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逼孩子吃飯了!這或許是徹頭徹尾的傷害。

記得多年前初次與申荷永老師相見,就聽申荷永老師說他經常會問各國心理專家一個問題:人為什麼會生病,治癒的因素何在?或許這是個在目前科學還無法給出標準答案的問題。在申老師的描述中,各類專家對此的答覆也是各有千秋而無一標準。在後來的課堂以及各種講座的場合里申老師也多次提到這個問題。

一開始我對此問題毫無反應,也不覺得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但隨著學習的深入,我的知識面得到了擴展,之前獲取的知識也得到縱深發展。中國文化與心理分析似乎以它特有的功力在梳理著人性的脈絡,也梳理著我的思路。漸漸的我才開始理解這個問題的深度。

一直以來人們對病症的理解大多歸因於外界,或者說只有極少數病例被認可源自內心。

一些案例

記得聽過一個案例,一個中學女生借口不上體育課,謊稱自己肚子痛,多次得逞之後,發展成真實的腹痛,但經醫院診斷無任何病理性原因,自己也很苦惱,其實她成功的催眠了自己。再如周瑜在赤壁大戰來臨前的染病、林黛玉終其一生的鬱鬱寡歡都被人們認為是心的原因。此類事件因為鳳毛麟角而被人津津樂道。其實心因性的軀體化事件在我們周圍並不少見。只是人們的意識太強大了,而無法識別。

女兒已經十歲了,在同齡孩子中間明顯比較瘦小。從小到大也是感冒、發燒、咳嗽輪番拜訪。但真正讓我煩惱還不是這些,而是她不愛吃飯。每每吃飯時間,她總是苦著臉坐在飯桌前,端著碗可以花去很長時間而不吃一口。如果你問她想吃什麼,絕對無一例外,肯定每次搖頭。吃得少吸收就少,抵抗力不足、體弱多病是必然結果。在她外婆家裡,女兒是孫子輩中第一個,因而深得大家喜歡,尤其是她外婆。可這種喜歡日後不僅沒有給我帶來愉悅,相反帶來的是苦惱,這種喜歡也成為孩子成長最大的障礙。

她外婆是個比較強勢的人,習慣於在家裡掌控一切。由於自己當年在大家庭中充當著大管家的角色,已經習慣於照顧掌握所有人的生活細節,幾十年下來,已爐火純青。當自己成家為母,自然而然就掌控了子女的一切,當然外婆本人對此並沒有客觀認識。

外公是個老好人,在家裡沒什麼發言權。孩子母親也完全在外婆的掌握之中。她退休在家也無事可做,正好緊盯這個外孫女。當時,我還很慶幸家裡有老人可以分擔我們照顧孩子的壓力。隨著女兒厭食問題日益嚴重,我覺得需要作出改變了,因為我還是比較享受撫養孩子的點點滴滴。但很無奈,原本我們該做的事已經全都被外婆剝奪了。

開始只是女兒對飯菜表現出難以下咽,大家也都沒太在意,在吃飯的時候她外婆照舊不斷催促,不斷施壓,當然這些也無濟於事,孩子仍然一副苦臉。後來我發現她外婆有一種做法:每天從幼兒園接回女兒之後,就立即給她吃蛋糕或零食。而這些東西女兒會樂於接受,但過不多久就到了晚飯時間,孩子當然不餓,於是就不想吃飯。

這樣一來,外婆就開始著急了,在飯桌上總是當著孩子和大家的面說這孩子脾胃不好、有問題、一定要去醫院看看,諸如此類的話。當我發現有吃零食這一環節的時候,就開始特別注意孩子吃飯的情況,發現晚餐總是那麼難對付。我建議外婆接孩子回家後不要給她其它吃的東西,直接等著吃晚飯。在零星的堅持了幾天之後,她外婆又重蹈覆轍。外婆更聽不進其它人的話,而且自稱小孩子只有她帶得最好。

孩子由於經常感冒,於是經常上醫院,經常吃藥,一吃藥胃口就不好,於是外婆又帶孩子去醫院找開胃的葯。一連串的藥物調理下來,往往半個月就過去了。這樣的規律也一直伴隨著孩子。我建議外婆象感冒發燒這樣的小問題能不去醫院最好別去,能少吃藥最好別吃。而她外婆的回應是:你不懂!

有一次帶女兒去一位心理諮詢師朋友的沙盤室玩,女兒認真地擺弄著沙具。我和朋友一邊聊著天,一邊目睹了這樣一幕:孩子拿起沙盤當中的幾個動物,凡是張著嘴的,一個個往嘴裡灌沙子。由於只是讓孩子玩玩,我們並未對此有什麼討論。

後來一天跟朋友談起女兒體弱的問題時,這位朋友問我,你的孩子是不是在吃飯方面有什麼壓力?通過一番交流,我才意識到,沙盤中所展現的,顯然是孩子對吃,對胃口的感覺,她一直承受著吃的壓迫。她的無意識想把這些壓迫排除出去,她非常渴望自己承受的壓力轉嫁到別的事物上去。於是在沙盤中一一得到了展示。

每當孩子在飯桌上不想吃飯的時候,外婆會關切地問她想點吃別的什麼,當然她回答還是搖頭。米飯炒菜不喜歡吃,就給她煮麵條,或者煮水餃,總之逼著她選一項。然後孩子總是苦著臉吃一點,然後剩下一大半不了了之。這是一種常態。

後來,我和孩子單獨在家時,我覺得需要做些其它的嘗試:午飯時間到了,我不吃,也不問她要不要吃,她也沒有任何反應。我就陪著她玩,一直不提吃飯這回事兒。

往往是到了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她才覺得餓了,開始找我要吃的。我很高興,我覺得這是她自然狀況 下提出自己的需要。再往後我便如法炮製,每次只有我和女兒在家的時候,我們就盡情玩,直到她喊餓為止。有過這麼幾次之後,我感覺她之所以不愛吃飯,並非胃口問題,也不是身體不好,而是我們沒有尊重她機體自然的調節。

在想明白這些問題之後,我也做了些調整。我們兩人在家的時候,我也按時讓她吃飯,只是在量上不做任何要求,不給她任何壓力,由她自己決定吃多少,吃飯的時候也不談論有關吃的一切話題,基本上都說些她樂意的話題。這種狀況下她也能吃飯,但還是吃得很少,基本和平常飯桌上的量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吃飯時的氛圍是輕鬆的,是愉快的。而不是平常一樣被人催促著吃飯。

再後來,我選擇一些味道較重的食物給她,比如紅燒的、滷味的結果她比較喜歡。這種時候,我感覺她完全是正常的。其實她外婆一家的飯菜永遠是清淡口胃的典範,家裡沒有重的調味品,也不燒重口胃的菜。她外婆一直以來在用自己的方式餵養孩子,從不顧及孩子真正的需要。

至此我相信,孩子本身並沒有問題。也不需要藥物的調理,但在撫養的交鋒當中,我們無法抵抗來自外婆的進攻。女兒其實不僅僅在抵抗吃飯的壓力,也在抵抗外婆的性格壓力,更具體些就是吃飯時言語的壓力。她已經無法再接納更多進入身體的信息,無論是吃的,或是話語。或許因為如此,無意識才會以軀體化的形式表現出來,讓胃部難受,拒絕進食,拒絕接納。

由此,我想到另一方面的佐證,孩子的母親和小姨兩姐妹一直都有胃病。有時癥狀還不輕,嚴重的時候會有嘔吐的現象。而外婆自己和外公卻沒有胃病,也不存在遺傳的問題。一家人吃的飯菜也是出於同一人之手,而奇怪的是兩個孩子卻有著同樣嚴重的胃病。這更讓我感覺孩子的外婆當年在撫養自己兩個孩子的時候,也是用同樣的方式和態度。或許沒有外在干預的力量,久而久之,軀體化和病症就成為無意識唯一的表達。

當年我也是坐在同一張飯桌上吃飯的。其實我自己也深有體會,每到吃飯時間,就成了孩子外婆發表議論的時候,其它人的話題基本上不能成為主旋律。而她在談論孩子的病症、身體狀態時,也毫不迴避,導致孩子從小就吃著飯,聽著自己的毛病長大。對此,她本人並沒有多少意識和警醒,相反她一直自稱她很懂得照顧孩子,別人的做法都不對。後代們的精神世界事實上一直被她牢牢壓制著。

每當吃飯時間,她開始將一些不良的信息和態度澆灌給孩子,孩子又無力與她抗衡,從而以軀體化的形式表達抗議。

記得申荷永老師說,病症很聰明。

的確,病症始終在調和人的意識與無意識。當人的意識過份強大的時候,無意識會以病症的方式提醒意識:你需要做出調整了。

如果你無視病症的提醒,很可能招致更嚴重的後果。相信大多數人面對癥狀,還是希望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但是中醫對病症的理解會從深層次出發,會去尋找病症的根源。唯有源頭的活水,才能使池水清澈。

其實多年來,我覺得我已經找到了解決孩子身體癥狀的良藥,就是切斷外婆的掌控。然而很無奈,這是一個無法實施的藥方。靠孩子母親也無濟於事,因為她本身就和孩子具有同樣的癥狀。

胃其實一直在無意識層面做無聲的抵抗,希望可以回歸自然,達到和諧平衡。而某些意識卻終始在擾亂這種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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