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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作者寫過關於麵條的文章?

麵條太普通了么?吃麵條太普通了么?突然發現好像沒有那個作者寫過關於麵條,或者吃麵條的文章~


我是從小吃炸醬麵長大的。面自一定是抻的,從來不用切面。後來離鄉外出,沒有廚子抻面,退而求其次,家人自抻小條面,供三四人食用沒有問題。用切面吃炸醬麵,沒聽說過。四色面碼,一樣也少不得,掐菜、黃瓜絲、蘿蔔纓、芹菜末。二葷鋪里所謂「小碗干炸兒」,並不佳,醬太多肉太少。我們家裡曾得高人指點,醬炸到八成之後加茄子丁,或是最後加切成塊的攤雞蛋,其妙處在於盡量在面上澆醬而不虞太咸。這是饞人想出來的法子。

北平人沒有不愛吃炸醬麵的。有一時期我家隔壁是左二區,午間隔牆我們可以聽到「呼嚕——呼嚕」的聲音,那是一群警察先生在吃炸醬麵,「咔嚓」一聲,那是啃大蒜!我有一個妹妹小時患傷寒,中醫認為已無可救藥,吩咐隨她愛吃什麼都可以,不必再有禁忌,我母親問她想吃什麼,她氣若遊絲地說想吃炸醬麵,於是立即做了一小碗給她,吃過之後立刻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過一兩天病霍然而愈。炸醬麵有起死回生之效!

梁實秋《麵條》

凡是在北方居住的廣東同鄉,吃慣了大碗的炸醬麵,打滷麵或是蘇州館子的鱔背面一類的麵食的,對於廣州,香港那些又黃又細團糅在一起的麵餅煮出來的湯麵,早已不會發生什麼興趣了。

就算是護短一點,也至多覺得在廣東所吃的面,湯汁比較的夠味,配料比較的豐富而已。但是配料和湯汁並非就是面的本身,廣東人煮麵用的配料或湯好,那是因為他們所做的其他的菜肴好的緣故,和面的本身並沒有什麼關係。

只有在北方吃麵條兒,配料是異常簡單的,湯汁就是煮麵時用的平常的開水,決無襯托形容的作用,但面的質地卻和南方的相反,又爽又滑,顏色又是雪白的,切上一碟紅蘿蔔絲和綠黃瓜絲拌著,加上一勺熱香上冒的鹵,不由得不讓你垂涎三尺。

這樣好吃的面,當然你要吃兩大碗。但是在廣州,即使是最大最新式的酒樓的窩面,客人也都是用很小很小的碗盛著他,慢慢的隨著談話夾上一二箸而已,決不會狼吞虎咽。

柳存仁《廣州的吃》

大盤四周是冷葷冷素,與第一日差不多,多出來的是一周十數碗稍子:西紅柿雞蛋,羊肉蘿蔔丁,豬肉豆腐丁,豌豆玉蘭片,海米黃醬,黃花菜木耳,牛肉小丸子,茄丁炸甜醬,炒熟的花生米擀碎了調花生醬,芝麻醬里是炒熟的芝麻粒兒,鍋巴油炸了壓碎,合了胡椒鹽,也是拌面吃;滾水燙了的綠豆芽,切成細絲的白菜心;蔥,蒜苗,芫荽,切碎了堆著。調料也有十來種:醋里分米醋,鎮江醋,山西陳醋,再有自家釀的一種老醋,方子是老輩子傳下來的,不可示人;醬油有黃豆的,蝦籽的,色重色輕,味鹹味甜;辣椒油則是北派和南派。香油直接調在面里,面分粗、中、細三樣機制面,手擀的再有三樣,少寬,中寬,加寬——寬得擰起來,像玉米的葉。下熟了撈在匾里,一匾一匾上來。

王安憶《古城的餐桌》

南人食切面,其油鹽醬醋等作料,皆下於麵湯之中,湯有味而面無味,是人之所重者不在面而在湯,與未嘗食麵等也。予則不然,以調和諸物,盡歸於面,面具五味而湯獨清,如此方是食麵,非飲湯也。所制面有二種,一曰「五香面」,一曰「八珍面」。五善膳己,八珍餉客,略分豐儉於其間。

五香者何?醬也,醋也,椒末也,芝麻屑也,焯筍或煮蕈煮蝦之鮮汁也。先以椒末、芝麻屑二物拌入面中,後以醬醋及鮮汁三物和為一處,即充拌面之水,勿再用水。拌宜極勻,擀宜極薄,切宜極細,然後以滾水下之,則精粹之物盡在面中,盡勾咀嚼,不似尋常吃面者,面則直吞下肚,而止咀咂其湯也。

八珍者何?雞、魚、蝦三物之內,曬使極干,與鮮筍、香蕈、芝麻、花椒四物,共成極細之末,和入面中,與鮮汁共為八種。醬醋亦用,而不列數內者,以家常日用之物,不得名之以珍也。

李漁《閑情偶寄》

眼睛一睜,他的頭腦里便跳出一個念頭:「快到朱鴻興去吃頭湯麵!」這句話需要作一點講解,否則的話只有蘇州人,或者是只有蘇州的中老年人才懂,其餘的人很難理解其中的誘惑力。

那時候,蘇州有一家出名的麵店叫作朱鴻興,如今還開設在怡園的對面。至於朱鴻興都有哪許多花式面點,如何美味等等我都不交待了,食譜里都有,算不了稀奇,只想把其中的吃法交待幾筆。吃還有什麼吃法嗎?有的。同樣的一碗面,各自都有不同的吃法,美食家對此是頗有研究的。比如說你向朱鴻興的店堂里一坐:「喂(那時不叫同志)!來一碗××面。」跑堂的稍許一頓,跟著便大聲叫喊:「來哉,××面一碗。」那跑堂的為什麼要稍許一頓呢,他是在等待你吩咐吃法:硬面,爛面,寬湯,緊湯,拌面;重青(多放蒜葉),免青(不要放蒜葉),重油(多放點油),清淡點(少放油),重面輕澆(面多些,澆頭少點),重澆輕面(澆頭多,面少點),過橋——澆頭不能蓋在面碗上,要放在另外的一隻盤子里,吃的時候用筷子搛過來,好像是通過一頂石拱橋才跑到你嘴裡……如果是朱自冶向朱鴻興的店堂里一坐,你就會聽見那跑堂的喊出一連串的切口:「來哉,清炒蝦仁一碗,要寬湯、重青,重澆要過橋,硬點!」

一碗面的吃法已經叫人眼花繚亂了,朱自冶卻認為這些還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吃「頭湯麵」。千碗面,一鍋湯。如果下到一千碗的話,那麵湯就糊了,下出來的面就不那麼清爽、滑溜,而且有一股麵湯氣。朱自治如果吃下一碗有麵湯氣的面,他會整天精神不振,總覺得有點什麼事兒不如意。

陸文夫《美食家》

鐵良不含糊,一手揪出一拳頭面,「啪」,和在一起,搓成粗條兒,掐著兩頭兒,上下一悠,就一個人長了——人伸開胳膊的長度等於這個人的身高。鐵良兩手往當中一合,就是兩股,再抻再合,就是四股,再抻再合,八股,十六股,三十二股,六十四股,一百二十八股。之後掐去兩頭,朝腦後一甩,好像是大閨女的辮子飛落到灶上的鍋里,客人就笑了,轉身回到店裡的座位上。

鍋邊兒的夥計用一雙長筷子攪兩下,大笊籬把面撈出盛到海碗里。海碗里有牛骨高湯,入好面,撒幾片芫荽、蔥絲兒、帶紅根兒的嫩菠菜,澆上滿天星辣椒油花兒,紅、綠、白,「啪嗒」,放在了客人面前。客人挑起一筷子面,撐開嘴吃,熱氣蒸得額頭有點兒亮。鐵良呢,和街上的熟人聊了有一會兒了。

鍾阿城《抻面》


謝邀

「一碗陽春麵」栗良平

看到之後問題之後一下子想到的,以後想到再回來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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