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小樹餐廳

在醫院對面，有一個愚小樹餐廳，看起來裝修不錯，飯菜應該好吃也貴。我路過那裡，去喝附近餐館十五元一碗的羊肉湯。因為我必須要負擔這一筆不小的開支，陽痿多年的我需要壯陽。有時候，我也要求老闆往我碗里加一個羊腰。增加壯陽效果。

吃完羊腰，我覺得也許羊鞭更好吃吧。我很衝動，就要了一個細細的羊鞭，吃起來咯嘣脆，像脆骨一樣。生平第一次咬。

愚小樹餐廳營業期間，我累計路過上百次，對那條路十分熟悉。我覺得它就像美麗的風景。那時候我還在治療期，陽痿一直不見好轉，早泄都是一種奢侈。所以很多美好都不記得了。我大口的喝羊肉湯，去專櫃買人蔘，鹿茸，然後拿瓶幾塊錢的二鍋頭，配著壯陽葯吃著，喝著。電影院我座位旁邊就是親密的小兩口，男的沒看臉，女的臉小胸大腿長吃爆米花吧唧著櫻桃小嘴，散發著巧克力味道的口氣，還有香水味偷偷溜出她的懷裡。我能感受到她舌尖的味蕾顆粒還有她胸罩的花紋紋理。可是，我身體什麼反應也沒有。壯陽的錢就像我掉進河的手機打了水漂，我最想念的是我手機里的內存卡，如果有朝一日，有人可以從河裡打撈出來我的手機，去存儲卡插電腦上的時候小心翼翼，他就會看到我存儲卡里的秘密，還有各種大小不一色澤不同的咪咪。如果真有那一日，有人讓我的手機重見天日，看到了我所有的日，那就是一場艷照門。那是記錄我身經百戰最為輝煌時刻的影像，作為青春期年輕氣盛的我，在那短短几年，我跑遍世界各地包括歐洲非洲南美洲，長達幾年的窮游，睡了無數的妹子。我一直有個遺憾，我沒有和外星人睡過。我在電影院看到過外星人很漂亮，模樣不男不女，意味著在床上草地上可男可女，玩起來更有意思吧。這是我今生的遺憾，我知道，就算，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我能遇上飛碟看到外星人出現，衣服一脫，來到我的面前，我也不能和這個人交戰，我錢不多喝的羊肉湯太少，壯陽效果很微妙，也許我頓頓吃羊鞭，才能回到青春期的那些天。

吃過飯，我回網吧的路上，又要路過愚小樹餐廳，那時候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都是很有錢或者至少有幾個錢的人，男的皮鞋很亮，休閑鞋也是千元限量款。女的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優雅的衣服，懷裡抱著孩子，或者小狗。笑得時候充滿燦爛的光，被餐廳巨大玻璃反射的身材扭曲變形。

我還見過衣著暴露的少女，跳下四輪全驅進口迷你小跑車，進入餐廳。我路過了很多次，每次都放慢腳步看看，像是隔著什麼看人間仙境，他們其樂無窮，在他們透過玻璃窗看晚上的燈火時，我在路邊吃著燒餅的情緒都是溫暖的。這是我最願意看的風景，慢慢地，我走遠了，無聊的數著燒餅上芝麻粒等紅燈變綠。

我在網吧玩了半年多的遊戲，沒錢了。出來找個活，發現不好找，我的身體很虛弱，習慣了網吧溫暖的環境，在外面一走就出虛汗，坐在清潔工大叔的掃把上，我吸著便宜煙，吐著煙圈，我攔了一輛計程車，去一個地方，就在一個生活區對面，往西走一點。這是別墅區，住的都是有錢人。我這裡認識個人，是玩遊戲認識的哥們，我說我錢包丟了，弄個車票錢回老家拿錢去。我打算把我遊戲裝備賣給他，一直沒見過面，當時網路騙子也有不少，我們彼此害怕上當，同城交易也方便，就出來見了個面。原來是個女的，她穿著拖鞋睡衣就出來了。走到她家，她讓我坐在電腦桌那裡操作，粉紅色的椅子上鋪著一個雪白的絨毛毯子，電腦桌上放著煙灰缸，裡面很多煙頭，窗帘拉的嚴實，她說她常年在屋裡，一般不出去，所以不喜歡光太亮。我操作了幾下，把裝備都給她了，她給我錢的時候，我哭了。我的裝備都沒了，我這幾年的遊戲白玩了。我抽了根她給我的高檔煙，她勸我別哭了，領我坐電梯去樓頂陽台散散心。她家三層樓，兩個停車庫，一輛雷克薩斯，一輛斯巴魯，電梯和中央空調都是日本三菱電機，西門子牌子的洗衣機，我用她家洗手間尿尿發現了，馬桶還是自動清潔菊花帶烘乾的。

她說她離婚前不算胖，離婚後那半年胖了很多，她在陽台靠里的陰影部分，發出粗粗的呼吸聲。我得走了，我起身告辭，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你吃飯了嗎的隨意口氣問我還做個愛嗎，我說不了。她大聲說你看不起我，還罵了一句髒話。我說不是的，我陽痿了。她又罵了一句髒話，說我騙她不得好死。我走了一步，她站在我面前攔住，一把抓住我下體，疼的我蹦起來倒在地板上叫。

她嚇得連說對不起，我罵她太饑渴了吧。她說是是是，離了婚就沒碰過男的。她說要不要脫下來褲子看看情況，我當時疼的感覺蛋碎了，趕緊脫下來褲子仔細查看，還好沒事。我小心翼翼地提上褲子想趕緊跑了，發現碰到就很疼，只能用一種奇怪的避免蛋疼的姿勢走路，我盡量不讓走路姿勢太誇張，還是引起了門口保安人員的注意。

過了一個多月，我才找到工作，有機會在一次加班後去愚小樹餐廳吃飯，一邊吃好吃的菜一邊聽台上兩位小姐姐唱歌。我還和一個漂亮的從來不和我說話當我是空氣的女同事碰了杯，激動的筷子掉了，我彎腰撿筷子的時候，看到了女同事的腿，細長，光線不好，但我依然發現，那腿真是白，就像蔥藕一樣，吃過飯的第二天早上，我發生了久違的晨勃。

我的陽痿好了，我特意自慰了三次，每一次都能達到滿意的時間，有滿意的體驗。我意識到也許壯陽，不能總是喝羊肉湯，最好的治療秘方，就在羊肉湯館旁邊這個地方。我發了工資，特意自己去了愚小樹餐廳吃飯，鞏固療效。

第二次吃過飯，我當晚全身燥熱，翻來覆去睡不著。我想起來那個住別墅的女孩，她一定在熬夜玩遊戲。我打電話給她，她有點奇怪的說，這麼晚了你有事？我說還記得上次嗎？你想和我睡覺我沒答應。我現在很後悔，希望你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她愣了一會兒笑起來，粗粗的喘息劃破夜空，從她的話筒通過信號傳到我的聽筒，我說我這就去找你。她說好好好來吧，我去洗澡。

我趕快下樓，叫了個計程車，路上人很少，計程車走到路口等紅燈，我看見遠處的餐廳一片漆黑，這個時間已經打烊，我卻淫心蕩漾。變綠了，我提醒司機，司機開始行駛，看了我一眼，好像他不太喜歡變綠了這句話。

到了她家，她剛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一見我，我倆就一起笑了。她把我的手從她浴巾里抽出來，說她要去化化妝，她說她其實長得不錯的至少還行，不行就等著瞧好了，包你硬。我在她化妝的時候翻看她的儲物櫃，柜子里沒什麼好玩的，最上層有一個相冊，我看到了她瘦瘦的學生時代，還有微胖的大學時代，她和幾個外國人站在國外某個大學門口，帶著學士帽，笑得很好看。

我忍不住了，從她的背後抱住她，她拿著口紅的手顫抖著，笑著。我的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順著她豐滿的肩膀頭滑向她的胸部，豐滿的溫暖的胸，讓我感受到真實女性的治癒魅力。我的心情是愉悅的，我後悔我對著冰冷顯示器自慰的時光都無聊的浪費掉了。那些女演員再好看，也不如真實的女孩給我心裡帶來的安慰、迷醉、不一樣的體會。

她畫好了妝，我說妝和香水味都偏濃，她笑著說我知道你口味重。我認真的說，別這樣說，我真的覺得你很漂亮，我的嘴可以欺騙你，可是誠實的是我的身體。不信，你摸摸。不過，這次你要輕輕的。

她點點頭，滿意地站起來，可愛地走了幾步，說，才一點多，離天亮還早，怎麼玩呢？怎麼玩呢？她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不停的輕輕敲著，連浴巾滑下她的胸都沒有發覺。吃零食好嗎？我前幾天剛買了兩大兜零食，昨天上午快遞才送來。我一時沒有理解她的話。她以為我不滿意，改口說玩捆綁也可以，她可以把跳繩拿過來，以前買來是要跳繩減肥的，沒堅持下來，今晚用來玩束縛也可以。我說我不會綁。她立即說，沒關係沒關係，不會也沒關係的，反正咱們只要玩的高興就可以了，不在乎方式對吧。她停止說話，猶豫了一下，聲音降低分貝，問我，尿尿怎麼樣,能接受嗎？要不，灌腸。我經常便秘，經常備用那個，家中常備，也能用來玩，我先給你弄，教給你操作好不好。我有點好奇，但我沒有說話。她以為我默默答應了，把一大瓶子叫做液體潤滑油的東西拿過來，我又有些害怕了。後來，她決定乾脆還是吃東西吧。她躺在床上，身下鋪著柔軟的隔水墊，身上塗滿了橙子味道的油，她說可以吃，不過不能多吃，會拉肚子，因為是油嘛。我聽她的指令，她說果凍，我就從兩大袋零食里找到果凍，在她指定的身體部位遊走，然後吃掉。不到半小時，我就吃飽了。她說榴槤，榴槤，一連說了三遍，我也沒有行動，我說不行了我吃飽了。她笑著說，吃飽了？我還餓著呢，快上來吧。

我讓她吃飽，已經到了凌晨五點，我還要上班，起身穿衣服，她睡得很迷糊。胳膊上割腕留下的疤痕很明顯，我關掉檯燈，出了她的家門。

正在上班的時候，她打電話給我，問我什麼時候走的。聽到我回答說上班，她讓我現在直接走到上司辦公室，告訴他我要辭職。她在電話里霸氣的說要養我，吃的用的不用我多說。我說我不想吃軟飯，她哈哈笑起來說她就是特別軟，停頓一下，用調情的酥軟聲音說，哪裡都軟軟的哦。

我下班回到租的房子，不敢開機，在我關掉手機的時候，我已經拒接了她幾十個電話。我已經告訴她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也不是我說怎麼玩她都聽我的問題，也不是我愛上了其他美女的問題，我不想再去她那裡，是因為我對地球人已經不感興趣。男女間的事不能強求，我的心已不在地球。我在黑暗中睜大眼睛，想起來下班去愚小樹餐廳時，發現那裡已經停業，我聽同去吃飯的顧客說，應該不是暫時的停業，而是可能要一直停下去了。一個嬌嗔的女聲飄散在緊閉門窗的餐廳門口，說他家某某某個菜真的很好吃呢。

為什麼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無常呢，我問自己，很快我帶著樂觀的情緒想，也許我應該樂觀。我陽痿多年，不是也一下子就好了嗎？我在苦悶的壯陽時期，就應該時常想一下，總會硬起來才對。不需要那麼悲觀嘛。我跳起來，下了床，打開燈，面對著牆上有些破舊的世界地圖，設計了我治好陽痿後再次全球窮游的線路，我感覺有一日我會在某個地方遇上外星人，有一日。

本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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