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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白雲-寫在她的第六個夏天

(幻想筆記)

把手掌攤平,輕輕地放在左胸上,就能立即感受到激烈地跳動。

那是想要冷靜的心情與熾熱的臟器在喧嘩、碰撞。

現在的我除了無用功的深呼吸與放空目光,什麼也做不了。

無一例外的,除了彼得潘,世界上所有孩子都會長大。

所有少女也將乘著雲,把過往所有夢想收進一枚小小的戒指里,然後戴著它,牽著自己最信任的兩個人的手,走進萬人祝福的殿堂。從那之後,少女們揮手告別過去的自己,踏進另一扇熠熠發光的門,或許以後,她們還將迎來第三個、第四個自己摯愛的人,但身披白紗的時候,蛻變的實感,來的最為深刻。青春靚麗的服裝不再適合自己,古樸乏味的圍裙成為了生活主調,幻想未知的彩虹色的夢被枕邊沉重的鼾聲代替,插著翅膀的少女腳踏實地的過著生活,一切不再一樣。

最近的我,反覆的聽著乃木坂出道的第一支單曲,那種屬於2012年的青春宣言總讓我在所難免的想起那時的3月。音樂的魅力是無窮的,它也是世上僅有的,能擊敗時間的幾樣載體之一。當那些旋律響起的時候,穿著窗帘格子長裙的少女,像是從哪個不知名的角落飛奔而出一般,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思緒連同所有記憶,帶回那個青春時代。

倒不是說我的青春有什麼好回憶的,只是那時候的她們,有著太多不同的意義。那時候的我呀,在課間,在午休,在教室,在操場,總是攥著一個銀色的粗矮的MP3播放器,掛著條臟髒的白色耳機,一個人聽著她們的歌。那時的我最喜歡的,反倒不是少女們搖曳著長裙的「滾滾窗帘」,而是「踏著白雲」。3分05秒開始的那段電鋼琴間奏,彈的與她們的青春別無二致,彈的是你,是我,是所有人的14歲。我躺在草地上,閉上眼就是她們。她們在跳,在跑,學生時代特有的青澀純真我看得到,甚至連草地的泥土和她們發縷間洗髮水的香氣都我聞得到。鋼琴的節奏是她們躍動的腳步,她們牽著手,伴著自行車,在校園裡隨意奔跑,怎麼也不會累。

她們的未來是發著光的,14歲的我這麼想。

那時候的她們呀,生駒還是個愛哭鬼,小南扎著雙馬尾,花花對料理一無所知,所有她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叫做「還沒有」。城市是美麗,生活是和睦,她們只有微笑,沒有煩惱。

但哪是這麼一回事。

好壞參半的,時間改變了所有人。那個總叫嚷著要草莓牛奶的孩子不見了,那個自稱蛋黃醬星人的少女不見了,那個人形自走干手機更是隱沒在了東京的夜裡,再也找不到了。

時間的流逝伴隨著思想的成長,逐漸的,生活的裂痕愈發明顯了。我開始皺著眉頭鼓起勇氣去看有關選拔的東西。她們的眼淚切實的流在了我的眼前,如同之前的一切甜美的笑容都是假的一般。

我喜歡上偶像的時候,AKB已經招滿了整整9期生,那時小孩子的我,總是無條件的相信她們的笑容,就像我總以為帶上條腰帶,喊一聲變身,就可以懲治壞人一樣。伴著她們各不相同的笑,世界的美第一次完整的展現在我面前。現在想來,真是引人發笑,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反倒是最好的時候了。

後來一切都不同了,水果有保質期,日用品有保質期,甚至連人的愛都有保質期,更何況是少女們短暫的青春。它們本沒有錯,只是我的後知後覺讓這些苦痛更甚罷了。有一天,她們會長高,有一天她們會變美,有一天有一天,總會有那一天,原本合身的青春制服會不再適合她們,她們卸下制服的那一天,也就是該告別的那一天了。

可是我也知道,殺死少女的怎麼會是那幾件彩色霓裳,慾望永無止境的看客們乏了,厭倦了,自然也就把她們扔掉了,當年齡不再合拍的時候,大人們喪失了興緻的時候,她們還能剩下點什麼呢。

我很害怕去評判一個人,所以我總是褒獎,刻意的避過壞話,我擔心我的細小的文字會在哪個理不清的時候就傷害了別人。所以每當有人畢業時,我就只看恭喜畢業的這麼幾個字,唯唯諾諾的不說心裡話,淡淡如開水。我害怕旁人對她的指責,害怕他人的指桑罵槐,害怕一切對她的過度消費,我的害怕,幾乎要到了病態。

可束手無策,思想是上不了枷鎖的。

昨天是8月6日,七十多年前,廣島的土地上,原子彈轟然爆炸,此後,滿目瘡痍。

昨天是8月6日,中元日芽香,宣布畢業了。

倒不是說這兩件事有多大的可比性,只是都讓我感到了失落。

過了9點,我匆忙的戴上耳機,聽著已成習慣的廣播。中田敦彥平靜的把話柄交給她,她也平靜的說出了畢業,帶著以往不曾改變的「小公主」式的甜美語氣,只是這個時候,顯得有點僵硬。

你呀你,倔強的你,願賭不輸的你,終究還是敗了。

我是想說些什麼的,但還是什麼也沒說。

我打了一百句話,想一想,又刪掉了九十九句,還剩一句我愛你,悄悄地留在了心裡。

我應該是有些激動的,但我望著天花板,想了想你,笑了笑自己。

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也有好久都沒有叫過她小公主了,我甚至都好久沒有叫過成員們的昵稱,總是以姓氏作替代,除了那一兩個讓我日夜牽掛的人,我好像太過客觀了。

是對是錯呢。

廣島被投予了史上最沉痛的還擊,對那裡的人來說,是對是錯呢。戰爭是政治最極端的表現,人們總因對錯爭論不休。我害怕政治,厭惡政治,政治是豺狼,總會伺機把人囫圇吞棗般的吃掉。但政治是躲不開的,朋友交往是政治,同學聚餐是政治,連最普通的爭論對錯都是政治。我不去交朋友,不去和人相談,甚至有時躲著一切的出門,但在我最喜歡的她們面前,我才明白,大人們操縱的少女們本身就是政治的縮影。

運營的對與錯,大家撕破臉皮互相爭鬥,「小公主是運營無能的犧牲品」,他們謾罵個喋喋不休。我沒法去反駁,我沒法去支持,我連稍稍的傾斜站邊也做不到,因為我沒有資格。對於管事的大人,我什麼也不是,說的話散在茫然的空氣里,傳到他們耳中的沒有一絲一毫。

我也無數次的祈求,不要再談大人們了,可沒有用。

剛認識小公主的時候,她是15歲的少女,眼裡童性滿溢,說話的奶聲奶氣總能觸及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她像是剛出水的芙蓉,頭髮上都還沾著清澈的池水,不帶著一點人世間的污濁,該叫仙女嘛,叫什麼公主。我有時會想,她唱歌這麼好,以後能當歌手吧,然後搖了搖頭,不不不,這麼可愛,當演員應該也很吃香。14歲的我遙想著15歲的她,像是在銀河裡游泳,抓住一顆星,就是未來無限的可能,就像所有孩子都會思考個半宿,以後是念清華好呢還是北大好呢,然後在剩下的半個夜晚,不斷頭疼。

我總是對這些剛出發的少女們抱著期望,然後一點點的面對真實的現實,期望一點點落空。記得大和田南那畢業的時候,我沒有落淚,只是有點難過和困惑。我突然有點自責,她的現在我是不是也有錯,是我期待太多,是我給她的壓力太重,她甚至比我都小上一兩歲,我卻把自己都做不到的在潛意識裡強迫她去做。明明大人的世界我插不了一句話,卻還是自作多情的在自以為是。

小公主現在也才21歲,對嗎。這幾年她的經歷有些卻被我下意識地置若罔聞,她也總是勉強自己,用疲倦的笑藏住所有不能說的秘密。像是拿著一塊魔術手帕,「你看哦,小公主Beam」,換臉一樣的,展現給大家一個偶像的標準姿態。

偶像是什麼,我有時候想上一整個夜晚,怎麼也想不通。

肘哥說想成為山口百惠那樣的偶像,小公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不停的朝著心裡的標準奔跑。有時候可能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什麼才是標準的偶像。

小公主是從偶像學校里出來的,也就是所謂的訓練有素的偶像。歌聲是訓練過的,舞蹈是訓練過的,甚至連笑容小公主都可能在大大的落地鏡前練習了無數遍。我有時候會想,這樣是真實的人嗎,或者說,我喜歡的是一具面具嗎。她會不會被「偶像」這兩個字銬住手腳,舉步維艱呢。偶像這東西,不是演出來的嗎。這是很小時的我,面對同樣稚嫩的她們,提出的問題。很久之後,我找到了答案。

偶像這東西,當然是演的。

但別誤解了,這絕不是說謊。有些孩子,不甘於弱小的內心,哪怕是逞強,哪怕是偽裝,即便這樣看上去很遜,但她選擇了偶像,選擇了演偶像,就已經夠了。以前的無憂無慮已經結束了,少女會美麗,快樂,當然也會難過,悲傷,但也一定會獲得成長。對她們來說,走下了舞台之後的路,才更為辛苦。演偶像這回事,沒有喜歡偶像,喜歡自己的話,是做不下去的。

小公主也這麼迷惘過吧,她會困擾於如何展現真正的自我,有時精神崩潰到在房間里大鬧一場,砸壞所有東西。但她有屬於她的倔強,那是她的矛和盾。她偷偷的打賭,為了進入選拔,一定要去改變。於是她從雙馬尾畢業,於是她決定苦練談話技巧,於是她於是她。

我對於小公主,一直都很擔憂。科班出身的偶像,太厲害了。她已經是面面俱到了,繼續上升有點太難了,但我一直都相信她。

於是我等啊等,從第一支單曲開始,等了2年多,小公主第一次進入了選拔。這應該就是開端吧,我這麼想。然後我抹抹眼淚,又等了3年,她在去年的夏天開始,連續兩次進入了選拔。之後就是一場大病,接著病癒歸來,再之後的事,我們也都知道了。

小公主也是一樣的吧,她不停地賭,賭上青春的所有,伴隨著眼淚和不甘,努力到了現在。多虧了她的願賭不輸,我們才能看到她改變的樣子。

所以說呀,她是不會敗的,她只是停下了而已,稍稍的歇息一會,吃上口茶,在失去名字的小客棧里坐上了片刻,等待下一個出發的契機。

在以後的以後,為了製造時光機的人們耗盡了他們的一生,他們會被人批判說是蠢貨,整日做一些無用的功夫,但就是這些人的探索才為後面的人鋪上了路,我們應該記住所有這些人的名字。我在心裡這麼想,聲音在靜悄悄的胸膛里迴響。

我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來,一片沉默,為了這些傷心的名字,為了這些傷心的名字後面的寂寞時光。

小公主走過的路,像極了你,像極了我,像極了沒有名字的所有人。不同的是她遇到了大親友,遇到了能與之相伴的人。和我不同,我誰也沒遇到。這當然是我自己的責任,但我能在這幾年裡安靜的守護著她們,經常還能和她們面對面的說上心裡話,就已經是最大的樂事了。

她成為under的那些時光里,總是擺出一副愁容,唱著苦情的曲子,但不會忘記的是在曲子結束的時候,送上的一個甜美的微笑,伴著嘴角梨渦,原來公主不曾變過。

「為了進入選拔,不顧一切的瞬間,是我的青春。」,小公主這麼說。

喜歡著她們,是我的青春。

小時候的我想要摘下月亮,但不管怎麼努力,月亮也向我不曾近過哪怕一厘米,我永遠只能看著它在那兒,但我在那兒,就已經夠了。未來會來,像只小狗一樣伏在你的腳邊,無論你是怎麼樣,它都會理解你,愛你。

「乘著白雲出發,直到,到達未知的森林。是啊,人類動物盡情歡笑,時間抹去淚水,現在就啟程吧。」乘著白雲這首歌,在最後,這麼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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