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哈扎爾辭典》?


上周末剛讀完這本書,上海譯文出版社13版陽本(話說現在陰本在哪裡買得到呀???網上都是敲詐呀!!!),有點震撼,這兩天抽空整理了一下,貼在下面。

此書的世界觀的確如之前答主所說,與所謂的「諾斯替神話」非常類似,作者應該參考了諾斯替神話,或許將其作為一個創作原型,但讀這本小說並不需要有相關的知識背景,就像讀《西遊記》不需要先了解道釋兩家。

【如果對諾斯替神話感興趣或患有學究病,可參考漢斯·約納斯所著《諾斯替宗教》(張新樟譯,三聯06版;因眾所周知的原因,張新樟自己寫的諾斯替書籍就不推薦了)和《靈知派經典》(楊克勤譯,華東師大08版;非學究病晚期不推薦,該書是拿戈·瑪第經書的中譯,想想讀聖經的感覺吧);其他的自行搜索「諾斯替」或「靈知派」,現在相關中譯好像逐漸增多(好多年沒看過這方面的書了),但譯文質量千差萬別。】

這本書的獨特之處,除了所謂的「辭典體」和我非常喜歡的敘述語言外(譯者譯得很漂亮),我覺得主要是作者成功虛構了一個世界,不僅在書內,而且在書外。作者的創作並非只是寫作這部小說,而且還包括了這本書的出版行為。記得在哪裡看到說中國買這本書版權的時候,版權方要求必須陰陽本都要出版才行,讀完這本辭典你就會知道,這樣的限制也應看作作者創作的一部分,因為《哈扎爾辭典》講的其實就是《哈扎爾辭典》自身歷經磨難的成書與出版經歷:從十世紀的阿捷赫公主開始,之前的兩個版本均毀於魔鬼之手,直到現在這個版本才終於能夠來到讀者手中。本書作者通過在辭典中扮演一個角色——《哈扎爾辭典》最新版的編者——的方式將此書和現實連上,如不與書中的敘述相符,同時出版陰陽兩個版本,書內的世界就不能和現實世界完全扣合,作者的創作意圖就不能完全實現,讀者的閱讀體驗也會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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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扎爾辭典》筆記

1、阿丹·魯阿尼/亞當·喀德蒙——創世及世界運行的邏輯

猶太教史籍中名為亞當·喀德蒙,第一個同時也是最後一個人,耶穌基督之兄、撒旦之弟,由撒旦以七部分造就:皮肉(泥土)、骨骼(石頭)、眼睛(水)、血液(露水)、呼吸(風)、思想(雲)、智慧(天使敏捷的動作)。但直到上帝將靈魂吹入他體內,他才有了生命。只有他是上帝的世界(不可見的精神世界)和撒旦的世界(可見但不公正的物質世界)共同的作品,他同屬這兩個世界。

他和夏娃都是墮落的天使,撒旦將他們一起禁錮在自己體內,他倆的貪慾[①]直到世界末日也無法得到滿足。夏娃以眼睛為網、舌頭為繩牽絆住亞當。亞當從此開始增歲變老。

亞當之軀不佔據空間,而是存在於時間中,而時間並非始於大地,而是噴瀉自深不可測的地下深淵,屬於撒旦[②]。亞當之軀最初由陰性時間和陽性時間組成,因為生殖,時間微粒不斷分散,亞當之軀不斷膨脹。亞當後代的死亡會重回亞當的死亡之中,直到亞當最後一個子孫死去,亞當才會死亡,此時亞當之軀解體,從物質世界離開,組成亞當之軀的七個部分將各用亞當之軀的一部分裝扮自己。[③]

每個人的一生中至少有一次可成為亞當之軀的一部分,那是他獲得啟示的剎那。只有這一小段時間是光明,是屬於人自己的,其餘時間均為黑暗,並為他人所用。這個獲得啟示的剎那即為哈扎爾人所稱的「夢」,哈扎爾捕夢者的目的就是把這些瞬間收集起來,拼湊出亞當之軀。

亞當知曉未來,魔鬼只知過去,人類只有聚集於亞當之軀,方能成為未來的共同造物主。[④][㈠]

耶和華創世時用的是動詞而不是名詞,名詞是在創世之後才創造出來的;動詞屬於上帝和天堂,而名詞來源不明,甚至可疑。

哈扎爾人認為每個人都有一個與之對應的字母代表了亞當之軀的一部分,這些字母在人的夢裡排列組合,並賦予亞當之軀以生命。這些天上的字母只在夢中出現,哈扎爾的捕夢者潛入夢中取回囚禁在那裡的上天之光。[⑤]

伊斯蘭教史籍中名為阿丹·魯阿尼,第三天神,集男人女人於一身,因失誤排位跌至第十,偶爾能重返第三,但多數時間在第十和第十二間徘徊。因他永遠想要向上攀登,故他永遠試圖超越自己。

他思考的方式與人類做夢的方式一模一樣,若把全部人類的夢彙集一處,便可得到他的身軀。因此,哈扎爾的捕夢者將夢收集整理進《哈扎爾辭典》,企圖在塵世拼湊出阿丹·魯阿尼的巨大肉身,跟隨他攀登梯級,以此更接近上帝。[⑥]

在綠書「尤素福·馬蘇迪」詞條《孩子的死亡故事》中,賈比爾·伊本·阿克薩尼[⑦]告訴尤素福·馬蘇迪:母親分娩,賦予孩子生命,而父親卻要經歷所有後於他死亡的孩子的死,但從不經歷自己的死。死亡就以這樣逆向繼承的方式將個體和阿丹·魯阿尼連接起來。

世界運行的邏輯為:捕夢者儘力在世間拼湊出亞當之軀,魔鬼則千方百計破壞這一行為。

1689年,阿丹·魯阿尼身處下行之途,臨近太陰之道和太陽之道的交合點,此為魔鬼阿里曼(據綠書「阿布·伊本·哈德拉奇」詞條,哈德拉奇即為位於交合點的阿里曼,正是他奪去了阿捷赫公主的性別)的所在地,故當時魔鬼未追逼捕夢者。但在二十世紀末(1982年),當他處於上行途中時,魔鬼將不得不殺死捕夢者。[⑧]

2、哈扎爾大論辯

三大宗教大論辯參與者[⑨]:

基督教:基里爾(薩洛尼卡的康斯坦丁或哲學家康斯坦丁,826或827—869)

伊斯蘭教:法拉比·伊本·可拉(八世紀至九世紀)

猶太教:伊薩克·桑家裡(八世紀)

三大宗教大論辯編年史作者[⑩]:

基督教: 薩洛尼卡的梅福季(約815—885)

伊斯蘭教: 阿勒·拜克里·斯巴尼亞德(十一世紀)

猶太教: 猶太·哈列維(阿拉伯文作:阿卜拉桑·阿勒·拉維,小哈列維;1075—1141)

大論辯的肇因為哈扎爾可汗的夢,夢的內容如下:

「我夢見我在齊腰深的河水中一邊走,一邊看書。這河是庫拉河,河水渾濁,密密麻麻長滿水草,要喝河水得把頭浸在水裡才喝得著。有大浪涌過來時,我就把書舉到頭頂上,免得濺濕,待浪頭過後,又繼續閱讀。深潭已越來越近,我得在掉進去之前,趕快把書看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手中托著一隻鳥的天使降臨到我面前,說道:『創世主看重的是你的意願,而不是你的舉止。』早晨我醒來,睜開眼睛一看,我果真站在渾濁的庫拉河裡,手中拿著的也正是那本書,站在我面前的天使,就是夢中見到的那個,手裡托著一隻鳥。我趕緊閉上眼睛,可照樣還是看到河、天使、鳥以及其他一切。我再睜開眼睛,還是這副景象。嚇得我魂不附體。我把眼睛移到書上,看到的第一句話是:『穿鞋的人切勿自吹自擂……』我閉上眼睛,依然看得見這句句子,我就用閉著的眼睛把這句句子看完:『……脫掉鞋子的人也一樣。』就在這時,鳥撲棱著翅膀從天使手上飛起。我睜開眼睛看到鳥飛離而去。這時我明白了,我已不能再對真相視而不見,不能再閉著眼睛去求超升,從此不再有睡和非睡,不再有入夢和夢醒。只剩下一個永恆的白晝和像蛇一般將我團團箍住的世界。我看到了遙遠而又巨大的幸福,可是這幸福卻顯得既近且小;我理解大即是空,而小卻實實在在,是我的情人……於是我做了我所做的事。」[11]

在綠書中,可汗向捕夢者詢問他的夢的含義,捕夢者稱有個偉人[12]要來,所以時光放慢了腳步,跟那個偉人同步。可汗不以為然,故召集基督教、伊斯蘭教、猶太教的代表來宮廷替他釋夢,誰的解釋最正確,他就帶領子民歸屬哪一個宗教。

在基督教、伊斯蘭教、猶太教的史籍中,哈扎爾族分別歸化三個宗教,哈扎爾公主阿捷赫在三種記述中分別在大論辯中駁倒了猶太教、猶太教和基督教、伊斯蘭教的代表,促成了哈扎爾族的歸化。

基督教史籍中認為大論辯發生在861年,大論辯和改宗同時發生;伊斯蘭教史籍認為改宗發生在737年(與綠書中阿捷赫公主在世時間為九世紀初不符),但不清楚大論辯和改宗是否同時發生;猶太教史籍認為大論辯和改宗同時發生,但不清楚發生的時間,據哈扎爾國王約瑟夫(已改宗猶太教)給哈斯達伊·伊本·沙普魯特的信,大論辯發生在約731年,而猶太·哈列維[13]在所著《哈扎爾人》中斷定發生在740年。

3、《哈扎爾辭典》成書始末

原始版本:

阿捷赫公主是陰本的作者/編者,她的情人莫加達薩·阿勒·薩費爾[14]是陽本的作者/編者,語言為哈扎爾文,內容為收集的「捕夢者在數個世紀中積累下來的記錄和注文」[15]。哈扎爾國改宗後,哈扎爾語急速消亡,魔鬼使阿捷赫公主忘記了哈扎爾語和她寫的詩篇,薩費爾被囚於掛在樹上的籠中,《哈扎爾辭典》散佚。

阿捷赫公主是哈扎爾捕夢者教派的保護人。據綠書「阿捷赫」詞條,阿捷赫公主在世時間為九世紀初,因幫助伊斯蘭教代表挫敗另兩個宗教的代表,被另兩個宗教代表交給猶太教地獄的彼列和基督教地獄的撒旦發落,為逃避這樣的結局,她自願下伊斯蘭教地獄投靠易卜劣廝,易卜劣廝無法全盤推翻另兩個魔王的判決,遂剝奪其性別,並使她忘卻自己的語言和所有詩作,只記得「庫」[16]這個字,在這種情況下賜予她永生。據綠書「阿布·伊本·哈德拉奇」詞條,哈德拉奇即剝奪阿捷赫公主性別的魔鬼,位於太陰之道和太陽之道的交合點上(參前文「魔鬼阿里曼」)。據黃書「阿捷赫」詞條,阿捷赫公主在世時間為八世紀,伊斯蘭教惡魔是因為阿捷赫公主幫助猶太教代表而罰其忘掉哈扎爾語和她寫的詩篇,包括她情夫的名字和「庫」;但在此之前,她將詞條教會了鸚鵡。馬蘇迪在追蹤合罕時遇見過她,她說她的情夫是合罕,馬蘇迪沒認出來阿捷赫公主,被他的駱駝朝他的眼睛啐了口唾沫[17]。

莫加達薩·阿勒·薩費爾,據綠書「莫加達薩·阿勒·薩費爾」詞條,他的在世時間為九、十、十一世紀[18],是哈扎爾最出色的捕夢者之一,有人認為他可算作阿丹·魯阿尼的一根頭髮。據黃書「莫加達薩·阿勒·薩費爾」詞條,他的在世時間為八至九世紀,是最傑出的釋夢者和捕夢者。他擁有阿捷赫公主卧室的金柄鑰匙。他被罰囚於樹下的一個鐵籠內,一說是因為他作為阿捷赫公主的情人激起了可汗的妒意[19];一說可汗除了妒意還因政治原因,即捕夢者教派乃一股強大的反對派勢力[20];還有一說是猶太使者面對另兩個宗教代表的憤怒,為保護阿捷赫公主,遂讓薩費爾代她受罰[21]。據說他的死因是吞下了一隻蜜蜂[22]。

1691年版:

作者[23]:

基督教部分:阿勃拉姆·勃朗科維奇(1651—1689)

伊斯蘭教部分:尤素福·馬蘇迪(十七世紀中葉—1689年9月25日)

猶太教部分:撒母耳·合罕(1660—1689年9月24日)

編者[24]:

傑奧克季斯特·尼科爾斯基神甫

出版者[25]:

約翰涅斯·達烏勃馬奴斯(十七世紀)

三大宗教的魔鬼[26]:

基督教:尼康·謝瓦斯特(十七世紀)

伊斯蘭教:賈比爾·伊本·阿克薩尼(十七世紀)

猶太教:葉芙洛茜妮婭·盧卡列維奇(十七世紀)

成書經過:

基督教部分由勃朗科維奇所作,語言為希臘文。勃朗科維奇是奧地利駐君士坦丁堡外交官,謝瓦斯特是他的文書,尼科爾斯基神甫是謝瓦斯特的助手。勃朗科維奇晚上研究哈扎爾史料,白天睡覺,他的夢是合罕的醒態,他的醒態是合罕的夢。1689年離開君士坦丁堡的前夜,勃朗科維奇召集阿韋爾基·斯基拉[27]、謝瓦斯特、尼科爾斯基、馬蘇迪,謝瓦斯特和尤素福·馬蘇迪之間爆發了仇恨,馬蘇迪揭穿謝瓦斯特是撒旦,謝瓦斯特對勃朗科維奇說二百九十三年後他們將再見面。這之後,當天晚上,謝瓦斯特燒掉了勃朗科維奇的書稿,割斷了勃朗科維奇所養的說哈扎爾語的鸚鵡的舌頭。

伊斯蘭教部分由馬蘇迪所作,阿拉伯文寫就。他先為十七世紀著名的詩琴演奏家,後成為捕夢者,為了尋找那個夢見合罕的人,也是除他與合罕以外的另一位《哈扎爾辭典》作者,他到了君士坦丁堡,在售賣一卷他所作的《哈扎爾辭典》時,被尼科爾斯基帶去見了勃朗科維奇,馬蘇迪認出他就是夢見合罕的人,遂自薦為其幫傭。在離開君士坦丁堡的前夜,在馬蘇迪和謝瓦斯特爆發爭端後,馬蘇迪的《哈扎爾辭典》被謝瓦斯特當著眾人的面扔入火堆。

猶太教部分的作者為合罕,希伯來文寫就。為見到他的夢中人勃朗科維奇,合罕拒絕了葉芙洛茜妮婭的挽留,被逐出杜布羅夫尼克後,加入薩勃里阿克巴夏[28]軍隊為其照看馬匹,朝君士坦丁堡進發。在陣地遇見死去的勃朗科維奇後陷入沉睡,再未蘇醒。手稿落在陣地,被尼科爾斯基神甫撿到。

勃朗科維奇和合罕互相託夢,合罕是捕夢者馬蘇迪的獵物。馬蘇迪為了找到合罕到君士坦丁堡去找夢見合罕的人,發現勃朗科維奇是合罕的相互託夢者後投靠其下;合罕為了找到夢中的人,投靠薩勃里阿克巴夏軍隊朝君士坦丁堡進發。三人最後在奧地利與土耳其的作戰陣地上相遇,勃朗科維奇被一名土耳其士兵殺死,合罕因此沉入夢中,馬蘇迪追蹤了合罕的夢。[29]

尼科爾斯基神甫為謝瓦斯特的助手,於謝瓦斯特和馬蘇迪爆發仇恨的當晚醒悟。他在勃朗科維奇處背下了被謝瓦斯特燒毀的《哈扎爾辭典》的基督教部分和伊斯蘭教部分,在勃朗科維奇死去、合罕陷入沉睡的陣地撿到了猶太教部分。之後去了波蘭,將三本《哈扎爾辭典》賣給了達烏勃馬奴斯,由其於1691年出版。[30]

該版本共印五百部,其中一部由達烏勃馬奴斯用劇毒油墨印刷而成。這部沾著毒汁的辭典由一把金鎖鎖住,和另一部上了銀鎖的辭典放在一起。1692年,宗教裁判所下令銷毀達烏勃馬奴斯版的辭典時,只有這兩本躲過劫難,得以倖免。後金本據說被多夫梅爾家族的一位精於劍術的老者用於吸湯中的油,遭毀,只有插圖頁保留下來。銀本在西班牙伊斯蘭教社團中被禁八百年,禁期尚未過去。[31]

據說以撒洛·蘇克博士可能藏有一本《哈扎爾辭典》的樣本或抄本,但他死後,未找到。[32]

1984年版:

1691年版三位作者轉世[33]:

阿勃拉姆·勃朗科維奇→以撒洛·蘇克博士(1930.3.15—1982.10.2)

尤素福·馬蘇迪→阿布·卡比爾·穆阿維亞博士(1930—1980)

撒母耳·合罕→多羅塔·舒利茨博士(克拉科夫,1944—)

編者:

米洛拉德·帕維奇(1929.10.15—2009)

十七世紀三大宗教的魔鬼轉世[34]:

尼康·謝瓦斯特→范登·斯巴克妻

賈比爾·伊本·阿克薩尼→范登·斯巴克

葉芙洛茜妮婭·盧卡列維奇→范登·斯巴克子

成書經過:

以撒洛·蘇克博士,考古學家,阿拉伯語文專家,諾維薩德市某大學教授[35],首批發掘乞拉列夫哈扎爾墓地的專家之一[36],專門研究關於哈扎爾大論辯的伊斯蘭教史料[37]。他雖學術成就突出,但學術地位微乎其微,他自稱是因為他不屬於猶太國際、伊斯蘭國際、天主教國際中的任何一個,故得不到支持。[38]他擁有1691年達烏勃馬奴斯版的《哈扎爾辭典》,他相信是有劇毒墨汁的金本。他在克里米亞出土的陶罐中發現了哈扎爾人的銀柄和銅柄的鑰匙,鑰匙柄上鑄有記號,蘇克博士將其按柄端錢幣的面值排列後拼出了「阿捷」,後來傑爾索明娜·莫霍洛維奇用自己的言辭和阿捷赫公主交換了金柄鑰匙[39],並給了蘇克博士,恰如蘇克博士猜測,金鑰匙柄上鑄有「赫」;而鑄有「赫」字的錢幣會帶給人們死亡。蘇克博士在給傑爾索明娜買大提琴的店裡得到了時間蛋,可讓人或物品跳過一天,以此避免災禍。1982年10月2日,恰好謝瓦斯特於1689年對勃朗科維奇說的293年後,蘇克博士在國際學術會議期間於伊斯坦布爾「金斯頓」賓館房間內被范登·斯巴克用枕頭悶死,他打碎時間蛋來保護了《哈扎爾辭典》,放在床頭柜上的金柄鑰匙後被發現能打開該賓館女招待維吉妮婭·阿捷赫的宿舍門,[40]他的死正是勃朗科維奇經歷的第三次死[41]。因舒利茨博士的證詞,他的死被判由她所為。

阿布·卡比爾·穆阿維亞博士,阿拉伯的希伯來語專家,開羅大學教授,從事近東宗教的比較研究,他認為1691年達烏勃馬奴斯版的《哈扎爾辭典》並未盡毀,至少尚存兩冊,並在他的學術巔峰時期出版了有關《哈扎爾辭典》的三千冊圖書索引。後在1967年以埃戰爭中用刺刀刺中多羅塔·舒利茨博士的丈夫,並被後者用槍托擊中頭部,導致了他的陽痿,但他通過留在舒利茨博士丈夫身體上的傷口與舒利茨博士做愛,舒利茨博士恨他入骨,並企圖在國際學術會議期間槍殺他。舒利茨博士認為他不放過她,一如馬蘇迪始終追蹤合罕。在穆阿維亞博士做完自己的最後一個夢並回溯完之前的所有夢後,他不再做夢。通過在深夜翻閱的十九世紀末亞歷山大港出版的英文和法文舊報紙,他得到了講哈扎爾語的鸚鵡、阿捷赫公主的詩稿和被認為已亡佚的《哈扎爾辭典》所提及的其他物品。1982年10月2日國際學術會議期間,他與舒利茨博士在「金斯頓「賓館花園相遇,並扭轉了後者對她的看法。他提示舒利茨博士,她正在尋找的《哈扎爾佈道書》並沒完全失傳,而是被猶太·哈列維部分引用在他關於哈扎爾的著述中;他還告訴舒利茨博士,此次學術會議有一位叫以撒洛·蘇克的博士出席,他有1691年達烏勃馬奴斯版的《哈扎爾辭典》,並從這本辭典得知哈列維曾運用過《哈扎爾佈道書》,可以為證。正當舒利茨博士前往蘇克博士的房間,他被范登·斯巴克4歲的兒子用舒利茨博士的手槍擊斃。因舒利茨博士供認他死的時候她正在殺害蘇克博士,他的死成為懸案。[42]

多羅塔·舒利茨博士,斯拉夫學家,耶路撒冷某大學教授,畢業論文為《兩位斯拉夫啟蒙者,聖徒基里爾和梅福季的傳記》,婚後定居特拉維夫和耶路撒冷,研讀斯拉夫人的早期基督教史,《聖徒基里爾傳》英文版譯者。國際學術會議期間正在研究基里爾和梅福季哈扎爾之行的使命,苦於聖基里爾所著《哈扎爾佈道書》早已失傳。會議期間在「金斯頓「賓館花園內遇見穆阿維亞博士,正欲殺他,卻被告知《哈扎爾佈道書》通過猶太·哈列維在關於哈扎爾的著作中部分引用流傳了下來,這個事實可在蘇克博士所有的十七世紀版《哈扎爾辭典》中得到印證。她將手槍留在桌上去找蘇克博士,在蘇克博士房間發現其已被枕頭悶死,同時穆阿維亞在花園內被范登·斯巴克4歲的兒子用她的手槍所殺,而槍上只有舒利茨博士的指紋。她被控謀殺穆阿維亞,維吉妮婭·阿捷赫作證穆阿維亞乃范登·斯巴克的兒子所殺,法官不為所動。舒利茨博士以供認她於同一時間正在殺害蘇克博士提出不在場證明,因此她被判謀殺蘇克博士罪名成立,罰在伊斯坦布爾監獄服刑六年。維吉妮婭·阿捷赫因被判作偽證遭罰款,而范登·斯巴克一家當庭獲釋。[43]

1984年,米洛拉德·帕維奇將現存1691年達烏勃馬奴斯版《哈扎爾辭典》殘篇和其他與哈扎爾人尤其是哈扎爾大論辯有關的史料彙集編撰,統一譯為塞爾維亞語分陰陽本出版,兩版相隔293年,是為現已譯為二十多種語言的《哈扎爾辭典》。

2015.12.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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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當指性慾,生殖。

[②]見補編一,P305。

[③]另參綠書「尤素福·馬蘇迪」詞條《孩子的死亡故事》。

[④]以上來自補編一《耶穌之兄亞當的故事》。

[⑤]以上來自黃書「撒母耳·合罕」詞條《亞當·喀德蒙注》。

[⑥]以上來自綠書「尤素福·馬蘇迪」詞條《阿丹·魯阿尼的故事》。

[⑦]綠書中有其詞條。

[⑧]以上來自綠書「巴索拉殘篇」詞條。

[⑨]紅、綠、黃書中各有其詞條。

[⑩]紅、綠、黃書中各有其詞條。

[11]此完整版見黃書「可汗」詞條。

[12]當指阿丹·魯阿尼。

[13]黃書中有其詞條。

[14]綠書和黃書中有其詞條。

[15]見黃書「阿捷赫」詞條,P190。

[16]綠書中有其詞條。

[17]見綠書「尤素福·馬蘇迪」詞條和「阿捷赫」詞條。

[18]在十一世紀,他變成了斯巴尼亞德,見綠書「阿勒·拜克里·斯巴尼亞德」詞條。

[19]見綠書「莫加達薩·阿勒·薩費爾」詞條。

[20]見黃書「莫加達薩·阿勒·薩費爾」詞條。

[21]見黃書「阿捷赫」詞條。

[22]見綠書「尤素福·馬蘇迪」詞條《孩子的死亡故事》。

[23]紅、綠、黃書中各有其詞條。

[24]見補編一。

[25]黃書中有其詞條。

[26]紅、綠、黃書中各有其詞條。

[27]紅書中有其詞條。

[28]綠書中有「慕斯泰·別依·薩勃里阿克」詞條。

[29]以上成書經過主要見紅書「阿勃拉姆·勃朗科維奇」詞條、綠書「尤素福·馬蘇迪」詞條、黃書「撒母耳·合罕」詞條和補編一。

[30]本段見補編一。

[31]本段見「卷首導語,一」。

[32]見「卷首導語,二」。

[33]紅、綠、黃書中各有其詞條。

[34]見黃書「多羅塔·舒利茨博士」詞條書信10、11及補編二。

[35]見紅書「以撒洛·蘇克博士」詞條。

[36]見紅書「乞拉列夫」詞條。

[37]見黃書「多羅塔·舒利茨博士」詞條書信11。

[38]見黃書「多羅塔·舒利茨博士」詞條書信10。

[39]見紅書「以撒洛·蘇克博士」詞條和綠書「阿捷赫」詞條。

[40]以上主要見紅書「以撒洛·蘇克博士」詞條、黃書「多羅塔·舒利茨博士」詞條書信10、11和補編二。

[41]見黃書「撒母耳·合罕」詞條。

[42]以上主要見綠書「阿布·卡比爾·穆阿維亞博士」詞條、黃書「多羅塔·舒利茨博士」詞條和補編二。

[43]以上主要見綠書「阿布·卡比爾·穆阿維亞博士」詞條、黃書「多羅塔·舒利茨博士」詞條和補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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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㈠]亞當的聖象每隻手有陰陽兩個拇指,不知原因和寓意,因為葉芙洛茜妮婭也是這樣。


三場戰爭,一個遊戲

整本書描述的就是魔鬼與捕夢者教派直接長達幾百年的爭鬥中的三場,雖然都已捕夢者教派的失敗而告終,但是捕夢者從未被徹底消滅。(具體內容請參見Aenigmaze的回答,基本概括的比較完整)

起因是最偉大的捕夢者的出現,也就是阿婕赫公主的情人「莫加達薩·阿勒·薩費爾」。然而捕夢者只能還原大神阿丹·魯阿尼的碎片,所以要促成阿丹·魯阿尼的上升需要一個更完整的實體——阿婕赫公主(公主的各種特徵已經證明她是高於凡世的存在,也就是阿丹·魯阿尼在凡間最直接的體現)。換句話說,只要捕夢者和覺醒的阿婕赫公主攜手(公主和捕夢者分別代表了陰陽,陰陽交合即可回歸一個整體),就可以完成讓阿丹·魯阿尼重返世間的任務。

按照書中的描述,促成哈扎爾大論辯的可汗並不是第一任可汗,換而言之,大論辯之前魔鬼與捕夢者直接已經和諧共存了很久,但是魔鬼突然決定打破這種和諧,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平衡已經被打破,或者說,捕夢者已經佔了上風(最偉大 捕夢者和阿丹·魯阿尼的實體同時出現於世,只差最後交合這一步),所以魔鬼不得不做出反擊。

而哈扎爾大論辯的起因是可汗的夢,而精神世界由上帝統領,物質世界由魔鬼統領,在兩個世界間的穿梭則是夢的世界,由此可見,可汗的夢很可能是阿丹·魯阿尼對現世的試探:「造物主看重的是你的意願,而不是你的舉止」,以決定是否要降臨於世(可汗作為國家的領導者顯然比其他人更有發言權,而阿丹·魯阿尼的意願之所以曖昧很可能是因為結果的不確定性;同時,由於時間的可回溯性,所以何時降臨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只要回答是否降臨即可)。

沒想到事與願違,可汗沒能理解其中真意,反而被魔鬼所利用,也由此引發了魔鬼的三個使者(分別代表基督教,伊斯蘭教以及猶太教)對於捕夢者教派的圍攻:起先就是將最偉大捕夢者置於死地,然後驅散阿丹·魯阿尼在世間的存在——三個地獄無法接受公主因為她的靈魂是高於這三個地獄的存在,某種程度上是和魔鬼平等的存在,就如同魔鬼同時控制著三個地獄一樣的道理。更嚴重的是,直接導致了哈扎爾國,也就是捕夢者們繁衍的土壤,的毀滅。

經過哈扎爾大論辯的劫難,顯然魔鬼已經佔據上風,但是捕夢者並沒有消亡:最偉大捕夢者化身為三個不同的部分,再次潛伏在人間,等待下一次時機的到來——也由此引發了第二場魔鬼與阿丹·魯阿尼的戰爭:魔鬼的三個使者尼康·謝瓦斯特,阿克薩尼以及葉芙洛茜妮婭(對應之前三個教派的使者)又一次試圖阻止阿勃拉姆、合罕和馬蘇迪的合體進程。此次阿婕赫公主沒有出現,而是同樣化身為三部分,分別於三個分身在不同場合下相遇,應該是另一種嘗試,不過明顯這次相遇的的時候三位分身遠沒有覺醒,還處在迷茫之中,所以某種意義上是阿丹·魯阿尼自己放棄了這次降臨。但是這次嘗試並非一無所獲:關於死亡的認知被帶到了凡間,某種程度上說也算是為下一次所做的準備。

時光流轉,來到了第三次戰爭,這次的選擇便是穆阿維亞博士、蘇克博士和多羅塔博士在會議上的相遇以及范登·斯巴克的阻撓,又是三對三的劇情,不過這次阿婕赫公主再次現身,怎奈魔鬼先人一步,再他們碰面之前已經殺死其中一位(蘇克博士試圖打破死亡,但是沒有成功),又成功將另外一人擊殺,鑒於只要無法讓陰陽兩部分同時存在,魔鬼又處在上風,再加上即便全部殺死也只會引發新的轉世的情況下,魔鬼故意留下了代表陰的阿婕赫公主以及最後三分之一的陽羅多塔博士(顯然,讓代表陽的三個部分不同時出現是個更好的策略:三個部分很可能因為轉世的時間差而就此錯過)。

書的結尾留下了一個隱喻:無論時光如何流轉,總會有那些有特殊天賦的人記錄下哈扎爾辭典,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關於捕夢者的信息。換句話說,這些人的天賦並非源於物質,更不是出於夢境,那是出於哪裡呢?答案就是精神——其實上帝也出現在了這場遊戲中,只是他只是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保證著一種微妙的平衡:阿丹·魯阿尼不會真的被消滅:物質的書可以被銷毀,可是腦中的天賦總是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將所需的信息還原出來。

或者更準確的說,映照著書中核心的一句話:「而我們所有的人類,所有塵世中的一切,不過是偉大的第三天神阿丹·魯阿尼戴上億萬人格的面具自導自演的滑稽劇罷了! 」——整個世界無非是三位大神之間的一場遊戲罷了。


答主我是剛剛趁著2017國慶長假一口氣讀完的。

第一部分的紅書剛上手確實非常的艱苦和磨人,每天讀不了二十頁。

看看這神經病一樣的配圖和封頁。

但堅持到綠書部分忽然有了和紅書的照應部分 一下子會捨不得放下,一天就讀完了剩下的二百多頁。

書的故事內容腦洞很大,翻譯的也相當的優美,也能對三大宗教的教義略有了解,還有三個時代的兇殺穿越復仇的愛情故事,整體不錯。

當然,我覺得最重要就是辭典體這種寫法,使看到綠書和黃書時有了極大的閱讀快感,文字做到了像《記憶碎片》的電影剪輯感。

舉個例子,如果這是本《中國簡史1949-2017》,辭典體就是把各個歷史事件或人物詞條,如「大鍊鋼鐵,三中全會,自貿區,中英香港談判,奧巴馬訪華,裁軍100萬」,按照辭典體,詞條完全忽略時間,按照拼音的字母順序來排列。

這就造成讀者 可能先讀到奧巴馬訪華,後讀裁軍100萬,再讀到大鍊鋼鐵。

一開始很彆扭,全讀完會拼出一個完整故事。

當然,哈扎爾辭典不光這麼簡單,他還從不同宗教立場來寫。仍然用上面那個例子。相當於《中國簡史1949到2017》分了幾個部分,1.從TG的黨史角度寫一遍,2.國民黨的角度寫一遍,3.美國人的角度寫一遍,4.還有俄羅斯等各種花邊社再寫一遍。都講同樣的一段歷史,不同角度,打亂時間,最後匯合成一本書。

試試看,爽死你!

另外,這本書的內封面,拿到公共場所閱讀,格調很高哦。


一句話總結:讀罷有一種奇妙的抽離感,非常過癮!!!

我非常喜歡帶著光怪陸離感覺的小說,而我最為推薦的就是《百年孤獨》《道連格雷的肖像》以及《哈扎爾辭典》。馬爾克斯和王爾德都相當有名,但米洛拉德·帕維奇的《哈扎爾辭典》卻因種種原因沒有擠進中國特有的「必考名著」概念所以不為人熟知。這本書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厲害,真是了不起的大師作品。

之所以這麼說,一是因為構思巧妙,讓人折服的構思很多,但是重複就沒有意思了。比如三島由紀夫在三部曲里用三顆痣來象徵轉世和輪迴,很有趣;巴爾扎克用所有小說構造出《人間喜劇》一整個大社會,環環相扣,很有趣;莫言的《生死疲勞》用動物來講述一整個時代的變遷,很有趣;《百年孤獨》用豬尾巴來講述一整個家族的故事,很有趣……這樣的構思妙不可言,而帕維奇的高明之處在於他引入了一個「捕夢者」的概念,這個概念太妙了,加上文中用辭典的形式來敘述三個教派對同一事件「哈扎爾辯論」的記錄,加上哈扎爾本來就是一個半真半假的存在,所以真的太有趣了!!!

還有一點就是,我們對歐美小說應該是最為熟悉的,在《哈扎爾辭典》當中,讀者感覺到的是一種別開生面的感覺,這種感覺和我讀《我的名字叫紅》很類似,因為此前我不熟悉土耳其文學,而精密畫,殺人案,每個人的自白,男女愛情……夾雜在一起,都給人驚嘆的感覺。《哈扎爾辭典》給我的最大感受就是目不暇接,需要自己來整理出事情的順序,都像在和作者玩一個心領神會的默契遊戲,會有很棒的閱讀體驗。

PS:不是專業書評人,只是一個讀者的感受。


都是扯淡了,你只要知道二戰之後的南斯拉夫的情況,再仔細看看書就知道作者在寫什麼了。猛一看,小說似乎不知道要講啥,或者是夢境之類的東西。其實我認為很簡單,小說作者要講的是南斯拉夫的塞爾維亞人的悲劇,講的是鐵托對南斯拉夫主體民族——塞爾維亞人的壓制,講的是對鐵托時期的南斯拉夫民族政策的控訴。書里有兩處內容,是真正有意義的章節,一個是綠書中關於哈扎爾的詞條(118頁),另一個是結尾處的對話,這個才是真正的點睛之筆。

講書之前,首先說下二戰後的南斯拉夫總統鐵托對塞爾維亞人的壓制。鐵托本人是克羅埃西亞人,並在一戰中與塞爾維亞軍隊作戰,而南斯拉夫原先是由於塞爾維亞人建立起來的,塞爾維亞人是主體民族。因此,鐵托認為,壓抑塞爾維亞,便可以維護聯邦的穩定與民族的平等。

為了強南斯拉夫,弱塞爾維亞,鐵托搞了很多辦法:

一、黑山成為共和國

從民族起源來看,黑山人原本就是塞爾維亞人,最早的塞爾維亞王國解體後,一部分塞爾維亞人逃到門的內哥羅,遂形成黑山人。雖然一度建立獨立的公國,但在南斯拉夫王國,當時的塞爾維亞包含黑山;

二、馬其頓成為共和國

這個地方本是塞爾維亞的一部分,名叫「瓦爾達爾馬其頓」;

三、波黑成為共和國

波黑是波士尼亞赫塞哥維納的簡稱,在歷史上曾輪番隸屬過克羅埃西亞和塞爾維亞兩國,當然,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們先看一下1996年的波黑民族結構:穆斯林族佔43.7%,塞爾維亞族佔31.4%,克羅埃西亞族佔17.3%。而穆斯林族實際上是信仰伊斯蘭教的塞爾維亞人,鐵托(克羅埃西亞人)和卡德爾(斯洛維尼亞人)將他們劃為一個新的民族,並且鼓勵其他共和國的穆斯林也加入波黑,使波黑的穆斯林族人口超過塞爾維亞族;

四、在塞爾維亞共和國境內建立兩個自治省

建立了阿爾巴尼亞人的科索沃省和匈牙利人的伏伊伏丁那省,高度自治,最後成為與塞爾維亞共和國平起平坐的「國中之國」。而這種情況在其他共和國是沒有的,克羅埃西亞共和國境內也完全可以成立一個塞爾維亞人的克拉伊納自治省。

另外,我們去翻翻地圖,可以發現克羅埃西亞在土地上佔了很大的便宜,海岸線是如此的漫長和狹長。

在強權和高壓下,貌似國家穩定,民族團結,可是在塞爾維亞人的心中不可能不產生不滿,而其他民族在優越的條件下,也必然會滋長民族主義,南斯拉夫聯邦的滅亡是必然的。而事實上,最後首先鬧獨立的恰恰是寶貝兒子斯洛維尼亞(該共和國的經濟條件最好)和克羅埃西亞,這真是對偉大領袖的極大諷刺!而塞爾維亞堅持到了最後。

壓抑一個主體民族,不可能換來國家的穩定和長治久安,犧牲一個民族的利益更不可能換來民族的團結,沒有了平等,怎麼還會有團結?鐵托以一個民族的巨大代價做了一次實驗。他,只有一個人,無所謂。可是塞爾維亞呢?在鐵托的南斯拉夫聯邦,塞爾維亞失去了很多,再往後,失去的更多,連科索沃都事實獨立了,塞爾維亞人為了保衛科索沃還遭到了北約的猛烈轟炸,中國大使館就是那時候被美國轟炸的。

所以,塞爾維亞作家米洛拉德.帕維奇在1980年代才煞費苦心的寫出這本小說(當時南斯拉夫還沒有解體)來警示大家,結果沒有任何人看出這一點。在綠書中關於哈扎爾的詞條中,作者幾乎是非常直白的對塞爾維亞人被壓制的情況進行了描述:

「哈扎爾王國的結構非常複雜,其國民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在下風處出生的(哈扎爾本土人),另一類是迎風出生的,即從別國移民到哈扎爾王國的,諸如希臘人、猶太人、撒拉遜人或俄羅斯人等。哈扎爾本土人占極大多數,從其他國度移居而來的人被視作少數民族。大量的哈扎爾人覺得他們在王國中地位低下,境遇不佳,故紛紛放棄和否認他們原來出身、語言、宗教和習俗,自稱是希臘人或阿拉伯人,以期他們的生存條件得到改善。這個和南斯拉夫時期將穆族,馬其頓族,黑山族從塞爾維亞人中認為劃分出來是暗合的在哈扎爾王國的西部,有一小部分來自拜占庭的希臘人和猶太人定居。只有那個省以猶太人居多(被希臘王國流放的猶太人)。基督徒所居住的另一個省的情況也大致相同,那兒的哈扎爾人被視作非基督徒。哈扎爾人與希臘及猶太移民之間的軍事力量對比是五比一,哈扎爾人佔優。不過,這一數據是由較為獨特的人口統計方法計算出的:統計時,從不計算總人口數字,而是以省份為計算單位。

每個省駐宮廷的代表不是按該省人數多寡而定,而是按省份的名稱決定的,也就是說,宮廷內非哈扎爾人的代表佔大多數,而實際上這個王國大部分的臣民為哈扎爾人。上述這種情況,可以說是對非哈扎爾代表盲目認可和順從的結果。那些人沒有以哈扎爾人來稱呼自己,這一帶有某種自薦性質的要求,是他們得以進入宮廷的第一步。接下來的步驟是不失時機地對哈扎爾人進行刻毒的抨擊,置哈扎爾人的利益於不顧,而一味地為希臘人、猶太人、土庫曼人、阿拉伯人或哥特人爭得好處。(同樣是暗指南斯拉夫對塞爾維亞人的刻意壓制)

當我們得知可汗不允許五十五歲以下的哈扎爾人觸及國家的權力,便能理解上述的話語了。這是可汗針對哈扎爾人立下的規定,儘管他本人也是哈扎爾人。他認為他的國家裡其他民族人口的數量還不多,故不會構成對其統治的威脅。根據哈扎爾宮廷的新規定,由與可汗同齡的哈扎爾人或一個外國人空缺出來的行政職位,將不再授予五十五歲以下的哈扎爾人。這樣一來,若干年後,即便哈扎爾人到了合法任職年齡(五十五歲),所有重要的官職早被非哈扎爾人瓜分一空,或者說屆時重要的行政職務已各有其主,而剩下的那些無足輕重的行政空缺,哈扎爾人也不屑接受(。

哈扎爾京都是位於哈扎爾王國中心的戰略要地,那兒居住著大量的哈扎爾人,他們的酬餉和飾品是按照當地居民人口平均分配的,非哈扎爾人諸如希臘人、哥特人、阿拉伯人、猶太人及俄羅斯人等也得到同等數量的飾品,儘管哈扎爾人口佔大多數,但他們將他們自己的飾品和酬餉銀兩與非哈扎爾人平分共享。而在南部外省希臘人居住地,及西部猶太人居住地,還有波斯人、撒拉遜人等居住的東部地區,那兒的飾品只分授給非哈扎爾人的代表,那兒的哈扎爾人則分不到這些物品,原因是那些省份被視作非哈扎爾人省份,而實際上,那兒的哈扎爾人與其他民族的人數一樣多。結果產生了這樣一種現象:在哈扎爾王國中心,即京都的哈扎爾人與非哈扎爾人有福共享,而在其他地區的哈扎爾人則一無所有,別人連一個銅板都不會分給他們。(在南斯拉夫,有好事的時候沒有塞爾維亞人的好處,有壞事的時候才會想起塞爾維亞人)

鑒於哈扎爾王國內哈扎爾人口最眾,故義務兵役制的從軍人數比例也以哈扎爾人為絕大多數,軍隊中長官的職位是以不同民族的人數比例分配的。士兵們常聽到這樣的話:只有在戰鬥中,所有的人都平等和睦一起生活,其他情況下就談不上了。捍衛國家和統一、保護王國的使命主要由哈扎爾人來承擔。。(在南斯拉夫,塞爾維亞人是軍隊的主要力量)

戰爭爆發期間,王國內的各種關係便會發生變化,其原因大家都明白。戰鬥一結束,人們便忘卻了一切,非哈扎爾人在敵人軍旗下獲得的軍銜竟會被哈扎爾軍隊認可,而哈扎爾人無色麵包的數量卻因此減少了。

著色麵包可以說是哈扎爾人在他們國家裡生活狀況的寫照。著色麵包是哈扎爾人自己製作的,因為只有他們生活在產小麥的哈扎爾地區。在高加索山脈周圍的貧瘠之地,人們都吃這種售價廉宜的著色麵包。無色麵包也是哈扎爾人製作的,但價格非常昂貴。哈扎爾人只能購買這種昂貴的無色麵包,而無權作其他的選擇。倘若一個哈扎爾人不遵守這一法律,去買著色麵包,那麼只消察看他的糞便就能發現這一違法行為。哈扎爾有一種特殊的海關檢查部門,那裡的工作人員會時不時地檢查哈扎爾人的糞桶,違法者會受到懲罰(一個主體民族,連吃飯都收到管制,比計劃生育還慘)

在小說最後,作者正聾發聵的喊出了時代的最強音,也是對現在所謂的普世價值的反駁:

「『因為我討厭這個地方,』小男孩回答說。

「討厭?『穆阿維亞博士問。』討厭什麼?『」』你們的民主!男孩一字一頓地說。

「 這時我把耳朵更貼近水井,以便聽清楚他們的談話,我覺得他們的談話越來越奇怪了。

「『什麼樣的民主?』」『你以及你的同類所捍衛的那種民主。你好好考慮考慮,這種民主招來什麼結果,過去總是強大的民族壓迫弱小民族。可現在卻倒了過來。在民主的幌子下,弱小民族使用恐怖手段威嚇強大民族。你看看,當今世界上都在幹些什麼,美國的白人害怕黑人,黑人害怕波多黎各人,猶太人害怕巴勒斯坦人,阿拉伯人害怕猶太人,塞爾維亞人害怕阿爾巴尼亞人,中國人害怕越南人,英國人害怕愛爾蘭人。小魚啃食大魚的耳朵。現在被威嚇的不是少數民族,我們星球上的大民族處於壓迫之下……你們的民主是什麼,是屌……「』

所以,哈扎爾詞典真正想說的其實都是對南斯拉夫民族政策的控訴,表達對南斯拉夫可以壓制塞爾維亞人的政策的不滿,只不過小說問世的時候,南斯拉夫還沒有解體,政治環境不允許,小說作者為了掩飾這個事情,才用90%以上的篇幅在說其他的事情,真是煞費苦心。這裡借用紅樓夢裡的詩讚嘆一下:」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翻開此書一如你閉上雙眼,閱讀即在做夢,這書是帕維奇老爺子的一個宏大的夢境,也可能是讀者自己的夢境,我已分辨不清。答者還沒有看完,謹此拋磚引玉。


看完之後,一下買了三本送朋友!


很抱歉這是一個沒什麼卵用的答案,這本書我感覺十分晦澀難懂啊。和百年孤獨一樣我都沒有看完,因為光是人名我就不能完全記住了。。。更別提那些有關神話宗教朝代之類的?我是想請問有沒有一些好的方法或建議能幫助看完這本書或這類書的?謝謝啦!

我一直在承受這個年紀不該擁有的圓潤和智障

你知道

我很累

所以我來找答案了


《哈扎爾辭典》屬於先鋒派文學,開創了辭典小說的體裁。作者在中世紀知識方面,有點像埃科,列出豐富的知識,但是在史料的基礎上更添加了夢幻的描述,每個人物都有異於常人的特徵,背後應該都對應某些隱喻。除了人物外,還有不少物產、風土人情、宗教理念的描寫,有種《山海經》似的想像。


特珞上有一篇長篇分析寫得不錯,大佬還寫了很多風格相似的東西(很難說是小說,所以說跟辭典風格相似)


可以和克蘇魯的呼喚混著看……

字裡行間都散發著無可名狀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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