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政府部門容易陞官？

強勢部門。

政見觀察員/馬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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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因素會影響黨政領導幹部的升遷？幹部的能力、還是幹部的政績？

一項研究認為，都不是。研究者發現，幹部的出身部門對其晉陞空間的作用更加重要。也就是，政治地位越高的部門，其領導幹部獲得升遷的機會也更大。相比之下，個人能力與政績的影響並不大。

誰是重要部門？

不同黨政部門的重要性會有所差別。但是，在研究中，如何衡量政治重要性的差別？

研究者認為，如果一個部門的中央委員和候補委員數量更多，那麼該部門的政治地位也就更高。這是因為，中央委員會在黨內居於重要位置，其正式成員有權選舉政治局委員、常委和中央總書記，候補委員可以列席重要會議——兩類委員的人數，是重要的政治指標。

根據這個思路，研究者構造了一個衡量部門重要性的指標。如果某部門有一個人擔任中央委員，就記2分；如果是擔任中央候補委員，就記1分。他們把各部門的分數加總，然後除以所有部門的最高分，就可以獲得一個取值在0到1之間的數值。分值越高，就意味著該部門在中央委員會上更有發言權，也就更有權勢。

分析顯示，黨委部門的權力指數普遍高於其他部門——特別是宣傳部和中紀委的權力最高；省級黨委的得分也較高，權力指數從1980年代以來穩步提升。而在國務院序列中，國務院辦公廳和國家發改委的得分最高，這同人們的常識基本吻合。相對來說，人大和政協的各個委員會的得分最低，而這也意味著其政治地位偏低。

強勢部門多出官？

研究者分析了2002-2013年所有省份的黨政部門領導數據，研究哪些部門的正廳級領導（廳局長）更有可能進入省委常委、或升任副省長。

結果表明，部門的政治重要性的確會影響幹部晉陞。以上述權力指數來衡量，來自強勢部門的領導更有可能獲得晉陞。具體而言，黨政部門每增加一個中央委員，部門領導獲得升遷的概率平均增加23%。

當然也會有其他因素的影響。任廳局長的任期越長，越有可能獲得晉陞。出身本省的廳局長在晉陞方面處於劣勢——這同異地任職的制度安排有關。

另外，如果廳局長是黨員，那麼他們獲得升遷的機會也會降低——但是，這主要是由於許多作為「黨外人士」的廳局長會進入人大或政協。在剔除了進入人大和政協等「退居二線」的情況以後，黨員對廳局長的晉陞就不明顯了。

此外，學歷、性別、年齡和民族等沒有明顯作用。換言之，在預測一個人的晉陞前景方面，幹部個人的能力和績效遠不如部門的重要性。

那經濟績效呢？

經濟績效不影響官員升遷

在研究經濟績效的影響時，研究者考慮了「水平晉陞」的問題。

除了上下級政府的垂直差別以外，在橫向上各個黨政部門的重要性也差別很大。對於領導幹部而言，將其安排到炙手可熱的強勢部門本身就是一種重視和提拔，並可能導致不同的職業軌跡。

例如，幹部從一個弱勢部門（如民政局）調入一個強勢部門（如發改委），儘管是同級調動而沒有垂直晉陞，但是實際上也可以視為是晉陞。同樣是從各省提拔到國務院組成部門，擔任民政部部長和發改委主任可能也有很大差別。

再考慮了水平晉陞的因素後，研究者收集了1978-2015年各省份的省市長和省市委書記的數據，研究經濟績效是否會影響官員升遷——有趣的是，當把垂直晉陞和水平晉陞都考慮在內以後，經濟績效對幹部晉陞的影響微乎其微。無論是絕對經濟增長情況或財政收入，還是相對前任和鄰省的經濟績效，這些經濟指標對省級幹部的晉陞都沒有產生特別明顯的影響。

這個結果表明，各個黨政部門的影響力存在較大差距，在衡量幹部晉陞方面也應對此予以考慮，否則就可能錯誤地理解和解釋幹部晉陞。

參考文獻

Wong, Stan Hok-Wui, and Yu Zeng. 2018. "Getting Ahead by Getting On the Right Track: Horizontal Mobility in China』s Political Selection Process."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a 27 (109):61-84.

http://weixin.qq.com/r/fjmguDDE-m2BrXTb92xs (二維碼自動識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