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JB憂傷

年輕的時候每次一到半夜就喜歡憂愁,現在回想起來多少有點兒裝的成分,可是這世道誰不裝啊?不裝的話早打出腦漿子來了。但是我和大多數男生裝的還有那麼一丁點兒區別:別人是為了睡妹子不得不裝一下;我是睡了妹子以後才開始裝一下。後來我發現還挺有奇效,我每次裝的特憂傷的時候妹子們總表現出濃濃愛意,可能女人們骨子裡都挺喜歡關心人的,這點兒和男人沒什麼區別,這兩種生物都挺希望自己能扮演一個帶給別人安全感的角色。

我這一次憂愁也在半夜,我已經好幾年沒有過這種比較感性的憂傷了,原因是我半夜睡不著起來翻書架翻到了王朔的書,這讓我想起來一部電影兒,名字叫做《夢想照進現實》,這片子大概講什麼我已經給忘了,但通篇就是一個導演和一個女演員大半夜在屋子裡叨逼叨叨逼叨的故事。具體他們叨逼叨了什麼我也記不得,但是我對這個氛圍特別熟悉,因為我的大學就是這麼過來的。

那時候我們編導系的小逼崽子們都覺著自己未來是要肩扛中國電影大旗的,而且人人都是藝術家,誰要說想拍什麼商業電影兒,那他必須得玩兒蛋去,別來我們這堆兒,我們不待見你。於是這麼一幫子裝逼犯,天天沒什麼屌事兒凈湊在一塊兒起膩。那個時候陪我們一塊兒起膩的還有一幫表演系的姑娘,也正是因為這幫姑娘,讓我們起膩起的越來越帶勁。我們在宿舍外面的小區租了房子,那個兩室一廳的房子永遠是住滿了人,卧室一波人,客廳一撥人,另外一個卧室再一撥人,不過,這三撥人醒著的時候可是一撥人,都在客廳攢著,不時有人加入,不時有人離開,加入的人往往會帶點兒燒烤或者啤酒加入,離開的人往往是帶著妹子離開。我們的隊伍新鮮人口流動率特別高,男男女女配對成功率也是特別高。因為經常通宵的扯淡,期間加上啤酒燒烤和香煙,每個人出去的時候都是油光滿面,晃晃悠悠。如果我們不是大學生,外人肯定覺著我們是個聚眾淫亂或者聚眾嗑藥的窩點。

有的人沒經歷過這種事兒,聽我說起來的時候總會問我,你們一幫人見天兒的有什麼可聊的?還能一聊聊一宿?其實也沒什麼可聊的,聊電影兒,聊哲學,聊宇宙,聊兩性,臭臭貧,逗逗悶子,耍耍流氓。但是那陣兒大家一個兒個兒的都特別唯心,就算耍流氓也沒人覺得是耍流氓。比如老賈曾經說,他希望自己是一匹馬,有哪個姑娘能牽著他的生殖器走一輩子嗎?當場就有一個姑娘說他是個臭傻逼。然後我們再也沒帶這個姑娘玩兒過。儘管現在看起來,老賈確實是個臭傻逼,沒毛病,這姑娘的評價非常深入骨髓,可是當時我們就是覺得,這傻妞兒不懂我們。

事實上當時我們耍流氓畢竟是少數,除非是大家喝糊塗了,或者熬夜熬得意識不清楚了,才會耍耍流氓,但我現在相信,那個時候的老賈不是真的想找一個扯著他蛋過馬路的姑娘,他只是想通過這種行為來甄別一下哪些是我們瞧不起的傻妞。因為我們發現有一幫子妞好像真的被臭傻逼們慣壞了,覺得是個男的跟她說兩句話就是想操她。可是我們這夥人不是這樣的,如果我們想操她,我們會直接說我想操你。

那時候我們還會聊一些關於文學藝術本身的東西,搖滾,民謠,古典,毛姆,王小波,王朔,石康,卓別林,表現主義,瑞典學派,法國新浪潮,現代主義,幻滅。因為那個時候吹牛逼吹的太多了,所以現在對文藝小清新反感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看個戈達爾就以為自己是電影老炮了,就敢瞧不起我們這些看國產電影的人,其實你們這幫小逼崽子懂個雞吧。還跟我們聊什麼這個明星演技好演技不好,活這輩子除了自己拍過兩張自拍照片兒,演過戲嗎你們?現在的小清新,凈他媽扯犢子。

我記得那時候約人還是用簡訊,我往往總是用固定的兩個字兒開頭:「哪兒?」然後得到消息後我再回復:「出來啊,坐會兒。」他們再問,「哪兒?」就這樣,前後只需要四五條簡訊,就能把人叫出來。

有時候更容易,我們如果已經選好一個地方,只需要發一條簡訊給對方說:「小春熙,快來。」(小春熙是我們的一個地名暗語)之後在座的人就可以打賭,看看收到簡訊的人到底來不來。通常都會來,那時候大家在一起相處的太自然了,有的妹子會帶男伴來,有的小夥子會帶姑娘來,大家的感覺就是為了聚在一起而活著。

我倒了杯茶,翻了翻微信,覺著現在沒誰能二半夜的兩點鐘回我的微信赴我的約,我不敢給哥們兒發消息,男性朋友肯定說,明天還要送孩子。我也不敢給異性發消息,萬一她要是誤會,覺得我想操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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