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秒腦洞：SAKE

「我問你，你是科學家。」她滿不在乎地捧著整瓶清酒，在分了我一杯後，直接抱著瓶喝了起來，另一個本屬於她的杯子則受冷落般的立在一旁。

十分鐘前我和她約在四環邊上的一家日本餐廳，一進門，她側目看見櫃檯上有一大瓶清酒，瓶身上的名字很應景，叫「二人對酌」。她大手一揮，

「好了，整瓶拿過來吧。」

看板娘一陣錯愕。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倒像是個姑娘。過了一會服務員拿了兩個小杯子過來，青瓷裂片兒，典型的「侘寂」審美。

「怎麼，你看不起我么？換成大杯！」

所以說，上文提到的「分了我一杯」其實指的是啤酒杯。

我倆算是發小，不過在我上初中的時候她就出國了，就此斷了聯繫。高中畢業之後有一天她突然加我微信，之後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聊。

這姑娘從小就好看，直到現在也是。小學的時候有一次她給我看了幾個不同的姑娘的照片，問我喜歡哪個。我指了其中一個，說喜歡紅色的眼影，尤其是下眼影。她笑了笑說膚淺。後來我長大了才知道那幾個照片里的姑娘都是AV女優。

現在我在讀博，從高中畢業到現在這近八年的時間裡我們雖然斷斷續續的聯繫過，但卻直到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見面，主要是因為我對她有陰影。

研二是我最忙的時候，為了畢業發文章那段時間我長期在實驗室熬夜，出於無聊也就會和她聊聊。

有一次我倆語音聊天，話題是一開始她提出的，關於科普的必要性一類的，我比較感興趣，就多說了些。其實也比較詫異，她一個學藝術的人，居然也會對這些感興趣。可後來我注意到，對於這個她自己提出的話題，她自己似乎卻沒有太大的興趣，回復都是些簡單的應和，語氣又很虛弱。

我開始擔心她是生病了，於是問起她的身體狀況，她卻一直推說沒事。最後我都有點急了。我說你都能在身體不好的時候找我聊天了，就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么？我把反應都停下來了，你要是有事我可以過去帶你去醫院！

過了大概30秒，她發回一條簡短的文字，

「我在聽著你的聲音自慰。」

然而這卻不代表任何含義，並非示好，更非表達愛慕。她還是像從前那樣難以捉摸，毫無邏輯。我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形容她，可能她有著自己獨立的、自洽的哲學吧。

前幾天，她給我發微信，

「4月29日，周六，我訂了四環邊上的三四郎的間，提前五天邀請，地道吧？」

我笑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她卻用胳膊肘撐住桌子，把上身立起來，腦袋向我探過來，示意我湊過去。我莫名其妙，但還是直起身來。

「我問你，你是科學家。」

「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