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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一波近期發表的重要研究介紹

我們的團隊成員最近在讀什麼研究?

政見觀察員/王也 楊鳴宇 張友浪 聶可 夕岸

以下是最近一個月我們在知識星球(原小密圈)中分享的部分最新研究介紹。想要了解更多學術圈中新動態,歡迎掃描文末的二維碼加入我們的知識星球「小見縱覽全球社科學術」。(提示:和我們的公號不同,知識星球面向的是有學術深造需求的朋友,而不是學術圈外的普通讀者。)

面對困境,應該安於現狀(loyalty),尋求改變(voice),還是換個環境(exit)?

如何應對環境中的不適?經濟學家Albert Hirschman在1970年代曾提出一個Exit, Voice and Loyalty framework(EVL), 該模型最初被用於探討人們在愛情、婚姻和工作中遇到不順時作出的三種選擇:安於現狀,尋求改變,或者換個環境。

最近William Clark, Matt Golder 和 Sona Golder等人在BJPS發表文章,把EVL理論形式化,從動態博弈的角度探討公民(C)與政府(G)的互動過程。

當G採納一個讓C不滿的新政策時,Exit意味著C主動離開不滿的環境,如撤資或移民。Voice意味著C試圖勸說G收回成命,如遊說、抗議。Loyalty意味著C選擇忍受G的政策。

該研究發現,在完全信息的情況下,G只會回應那些對其依賴性大、且有能力自主離開環境的C。真正有credible exit threat的C即使不發聲,G也會優待他們。(「Being powerful is like being a lady. If you have to tell people you are, you arent.」)。而那些無法逃離現有環境的C即使發聲也沒人聽,只會被G無視 。

研究者還進一步探討了該模型在democratization literature related to modernization theory, the political resource curse, inequality, foreign aid and economic performance等領域的洞見。

鏈接:cambridge.org/core/jour

熟悉社會學和政治學的朋友大概會知道「權力」可以體現在好幾個層面。對於掌有權力的執政者而言,第一個層面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第二個層面是「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但最厲害的層面是「無論做什麼或不做什麼,你都覺得我做是正確的」。

新加坡的人民行動黨(PAP)正是已經到達權力表現最頂端的執政黨。而PAP要持續地站在權力的頂端就需要一種對權力的論述才可能達到,這種對權力的論述就是所謂的「Singapore Story」。

這個故事構造了一種「神話」,即:新加坡在建國時是一個落後的漁村,沒有任何自然資源又面臨共產主義的威脅,所以很脆弱。於是我們只能讓精英來帶領我們發展,同時為了社會的和諧和穩定,不談論任何無關發展的東西。又因為PAP確實把新加坡由一個第三世界國家發展至發展達家,有什麼理由不繼續讓PAP執政呢?

雖然這個「神話」在五十年時間裡不可撼動。但最近幾年新加坡社會開始不斷有人反思和探索「神話」以外的歷史和現實敘事可能。比如今年由一眾旅居新加坡內外的學者和專業人士合著的《Living with Myths in Singapore》就是一例。這本書內容講什麼?我想隨便節錄幾個章節標題你就大概明白,比如「Introduction: Singapore as a Mythic Nation」, 「Justifying Colonial Rule in Post-Colonial Singapore: The Myths of Vulnerability, Development, and Meritocracy」, 「The Myth that a Singular Historical Narrative Moulds Good Citizens」。而如果你熟悉PAP的意識形態的話,你想必會感覺這本書異常的好看。這或許預示著新加坡社會正在悄悄地發生變化,PAP未來要嬴取大選,恐怕要花更多的力氣。

鏈接:ethosbooks.com.sg/produ

Naoki Egami是普林斯頓政治系三年級的博士生,師從Kosuke Imai。雖然他2015年才從東京大學畢業,但已然是政治學定量方法領域引人矚目的新星。他的博士論文榮獲了2017年的The John T. Williams Dissertation Prize,這是該領域授予博士論文的最高獎項(徐軼青老師在2014年獲得了同一獎項)。

在最近的論文「Unbiased Estimation and Sensitivity Analysis for Network-Specific Spillover Effects: Application to An Online Network Experiment」中,Egami拓展了因果推斷在社交網路分析中的應用。之前的研究都假定樣本中存在唯一的社會網路,而Egami的工作使我們可以討論同時有多個網路的情形。

他首先定義了由每個網路引發的溢出效應,並給出了非參數估計的公式,然後探討了當某個網路無法被觀測到時應該如何處理。他指出,此時可以用sensitivity analysis估算溢出效應的範圍。這一方法可以被應用到目前流行的社交媒體實驗中去,以控制線下網路對結果的影響。

鏈接:scholar.princeton.edu/s

音樂社會學研究終於開始考慮「音樂」了。

在9月出版的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中,來自INSEAD和Columbia商學院的兩位學者解剖了音樂作品中的調性、節奏、時長、樂器與音樂作品銷量的相關關係,他們發現,銷量高的音樂作品的音樂特徵往往是相似的,但銷量最好的音樂作品都是有非常獨特的個性的。也就是說,想要音樂作品賣得好,這個歌得很有辨識度,但又不至於太怪異以致於大眾無法接受。

這個經驗研究和幾十年前阿多諾的理論遙相呼應。在美國的音樂社會學長年只是把音樂當作某種面目模糊的產品來處理之後,終於有人開始強調音樂本身。

鏈接:journals.sagepub.com/do

美國政治中最為常見的活動之一就是競選宣傳(campaign)。從選總統到選鎮長,從巨幅海報到廣告轟炸,競選宣傳在美國人的生活中可以說無處不在。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是:這種做法到底有沒有用呢?政治學家為此已經進行了許多研究,使用了包括實驗在內的多種方法,但仍未得出統一的結論。

最近,斯坦福商學院的政治學天才新星David Broockman在APSR上發表了一篇論文。他提出的觀點是:在正式選舉中,競選宣傳根本沒有用。為此,Broockman跟合作者利用薈萃分析(meta analysis)考察了已有的49個跟競選宣傳有關的田野實驗,又自己進行了九個新的田野實驗。他們發現,對實驗效果的最優估計就是零。只有當實驗離選舉非常遠,對結果的測量又是立即進行時,競選宣傳才能影響選民的偏好。不過在初選中,競選宣傳還是能夠產生一些影響的。

可以想見,Broockman的這篇文章必將在政治學裡引發一番波浪。畢竟他直接否定了競選宣傳這一活動存在的意義。各方後續反應如何,我們拭目以待……

鏈接:papers.ssrn.com/sol3/pa

每年都會有大批發展扶貧項目在非洲大陸上展開,但很少被學術界討論的一個問題是,這些項目的完成情況到底怎麼樣?在即將發表於APSR的一篇文章中,牛津大學的Martin Williams教授利用自己整理的迦納發展項目資料庫發現,該國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項目都沒有最終完成,這相當於是浪費了這方面總支出的20%。

「虎頭蛇尾」的現象為何如此普遍?Williams教授認為,這是由於迦納地方政治精英的聯盟很不穩固。經常是各方一開始同意共同為某個項目出資,但到某一階段之後,其中一方覺得進展不如人意,或者有了更重要的目標要去實現,從而拒絕繼續提供資金。結果項目就只能因為資金短缺而停工。

Williams教授發現,那些資金來自西方援助的項目完成率更高,在族群和黨派認同差異較大的地區,項目完成率則更低。此外,未完成的項目並沒有花費更多資金,跟選舉周期也沒有關係,因而腐敗和裙帶關係無法完全解釋這一現象。

鏈接:pubdocs.worldbank.org/e

比起政治學和傳播學,目前社會學中利用社交媒體做研究的學者還在少數,杜克大學的Christopher Bail就是一位。

他最近和合作者在ASR上發文,利用Facebook數據總結出美國遊說組織激發公眾討論的典型策略。他們收集了(為此他們做了一個FB app給這些組織免費用,來換取他們的數據=。=)2011年6月到2012年12月之間幾百個自閉症與器官捐贈組織的臉書發帖和評論,發現最有效的輿論動員往往是情感和理性的結合:長時間的理性討論後,情感動員會非常有效,而一段時間的情感動員後,遊說組織如果號召大家訴諸理性則會非常成功。他將此機制總結為輿論的「cognitive-emotional currents」特徵。

鏈接:journals.sagepub.com/do

這不是Bail第一次進行這方面的研究,他早在2012年就利用大數據和社會網路分析繪出911後反穆斯林組織的網路動員策略,發現憤怒與恐懼話語有利於這些邊緣組織吸引到傳媒的注意,從而把反穆斯林的議程推向前台。

鏈接:journals.sagepub.com/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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