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reewheelin' GBOYSWAG | 亂彈山對話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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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這個時候,鼓鼓發行了他的首張個人專輯《MAKE IT REAL 鼓鼓可以唷》。

"Can you hear me? Can you feel me? This is my juice, boy, swang." 踩著時髦的節拍,這位前MP魔幻力量的DJ躍到台前,開始了他的獨唱生涯。

我非MP的歌迷,過去MP的唱片雖也都草草聽過,樂隊來廣州中央車站演出我也在台下,但坦白說,我覺得MP的音樂缺乏銳利度。對於鼓鼓的唱片,起先並沒有太多期待,只是沿著「五月天的師弟師妹都要聽聽看」的心態,但在完整地聽過一遍後,我忍不住在夜裡12點爬上網寫了一條長微博推薦,並在末尾喊了一句:鼓鼓,可以唷!

一句「可以唷」,不僅是對鼓鼓創作之讚許,更是一種族群式的接頭暗號。專輯發行剛滿一周年,我和鼓鼓完成了這次訪談。好的音樂,永遠不嫌晚。

(註:juice在俚語中為能量、尊嚴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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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從外表來看,鼓鼓絕不像1984年生人。如果你有到過他的現場,你會覺得這個好像永遠電量滿格的年輕人,不過是二十多歲罷。以鼓手身份踏入音樂圈的鼓鼓,此前曾是朋克團八十八顆芭樂籽的一員,2006年還擔任錄音室助理的他,參與創作了樂隊的EP《男人終於扒了一層皮》。隨後,鼓鼓連同廷廷、凱開等同組MP魔幻力量,作為相信音樂對即將到來之EDM世代的新立項,樂隊於2009年正式出道,迄今發表了四張專輯。

現在看來,相信對MP的力捧是有前瞻性的。待到2013年時,Daft Punk在他們過往美妙的合成器基礎上,結合了大量真實樂器的演奏,年度大碟Random Access Memories一下子把過去許多電音絕緣體(比如我)拉下舞池。最近幾年包括The Chainsmokers、DJ Snake、Major Lazer以主流歌手合作等方式進一步拉低了電子樂的門檻,他們一面在Billboard屠榜,一面孵化著華語EDM的聽眾。而今,在華語樂壇,電子樂正在成為流行樂的主流力量。我們不禁會想:MP會不會太早出來了?若晚一些些,會不會得到市場更多的認可?

「我一直都覺得MP有點早啊」,鼓鼓對此非常坦然。「我們過去的狀況,廷廷(MP主創)想做很新的電子樂,但我們又是一個樂團,每個團員都想要在音樂里找到自己要的東西。所以樂團會不斷在拉鋸,MP會是大家聽到的這個樣子。但你問我,可不可惜,我覺得不會。晚一年發,就會紅嗎?也不一定呀。這不是你可以去預料的。只要你做的音樂是你喜歡的就好了。」

帶著毫不遲疑的決心和勇氣,鼓鼓開始了他的「第三人生」。二十歲出頭時,他花了兩個月時間學習Scratch等硬體操作及概念,從朋克鼓手搖身一變成為樂團DJ,並一直鼓搗Logic Pro學製作學編曲;三十歲時,他從DJ台來到舞台正中央,成為了一個跳唱SOLO歌手——聽起來,這是一個EDM版的Dave Grohl的故事(前Nirvana鼓手,後組建Foo Fighters,任樂隊主唱,獲多座格萊美獎)。

關於自己的改換跑道,鼓鼓強調這是興趣驅動所致。「我從小就很喜歡跳舞,國小的時候就參加過跳舞比賽。MP後來的演唱會我開始重新接觸舞蹈,我覺得太有趣了。我一直很喜歡Chris Brown的音樂,但這時我才想起來他是一個跳舞超強的人,他在舞台上的感覺太棒了。我很想成為這樣的人。就好像你今天可能想成為一個吉他手,可能是因為看到一個吉他手在台上表演,你覺得這個狀態很棒,你很嚮往,理由就這麼簡單。」

誠然,鼓鼓絕不是音樂上的投機者,他並非是瞅准了EDM的風口才做出這樣的轉變。在當下的信息流通環境中,現場表演、線上直播等強交互方式把表演者事無巨細地放大在觀眾面前,鼓鼓在台上的狀態會讓你覺得,這是一個極富舞台經驗、而非初來乍到的跳唱新手。我很直截了當地問他,你現在的跳唱功力,根本不像是這半年就能練出來的呀?鼓鼓笑言:「我真的很喜歡這個事情,這是有差別的。有的人是被訓練出來的,每天都要跳四個小時,可能過了半年會變得超級厲害;也有的人,他很想要跳舞,可能一天只要跳兩個小時就夠了,但因為他腦子裡一天都在想這個事情,這不是一個工作,而是非常喜歡的東西。這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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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音樂的部分,我知道鼓鼓不需要他人操心。

在MP的時候,鼓鼓便承擔了很多編曲的工作,並主刀《血腥瑪麗》、《逞強》等歌曲,搖滾樂團的出身讓他很自然地把身體的groove投射到電子樂里。初聽《可以唷》的第一印象,便是整張專輯的流暢利落。他的創作方式,通常會先有一個主題動機,或者是一個切片式的口號,如《可以唷》中的「可以可以」,或是《嗯哼》中的「隨便隨便」、「嗯哼」、「OK OK」,再圍繞它發展出Hook段,並擴寫成一首完整的作品(此方法和Ed Sheeran今年熱單Shape Of You頗為類似),這使得鼓鼓的歌曲總是有很強的記憶點,兼具順流而下的暢快。

《可以唷》整張專輯在音樂上另一特色,是它的特徵模糊化。在許多流媒體音樂網站上,你會發現電子樂迷對Trap、Future Bass、Tropical House、Dubstep、Techno、Chill Trap等風格討論得熱火朝天,頗有當年考據派金屬樂迷的架勢。包括像鹿晗、吳亦凡等年輕偶像們,他們的音樂同樣也帶有明顯的某一類風格特徵。可鼓鼓的唱片或許會讓歸類癖抓狂了:《可以唷》、《嗯哼》可以說是Trap啦但裡面又有很多「羅志祥」式的傳統跳唱風格;《為愛而愛》/《我不壞你不愛》是以搖滾樂團邏輯編排的電子樂作品;《Make it real》開頭的音色會讓你以為這是一首Future Bass,可它骨子裡卻更像是R&B;《Natural High》像是一首深踩油門的上世紀80年代日本City Pop。你很難用某一種風格標籤去貼到鼓鼓身上。

「像你說的,吳亦凡、鹿晗的音樂,很新,很國際化。如果你看製作名單,你會知道這是歐美製作人做的,他們會給你一個非常精準的曲風,而對於大眾來說,精準性是很重要的,它可以抓到那一群固定聽眾的耳朵。而且,風格這件事,也是由歐美去歸類的,所以你聽起來會很合理。我當然也喜歡風格,可是,所謂每一個風格,它其實代表的是某一個年份,是某個特定年代下的產物。我現在30歲,我聽到的音樂只有這個量,這些音樂我消化完,寫出來的就是我喜歡的東西。它確實會比較難歸類,我也許編曲的音色是電子的,結構邏輯是樂團式的,旋律的編排是我聽過的陶喆、周杰倫、五月天的音樂。我喜歡的音樂都會影響到我的創作,這是創作有趣的地方。」

《可以唷》中讓我感到同樣有趣的一點,是其音樂製作的部分100%的Made In Taiwan,集結了台灣最優秀的電子樂製作人。「山地人是搖滾出身,他整個調性野性會很強」,專輯裡痞氣十足且直來直往的兩首主打《嗯哼》、《可以唷》便由他擔綱製作;「剃刀蔣是非常Hip Hop的一個人,他是電子樂的專家」,他製作的《Make It Real》在音色運用上非常豐富,40(薛仕凌,大嘴巴MC)的配唱和featuring都是加分項;超級製作人小安更是無需多言,「我和他溝通的時候,我做了一個Demo給他,告訴他我希望長這樣子,他馬上很清楚地抓到我想要的,再幫我去完善,返回的東西是Double的加成效果」,為此我們得以聽到《我不壞你不愛》,一首Drop段恣意飛翔的佳作。除了以上三位來自台灣EDM專營店「跳蛋工廠」的明星製作人外,另有滾石電音的掌門人林哲儀亦奉獻了兩首精彩的Remix。

我提醒鼓鼓,專輯中有數位製作人和他一樣,都是搖滾樂手出身。如山地人,此前是潑猴的吉他手(MP之貝斯手凱開、鼓手阿翔也曾是潑猴的成員);小安在2003年時也曾以Full Band上陣,發表個人專輯《浪費愛情》,收錄《憂愁》、《上帝的幫助》等經典台式流行搖滾佳作。為什麼你們後來都跑去做電子樂?

「電子樂是世界潮流的趨勢。我們一直在聽新的音樂,新的音樂裡面,這些原始的(樂團)元素,已經沒有了。如果你也喜歡這個狀態,也想要去做這樣的音樂,就必須去學新的東西。這並不是一個刻意的事。現在很多樂團的樂手都在碰電音,也剛好是我們這一代的人會做這個轉變。我們上一代的樂手老師,比如原來是吉他手,跑去做電音,他們比較不會這樣做。這是一個根植在他們心裏面的觀念:我就是一個搖滾樂手。我們這一代的人比較覺得,我就是熱愛音樂,我用什麼樣的方式做音樂,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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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鼓鼓來說,最大的難題不是跳舞或製作,而是——寫詞。

「整個案子花了差不多一年。第一首歌《嗯哼》就花了兩三個月。我們公司對詞把關蠻嚴格,像師兄(阿信)、MP的廷廷都很會寫。我剛寫詞的時候被退件很多次,每次寫詞我就很抑鬱,因為編曲很快啊!」

華語流行音樂體系中,歌詞的重要性甚至要優於旋律,更不用提節奏、編曲了。而在EDM世代里,詞卻成了最末的一環,在製作過程中往往是最後才填上,我收到的許多初始Demo甚至只有一個Beat,作曲老師會跟你說,「挑好了我再給你寫旋律」。歌詞?沒在管的。「新世代音樂走向身體感官消費,歌詞及內在的優先層級被節奏驅動取代,節奏當道成為了國際音樂新的潮流。」(詳見我此前所寫《再談「世代交替」》)

可要在歐美的老師傅面前班門弄斧,要在全球化的音樂WTO中搶歌迷,並把華語EDM擴展至主流消費群體里,你卻不得不在歌詞上著力,這也是鼓鼓在轉型中最大的難關。「公司(相信音樂)裡面寫的詞,文筆都很好。我想,我要不要用華麗的譬喻去寫,還是要去學一些饒舌歌手平常都在唱什麼,押韻押得多厲害。想了半天,好,你去寫啊,寫完之後唱唱看啊,這是不是你?這不是你嘛,你這是在唱別人的歌嘛,跟你去KTV唱別人的歌有區別嗎?後來就換了另一個方式:到底你想要講什麼?你寫完這個詞,在台上唱,你在台下看,然後覺得,這個好『你』哦,這就是你想要說的話和態度,這個詞就過了,就過了自己這一關了。」

最終,鼓鼓在歌詞里打磨出個人專屬烙印。他並不避諱地大量使用語氣詞、連詞,並以虛詞作為強調的重音,這絕非傳統中文詞寫法。另一方面,他以大量中英摻雜的諧音入韻,像「Im Dr. lazy,中文叫懶得理你」,「Swagger我熟練各種自拍的角度,嗨帥哥我精算每天練功的時數」,哪怕是在中文裡也會使用同義詞作為句子的骨架,如「堵,不住你的嘴,矯情又天花亂墜,賭,是我的原罪,沒保險的誰怕誰」,在保證歌詞不影響歌曲的流暢度之外,詞義也能經得起推敲,且能彰顯個性。

去年年末,阿信主理潮牌STAY REAL在台北松山文創園策劃「#在場證明」特展,在TVC、現場BGM中選用了《可以唷》和《Make It Real》兩首歌。對此次企劃,鼓鼓表示:「《Make It Real》比較洋派,這種速度的歌不會讓你覺得太矯情。而且它是全英文的詞,你如果不仔細聽的話,想像空間還蠻大的,歌名還有點像『夢想成真』的slogan。我在看展的時候,在那個環境下感受它,確實很潮流。再搭配一首流行舞曲《可以唷》,會更熱鬧一些。所以主流和非主流看,都舒服。「

「師兄在企劃、A&R這塊真的很厲害,這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去做的事情,太燒腦了。我把歌寫好,把音樂做好,就已經很強了。」鼓鼓補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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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其實鼓鼓在這張專輯身兼作者/表演者/製作人三種角色。如何平衡這三種不同的身份,要求有更全面的考量。

「如果是創作人(songwriter),他只需要面對這首歌的本質。你只要過自己這關,公司也覺得好聽,歌曲最後的成品不要違背你的本意就好;如果是表演者的狀態,你就要按照整首歌進行的狀態、編曲,去想像表演的過程。比如應援的部分,你要怎樣可以讓別人聽到、看到,慢慢感受到應援的感覺,淺淺的帶進去,讓歌迷知道這應該是回話地方,要一起完成這首歌。還有舞蹈,它的呈現和音樂有很大的關係,你不可能想要跳這樣的舞,但搭的不是這一種音樂。以及舞蹈本身有沒有表演張力。因為當我練了一陣子舞蹈之後,我發現,你喜歡這樣的舞,可能跳著很難,你覺得很酷,但沒有人看得懂,這都是徒勞無功的。」

「製作人又不一樣了。他要去聽這首歌的配器、頻率,跟國外同類型歌曲比較,怎樣在重量上會接近它們,怎樣的頻率不會太高,聽起來不會太疲乏,歌序怎麼樣會舒服一點,間奏該要多長,這首歌該是怎樣的速度,歌的長短,配器的飽和度等。」

為了照顧眾口難調的樂迷,獲得儘可能廣泛的支持,鼓鼓也還要讓音樂聽起來更多元化。如專輯中《為愛而愛》和《我不壞你不愛》為一首歌的兩個版本,我個人更喜歡小安製作的後者,但相信音樂在打歌時則選擇了融入了真實貝斯、鼓組等器樂演奏的前者。「這首歌原本的demo只有一個鋼琴和beat。剛開始只有一個製作物,就是《我不壞你不愛》,原本只想放這一個版本。但聽demo時候,大家都會有一個特別印象,如果製作物出來和demo差太多,大家反而會喜歡demo的版本。一般聽眾聽歌最重要是第一印象,但製作人在寫demo的時候,它知道後面會做成怎樣,但不會做的很完整,要保留適度的想像空間,也不想給自己這麼多局限。一開始覺得只放《我不壞你不愛》就好了,因為這個比較像我。但公司有很多的同事,我很尊重他們的意見,他們代表不同的聽眾,如果他們喜歡這個狀態的話,我也可以做得到。以商業角度來看,《為愛而愛》比較主流,也因為這首歌,更多的人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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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鼓鼓聊下來,讓我想到了Freewheeling這個詞——半個世紀前Bob Dylan用它來形容初到紐約格林威治村的狀態,沒有限制地實踐自我。現在,我想用Freewheeling來形容鼓鼓。

公司有擔心你做電音太過小眾嗎?沒在怕的。「我們公司不喜歡刻意,老闆勇志哥(陳勇志,相信音樂執行長,另一身份為填詞人陳沒)看重的是音樂的原創性和自由度,只要是自然生長的音樂,和你這個人是match的,力量是正確的,就過了。」

擔心SOLO和MP的風格太相似嗎?無所謂的。「如果有的東西聽起來像,那也是合理的,因為我就是MP的成員,不需要刻意避開它,長什麼樣子就是怎麼樣子。」

擔心和這麼多音樂人合作,談不上百分百的全創作嗎?不存在的。「就是因為我厭倦自己的邏輯,覺得無趣了,才會和別的人合作。像寫詞的話,我還在學習中,葛大為老師有給我很多幫助,會糾正我的文字邏輯,前幾天和丁當合作的《勇敢一次》,也是和葛大為一起合作,超開心的。」

介意觀眾會覺得你像羅志祥嗎?「很合理啊!跳唱大家就會想到羅志祥啊!其實電子在現場是超難演繹的,如果你不是這種個性的人,看不懂的人覺得ok,但看得懂的人就會覺得尷尬。就像你讓一個文青去跳嘻哈的舞一樣,這種尷尬在舞台上會被放大。剛開始發片很多人會說聽起來會像小豬,我超級不介意的。如果我第一張唱跳,大家覺得像他,對我是很好的事情,表示我有做到一個唱跳歌手一開始要有的樣子。後面要讓別人覺得我做到什麼,要靠我自己的努力。」

順流而下的鼓鼓,在幾個月前的STAY REAL十周年派對上,和五月天阿信、八三夭阿璞組了一個限定樂團,重回搖滾樂團鼓手的位置。聽著他們表演的《派對動物》,感受鼓鼓區別於冠佑的擦片和地鼓控制,你很清楚鼓鼓在節奏中的全情投入。「打鼓好累哦!好像在鑽地,一天鑽八小時!」鼓鼓開玩笑說。「其實打鼓對於我來說是一個不需要思考的事情,所有的東西憑直覺反應就可以。我就像一隻野獸坐在那裡,把整個人投入到音樂該有的狀態,並在舞台上把它放大。你的身體和腦子都是那種心情,不是演出來的,就是那麼High。如果你的身體累了,你會讓人看出你累了,但還是想努力把它做好,不需要掩飾。」

今年,鼓鼓帶著自己的專輯,來到大陸的多個城市,並跟隨五月天,擔任多場《人生無限公司》演唱會的開場嘉賓,一點一點地積累自己的粉絲。2018年1月6日,他將在上海Modern Sky LAB舉行自己的內地首場個人售票演唱會,為時兩個小時的專場表演。鼓鼓把這些看作自己的Bonus:「我本來不是歌手,這也不是特別主流的專輯,一開始連MV有沒有都不知道。我沒有多大的夢想,要站小巨蛋什麼的,完全沒有。我覺得可以一直做音樂,雖然這件事情已經做很多年,但還是感覺,這樣就很好。」

「這些出乎意料的回饋,還是要先謝謝師兄,有他們演唱會的巡迴,我才可以有機會用一個人的方式去面對這麼多的聽眾。五迷也好,陌生人也好,一點點MP的歌迷也好。這一年,我覺得自己靠的是現場,只有在現場看到我的人,我才會留住他。我很珍惜留下來的人。也因為他見過我的人,必須要跟我有同樣的性格,而他又會去吸引同樣性格的人,所以我覺得我的歌迷個性都很好,大家聚在一起,在一個小場合表演,感覺很棒。」

「我覺得自己的專場最感動的是:哦,原來我也可以有一個屬於我的氣氛。五月天有五月天的氣氛,五月天的演唱會,就算是陌生人走進去,也會說,哎喲這是五月天。每個樂團,包括MP也有自己的氣氛,但我沒有想過,我自己也可以擁有自己的氣氛,而我只出了一張專輯。但我也需要檢討一下,為什麼只有看過我的表演,才會喜歡我。這表示我的歌寫的不夠好,沒有把我的個性放足夠到我的歌裡面。如果有機會再寫一張,我希望把我的個性在音樂裡面表達的更完整一點。「

採訪的最末,我還問鼓鼓有沒有看《中國有嘻哈》,有沒有印象深刻的Rapper。鼓鼓大笑:「當然有啦!印象最深的是Gai吧。兩年前,他還沒有上這個節目時,我就已經聽過他的歌了。包括Ty,成都的說唱,我還喜歡Jony J,台灣很多音樂人都在聽,很酷。他們玩這個東西已經很久了,每天都在那個地方饒舌,很多人以為是舞台讓他們爆紅,但我覺得他們早就應該紅了,只是現在舞台大了,錢變多了。」我又問,《有嘻哈》爆紅,你會不會想把自己的音樂往哪裡去靠?「你長著就不是壞人的臉,學什麼人耍什麼壞?你骨子裡不是這種個性,幹嘛跟人家玩刀弄槍的。你做什麼事情都要符合你自己的個性。」鼓鼓想了想,又補充說:「但如果你問我,用商業的文化宣揚嘻哈文化,好還是不好,我當然說好。好比我是搖滾樂團出身,你問我有多懂搖滾,你現在是要考試嗎?音樂不就是我們生活的娛樂嗎?我為什麼要懂這個歌是什麼年份的,誰又經典,關我什麼事。因為這個節目,我聽到了一些我以前沒聽過的音樂,我覺得蠻酷的,嘻哈文化就達到他宣傳的效果。這不是很好嘛?不管用是怎麼樣的方式,只要讓人聽到不同的音樂,就算這不是我的音樂,我也覺得是很好的事情。」

(友情提醒:2018年1月6日,鼓鼓上海演唱會,歡迎感受他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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