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人》| 第十四章:陰陽

宇宙83年 北方大陸 無老泉

木柯一個走神被從坐騎的背上狠狠地甩了下來,他的坐騎是一條金黃色的雛龍,因為有著帝王家的背景,這條寶貝從小就跟著木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卻像是失了心智一樣狂躁不已,木柯剛想起身將這頭畜生好好教訓一頓。

風沙四起,無老泉的四周融入了一大片黑暗。木柯緊張地後退了幾步。那時候的北方大陸還不是復焱的勢力範圍,雖然木柯在天機當參烏的時候,總是能聽到陣陣的捷報,但是師傅告訴自己,不到萬不得己千萬不要踏足北方大陸。

那時候在捷報中有兩個名字被喊得最為響亮,一個是阿秦,一個是賢者。不過他們可不是木柯能見的,他當時不過是一個在天機殿里抄錄歷史文獻的人。

所以木柯終究還是沒有聽師傅的話,其實不過是當時的掌門夜歸要送一封信去分舵梨牆,在復焱所有的分舵中間,明史分舵梨牆離北方大陸最近。那時候的木柯什麼都不懂,不知道黎湮也不知道熵魔,他只是貪玩,想去那一片神秘的土地看一看。

黑暗中幻化出一隻軍隊,木柯沒仔細數,怕是幾百人都不止,他們都帶著面具,看不見表情,只有領頭的一個人漸漸地走進了木柯,這個人是當時的黎湮軍中前軍副統帥破軍。

「復焱的人現在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北方大陸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了,」破軍驀地露出一臉猙獰,木柯看的心生恐懼,想要轉身逃走卻發現腳都軟了,踉蹌了幾步摔倒在了地上,轉瞬間一柄刀斧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說!你們的大軍在哪裡?!」

那刀斧當時不過是一柄鋒利些的武器,沒人會想到他日後會變成天下第一刀的無垢。

木柯應該是被嚇壞了,他自責著,早知道就應該老老實實聽師傅的話,來什麼北方大陸。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發現破軍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煩,木柯想著可能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

破軍躊躇了一會,面前這個小子也不說話,他的探子也沒有在方圓百里之內發現天麓或者是祭祀的蹤影,看來是撤了。他嘆了口氣,舉起了刀斧找不到大魚,只能拿這個小蝦米祭旗了。

木柯一直閉著眼,直到感覺到了一道亮光他才怯怯地睜眼,他以為自己又死了,想著天道的人死了會是個什麼模樣。但是眼前出現的景緻全讓他大吃一驚。

剛剛包圍著自己的黑暗全部消散了,那些戴面具的衛兵都不知道去了哪裡,木柯只看到破軍一人,他的左手被自己的刀斧砍傷了,一臉驚愕的落荒而逃。木柯聽到了水聲,他順著往無老泉的地方望去,那裡站著一個女子,正半彎著腰準備取水。

膚若凝脂,唇如桃花,只是那眼睛卻長得好生奇怪,一個全黑一個全白。木柯不敢靠近,只是獃獃的坐在地上,那一天的陽光很好,那一個奇怪女子笑的真美。

那是木柯第一次見到賢者,也是他唯一一次見到賢者使用陰陽眼,那已經是一千八百年以前的事了。

公元前203年 漢四年 烏江

木柯看著自己笑了起來,他努力地用那隻能動的手抹著眼淚,「沒想到,我也會變得像當年破軍那樣狼狽。」

他面前的賢者一臉疑惑,身側的果果面無表情,只是牢牢地握住了潛龍的一頭,而霸王,可能是賢者用了什麼法術吧,現在靠在烏騅馬旁邊正酣睡呢。木柯想也難怪,當年自己不過是一個參烏,而賢者已經是復焱人盡皆知的大主教了,她不記得自己也是正常的。

「你以前見過陰陽眼?」賢者開口了,她印象中雖然木柯很強,但是兩百年前的滅世之戰他並不在現場,血洗祭祀宮或者是更久遠的時候,也不記得軍中有這樣一號人。

「算是吧,不過我也是直到今天,才明白這陰陽眼的能力。」木柯帶有自嘲的笑了起來,睜開眼卻發現賢者也正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想來她也是饒有興緻想聽聽別人是怎麼誇讚她的王牌的。

「我想,陰陽眼的第一個能力是改變神器歸屬,」木柯指了指自己的潛龍,「一般來說神器無論是天賜的還是後天培養的,一旦選定主人永生不會背叛,這也就是為什麼曾經天麓的人不會被策反的原因,因為即使人的神識出現了錯亂,但是神器的神識不會,而神器往往擁有比持有人更大的天力,到時候只要神器召喚,人的神識就能回歸。」

「所以,你還以為天麓的人不能策反嗎?」賢者搖頭晃腦的聽著,笑的心滿意足。

「不會了,」木柯的臉陰沉了不少,他在努力里抑制著自己內心對面前這個女人的恐懼,「你的攝魂加上你的陰陽眼,我看別說是天麓,這次天道也被你控制了吧。」木柯看著賢者,雖然她打開陰陽眼之後全身又裹上了熟悉的黑色,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在黑色外衣下隱藏的陣陣金光,想來她並沒有逃出天道,而是她在獵魔繩收網的瞬間用陰陽眼激發了攝魂,將獵魔的目標轉移到了天道上。

看來面對賢者自己還是作繭自縛了,小聰明在過分強大的力量面前簡直就像是小兒科一樣,木柯突然重重的嘆了口氣,「大主教,在殺我之前,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哈,皇帝陛下,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賢者走近了果果,耳語了幾句,木柯看見自己的潛龍變成了一柄長槍,他張開雙臂,突然很想知道澤凱現在在幹什麼。

宇宙02年 黎湮總部 斷魔

「她怎麼樣了?」奎麒正坐著思考,破軍亟不可待的破門而入,他只得收起剛剛送來的書信,「你說問賢者還是?」奎麒沒有問下去,因為破軍的眼神告訴他,他現在只關心那個女人的動態。

「木柯設了個局給她,不過被她的陰陽眼輕鬆化解了,現在的話,她應該在處刑吧,畢竟皇帝的心臟可以養她的容顏幾萬年呢。」奎麒注意到他說出「陰陽眼」的時候,破軍的眼皮瘋狂的顫動了幾下。

「義昆怎麼樣了?」

「沒問題,他藏在大漢遠征匈奴的大軍里,我拿到之後順手就把那隻大軍毀了。」破軍的神色恢復了平靜,「不過老太君說,先把義昆拿去復活那個人,所以我就沒有急著去給他。」

「這樣啊,也好,」奎麒右手捏緊了信紙,「有他在的話,就算是賢者不回來,我們也能夠應付她。」

公元前203年 漢四年 烏江

白光一閃,潛龍摔在了地上,果果也吐了一口血,然後暈厥了過去。木柯感覺到有一股溫暖的力量籠罩著他,他笑了笑,「你們還真的喜歡多管閑事呢。」

「切,你以為是我要管你啊,」麒看著一臉狼狽的木柯嫌棄的數落著,「皇帝,你看看你自己,真的是把我們天麓的臉都丟光了。」

「就是,」麟出現在了賢者的後方,「要不是那小子說你們有危險,我們才不會過來哩。」

木柯看著他們眼神追的方向,天佑抱起了滿身是血的果果,他好像是在想努力叫醒她,不過為什麼,怎麼突然聲音消失了。

木柯看向麒麟,他們同樣是一臉疑惑,這時候突然血色浪潮四起,木柯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麒一把拉起,只看得麟抱住了天佑和果果,浪潮並沒有結束,而是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麒和麟背靠背站著,他們把三個護在身後,趕緊的做式念咒。

木柯看著兩人,雖然平時胡鬧了一點,但是真的在生死關頭,他們還是令人放心的。

不知道維持了多久,只是一瞬間血色迷障解除了,天地又恢復了灰濛濛的色彩。麒麟二人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個大喘氣,一個甚至咳出了血。

「雙身移形加獸化嘛,唐明還真的是喜歡培養這種奇奇怪怪的人啊,」賢者從那一片血色中走出,她沒有看木柯或是麒麟,而是牢牢地盯著沉睡的果果不肯放鬆。

「果然是曾經的大主教,這身手太厲害了。」麒忍不住咳血,還是興奮地讚歎著。

「不過大主教,你的陰陽眼怕是還沒有用全力吧,就我所知道的,陰陽眼除了能攝魂神器外,還能大大地加強天賦的能力,憑著加強後的攝魂,我想你應該...」

「哥...」同一時間,麒、麟、木柯還有天佑都站了起來,他們個個面露怯色,只是很不情願地在拿起地上掉落的刀劍,然後往自己心臟的方向刺去。四個人都一臉懼色,但是動作卻是結結實實的發生著,他們無法違背。

「你說的沒錯,既然你都猜對了,那我就送你一程吧,」賢者在烏江畔彎下了腰,木柯覺得那身影和一千八百年前在無老泉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只是太久沒有聽別人誇我的陰陽眼了。」

果果的腦海

木柯四人發現他們站在一片混沌之中,四個人除了能夠看清彼此找不到任何目標,難道這就地獄嗎?

「我覺得這應該是那個陰陽眼的神識,可能是賢者在攝魂我們的時候誤闖進來的。」麟觀察了一下四周,看到天佑盯著遠方的一束光發獃,他們幾人尋光而去,發現了兩個身影正面對面站在一起。

「果...果果...」,還有賢者。

「你是誰,你為什麼老是在這裡煩我!」果果一臉的歇斯底里,而她面前的賢者只是笑。

「別傻了,你就是我,成為我難道不好嗎?」賢者一臉笑意,木柯感覺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賢者怎麼會如此溫柔。

「誰要成為你啊!你連愛一個人都不願意承認,我幹嘛要成為...」果果說話間賢者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天佑剛想衝過去,卻被麟拉住,「你別急,如果是我們剛剛看到的賢者,你朋友早就死了。」

他們面前的賢者很憤怒,憤怒的甚至有一點懦弱,「你再...我沒有!」

「你沒有?!」果果冷笑了幾聲,「霸王那麼喜歡你你都不願意為了他努力,你都做了什麼?我喜歡霸王我就會告訴他!但是你呢?!你以為你很厲害嘛,你其實連什麼是愛都不知道!」

「說得好!」麒大叫了一聲,賢者往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木柯認出了那個眼神,那是那一年在無老泉邊上彎腰取水時候的眼神。但轉瞬間,四人感覺一陣目眩,又重新跌回了黑暗中去。

公元前203年 漢四年 烏江

四人醒來的時候,看到了三個女人,一臉戲謔的賢者,殺氣衝天的果果,以及一個穿著白衣,帶著斗笠的女子,她用面罩蒙著面,看不到任何錶情。

「哈,你們就那麼想保住這個陰陽眼嗎,莫心。」賢者看著蒙面女子的方向,悠悠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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