全無法在學生時代交到朋友,家裡又幫不了你,那受欺負的概率就大了。
自然界中,落單的動物總是被欺負,人類世界裡,也是一樣的。
我們的圍觀給當年的受害者也帶去了陰影,他們也會感覺到這個世界的冷酷,我初中被校園暴力的時候,其他女同學對我也是嬉笑怒罵,背後到處散播我軟弱無能的言論。開始我不服,後來我認了:
因為我們並不是朋友,互相併不喜歡,甚至是互相看不慣。
多年之後,同學會上,我們多次捧杯,談天說地,我還記得當年他們對我的冷漠,但是她們早就忘卻了對我的冷嘲熱諷。
我有權力讓她們道歉嗎?
不好意思,我混得不好,人家說你「愛誰誰,道鎚子歉」。
而我目睹過的,沒有參與營救過的校園暴力受害者們,我都失去了聯繫,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怪我,但是我並不能感受他們的傷痛,也不關心他們的未來,或許,從小學一開始,就註定了很多人會快速地消失在歷史的舞台吧,有的人呢,相對走得遠一些。
但願他們過得很好,也希望8090後父母能在子女的校園暴力問題上傾注關心,讓我們的孩子,不要變成施暴者吧。這屬於認知失調。
其實可以類比另外一個事,出軌。
在大多數的男人女人的心裡,出軌其實是被鄙視看輕的,最起碼,是不支持的。
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之後呢,態度就不一樣了。
為什麼呢?
當人面臨新情景,需要表明態度的時候,將出現新認知與舊認知相互衝突的狀況,心理學上稱之為認知失調。為了消除這種心理上的不適感,一般會採用兩種方式進行自我調適。
其一為對於新認知予以否認;另一方式為尋求更多新認知的訊息,提升新認知的可信度,藉以徹底取代舊認知,從而獲得心理平衡。
放在出軌這件事上,出軌前是不認可,不支持,鄙視的態度。出軌後,其實這也沒啥大不了的,你看誰誰也這樣,很正常嘛。新認知取代了舊認知,心理得到平衡。
放在你同學這件事上,很明顯,對新認知予以否認。我當時做的不過分,對比其他人我做的算好的。
以上,個人見解。因為他們當時他們就不覺得自己是在做惡,小孩的善很純潔,惡也很純潔。對於受害人來說是一輩子的陰影,對於他們不過就是一場玩鬧而已。人是很難感同身受的生物。
舉個例子。
我看你呀這麼裝x呢,你裝說你該不該挨打。
借點錢花都不給,找死呢。看你就來氣,你你過來,說叫啥,服不服,想挨打不。我打你又能怎麼的,不服天天打你。聽說你很狂,讓你知道知道誰最牛逼,以後每天都在門口等你,看你還牛不牛逼。我見過的都挺文明的,不過乒乓打幾頓,頂多踹幾下。但大體思路就是,我想打你就打你。生活大爆炸裡面的Penny就是這樣。她說起自己和幾個女伴把一個學生騙到玉米地里,然後丟下那個學生跑掉的故事,她覺得很好玩。另外兩名在學校被欺凌的女主無語地說,這真的不好玩。thats all. 結束了。這就是抖個包袱。電視劇開始繼續拍Penny種種蠢萌可愛窩心的故事,不會深挖什麼讓她受到批判反思的。整個米國的主流價值觀似乎也是這樣:geek、gay、娘娘腔、胖子,這些人在校園裡被橄欖球隊員拉拉隊員欺負塞垃圾桶似乎是全民皆知,然後大家也都覺得沒什麼了不得的事。至少主流的歡樂美劇和電影都是這麼拍的,這在中國無法想像吧,電影電視劇拍這樣的情節還不大加批判。
我覺得主流的電影電視還是能反映一個國家基本的國民集體意識的,好奇米國人民是不是真是覺得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中國留學生欺凌確實被重判了,可同時我們在主流米劇里看到的都是主角們戲謔地說起自己上中學時欺凌或被欺凌的經歷,只有在罪案劇里幾十個案例插那麼一兩個校園欺凌的案例,說幾句義正言辭的台詞。
難道他們會承認自己當初做錯了事?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你有去道歉?通篇我都沒看到你有什麼愧疚或者懷著歉意的地方。
犯錯的人本身都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對方也不是刻意想傷害你,他只是不介意你會不會受到傷害而已。
很多人說的其實都沒說到點子上。之前我在某中學當過一段時間的教書匠,事實就是很多校園暴力的受害者,同時也是施暴的一方。純粹的受害者和純粹的施暴者是極少數的,絕大部分人其實都是既欺負別人,又被別人欺負。有很多學生,你看他被打覺得很心疼,其實一個星期前在相同的地點他也在毆打別人。校園暴力就像一條食物鏈一樣,只有極少數站在食物鏈底端和頂端的,在中間的人,都是有原罪的。好多人為什麼施暴後會淡化這些記憶,因為他們會選擇性的忘記自己打人的時候,但是對自己被別人欺辱記憶深刻。
推薦閱讀:
※Tandem-再也不用擔心如何與老外交流了
※如何正確地群聊?
※社交禮儀:電子郵件禮儀9則
※如何正確處理自己動態里不恰當的評論?
※如何在和別人聊天時顯得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