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2015年11月14日晚美國民主黨第二次初選辯論?

突發事件後,這次辯論多了幾分不確定的因素。這個「unplanned theme」,使得各個候選人準備的時間都相當倉促....


這場初選辯論背後我們可以看到州長,議員和國務卿三人的競選團隊昨晚肯定熬了一宿…

首先,請讓我強烈譴責昨晚犯下暴行的恐怖分子,與此同時,

PrayForParis

PrayForLebanon

PrayForHumanity

回到題主的問題。從題主的提問的方式來看,我們估計應該把這場辯論的中心放在各個競選人的外交政策上。那我就先拋磚引玉吧。

在具體討論三人在ISIS,恐怖主義,伊斯蘭國家的外交方針之前,首先我們要先弄清楚這三人的身份。

一個州長,一個議員,一個國務卿

在外交事務上,我對三位候選人的經驗排序是: 國務卿優於參議員優於州長。

雖然參議員經常要草擬法案並在各種外交法案上投票,但是比起國務卿(只能可視為外交部長,實為美國內閣首席官員)實打實地每天坐在辦公桌前聽brief看Policy Memo,然後和一群內閣官員做決策,有時候無法直接決策就得出訪會談,議員的實際外交事務經驗其實是非常有限的。

再加上議員的主要職權就是立法,所以Sanders即使在兩次海灣戰爭都投了反對票,並且反對美國干預伊拉克,這些投票也只能看做是Sanders在外交事件的看法以及立法事務上做出的貢獻,在日常事務,外交決斷上他確實沒有希拉里有經驗。

OMalley我們就不深入探討了,他是前州長,管的主要是家務事,在國際事務上只能提出觀點和建議,實際上也同樣只是提出觀點和建議的效果。

希拉里的賣點在經驗,但個人經驗和實際成果也並不是一個概念。她在擔任美國國務卿以來的三年半時間裡,創下了一項新記錄,即在她擔任國務卿期間出訪超過100個國家。(而此前出訪國家最多的是前國務卿奧爾布賴特,在任期內訪問了96 個國家,是我下學期的教授)然而就像很多共和黨批評希拉里的政績一樣,出訪里程也就只讓希拉里個人變得『極富經驗』,並沒有改善提升美國的國際領導者形象啊。

然而這也其實不能怪希拉里,政治本身就是在權力鬥爭里買彩票。特別是在當今這種極為複雜多變,暴力混亂的國際局面下,美國的外交影響力沒有太大的倒退,其實這本身就是奧巴馬,克里和希拉里的政績里了。

大概討論完三個人的身份,我想討論一下今天這場辯論在外交事務上的一個有趣的點。

究竟誰是我們的敵人?

希拉里說,我們的敵人是Radical Jihadist,不是穆斯林世界,不是穆斯林,也不是另一個宗教。

對此,前議員Sanders的態度是『I dont think the term is whats important,』前州長OMalley說『I believe calling it what it is, is to say radical jihadis, thats to call what it is.』

而共和黨總統競選人之一的Marco Rubio提出,我們的敵人是Radical Islam,也就是部分穆斯林甚至暗示著部分穆斯林國家。

我是學國際事務的,在政治語言里,下定義是我們研究一個課題一個國家一個制度等等的根本。沒有定義就沒有比較,沒有研究,也就沒有合理的結果。

在了解語言措辭在政治事務和外交事務的重要性之後,我們可以看得出希拉里明確地定義了恐怖分子是Radical Jihadist 『(with) the kind of radical jihadist ideology that motivates organizations like ISIS, the barbaric, ruthless, violence jihadist, terrorist group.』

這樣做的好處是與政界主流相一致,不得罪同盟國家,意指也很明確。而缺點也很顯而易見,就是我們又不是在大學讀書寫論文,這樣明確的定義沒有實際意義啊。溫和穆斯林就會覺得『嗯你說得對,這些是Radical Jihadist的製造的麻煩,和我們沒關係。不要指望我們挺身而出,也不要歧視我們。』這樣的定義不利於我們從根本上瓦解Radical Jihadist,因為美國如果繼續這樣下定義,很難在穆斯林世界找到同盟,以及這也會讓溫和一派穆斯林忘記ISIS不僅是基督徒,無神論者的敵人,同樣也是他們的敵人。

雖然我覺得Rubio說話的時候,眉毛一直很bother我,以及他的定義看起來確實很招人煩惹人恨,甚至涉及宗教歧視的定義,但是這樣的定義未嘗不是沒有積極含義的。Graeme Wood在今年三月的時候曾經提出如果我們不首先確定ISIS是帶著中世紀宗教性質,卻活在現代社會的伊斯蘭教徒,我們會很容易忽視伊斯蘭經文對ISIS的重要性,我們也很容易因為各種為了避免歧視而做出過分溫和,甚至乎愚蠢和危險的決定。所以Rubio和Wood讓我們這些異教徒起碼要學著培養一種為了安全的謹慎,同時也施壓與溫和一派穆斯林:『你們確定真的不要先管管害群之馬?』

至於Sanders的態度,我覺得這樣一個老練的政客竟然會在對待『誰才是敵人』的問題上持這般無所謂的態度,這確實讓我大跌眼鏡。不過這樣情有可原,因為他堅定地反對美國對中東問題進行更多的干預,如果不需要太多的干預,其實美國本就可以袖手旁觀,也根本就沒有『誰是敵人』這個概念。

OMalley的態度和希拉里是一致的,但他也藉此重提了一個非常美國式的外交策略:『Muslim-American neighbors in this country are …our first line of defense……we need our Muslim-American neighbors to stand up and to-- and to be a part of this.』

州長提出這個策略倒是很輕巧,聽起來也非常彰顯領袖氣質,然而這就有一個主要的問題,現在的中東,誰還是美國的盟友?

沙特?伊朗?伊拉克?

不要搞笑了,美國在中東這個領導哪裡還當得起來。

其實民主黨第二次辯論特別是在外交政策上有許多值得挖掘深入的點,比如美國如何與中東穆斯林國家結盟,又或者如何與歐洲在打擊恐怖主義上合作,這些觀點都值得我們深入討論。

畢竟我是覺得希拉里能當選的,而等到她當選,她曾下過的定義,支持的政策,討論過的觀點都將不斷影響中美關係,甚至持續影響未來世界格局。

題外話,歡迎來Georgetown University守株待希拉里和他老公,你一年內或許可以見到他們夫婦三次。

有什麼問題真那麼想問的,不如直接來我們Gatson Hall向她提問呀 : )


說幾點

1. Bernie Sanders的網路民意一如既往的高。幾大網站的polls都顯示他是辯論的勝者。然而,一來仔細看這些網站就會發現很多都是可以重複投票的(刷票行為),二來Bernie Sanders的支持者以年輕人為主,使用網路更多。所以到底第二次辯論誰輸誰贏得等正式的polling出來以後;

2. 中間有一段Bernie Sanders說到希拉里和華爾街的關係,批評她接受了很多來自華爾街的捐款。希拉里是這麼回答的:

I represented New York, and I represented New York on 9/11 when we were attacked. Where were we attacked? We were attacked in downtown Manhattan where Wall Street is. I did spend a whole lot of time and effort helping them rebuild. That was good for New York. It was good for the economy, and it was a way to rebuke the terrorists who had attacked our country.

這段話在社交媒體上引起了很大的爭議。有些人覺得它「Invoking 9/11"(援引911)的行為很廉價。但也有政治評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Deflecting focus"(轉移焦點)的方式。具體有什麼影響同樣還是得等民意出來後;

3. 個人感覺Bernie Sanders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空。他可能像第一次辯論那樣把該講的都講了,從最低工資到對銀行業的整頓到公立大學免費等等,但他很少提及自己具體怎麼實現這個措施;

4. 在提到Alan Krueger的時候,他和OMalley都是非常不屑的姿態。他提到如果自己當選了總統,將不會有任何"Wall Street" economists出現在自己的團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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