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天46人——山崎憐奈,齋藤千春
有那麼一類人,灼燒內心火焰,拼搏至死不渝,逆命而走生生不息。
這些人大多生於亂世,命運卻又從是不公,起落不定似白雲蒼狗,向她們傾灑苦難折磨從不吝嗇。常人平凡的逐鹿攀夢,對她們,像是俟於黃河待其清,一座獨木橋,狹窄艱難,走不到盡頭。
因此她們也比常人更努力,不屈,更明白些痛苦的滋味。世人拿一份努力博來的功成美名,她們要拿兩倍,三倍,甚至是拼上命來換。
這話說著,很冷血,很無情,但也很泛常普遍。努力從來都是最平凡,不值錢的東西,卻同時也是她們隻身對抗這個滿是驕橫淫逸的世界的,唯一的武器。
每一行每一業,上至治江山平天下的文武將才,下到啖白饃飲涼水的隱世掃地僧,都是一個道理。努力這塊敲門磚,向來不如天賦,才略,或者是眾人皆鄙的臉蛋來的好用。又何況在偶像這樣的來往如流水,輕薄肆意的地方,努力這詞,幾乎快被用濫了。
因為偶像里從不缺努力的人。
大島優子,從被遺棄的童星,成為了能和前田敦子雙分天下的天縱奇才。
吉田朱里,初在難波是進出選拔,搖擺不定的邊緣人,6年後,她拿到35540票,得到總選第16名,上一年,這個位置是小嶋陽菜。
桃色幸運草出道起,花了6年多功夫,登上國立霞丘競技場,在她們身前的,是Smap和嵐這般的赫赫威名。
秋元真夏遲了整14個月復歸,孤單得形影相弔,孑立全然如世外人,現在,她是乃木坂的中流砥柱,綜藝絕對核心,少數能和明石家秋刀魚對飈不落下風的人。
那個因站位退步,委屈氣絕幾乎想回大阪老家的西野七瀨,彼時就連說喜歡鴿子都會慟哭上好一陣。至於她後來出了兩本寫真,電影,綜藝,模特,滿目琳琅的光景,誰也沒能想到。
她們努力的方式不太一樣,但心裡都有一股勁,名叫:拼出自己的命。
山崎憐奈,乃木坂的山崎憐奈,二期生的山崎憐奈,97年5月生的山崎憐奈,19歲的山崎憐奈,像頑石巨獸一樣,咆哮不息。她在命運的刀鋒前無窮盡地搖弋,遊走,掃蕩,把擋在面前的所有苦難,障礙一個一個地幹掉。
沒有人指責她,挑剔她的不足。因為她緘默,內斂,不算出挑,不太顯眼,世界都差不多把她忘記了。快20年來,幾乎都是她的獨舞,和命,運,甚至是和自己抗爭,斥責,怒吼,燃盡鬥志。
2011年,快6年前了。山崎憐奈念初一,在之前小升初後的首次考試里,她拿到了第四名,而前三位並列第一。她曾是位學業斐然,焚膏繼晷,涉獵廣,淵博造詣,無所不深的人——當然現在仍是,更重要的是,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輸」,覺得不甘心,骨子裡有股偏執的勁在涌動。她說:儘管輸了考試,不甘心至極,但更在意的是,在學校排名前二的學生們能成為特優生,免除學費。此後,我非常努力地去學習,把學習當作某種遊戲,完全不覺得辛苦。而我很享受努力這個過程。至於結果…三年之後,她的綜合成績皆是校內第一,校長還給她親自頒了成績最佳獎,其中最後兩年的特優生,山崎憐奈一次都沒有落下過。
5年後,2016年3月1日,她高中畢業。第二天,她在博客里,以極疏鬆平常的口氣,白描的筆觸,寫著:我呀,這個春天,考進慶應大學了。於是山崎憐奈正式成為了慶應的學生,乃木坂第一人。我們都知道慶應是什麼水平的學校,對於偶像來說,意義則更深遠些。
至於大家都知道的,山崎憐奈會中文——也是最近地氣,最容易被記住的。像是第17單,個人PV里,拍了一部不明就裡,總之中國氛圍濃重(對聯,橫幅,燈籠,福娃,水餃,紅色場景)。山崎憐奈用全中文演唱了整首曲子,而那個時間點,她學中文不過半年而已。那時候,她念詞,唱句,不算流暢,前種鼻音,平翹舌,七五仄律,都不熟練,但若是考慮到中文的難度,她做到的,已經很了不起了。而現在,又淌過了半年,山崎憐奈甚至可以用中文在社交媒體上同粉絲交流,橫行無阻,甚至是博客上她能自己翻譯通篇長文,行文思路,都筆走龍蛇,如小橋流水,揮灑自如。
因此,我們都明白了,山崎憐奈有多努力:
為了升學考試拚命地那些個日子裡,她每天早上5點起床,凌晨2點才睡覺,期間,她要複習,考試,還要抽空練習乃木坂的舞蹈——Under的舞蹈的精巧,艱苦,複雜,我們有目共睹。高中畢業那天,她們旅行去馬來西亞,山崎憐奈為了乃木坂的工作,放棄了,修業旅行這回事有多重要,看過電影的應該都明白。
甚至是去關島的那一次,直到回程的飛機上,她仍在改寫論文,片刻不息。正如生田繪梨花被稱為「努力的天才」,山崎憐奈被人叫做「努力之鬼」。和李長吉那樣「詩鬼」稱號的意義不同,「努力之鬼」沒在說山崎憐奈有多妖冶,特別,馳騁天下,無所不盡其極,對她來說,「鬼」便是紙面意思,她努力到偏執,燃燒自己的生命。
但世界從來不算溫柔,不會因為你努力,拚命,就忘記給你挑戰,哪怕它看上去如同牢獄,幾乎改變命運。
2015年夏天前,山崎憐奈宣布休業,缺席了緊接而來的12單,甚至是「初森Bemars」里,她一個鏡頭,一秒的畫面也沒有,不意外的,她也沒能出演。休業這回事,很難說得清楚,少則三個多月,長至須臾半年,對偶像來說短暫似曇花的生命來說,尤為珍貴。乃木坂里,休業過得,除她外,不過5人,秋嫂嫂和相樂伊織,入團伊始便停下了,隔了13或14個月才正式入伙,等到真正融於開來,能歡笑流淚的時候,又是很後面的事了。生田繪梨花,14年為學業停止了偶像活動,再回來的時候,成為了那年的最後一位Center——不過那畢竟是生田繪梨花。17年初,中元日芽香休業,之後,便就是復出,同傷病爭鬥,無果,畢業。而最後的北野日奈子,離開方寸鏡頭,也已經整整30天了。
她們大多堅強,隱忍,再加上休業時幾乎讓人難以呼吸的寂靜,所以這其中究竟有多煎熬,多掙扎,多曲折坎坷,只有她們自己記得了。
真夏和相樂伊織,為了學校的禁令或學業,委曲求全,不得不停下,她們一開始的路,就是泥濘的,棘草叢生,繪梨花,為了音樂大學的夢,和畢業的念頭與每天眨眼即盡的24小時撕咬了一整個夏天,決定休業,這裡頭的心酸種種,外人懂不了。至於公主和北野日奈子的休業,是日暮途窮的最後選擇,只能嘆氣沉默,世上最無能為力的事。
在山崎憐奈休業之前,她握手能開到10部,其中已經能整整賣出三部,當時的二期生,還沒能摸到門路,人散走了一些,精氣神不太足,而她剛剛好,開始有了起色。但她決定休業了,終於還是決定了。她在博客里,靜悄悄地寫道:決定停下腳步,為學業拼搏一段時間。她這麼不服輸,不認輸,不願輸的人,還是作出了取捨。休業回來的那些人,好壞參半,大多是沒能敵過時間或是運命的磋磨,倒下了。山崎憐奈像是在賭博,像是在拚命,她相信自己能在回來後變得更好。因此那個夏天,整整三個月,她除了女子落語的舞台劇,什麼聲音也沒有。
至於後來的事,我們也都知道了。她的握手猛進突飛,化身成了最快5抽完售,最多能開30部的怪物,二期生里,能做到質量,效率和她比肩的,不過堀未央奈,新內真衣,渡邊迷離愛,寺田蘭世四人而已。而前兩人早已是選拔,也就是說選拔外,山崎憐奈的握手,天下第四人。她沒能出演「墓場,女子高中生」,覺得後悔,落寞,但在此之前,她演了兩部女子落語,第一部分量少些,不提,第二部,她演了蕪羅亭魔梨威,看過女子落的,應該都知道,這角色是吐槽役,也就是捧哏,台詞多且雜,無序無忌,對節奏情感要求都高。山崎憐奈在第一部里演的不算好,有些太生怯,羞澀,但畢竟也不過只是第一次。第二部里,她演的出彩,就是和同角的兩位舞台天才,能條與小百合相比,都不迅其鋒芒。還有一點,世人通常都忘了的,就是她從17年3月起,就作為衛藤美彩的代打,作客廣播,我常說廣播這功夫,不是誰都能攬的,那些個13,4歲的,天資異稟的孩子,未必在行。山崎憐奈聲音不算好聽——外人有時會嘮的幾點之一,但她思路極清楚,常年豐富的閱讀與學識造就的;談吐極穩健,跟她的做派一樣,老成;還有最容易被人遺忘的,她接梗很靈活,活躍氣氛也有一手,而這活兒,她15年年末,就已經學會了,以及她自己說的:自己所有成員的廣播都聽,一個不落。這些技巧,招式,都是她從千萬分鐘里一點點淬鍊出來的。
我們都知道她長得不夠精巧剔透,不算百樣玲瓏,不是和其他少女們那如山水娟墨,恢弘書畫般的面容那樣,細雕慢啄,鐫刻美如天工。偶像這一行,長相決定不了她們的一生,但也極重要。現世皆知,這種生來就被安在身上的東西是後天難以補足的,因此她們的努力必須得更勝常人,這對她們來講,很辛苦,很刺骨。但生得一副好面孔就能享盡得意春風,平步青雲了嗎。也未必。那些總被人誇耀如花光景似隔雲端的偶像們,也不全順風順水。她們有的也無才無藝,儼然如空殼,步履蹣跚,走得艱難。
山崎憐奈是常人,凡胎肉骨,非聖賢,功過並留,她也為前進或是離開迷惘過,但她偏執地不信命,幾近折磨自己地瘋狂努力,所有她現在擁有的,都是她一個個不眠的晚上,親手摳抓擰打,從浮光掠影開始,一點點得到的。
齋藤千春和她差不太多,但細節上有些區別。
她的起點更高些,或者說,天資更出眾。
她長相好看——眾人都點頭稱讚,難以否認的事。她鼻樑高,輪廓深,櫻井玲香和她是一個路子,不過後者更狂野恣意,千春相比著,稍含蓄些,但也和乃木坂里的絕大多數有差距了,具體就像是川後陽菜給她的外號「羅馬浴場」,她確實一副中歐面孔,梳起馬尾辮來,臉部線條很是好看。千春身段亦出色,不過平常穿著恬靜,典雅,因此不太有人注意,她背部曲線很流暢,穿露背裝天下可能難出其右(想像一下工事中私服那集她的打扮和相樂伊織的換一換)。
但千春更難得可貴的,是她的氣質韻律。所謂才女佳人,也是血肉之軀的活物,氣質這二字,便是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歌舞慨嘆間的風情雅緻。像是她在節目上的坐姿,背筆挺,雙手擺放都很有講究,或是她談吐,氣息,遣詞都不緊不慢,錯落有致。這些都讓外人覺得,千春很儒雅,很端莊,很恬靜柔美。
但和其他所有類似的孩子一樣,不算出挑,沒太多記憶點。
因此我們仔細回想一會兒,關於齋藤千春的印象,或是標籤有哪些呢。
大家印象深刻些的:
她相貌身姿不凡,提了。
有一首齋藤家歌,有點綜藝效果。
念明治大學。
出演節目甚少,前些個月的台灣之旅,篇幅斐然。
稍有些記憶的:
和中元日芽香,生田繪梨花同為中三組。
父親是社會人橄欖球聯賽的四分衛選手,被稱為日本橄欖球界的鈴木一朗,47歲的全能鐵人。
或許還有她兒時曾是雜誌模特,遠赴紐西蘭拍過廣告,論速度,時間段,乃木坂第一人。
至於她喜食檸檬,無懼酸性,早餐是麵包派,每個月都會買「Seventeen」雜誌,這些個薄弱的似有似無的條條目目,已經沒人記得了。
我們也都知道,那些不太作聲,沒有什麼性格,熒幕前不善展現自己的偶像,大都過得艱難。對偶像來說,記住便是一切了,所以便會有孩子無只盡地扮丑博笑,哪怕那根本不是自己,但世人記住了,對她們便是好的。
可終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出格,能瘋狂延展自己,面面俱到的,而齋藤千春,第6年了,不過是一次選拔的三排,而已了。
因此也常有人說:千春這孩子,總是不聲不響,是不是自暴自棄,窮途末路了。
鷹在蔚藍深空中翱翔,見地上的小小螞蟻來往四去,宛如靜止,但螞蟻確實仍在動,始終生命如火,奔走不息,
對於齋藤千春來說,有多少的堅持,更加沉默,更加深遠,那是真正的,不在乎,不計較功利得失的堅持。
所以不會有人在意,她的個別握手其實一直賣的不錯,對應方面,尚不及那些釣師那麼來去自如,指尖的小動作,把戲招式柔若游魚,眼神揮灑滑若無骨。但她仍在又在努力學著去坦誠相待,聆聽每一句話,在筆記本上記下所有人的名字和特徵,很下功夫。
所以不會有人體會到,她能考上明治大學,得花多大時間與苦心。她和山崎憐奈,腦筋迴轉不用說,頂級。其他的那些聰明孩子:公主,沒上大學,花奈,沒上大學,橋本奈奈未,退學,生田繪梨花,暫時休業,除了神明蓋世的秋嫂嫂,再聰明英武,無所不能的偶像,好像也只能接受偶像學業則其一的現實。因此我們要明白,能做到兩立的偶像,得是有多麼了不起。
齋藤千春是為了續自己的夢而來到乃木坂,如她12年曾說過的:那段兒童模特時的體驗一直都還停留在我的心中。所以在小學5年級的時候,報名參加了好幾次面向少男少女的時尚雜誌、作為讀者模特進行了數次拍攝。她仍懷念著雪白的攝影棚,難以割捨那種自己穿著點綴亮片,閃耀一時無二的服裝,被閃光燈光芒籠罩著的感覺。她擺著姿勢,嫻熟自如,覺得自己宛若新生。她說自己本是毫無個性的人,想尋找與他人不同的地方,或許那道光里能給予她答案。
於是她加入了乃木坂,尋找自己的可能性。
究竟齋藤千春找到了嗎,她這幾年,我們都看到了。
她進過一次選拔,此外的時間,大多在Under里的第二或是第三排消磨掉了。至於她從小渴求著得那道光,我想她還沒能真正觸摸到它的真正面貌。她在低谷里掙扎了好幾年,但仍然在努力著,拼著命,身體里一股氣沒有泄過,奮然而起。有時可能連她自己都快迷失在東京的夜裡了,畢竟她兒時的記憶與現實的不公折磨著她,在噩夢裡纏綿,跗骨奪魂,如鯁在喉,曾經她縱橫天下,光彩艷麗照人,如今卻要一次次地忍受這種如溫水般麻木溫吞的痛苦滋味。
只要留意每次選拔里她眼神稍向下瞥的無奈,就知道她的夢想從來都不是假的。
我始終擔心有一天,她和所有沉默著的孩子一樣,激情燃盡了,化作凋花枯枝,就這麼結束了。
但還沒有呢,我們就便像是天上的飛鷹禿鷲,望盡山河,啃食屍骨,覺得地上螞蟻熙攘來往,不值一提,但她們確實在動,在拼搏,只是我們看的太少,而她們又太堅韌,無私,不為人知。那些朝如青絲暮成雪的樣子,少女們把它們一概藏起來,拍張精心修飾過的照片,只為讓我們博客上安心,做個好夢,而我們大多不在意她們有多執著,這便是世界了。
生活里沒有甜蜜雞湯,從來都只有黃蓮湯藥,風塵苦旅。這對她們來說很煎熬,但這種沉默的堅持,總有一天能讓她們區別於另一些早早放棄的人。
少女們並非生來就是如此困境,只是這個世界半推半就地把她們引入這條崎嶇的羊腸小道,迫著她們同外界疏遠,不自覺地自我傷害著,但有時她們回頭看看,就會不經意間發現,這些色彩斑斕的傳奇故事,都是自己一步步親自經歷過的。可能根本沒有關注,可能走得幾近窒息,窮途末路,但她們會知道,自己原來真的這麼了不起。
命運這東西,少女們從來都無法把控,所以她們偶爾想想自己的人生里,那些逆命而走的勇敢時刻,都難免會聲淚俱下,百感交集,為自己的努力,為自己的執著,為自己堵上一切的魯莽與決心。
所以,山崎憐奈們,齋藤千春們,萬千少女們,真的,真的很勇敢,她們以努力開始人生苦途,用堅持跨過山川大海,讓靈魂超越光熱巨浪。
她們的一切,都是用努力換來的,努力,不一定能有回報,但沒有努力,便沒有一切傳奇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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