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12年手握3億月活，想做短視頻第一人能成嗎？

撰稿：李君宇

「我覺得，這可能是，創業六年多中最順利的一年半。」韓坤每說兩三句就頓了頓。他清了清嗓子，保持親和的微笑，在鏡頭面前板正自己的身形。

距離上次新經濟100人採訪韓坤，已經過去了一年多。韓坤所創辦的一下科技從北苑搬到瞭望京，團隊從原來的一兩百人擴張到上千人。秒拍、小咖秀、一直播三款產品月活也增長至3億。

2017年，短視頻行業迅速進入了「絞殺戰」。像百度和360等公司開始覺醒，重磅投入資金和資源，搶佔高地。而像今日頭條和快手這類的市場競爭者， 也在不斷進行資本運作，圍城築牆：

2017年，今日頭條攜抖音高調入局，又以10億美元收購北美短視頻平台Musical.ly；

快手坐擁5億用戶，瘋狂在《奔跑吧》、《吐槽大會》等節目投放廣告，試圖以農村包圍城市。

這是短視頻的關鍵一年，也是韓坤在該領域摸爬滾打的第12個年頭，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衝出賽道。

01 善良的鋒芒

李志剛：「團隊從小到大，老員工和新員工發生衝突，怎麼管？」

韓坤：「論功行賞。」

區別於大多數有稜角的創業者，「好好先生」、「萌叔」、「樸實boy」是韓坤身上撕不掉的標籤。當李志剛問起這個問題，他的回答斬釘截鐵，似乎下了不小的決心。

在這一年裡，韓坤試著讓自己帶點鋒芒，特別是對待高管，他試圖以一種平靜又嚴厲的方式讓對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有一次，韓坤在秒拍上看到違規內容，他給一下科技內容安全分管副總裁陳太鋒發微信，直言：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內容？

「我挺害怕他突然間給我轉這樣一個內容，問為什麼。有時候你是沒辦法一下子直接回答他的。」陳太鋒說。

這個從2006年跟著他一起創業的老員工，先後經歷了酷6、一下科技兩家公司。在一下科技，迄今還沒有休過年假，他翻看了後台記錄，已經攢了數十天。

陳太鋒2016年曾帶著新經濟100人參觀酷6創業地點北京東冉村小白樓，那是韓坤夢起的地方。鏡頭中，他穿著綠色襯衫，背著雙肩包，像個學生一般露出羞澀的笑容。如今，他多了幾縷顯眼的白髮，「從兩三年前開始，白頭髮越來越多，我以前有染髮，現在不染了」。

「壓力很大，但再怎麼大你都會把它當成自己的事來做。（韓坤）他給的人感覺是放權讓你做一件事，這种放權會讓你拼盡全力。」

時間撥到2003年，韓坤還在搜狐擔任夜班編輯，他從全國各地召集了一批「網友」團隊，其中一位是剛高中畢業但研發能力不錯的年輕人。父親陪著他來到北京，鄭重地將孩子交到韓坤手裡說，孩子我就交給你了，麻煩你幫我照顧他。

別人喜歡招科班名校出身的員工，韓坤偏喜歡招聘個人站長來做員工，大多都是草根出身。就是這樣一群人，在2005年拿到了搜狐年度特等獎。

現任一下科技總裁辦副總裁李明秀子也是團隊人員之一，她清楚記獲獎當天，總編輯在台上說，這個團隊全部都是大學生實習，一個月拿著幾百塊錢的工資，但是他們干出一個上千萬用戶的產品。

接著，所有人都沸騰起來。

或許父母都是農民，韓坤待人接物堅持一個再樸實不過的原則：「我對你不好，你可能做得不一定痛快；我對你非常好，你會做得很痛快：我對你非常非常非常地好，那你做這件事情就會非常努力。我可以選擇對你好或者不好，我覺得還是選擇對你好，容易一些。」

2006年，韓坤從搜狐出來決定自己做一款短視頻產品，創業地方就在小白樓，韓坤拉了30多個網友一起創業，彼此沒有芥蒂，直呼網名，韓坤叫「一杯茶」，陳太鋒叫「心然」，多數人與韓坤從未謀面，但他們都把20歲最美好的青春奉獻給了酷6。

陳太鋒擔任酷6編輯，負責篩選圖片、更新素材，每天背著30萬UV的考核。他曾經在深夜11點給韓坤發了一封辭職信，韓坤從石景山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找他聊天，勸他不要放棄，從起標題、選圖片開始手把手教他。陳太鋒說，如果不是因為韓坤，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在老家出不來。

▲一下科技創始人兼CEO 韓坤

很多人說韓坤像個父親或是老大哥，小白樓的冰箱里永遠塞滿水果和雪糕，因為韓坤害怕員工吃不好飯影響工作狀態。如今，一下科技已經發展到了上千人的團隊，公司開設食堂提供早餐、午餐、晚餐。

李明秀子認為韓坤性格內斂，注意照顧他人感受，「像流水一樣自然流淌出來」。她曾經看到兩位同事結伴到餐廳吃飯，恰好只剩下一個能並排坐兩人的位置，被韓坤佔了一個。韓坤默默端著餐盤離開，把位置讓給了那兩位同事。

「他覺得自己在一旁的話，同事會很不自在。」李明秀子說，「他經常一個人在角落吃飯，讓大家自在點。」

韓坤說：「我覺得一家公司的成功，狼性是一方面，但不是全部。」

但這種善並不是沒有邊界的，韓坤為此探尋了很久。「不能挑戰他的善。所有不規範的、不入流的、或者對別人造成一定傷害的，都不可以。」一下科技銷售副總裁塗暉說這是韓坤的底線。

陳太鋒說：「第一，不能侵犯公司利益；第二，不能利用公司資源為自己謀私利。這是他最大的底線。」他舉例，還在做酷6時，韓坤曾親手中止了一個能夠給平台帶流量的合作項目。當時項目還在測試，沒有跟對方簽協議，韓坤在看數據的時候發現對方刷流量，立即終止合作，儘管對方是他的朋友。

「人情歸人情，合作歸合作」，關於邊界的建立更深層次還是來自於酷6的收購。他創辦酷6，後邀請李善友擔任CEO，並將其推上納斯達克上市。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酷6被收購，李善友去當了老師，而韓坤則繼續執迷於他的視頻夢想。

2011年，一下科技成立，韓坤在移動短視頻領域走上正軌。2013年，一下科技給微博提供技術支持後，獲得微博認可，拿到了微博視頻的獨家播放渠道。後來，有人提出收購一下科技，韓坤拒絕了。

這一次，他的善終於有了稜角和鋒芒。「仁義是一把雙刃劍，義不經商，慈不掌兵」，李志剛曾把這句話送給韓坤。競爭進入白熱化階段，韓坤越來越注重高管團隊的效率。

李明秀子感覺到了韓坤脾氣變了，「他曾經很溫和，你犯錯也不太會用批評的方式告訴你。現在競爭白熱化，有些事不允許錯，有些事需要搶時間」。

「他會明確告訴你，每個人的工作都有可能被替代。你必須想清楚，你的價值在哪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替代的。如果跟不上公司發展，一定會被替換。這是我們每個人都清楚的危機感。」

她又補充了一句：「他不會背後對你不信任，有什麼事都會擺在桌子上說。就算你不行，也是直接說。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一直願意跟他一起工作的原因，有安全感。」

塗暉記得上一次和韓坤碰頭還是在2016年底，當時韓坤問塗暉：2017年你想怎麼做？銷售目標是多少？當她報出一個數字後，韓坤說行，拿出計劃來，就這麼做。接著，轉身離開。

「我們銷售團隊除了和客戶開會是第一位的，其他會都可以不開。用微信群立刻解決的問題就直接拉群，能用電話解決的，就不要見面。所有事情歸根到一個點，只為問題找解決方案，不要有任何拖沓。」

「速度，這真的是一個速度的年代。」

「如果沒有壓力，我不可能每天早晨7點上班，不可能晚上12點才回家。我天天拉著行李箱，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我經常不知道自己在哪個城市。」塗暉說。

李明秀子在訪談中幾次談到了「團隊搭配」：CEO越善良，往往高管越狼性。團隊強大的執行力給了韓坤安全感。「立刻行動，絕對不會拖沓半秒。」現在，一下科技高管團隊已經養成了習慣，韓坤話聲剛落地，所有人像箭一樣衝出辦公室。

他在以一種看不見的威嚴讓員工充滿危機：即便是現在風頭正勁，但誰也說不準會不會被下一個浪潮拍死。

02商業的隱憂

李志剛：「你什麼時候是安全的？」

韓坤：「從來沒有。」

上一次新經濟100人拍攝韓坤視頻，他剛完成E輪5億美元融資還未公布，以當時的估值起碼能夠買20個酷6，但韓坤依然感到不安。

這種不安全感有一部分來自於商業變現。2016年被稱為直播元年，直播行業從爆發到清盤僅用了一年時間，2017年初，愛鬧直播、趣直播、凸凸TV、美瓜直播、貓耳直播等十幾個平台無法登錄或宣布關閉，預示著直播紅利時代的結束。

傳統直播的商業模式主要靠打賞提成和廣告收費，主播分成、簽約是除了帶寬和運營成本外的第一大頭，這直接的結果就是紅了主播，虧了平台。一直播作為當下主流直播平台中最晚入局的玩家之一，卻在這「千播大戰」中活下來，還活得不錯。

其中一部分原因來自於微博，它給一下科技提供了巨大的流量，讓一下科技先天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小咖秀、秒拍、一直播三個產品上聚集的粉絲和明星構成了一下科技的生態矩陣。

但一直播的成功絕不只是微博接入這麼簡單。如何在巨人的肩膀上發展得更好甚至帶動巨人一塊前進才是長期合作的關鍵。一下科技在這一年裡迅速找到「明星＋流量＋平台＋商家」的營收點，逐漸擺脫資本依賴。

韓坤首要打造的是一個強大的明星娛樂帝國。2016年11月，一下科技宣布完成E輪融資，其中張馨予、李雲迪分別被授予榮譽公益大使、榮譽藝術顧問；趙麗穎作為明星員工入職擔任副總裁；賈乃亮作為一下科技旗下一直播「首席創意官」上台做了第一次「述職」報告。

▲一下科技宣布完成E輪融資

為了走近明星，這個靦腆內向的理工男試圖轉型。李明秀子告訴新經濟100人，韓坤是一個不善表達的人，他聽到員工的趣事，覺得很逗，但又不知道如何誇獎，就在群里發紅包。

這位1978年出生的CEO，依舊保留安徽口音，用一種格格不入、甚至有點用力過猛的姿態闖進了喧囂、時髦的娛樂圈。

韓坤在接受新經濟100人採訪前，反覆說自己不喜歡穿西裝，一穿西裝就緊張。但是，最近他穿著黑、藍、白三色的花襯衫和黑色修身西服去《芭莎男士》頒獎。

在一下科技的員工餐廳里擺放著韓坤跟黃曉明、Angelababy、關曉彤、TFBOYS等當紅明星的合影。身處在花團錦簇的海洋，韓坤總能露出一種處變不驚的憨笑。

韓坤說，現在秒拍平台上聚集了2000多位一線明星。在這個過程中，韓坤與明星成為合作夥伴。Star VC的任泉不僅投資了韓坤，還給他出了冰桶挑戰的點子，徹底點燃了秒拍的市場。賈乃亮在直播的時候發現送禮的品種太少，跟韓坤提議可以增加禮品與禮品之間的互動性，韓坤採納了。

短視頻行業天然就是內容生產平台，這與明星的需求有著非常好的兼容性，因為明星的曝光需求本身就是產品。有時候平台會要求趙麗穎在微博上轉發內容，對方擔心自己的粉絲不喜歡這樣的內容。韓坤不強求，而是想法設法打消對方的顧慮，形成信任之後，再鼓勵嘗試。

除了明星外，一直播在營銷上試圖探索出一條平台、品牌和用戶三方受益的變現方法。曾經有一位廣告主找到塗暉辦一場活動，要求100位網紅站台，塗暉拒絕了，「我們的目標不是以網紅的數量和粉絲的數量來計算的」。

塗暉堅持以內容為主導，在不傷及用戶體驗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宣傳一直播和廣告主雙方的品牌影響力。

一直播第一個商業化廣告是美的空調。傳統的外鏈和跳轉會影響用戶體驗，塗暉想到用尋寶的方式引流，觀眾從直播鏈接跳轉到微信公眾號，再從公眾號跳轉到美的官方網站，最後跳轉到京東。尋到寶的觀眾有機會免費領取兩台美的空調。直播進行到兩小時，就超過了美的2015年天貓雙十一銷售額。

2017年初，一直播邀請沈騰和馬麗做一場年夜飯直播，開始前15分鐘在直播間派發了三萬個紅包，憑紅包可以領到金龍魚優惠券，15分鐘內，3萬桶金龍魚售賣一空。整場直播吸引了3267萬次的累計觀看。

▲沈騰馬麗直播現場

後來一直播商業變現又增加了「直播+電商」、「直播+教育」等方式，未來會在原生廣告上發力。廣告即內容，內容即廣告。

微博2017年第一季度財報顯示，顯示歸於美國通用會計準則(GAAP)計算凈營收為1.992億美元，較上年同期1.193億美元增長67%；第一季度歸屬於微博的凈利潤為4690萬美元，較上年同期710萬美元增長561%。

在2017年第一季度財報的分析師會議上，時任微博CFO的余正鈞披露視頻廣告收入目前佔到18%左右。他說：「我們想要幫助一直播不斷擴大規模，而微博也希望能從一直播的增長中受益。為此，我們將獲得來自一直播的更多高質量視頻內容，從他們的視頻直播中獲得廣告收入。」

韓坤覺得自己最焦慮的時候是一下科技早期。「我們找不到產品方向，不知道怎麼做，投資方也因為看不到信心一拖再拖。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很強烈。現在，我們就認準一條道，只要自身變得強大，焦慮的事情就是多餘的。」2017年11月15日，坐在望京辦公室里，韓坤告訴新經濟100人。

至於商業變現等問題，他說：「我現在有一個非常好的邏輯，找到一個優秀的專業人員來解決它。人真的是0和1的區別，不是1和10的區別。」

03 未盡的夢想

李志剛：「夢想是什麼？」

韓坤：「我的夢想不是做成十億美元或者千億美元的公司，我想做的是移動短視頻領域的第一人。」

6年前，韓坤給一下科技尋融資的時候，有投資人曾問了他3個問題：

一. 你如何做成十億美元的公司？

二.如果你做的事情騰訊也做了，怎麼辦？

三.酷6為什麼沒有做大？

這3個問題，韓坤花了很長時間去思考。

如今，一下科技已經用行動回答這3個問題。

每當問到夢想，他依然會給出「中國的YouTube」、「視頻領域的第一」等答案。

為了這個理想，韓坤熬了12年。2015年，小咖秀高峰過後增速放緩，李明秀子看到韓坤經常沉默寡言，眉頭緊鎖，但他依然不把焦慮傳達給任何人。

「我希望他能給自己一點兒真正放空的時間，他是一個沒有情緒出口的人，我能感知到他脾氣的變化，都是因為他沒有一個疏解通道，哪怕是一個愛好也好。」

以前壓力大的時候，韓坤會抽煙、抽得很快，現在煙也少抽了。他每天的睡眠時間只有四個小時，大多數的時間要麼在工作，要麼在思考。

他幾乎把自己的生命全壓縮在了視頻里。

韓坤最開心的時候是半夜12點。他一發現數據增長，恨不得每分鐘看一次，有時候到凌晨兩三點，還時不時蹦出一個點子往群里發。只有數據才能降低他的焦慮感，「我最大的擔心就是，不管我怎麼努力，無論怎麼使勁，用戶就上不去。如果我選的領域不對，我只能看到這個東西慢慢滑坡」。

好在他執著押注視頻領域，讓他等來了移動短視頻、直播爆發的風口。「風口來了，別人說你怎麼運氣那麼好，那是因為我們一直在堅持。」

如今短視頻、直播領域全是大玩家，今日頭條先後孵化抖音等三個短視頻產品高調入局；快手從農村轉戰城市，試圖分食城市白領市場；陌陌主打直播社交，2017年第三季度凈營收同比增長126%，至3.545億美元。

大戰將至，內容的安全變得尤為重要。「我們經常跟審核員去說，如果你覺得這條視頻給你的小孩看沒問題的話，你就可以過。」陳太鋒告訴新經濟100人。

目前，一下科技平台一天有1000多萬評論、100多萬短視頻需要審核，內容安全部門有1000多人的團隊，四班倒，7×24小時審核。審核員上崗前必須經過22個工作日、300多頁教材、一周上機實操的培訓。

內容安全設置三道攔截，第一道機器識別，第二、三道人工識別。平均每人每年審視頻量50萬條，每位審核員的分數是120分，每漏審一條紅線內容扣10分。

除了內容，持續引爆的產品成為了短視頻公司的生命力來源，「我一點都不擔心產品曇花一現，我就希望能爆」，2016年韓坤如是說。他要求每年一個爆款。

2013年，秒拍。

2015年，小咖秀。

2016年，一直播。

2017年，今日頭條繼收購Flipagram之後，又以10億美元重金收購了Musical.ly，在海外擴張的道路上布下一子。2017年下半年，一下科技對外傳遞的聲音小了。與E輪融資時的高調相比，韓坤開始減少對外工作量。

2017年6月，一下科技在海外成立以研發為主的分公司。公司重心從市場運營轉到技術研發，目前技術研發團隊佔據了公司人員總體規模的60%以上。公司正把平台的基礎演算法轉變成智能演算法。

「這是一個持久戰。」韓坤鉚足了勁蟄伏，等待下一個現象級產品的到來。

內有壓力，外有強敵。一下科技現在的處境與創業早期的瓶頸期很像，2016年一直播的出現拯救了用戶增長，但韓坤並沒有膽怯，他甚至覺得2017是創業六年多中最順利的一年。

一是因為之前所有的積累給了問題最好的解決辦法，二是他看到了團隊的成長。原來他經常親力親為，現在團隊強大的執行力讓他更像一個「打雜的人」。

塗暉2016年加入到一下科技。她的孩子在國外留學，面試時韓坤問了一句話：「你會移民嗎？」他希望進來的高管都是能陪公司走下去的。塗暉回答：「我不會，至少短時間內我不會。」

在這一年的時間，塗暉忙到抽五分鐘回家見媽媽的時間都沒有，「韓總信任了我，我就選擇了絕不辜負。」

有一次，韓坤坐飛機在北京上空盤旋了一個半小時無法落地，他想到了塗暉：她經常在天上飛，有多累啊。

韓坤喜歡吃面，有時間就想請塗暉吃面。但塗暉不是在機場就是在寫字樓，忙得連一起吃碗面的時間都沒有。韓坤給她發了條微信說：太辛苦了，最近的航班延誤很厲害，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這個世界不缺聰明的人，但是能夠做到善良的人真的不多。」塗暉如此評價韓坤。

韓坤出生於安徽農村。作為家中的老大，他小時候不僅要割麥子，還要照顧弟弟，給他做飯。韓坤說他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勞動，相信付出總會有公平的回報，無論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