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自由

「她是被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

鎮子上每個人都這麼說。

她是個富家千金，從小就住在鎮上最大的房子里，衣食無憂，不能外出。一半是身體原因，另一半，是家教嚴格。

「其實我的早就好了。」

她盯著我說。

月光灑落在樹梢，灑落在窗檯，也灑落在她的臉上。

「謝謝你每天都來給我講外面的世界。」

她微笑著說。

她笑起來很美。

「明晚見。」

「嗯，明晚見。」

她關上窗戶，隔著玻璃跟我揮揮手，我從樹上翻過圍牆，回頭望望，她還站在窗邊，望著我，也望著外面的世界。

我有一個朋友，他住在峽谷里，是一隻巨鳥，我叫不上他的名字。

但他的背柔軟並且寬闊，我抓著他的羽毛，翱翔在天空。耳邊的風烈烈作響，這是我離天空最近的距離。

「你想出去看看嘛？」

她一下子呆住了，愣愣地看著我，半晌才問：「出去，去哪兒？」.「去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也很……」

我話還沒說完，她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抱歉，我只是……」

她抹了抹眼淚，盯著我的眼睛，說：「我想，無時無刻不想。」

我向她伸出了手，她抓著我的手，從窗邊爬到樹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抓著我的胳膊有些顫抖。

「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嗎？」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向著天空吹了一個口哨。

不一會兒，我的朋友呼嘯著飛了過來，落到了樹上。

我牽著她爬到了他的背上，我緊緊地抱住她，拍了拍他的背，他展翅飛了起來。

夜晚的風吹散了她的頭髮，在天空中，月亮離我們很近，又很遠。

我大聲問她：「現在，你感受到外面的世界了嘛？」

她扭頭看著我，看了一會兒，把嘴唇湊了過來。

她的唇瓣很柔軟，也很溫暖。

良久，我們雙唇分離。

她看著我說：「現在，我感受到了，我喜歡外面的世界。」

晚安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