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迷茫的設計師——乙方的突圍

本文寫於20170730下午，全文略長，碼字不易，歡迎點贊。

寫了半天，也沒有幾個贊，這就是我的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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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正文：

本身，我是希望自己以後盡量少做這方面的諮詢的。但是還是希望和大家做一點交流吧。這篇文章的緣由是一個知友在我上一篇文章（土木人轉行不完全指南（僅供參考））的評論（如下圖所示）

挺希望你能對設計半跨界或者設計的多方面提升能有些更多的見解或者說清晰些的路線，我在設計院，現在是對前路彷徨無措啊

首先我並不是大神，我也是在前進路上摸索的一個年輕人。

希望大家多關注我們建築一網（http://www.jianzhu1.com）這個平台，我希望自己在這個行業可以做出一點點事情。

一、關於甲方乙方

什麼是甲方？什麼是乙方？

甲方一般是指提出目標的一方（我們一般親切地稱為甲方爸爸），在合同擬訂過程中主要是提出要實現什麼目標，乙方一般是指完成目標，在合同中主要是提出如何保證實現，並根據完成情況獲取收益的一方。

在合同過程中，甲方主要是監督乙方是否完全按照要求提供自身需求的滿足。 在合同執行結束後，甲方一般需要付出資金或者其他，以獲得自身需求所需要的東西。

一般，甲方和乙方的關係是非常和諧的，除非在催進度和改方案的時候（如下圖所示）。

有時候，甲方爸爸也會偶爾關心並禮貌督促我們的工作（如下圖所示）。

每次改圖的時候，我們是剛正不阿，心情毫無波瀾的。（如下圖所示）

我們只是會溫和地反躬自省（如下圖所示）。吾日三省吾身，當初為啥學設計（當然行情好的時候，我們並沒有這樣做）。

二、聊一下我們的困境

我最近在和一些朋友交流的時候，發現被反覆問到的一個問題：在設計院，結構和建築專業的未來在哪裡?

作為建築行業的一分子，我們對目前的市場環境都有類似的感覺：項目量少了，甲方更難伺候了，回款更慢了，周邊的同行紛紛在降價了…一句話，好日子好像已經過去了，真的是這樣嗎?

2.1 首先談下是什麼造成了今天設計行業的困境

很多人會說是房地產行業的萎縮造成的，這當然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那麼房地產行業為 什麼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2007年底的時候，房地產經歷了一次信貸緊縮政策的調整（中國房地產市場發展歷程回顧），雖然給一些房地產企業造成了一些困難，但調整本身是健康的。就像你跑不動了，勢必要放慢速度，這是市場環境下的正常的自我調整。

到了2008年初的時候，美國金融危機的影響日益擴大，政府出台了「保8』』的經濟刺激方案，十幾萬億（中央的四萬億加上地方政府的數萬億）的財政刺激，超過半數進入了房地產行業。「跑不動了」的房地產像被打了一劑強心釓開始以更快的速度狂奔，房地產疲憊的身軀被灌滿興奮劑和紅牛，再次高速衝刺。泡沫的種子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埋下的。

2008年奧運會我們建築行業滿眼繁盛景象，那是我們這個行業最美好的時代。

但是，今天，美國經濟復甦了，我們卻開始品嘗「保八」種下的苦果，就好比當年美國患了流感，蔓延全球，我們怕被傳染而拚命吃藥，現在美國基本痊癒，我們的腎卻吃壞了!

此外，地方政府過度依賴土地財政，使得他們不得不誇大人口基數，以獲得最多的土地開發指標。

每一個離開戶籍地在外工作和生活的人，可能既被戶籍所在地政府計入戶籍人口，又被其所居住的城市計入常住人口，如果在第三地購買了投資房，則肯定會被記入那裡的流動人口。

這就是為什麼把中國所有規劃的城市人口容量相加後，數值超過了十三億人口總和。我們行業過去幾年的繁榮正是建立在這樣浮誇的基礎之上（「你當我是浮誇吧 誇張因為我很怕 」這句歌詞在這裡很應景）。

請問這樣的繁榮還可以持續嗎?還應該持續嗎?

2.2 設計師做的是什麼？設計師的價值是什麼？

我想問各位一個問題，設計師自己的價值如何生成、如何統計、如何量化?

假如對這些都是模糊的，怎麼可能掌握自我定價權呢?

別人錢來得容易的時候就多扔給我們幾塊，手頭緊了就找理由不給，我們難道就只有「當面作揖、背後罵娘」的份嗎?所以「抱著金飯碗要飯」就是我們設計師現在的真實處境!

這個社會的挑戰不再是如何蓋更多的房子，而是蓋了這麼多的房子幹什麼用。（這裡就要涉及到智慧城市、綠色城市、信息化社會等相關課題，此處不表。）

我們專業過去30年的繁榮大多來自於蓋房子的過程，而這種設計服務是一次性消費，吃了上頓沒下頓，用我們自己的專業術語講就是「非可持續的」。

高利潤時代，我們行業在野蠻生長。那時候一個機械專業的都可以進入我們建築行業，成為鋼結構建築項目的設計師。

假如我們真正意識到「建築是生活的載體」這個道理，我們就會看到這個載體所蘊含的無窮潛力!

馬云為什麼成為首富?難道是因為他很會開店鋪賣東西嗎?顯然不是，他做的是一個平台、一個載體，數以百萬的淘寶客店主在這裡得到財富，因此馬雲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就好像淘金客和賣水的老闆、賣牛仔褲的老闆的故事）。

我們如果還認為我們就只能提供設計服務做乙方，我們的價值就是有限的。倘若我們只是一個機械畫圖匠，那麼我們的價值和流水線工人的價值並沒有什麼差別。

你不僅僅是個設計師，你不僅僅是個設計師，你不僅僅是個設計師。

我們自己首先要意識到自己所創造的價值，證明這些價值，告訴社會我們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們其次要兌現自己的價值。

如果有設計師還在抱怨甲方不給錢，那麼你有沒有想想究竟為甲方帶來了什麼價值。

每一個人和每一個專業都有自己的社會和生態責任！我們要知道自己的智慧在為這個社會創造著價值，而且要自己去實踐這種價值！蓋茨的偉大並不在於發明創造，而在於把軟體產業化。當年攻擊他的人都是他的同行，認為他只談錢，今天的扎克博格是怎麼靠半小時寫出來的軟體成為矽谷最大的慈善家的呢？我們的設計作為智慧的投入在一個建設中所佔的比例如此微小，這種智慧投資比有時不如一棵樹值錢！我們的專業服務構架還停留在十九世紀，與現代社會的經濟形態太脫節了。是到了需要徹底改變的時候了！

總結一下，設計師在現在以及將來需要主動提高自己的附加價值。一方面是讓自己更加專業；另外一方面是要提高自己的複合能力，提供更多的服務價值（就是其他方面也懂一些）。比如結構工程師一直處於行業的下游，那就需要看一點暖通、建築、風水、文化相關的資料，這樣才能在方案階段（也就是設計的初步階段）介入，讓自己的改圖的幾率下降，讓自己的價值增加。建築師更加是這樣。

我上一篇文章（土木人轉行不完全指南（僅供參考））提到過：

如果你是在設計院

設計師苦啊，設計師容易猝死啊，設計師缺乏關愛啊，設計師沒時間沒錢談戀愛啊~

但是，設計院在土木行業裡面，已經是比較舒適的一個工作環境了。要咬緊牙關，先考下一注。

將來可以考慮的方向有，甲方的設計管理部門，以及材料商廠家的技術銷售部門（銷售大客戶經理，其實很賺錢），跨國公司的設計總監（需要英語好），以及成立設計事務所等。

你要是想做到這一點，你就不能僅僅是一個設計師。You must be more than a designer。

為什麼我的網站，建築一網（http://www.jianzhu1.com），要提供施工、材料方面的知識，就是因為建築是一個整體，我希望將來的設計可以更加豐滿，讓施工、材料的知識也能整合到一起。

你也許會抱怨，什麼？還要我學這麼多東西？如果你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可能這篇文章不太對你的胃口，我也實在沒有什麼捷徑給你，我一直有一種感覺，捷徑是最難走的路。

2.3 是時候告訴年輕人真相了。

設計公司的就業人數的總量在一線城市已經到頂了，在二三線城市還有少許空間，但總體來講也是十分有限了。在總量畏縮的前提下，人員的更新還會持續相當一段時間。

我從同濟畢業的時候，我們那個碩士班的同學大多數都留在了上海，在建築行業打拚。一年之後，陸續有人開始轉行或者回老家。我的師弟師妹在之後的幾年都不願意留在上海，紛紛一畢業就去外省的省會城市打拚。就算是留在上海的師兄師姐，他們的業務現在也都是在外地了，甚至要去新疆西藏出差。

同時，設計院慢慢租不起市中心的寫字樓，市中心的寫字樓開始留給那些金融機構和其他高產值的服務行業。設計院被陸續趕到郊區，外省。這就是市場的力量，你我是沒有力量去違抗的。就算留下來的，也是那些小而美的精品事務所。

日本人是經歷過泡沫經濟年代的，所以他們對這個行業有一種天生的警覺。日本一些本土知名的設計事務所（例如安藤忠雄事務所）的人數一直不多，就算中國市場的需求那麼大，本土的事務所也不隨便擴張，時刻做好了過苦日子的準備。

正如馬曉峰老師在《我們做乙方還要做到什麼時候?!》中所述，

目前設計隊伍中技能單一，對專業熱情不高，綜合能力弱的人員不在少數，這些人一部分會留在專業中繼續提高自己的職業水平，另一部分也許會改行或者轉到相關產業中發展。從這個角度看設計服務行業仍然會吸納相當數量的新就業群體，但競爭是必加劇，用人單位會更加慎重。

是到了應該告訴年輕人真相的時候了！不要再忽悠所有的年輕人都湧進規劃設計這個行業做乙方了。

我相信我們專業的下一代一定不會再如此悲催的都只想著提供設計服務，而不懂得發揮知識價值的重要性！

如果我們一邊在高傲的談論著如何改變地球生態，一邊又在抱怨甲方坑人不給錢，這不就像連自己都在挨餓的和尚在空談濟世救民嗎？改變這個世界是需要資本的，難道我們就應該只擁有道義上的資本嗎? 只擁有道義資本管用嗎？

我希望告訴這個行業的年輕人改行要趁早，從政和經商都是不錯的選擇，學個MBA當甲方或做投資都是很有前景的！其實我非常清楚，設計是留給勸他改行勸不動的那些人的，如同痴迷打麻將的人們，勸是徒勞的!

做設計需要巨大的腦力，心力，體力，智力，耐力，財力的付出，唯有對它抱有巨大熱情的人才能在面對困難的時候堅持下去，才應該去做設計師，才不會將來後悔！

設計必須是你的麻將，而我見過太多的人只把他當成一個來錢快的行當！和這些人一起打設計的麻將是如此的痛苦，但是為了有麻將打哥們兒忍了十幾年了，因為你如果湊不出百八十人就根本上不了麻將桌！

現在行情變了，這些人要離桌了，謝天謝地你走了！假如你不想做產業，也沒資本和善心搞公益，非呆在設計圈混，還沒什麼真本事，沒辦法提供有附加值的設計服務，還在哭訴甲方如何欺負人不給錢，嘿，麻煩您調到靜音狀態，哥兒們手裡的麻將正在癮頭上！

三、設計師的跨界和自我提升

設計師有一些是「捧著金飯碗要飯」的一群人。

本身設計師應該是有著很高的職業素養和熱愛生活的一群人，可是由於外在環境的壓迫和內在修鍊的不足，生生被逼成了猥瑣大叔和年輕屌絲。

3.1 關於自我提升：

首先，設計師是一個人，不是畫圖機器。

要堅持投資自己，去讀書，去健身，去發揮乾淨自己的潛力（fulfill your potential）。

在專業上，不斷進步，這是必然的。早早把一注考完，如果你還在這個行業堅持的話，就努力做到前20%（參照二八法則）。

同時，擁抱新科技，擁抱變化。裝配式、BIM、新媒體、移動互聯網，這些是新時代的新趨勢，設計師要順勢而為。

此外，在生活上，發揮設計師的長處，儘管壓力大，去嘗試做一個有趣的人，我知道這比加班更難，但是是回報最多的地方，你會因此更加喜歡你自己的。

3.2 關於跨界：

我上一篇文章（土木人轉行不完全指南（僅供參考））提到過：

其實跨界，就是把自己變成一個橋，讓自己的價值1+1>2。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可以明白。

出色的設計師一直在跨界。

設計師懂美，懂生活，懂外語，懂時尚，懂物，懂人。還有什麼可以阻擋設計師的腳步呢？我覺得，設計師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一群人。

金星做舞蹈團的時候是賠錢的，但是做脫口秀卻是在賺錢的。她反過來用做脫口秀的錢反哺舞蹈事業，將舞蹈事業也做的很成功，這就是跨界的力量。但是，如果金星沒有之前舞蹈事業的成功經歷，她會那麼容易在脫口秀行業佔據一個平台取得成功嗎？所以，跨界是需要兩隻腳都要踩得牢靠的，你需要比別人更加努力。

實際上，出色的設計師是有很多各行各業的資源的，本身自己的優秀是被更多人看得到的，他就更加容易被其他行業的人挖角。馬太效應就是這樣，你肯定明白。

我希望我自己還有你們，是一直在找方法的那一類人。而不是抱怨、迷茫、浪費生命。如果你是一個正在前進路上的人，我一直和你同在。

歡迎在評論里和我交流。

最後，分享一個我正在用的手機桌面，希望你能體會。

以上。

備註：本文部分內容引用自馬曉峰老師的《我們做乙方還要做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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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不易，大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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