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你可能都誤解了《古惑仔》

它其實很浪漫。

——題記

早前，陳小春更新微博，分享了一張與鄭伊健、謝天華、錢嘉樂以及林曉峰重聚的合影，寫了四個字：黃金兄弟。

底下一波評論都在渴望「古惑仔」歸來——那是多年前的電影，也是他們的角色。

在今日，「古惑仔」三個字早已脫離字面意義，連帶著他們，都成為一種標記——

無論歲月賓士多少年，都代表著過火青春和血色浪漫。

一

竇文濤問蔣方舟喜歡什麼樣的男人，蔣說：「會打架的大哥。」

小女孩迷戀浪子。《天若有情》里吳倩蓮穿著婚紗坐在劉德華的摩托車上，早就成為香港影史上的經典一幕。

而所有在香港電影里得到濡養的80年代小孩，也都有一個浩南哥。

鄭伊健當年連身上一滴汗，都是帥氣的結晶。

更別說當年對著這張海報就可以封神。

《古惑仔之人在江湖》於1996年1月聖誕夜上映，香港媒體人查小欣曾回憶過當年盛況：

《古惑仔之人在江湖》首映在尖東已拆卸的華懋戲院於半夜12時舉行。尖東是當年古惑仔的盤踞地之一，當晚當鄭伊健、陳小春、謝天華、錢嘉樂、林曉峰，還有朱永裳到齊，在戲院大堂拍照接受傳媒採訪時，戲院外圍滿一班真正的古惑仔，不斷大叫「陳浩南！陳浩南！」氣勢磅礡。

劉偉強一開始打電話給王晶，問票房時還很忐忑，但當聽到對方很大聲哇出一百萬——就知道成了，「第一天上映我們就開慶功宴，一個星期後我們又開（慶功宴），第二個星期再開。」

後來，《古惑仔》提著一口氣，共計拍出六部正劇，六部外傳。江湖廝殺，盡皆過火。

很多人將《古惑仔》視為自己的「教父系列」，甚至對每個人物都如數家珍。

比如陳小春扮演的「山雞」：

如果陳浩南的存在就意味著情義，山雞則處處體現著一個混混所必須的痞氣。那又如何呢？恰恰因為他夠世俗，才顯得真實。

即使是後來因為吸毒被抓的張耀揚，也是《古惑仔》系列的著名反派。

現在看《古惑仔》，即使帶上時光的濾鏡，也難免覺得傻乎乎。

比如鄭伊健的這個拉鏈簡直難以描述哈哈哈哈。

《古惑仔》被稱為「全香港最成功的的漫改電影」，講述了黑幫少年的成長。在電影藝術上，從槍林彈雨變成拳拳到肉、刀刀見血。

但《古惑仔》的意義也並非全部指向正面，正如批評家所指出的那般：它把黑社會拍成了傳奇，打打殺殺變成了兄弟情義。

不過，《古惑仔》的可貴正在於那一點不真實，從而營造出了「一種夢境般的癲狂」，讓人都難以相信有過那樣的過火。直至今日，仍足以作為標準將人們粗暴區別開——是看過《古惑仔》的還是沒看過《古惑仔》。

因為那意味著你能不能更深切地感受到一種情愫，使得你在21年後，仍念念不忘。

江湖虛幻沸騰，少年快意恩仇。

二

2000年，《古惑仔》系列結束，最終章取名「勝者為王」。實際情況是，連「古惑仔」三個字都不適合出現在海報上了。

去年，有消息傳出錢嘉樂打算組局，古惑仔重聚拍電影，主題當然不是古惑仔。

關於古惑仔的中年際遇，也早已有另外一部電影聊勝於無的紀念了。

之於演員們，當年最矚目的鄭伊健，人們關注他選擇哪個女人高過他的其他選擇；而陳小春任憑歲月變遷，情歌九轉。都不敵歲月，統統扎進了最真實的生活，成為了平和的中年人。而當年看《古惑仔》的少年，也都匯成了時代的洪水。

最勵志的古惑仔傳奇，其實是謝霆鋒吧。

1999年，他在《新古惑仔之少年激斗篇》，憑少年陳浩南的角色拿下金像獎最佳新演員。

後來，一路摸爬滾打，當他最終成就自己的金像獎影帝，同樣靠著一個街頭混混。

年月消逝中，才悟風中轉。

好多年前，發哥唱過這支歌：

人在風暴中 無奈地打轉 如象風沙 倦也須兜轉

情在風暴中 難預早打算 人被風浪沖 聚也許苦短

撰文/林明

寫於2017年4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