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生一起的日子(五)

先生唱起歌來真好聽。

所以去KTV的時候,我喜歡托著下巴聽他唱歌。

每唱一首歌,我看著他的眼裡就掉出一顆名作喜歡的星星。

一顆一顆,閃呀閃的流成星河。

第一次聽他的聲音,是《這些年來》。

那天我悄悄地錄了音,存在手機里。

回家路上一直戴耳機單曲循環。

「聽什麼呢? 」 先生手握著方向盤轉了個彎。

「沒什麼,」 我抿著嘴笑,「練聽力。」

車開上高架以後,夜色通明璀璨。

萬家燈火映進他的眸子里。

我打開天窗,星星悉數落在我頭頂。

這才不自覺哼起歌來。

譜調從我的鼻音里溜出來,我瞧見先生彎了彎眉眼。

我戳了戳他隱忍的酒窩,「怎麼了? 」

然後發覺,這調子正是《這些年來》。

前奏戛然而止。

耳邊風聲吹著微涼。

我的耳朵紅得滾燙。

車又開過了幾個路口,街燈撲朔迷離朝我眨著眼。

我試圖用手遮住那刺目光線,不知怎的就又睡著了。

睡眼惺忪中,我好像將鼻尖摩挲在先生的臂膀。

他噴了香水。

我說不出它的名字。

記住這個味道,我告訴自己。

車沒往前動。

我便向左蹭了蹭身子,湊去他耳邊。

輕輕地,用只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對他說,「你真好聞。」

【2017.10.4】

我和先生都喜歡鹹蛋黃鮮肉粽子。

並且是肥瘦相間,豬油熱了滲進糯米粒里的那種。

市面上的粽子商味兒太濃,剛在一起的那個端午,我倆特地買了粽葉打算自己包。

因為肉粽的體積大些,擱米的時候常常需要四片粽葉並排捲成錐形。

包到最後的時候,就只剩三片了。

「要不,將就將就? 」 先生把他們從鍋里撿出來。

我用筷子夾起一塊被染成醬油色的膠原蛋白,「這樣可能會漏出來。」

廚房裡只有操作檯燈亮著,我暗想這個光線能襯出先生的鼻樑特別立體。

後來先生給鹹蛋黃碾碎了拌五花肉蒸糯米飯,用餘下的葉子包了幾隻白米小腳粽。

我看著他的手指將粽葉兩端穿過縫被針。

再以之為線透過粽身,玲瓏的立體小三角甚是好看。

「它們仨歸我了。」我昂頭看先生,指點著三隻小粽子。

「這麼在意外表啊。」 先生作不以為然狀接過話頭。

「如果我長得丑你還喜歡我嗎? 」

「沒關係,鼻樑好看就行。」

「要是鼻樑也丑呢? 」

「那我就一天一下給它吻回來。」

我踮起腳尖,蜻蜓點水似的吻在他鼻子的側面。

先生長得高,我差點夠不著。

我原本也是看重長相的。

但因為是你,便沒那麼在意外表了;

可因為是你 卻更在意外表了。

得長成你這樣子的才行。

【2017.10.5】

那陣子我倆還沒在一起。

旅行中途住民宿。先生睡外屋,我睡在裡屋。

早上他推門進來洗漱的時候,我已是醒了。

因為不想被先生看到蓬頭垢面的模樣,才趕緊連頭帶身縮回被裡去。

先生的腳步聲在我近處稍作停留,繼而漸行漸輕。

聽見水聲,我掀開被子的一小角。沒人。

清早的陽光從百葉窗外折射進來。暖暖的,有點晃眼。

但是我很喜歡。

我以為他已經走了。

水龍頭還開著,有人從背後戳了戳我蒙在身上的被子。

我心下一驚,正要再藏進去。

那人卻輕輕揉亂了我的頭髮,不做聲地離開了。

盥洗室門被關上,發出 「咔噠」 的聲響。

我用心地嗅發梢,他指間的味道。

房間里的溫度升高了些,我都有點捂出汗了。

隔著門我聽到電動牙刷的聲音,心底里莫名升起一番從未有過的生活氣。

當時我就想呀,這樣的日子已經足夠幸福了。

我也不求當最好那一個,只要和你最配就夠了。

【2017.10.6】

往期回顧:

和先生一起的日子(一)

和先生一起的日子(二)

和先生一起的日子(三)

和先生一起的日子(四)

未完,待續......

文/ @阿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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