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往後所有日子的底色

日常和朋友聊天:

小雪剛辭職,去男朋友那兒玩了幾天,我問她是不是很開心,她和我說這幾天正忙著生氣——因為睡覺的時候,男朋友的腳不小心踢到了她的眼睛,導致她視力有點模糊,不過沒有大礙。

隨後她氣呼呼地加了一句:「以後結婚了一定要分房睡。」

小雪很愛她男朋友,我知道他們故事的來龍去脈——是愛情,帶點甜味,再甜也不會齁的那種。

小雪問我過得怎麼樣,我本來不想和她說起。

抱怨太多,是會失去朋友的。

我說最近有點孤獨。孤獨么,無非找不到另一個自己陪伴自己(我真是貪心)。

孤獨的感受很難描述了。

有時候是對生活的迷茫,;有時候則是明明很充實的生活,哪天看到陽光灑進房間里,空氣中的塵埃在陽光下顯露無疑,無規則運動時,整個人放佛就被凝固在那個時空里,動彈不得。

一定要描述下這種感覺的話,類似那種搭了很久的積木,毫無預兆地轟然崩塌。於是發誓不會再拼第二次。結果一個月都沒到,房間里了又傳來積木倒塌的聲音。

一個人生活久了,再愜意自由也想找個伴陪陪自己,找不到人就開始找動物。

我從養貓養狗想到了最方便的烏龜,最後鎖定了海藻球。可是我連淘寶都懶得逛。

還有先前那隻一路跟著我、渴望進我屋子的奶牛貓,從我拒絕的那一天晚上開始,也再沒跟過我。

不跟就不跟吧,好在從音樂和書籍中找安慰還算是一件方便的事情。

於是我每天到家就是聽歌看書,聽歌看書不再是我的愛好,是我的生活,再便宜不過的生活。

我喜歡這個世界還可以讓自己如此不費心力地獲得放鬆。

冷不丁想起電影「弗蘭西絲 哈」里的一個橋段:

「你錢夠用嗎?弗蘭,我們可以再借你一些。」

「不,不用,你們已經幫我幫得夠多了。你們知道嗎,至少人在大自然是花不了錢的。」

「你現在在哪裡,弗蘭?」

「大自然里。」

老天是公平的。

享受不一定要用錢買,用錢也不一定買得來真愛。

我一邊酸溜溜地想著,一邊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流。

那些哲學家有時候就是在吹牛吧。你看叔本華一輩子都在強調人要學會享受孤獨,後來還不是和那名打字員享受了一段美好的時光嗎?

微信那頭,時不時在對方正在輸入和小雪這個備註名中來回切換。

我在微信這頭癱坐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她給我發來一段話:

主要你是個很不簡單的妹紙,喜歡生活會生活,有熱情有能力。最重要的是真誠漂亮可愛,所以絕對值得一個很好的人。

那晚,我睡得很安心,假使這幾句只是哄人的謊話,我也心滿意足。

提到小雪,我會很自然而然想到小懶。

小懶,是我朋友裡頭算最戀家的,她現在的工作卻是滿世界出差。這次她要去廣東出差,不知道呆多久,我想了想,和她說——廣東的早茶很好吃的。

走之前,她給我寄了一個禮物,我隱隱猜到是一本書。只是沒有想到,除了書還有她手寫的一份簡短的信,字並不好看。她很溫柔,還要在微信上叮囑我幾句:

「真的,我希望你可以成為自己,不是那種被人說『對世界帶著銳氣』而是我們一群朋友看見的 溫柔感、細膩感,好好得創作。」

嗯嗯嗯嗯嗯,我在這頭狂點頭,她給我寄的是《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之前我一直沒敢看的書。

妞妞和寧澤濤老婆,我的另外兩個朋友。

妞妞工作特別累,同時被父母催著相親,一直找不到自己的意中人,好在有我們陪著。但是我知道除了我們,她還需要那個命中注定的另一個人陪她走一段只屬於他們兩個的路。

寧澤濤老婆,朋友裡頭特別脆弱的一隻,特別玻璃心,也特別善良熱情大方。馬上就要公務員考試了,昨晚問我不知道這條路對不對,還說她想過精緻舒服的生活。我不大會安慰人,我只回了她說——我也不知道對不對,我總覺得選擇無關乎對錯。

她也特別適合找一個真正愛她的良人過安穩的生活,目前而言,我覺得這樣對她來說可能是最好的了。

仔細一想,又何止是他們兩個需要這樣的人。小雪和小懶也需要。我也需要。

我終究不擅長安慰人,但是小雪和小懶教會我很多。她倆就是人們口中:總是不斷讓我們情不自禁想去靠近的人。

於是每次安慰完她們,我會繼續把小雪和小懶的溫柔傳遞出去:

「妞妞你這樣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你一定值得一個很好的人。」

「寧澤濤老婆你這樣熱情上進有氣質,你一定會和你心愛的人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這感覺就像——不是在湍急的潮水中緊緊抓住彼此,而是恰好同路的時候不妨交換一些陪伴。

(這是我自己畫的畫)

微博:@何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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