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小說中的哪一段對話最令你印象深刻?

這是我的…

便在此時,忽聽得廟外有人說道:「我說楊將軍廟供的一定是楊再興。」岳不群夫 婦聽得聲音,臉色均是一變,同時伸手按住劍柄。卻聽得另一人道:「天下姓楊的將軍甚 多,怎麼一定是楊再興?說不定是後山金刀楊老令公,又說不定是楊六郎、楊七郎?」又 有一人道:「單是楊家將,也未必是楊令公、楊六郎、楊七郎,或許是楊宗保、楊文廣呢 ?」另一人道:「為甚麼不能是楊四郎?」先一人道:「楊四郎投降番邦,決不會起一座 廟來供他。」另一人道:「你譏刺我排行第四,就會投降番邦,是不是?」先一人道:「 你排行第四,跟楊四郎有甚麼相干?」另一人道:「你排行第五,楊五郎五台山出家,你 又為甚麼不去當和尚?」先一人道:「我如做和尚,你便得投降番邦。」岳不群夫婦聽到 最初一人說話,便知是桃谷諸怪到了,當即打個手勢,和女兒及林平之一齊躲入神像之後 。他夫婦躲在左首,岳靈珊和林平之躲在右首。

  只聽得桃谷諸怪在廟外不住口的爭辯,卻不進來看個明白。岳靈珊暗暗好笑:「那有 甚麼好爭的,到底是楊再興還是楊四郎,進來瞧瞧不就是了?」

  岳夫人仔細分辨外面話聲,只是五人,心想餘下那人果然是給自己刺死了,自己和丈 夫遠離華山,躲避這五個怪物,防他們上山報仇,不料狹路相逢,還是在這裡碰上了,雖 然尚未見到,但別的弟子轉眼便到,如何能逃得過?心下好生擔憂。只聽五怪愈爭愈烈, 終於有一人道:「咱們進去瞧瞧,到底這廟供的是甚麼臭菩薩。」五人一湧而進。一人大 聲叫了起來:「啊哈,你瞧,這裡不明明寫著『楊公再興之神』,這當然是楊再興了。」 說話的是桃枝仙。

  桃干仙搔了搔頭,說道:「這裡寫的是『楊公再』,又不是『楊再興』。原來這個楊 將軍姓楊,名字叫公再。唔,楊公再,楊公再,好名字啊,好名字。」桃枝仙大怒,大聲 道:「這明明是楊再興,你胡說八道,怎麼叫做楊公再?」桃干仙道:「這裡寫的明明是 『楊公再』,可不是『楊再興』。」桃根仙道:「那麼『興之神』三個字是甚麼意思?』 桃葉仙道:「興,就是高興,興之神,是精神很高興的意思。楊公再這姓楊的小子,死了 有人供他,精神當然很高興了。」桃干仙道:「很是,很是。」桃花仙道:「我說這裡供 的是楊七郎,果然不錯,我桃花仙大有先見之明。」桃枝仙怒道:「是楊再興,怎麼是楊 七郎了?」桃干仙也怒道:「是楊公再,又怎麼是楊七郎了?」桃花仙道:「三哥,楊再 興排行第幾?」桃枝仙搖頭道:「我不知道。」桃花仙道:「楊再興排行第七,是楊七郎 。二哥,楊公再排行第幾?」桃干仙道:「從前我知道的,現下忘了。」桃花仙道:「我 倒記得,他排行也是第七,因此是楊七郎。」桃根仙道:「這神像倘若是楊再興,便不是 楊公再;如果是楊公再,便不是楊再興。怎麼又是楊再興,又是楊公再?」桃葉仙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這個『再』字,是甚麼意思?『再』,便是再來一個之意,一定是兩個 人而不是一個,因此既是楊公再,又是楊再興。」餘下四人都道:「此言有理。」突然之 間,桃枝仙說道:「你說名字中有個『再』字,便要再來一個,那麼楊七郎有七個兒子, 那是眾所周知之事!」桃根仙道:「然則名字中有個千字,便生一千個兒子,有個萬字, 便生一萬個兒子?」五人越扯越遠。岳靈珊幾次要笑出聲來,卻都強自忍住。桃谷五怪又 爭了一會,桃干仙忽道:「楊七郎啊楊七郎,你只要保佑咱們六弟不死,老子向你磕幾個 頭也是不妨。我這裡先磕頭了。」說著跪下磕頭。

  岳不群夫婦一聽,互視一眼,臉上均有喜色,心想:「聽他言下之意,那怪人雖然中 了一劍,卻尚未死。」這桃谷六仙莫名奇妙,他夫婦實不願結上這不知所云的冤家。桃枝 仙道:「倘若六弟死了呢?」桃干仙道:「我便把神像打得稀巴爛,再在爛泥上撒泡尿。 」桃花仙道:「就算你把楊七郎的神像打得稀巴爛,又撒上一泡尿,就算再拉上一堆屎, 卻又怎地?六弟死都死了,你磕了頭,總之是吃了虧啦!」桃枝仙道:「言之有理,這頭 且不忙磕,咱們去問個清楚,到底六弟的傷治得好呢,還是治不好。治得好再來磕頭,治 不好便來拉尿。」桃根仙道:「倘若治得好,不磕頭也治得好,這頭便不用磕了。倘若治 不好,不拉尿也治不好,這尿便不用拉了。」桃葉仙道:「六弟治不好,咱們大家便不拉 尿?不拉尿,豈不是要脹死?」桃干仙突然放聲大哭,道:「六弟要是活不成,大夥兒不 拉尿便不拉尿,脹死便脹死。」其餘四人也都大哭起來。桃枝仙突然哈哈大笑,道:「六 弟倘若不死,咱們白哭一場,豈不吃虧?去去去,問個明白,再哭不遲。」桃花仙道:「 這句話大有語病。六弟倘若不死,『再哭不遲』這四字,便用不著了。」五人一面爭辯, 快步出廟。


林震南道:「鏢局子的事,我向來不大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不過你年紀漸漸大了,爹爹挑著的這副重擔子,慢慢要移到你肩上,此後也得多理會些局子里的事才是。孩子,咱們三代走鏢,一來仗著你曾祖父當年闖下的威名,二來靠著咱們家傳的玩藝兒不算含糊,這才有今日的局面,成為大江以南首屈一指的大鏢局。江湖上提到『福威鏢局』四字,誰都要翹起大拇指,說一聲:『好福氣!好威風!』江湖上的事,名頭佔了兩成,功夫佔了兩成,餘下的六成,卻要靠黑白兩道的朋友們賞臉了。你想,福威鏢局的鏢車行走十省,倘若每一趟都得跟人家廝殺較量,哪有這許多性命去拚?就算每一趟都打勝仗,常言道:『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鏢師若有傷亡,單是給家屬撫恤金,所收的鏢銀便不夠使,咱們的家當還有甚麼剩的?所以嘛,咱們吃鏢行飯的,第一須得人頭熟,手面寬,這『交情』二字,倒比真刀真槍的功夫還要緊些。

林平之應道:「是!」若在往日,聽得父親說鏢局的重擔要漸漸移上他肩頭,自必十分興奮,和父親談論不休,此刻心中卻似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只想著「川西」和「余觀主」那幾個字。

林震南又噴了一口煙,說道:「你爹爹手底下的武功,自是勝不過你曾祖父,也未必及得上你爺爺,然而這份經營鏢局子的本事,卻可說是強爺勝祖了。從福建往南到廣東,往北到浙江、江蘇,這四省的基業,是你曾祖闖出來的。山東、河北、兩湖、江西和廣西六省的天下,卻是你爹爹手裡創的。那有甚麼秘訣?說穿了,也不過是『多交朋友,少結冤家』八個字而已。福威,福威,『福』字在上,『威』字在下,那是說福氣比威風要緊。福氣便從『多交朋友,少結冤家』這八個字而來,倘若改作了『威福』,那可就變成作威作福了。哈哈,哈哈!

林平之陪著父親乾笑了幾聲,但笑聲中殊無歡愉之意。林震南並未發覺兒子怔忡不安,又道:「古人說道:既得隴,復望蜀。你爹爹卻是既得鄂,復望蜀。咱們一路鏢自福建向西走,從江西、湖南,到了湖北,那便止步啦,可為甚麼不溯江而西,再上四川呢?四川是天府之國,那可富庶得很哪。咱們走通了四川這一路,北上陝西,南下雲貴,生意少說也得再多做三成。只不過四川省是卧虎藏龍之地,高人著實不少,福威鏢局的鏢車要去四川,非得跟青城、峨嵋兩派打上交道不可。我打從三年前,每年春秋兩節,總是備了厚禮,專程派人送去青城派的松風觀、峨嵋派的金頂寺,可是這兩派的掌門人從來不收。峨嵋派的金光上人,還肯接見我派去的鏢頭,謝上幾句,請吃一餐素齋,然後將禮物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松風觀的余觀主哪,這可厲害了,咱們送禮的鏢頭只上到半山,就給擋了駕,說道余觀主閉門坐觀,不見外客,觀中百物俱備,不收禮物。咱們的鏢頭別說見不到余觀主,連松風觀的大門是朝南朝北也說不上來。每一次派去送禮的鏢頭總是氣呼呼的回來,說道若不是我嚴加囑咐,不論對方如何無禮,咱們可必須恭敬,他們受了這肚子悶氣,還不爹天娘地、甚麼難聽的話也罵出來?只怕大架也早打過好幾場了。」說到這裡,他十分得意,站起身來,說道:「哪知道這一次,余觀主居然收了咱們的禮物,還說派了四名弟子到福建來回拜……」


郭嵩陽嘆了口氣,道:我有時真不懂,女人為什麼總是要傷害愛她的人?

李尋歡笑了笑,道:這也許是因為她只能傷害愛她的人,你若不愛她,怎麼被她傷害? 你若不愛她,她無論做什麼事,你根本都不會放在心上。   

郭嵩陽微笑道:你對女人好像了解得很多。   

李尋歡道:世上絕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真的了解女人,若有誰認為自己很了解女人,他吃的苦頭一定比別人更大。

——多情劍客無情劍


「你是不是想盤問盤問我們?是從哪裡來的?來幹什麼?」


這個人的聲音雖然嘶啞,可是口氣中也帶著種懾人的威嚴氣概。

「你聽著,好好地聽著,我就是朱猛,洛陽朱猛。」他厲聲道:「我們是到長安來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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