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遊戲和女朋友同時被偷走——一個遊戲宅的自白
編譯:石葉(知乎ID | @攪拌摩擦的石葉 )n來源:Polygon
我發現最近的她在走出浴室時已經不再一絲不掛了。
這種事情可能都是如此開始的。兩人之間逐漸出現小小的隔閡,而親密的行為卻在逐漸的變少。上廁所時你會下意識的關上門。在入睡前你不會再顧忌另一邊有沒有人。在換衣服時你也會特地躲進屋裡,不讓對方看到。
她離開了,還帶走了大部分的傢具,讓這個家裡一下子空了很多。
圖文無關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因為它的偶然性背後藏著很多必然的原因。我想出了其中的一些原因,而她,想出了剩下的。於是我同居生活結束了。20多歲的我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清楚,就更不要說去滿足他人的需求了。當時我還在出差,當我再次回到家裡時,發現屋裡只剩下了一張紙條。我記得自己獃滯的坐在那裡,很久、很久。
禍不單行,4天之後,又有人闖進了我的家裡,偷走了我所有的遊戲收藏。十多台遊戲機,600多盤遊戲,都沒了。
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從垃圾中看穿一個人
那還是我第一次走進一個真實的犯罪現場。我看到自己的前女友正站廚房裡,而警察們則在客廳里徘徊著。他們的周圍是一排空的展示櫃,裡面曾經裝著我的收藏品。
我的遊戲收藏很多,包括了大多數的Dreamcast遊戲。盒裝的N64遊戲。一些珍貴的PlayStation RPG遊戲。品相極好的世嘉CD遊戲。當然我還有與這些遊戲配套的遊戲主機。
圖文無關
這是一起常見的盜竊案;我住在一棟老房子里,房門的鉸鏈暴露在外面,小偷只要把轉軸拔掉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那景象估計和聖誕節差不多。但我猜那些小偷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偷的是什麼,我那些精心收藏的遊戲可能會被這些無知的人當成廢品買到某個典當行,一想到這,我就會感到一陣來自腸胃的絞痛。
這時我生出了一個想法,打電話給附近所有可能接納這批贓物的地方。在我趴在水池上乾嘔時,我真的認為這是一個非常負責、成熟的做法。
前女友估計是房東叫來的,畢竟她的名字還寫在租約上。看到她再次出現在這間房子里,感覺真的很奇怪,也許是因為她原本的東西都已經不在了。她能看出我當時有多痛苦,因此她下意識的向前邁了半步,也許想給我個擁抱或者幾句安慰。
但這時她意識到我們已經分手了,這種親近已經是過去時了。剛才在廚房裡,她可能已經看到了垃圾桶里塞滿的空比薩餅盒和威士忌酒瓶。接近這樣一個空虛的人是非常危險的,你很容易被這種空虛吸進去,尤其那個人還是你所關心的。
圖文無關
警察問我有沒有租房保險,我的回答當然是沒有,因為我當時年輕而無畏。他們問還有誰知道我的收藏,我給了他們一個名單。他們說會去調查看看,但這類的案件很少能被偵破。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太荒唐了,讓我感覺自己正置身於一檔偵探電視劇中。我問警察他們會不會用那種粉末來採集指紋,警察說如果能讓我感到安心的話,他們也可以這樣做。我又問他們會不會用那種特殊的燈來調查犯罪現場。
「孩子,就算我在這裡打開黑光燈,照出來的東西也只會讓你感到尷尬,而等我關掉黑光燈後,你的遊戲也不會回來」那個警察對我說。我遲鈍的點了點頭。之後我回想起這句話,才發現這是一個玩笑,當時的我已經對人情世故徹底麻木了。
警察們離開了。隨後我的前女友也再一次離開了這間房子。臨走前,她問我沒事吧?我告訴她我有事,她無語。
即使房子里大部分東西都沒了,衛生間里的環境依然感覺很完整、很熟悉。時空彷彿在這裡倒流了,就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於是,在瘋狂的淋浴中,我哭了。
被收藏所統治
我從未停止收藏遊戲。在很年輕時,我只是沒有賣掉遊戲的習慣(或許是你們說的松鼠症)。等我年紀大了一些,我開始欣賞遊戲擺在書架上的樣子。等到我上了大學,我開始主動去尋找一些稀有的遊戲。後來我成了一名遊戲店的經理,利用各種渠道去得到比市價更便宜的遊戲。(比如杉果遊戲什麼的,他們是官方合作渠道所以我買著很放心——注意這是植入廣告)
我把自己的所有主機都連到了電視上,我還淘到了一台不錯的CRT電視專門玩老遊戲。我買了金屬和木質的展示櫃來擺放我的遊戲。我的遊戲收藏就是這房子里的主要裝飾品,他們佔據了這裡的每一寸空間。
對我來說,它們不僅僅是遊戲,更是我人生的紀錄。比如我有《生化危機(Resident Evil)》初代發售時買的大盒版《生化危機》,那時的《生化危機》系列還不被人所知。再比如我的《火星任務(Mars Matrix)》是當初別人賣到遊戲店的,我沒等店裡給它貼上標籤直接就買了過來。
在我和前女友同居後,我們一起玩的第一款遊戲是《超級馬力歐64(Super Mario 64)》,當時我們剛剛搬過來,就只把電視和主機翻了出來。我們坐在地板上吃著比薩,我依然記得當時她穿著白色背心的樣子,手裡拿著N64手柄,臉上映著電視中的光彩。在我23歲生日的那天,我們一起在地板上玩《舞蹈革命(Dance Dance Revolution)》。我們還一起玩格鬥遊戲,一邊胡亂的揉搓著手柄一邊大笑。我們一起通關了所有帶有合作模式的《光環(Halo)》遊戲。
這些記憶彷彿隨著我的遊戲一起被偷走了。我失去了心愛的女人,我收藏的遊戲,我的沙發,以及接下來一個月生活的目標。這段時間裡我的節食食譜就是披薩和威士忌。我依然在遊戲店裡買遊戲,我發現給架子上的遊戲排序能讓我非常的安心。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年過去了,我才逐漸從低谷中走出來。
這時我又重新開始一點一點的收集老遊戲,把它們擺到之前的架子上。這種感覺很棒,但更像是一種自我補償,而不是一種自我治癒。這就像是用一隻不存在的手來舉啞鈴一樣。我總是想找回原來的東西,不僅僅是那些遊戲本身,更多的其實是過去的快樂時光。
也許我在內心裡一直相信,如果我能把那些遊戲找回來,有一天,當我醒來時她也會回來,像原來一樣,穿著我的衣服,坐在電視前玩遊戲。如果我能收集足夠多的遊戲,我就能穿越回過去,然後永遠留在那裡。
之前我一直沒有意識到這種生活態度的危害,後來才被一部電影所點醒。「你一直想努力拿回曾經屬於你的東西,但這過程中你又丟失了更多的東西」這是電影《老無所依(No Country for Old Men)》中的一句台詞。
等到了30歲,我就不再買老遊戲了,這是我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的方式。後來,我結婚了,買了房子,我收藏的那些遊戲又一次的被我打包了起來。
你背負著自己的過去
我的第二波收藏,大約有450款遊戲,在結婚後的幾年中它們一直隨著我從一個家搬到另一個家。有一天,我想買某一款任天堂Switch的遊戲,但手頭沒有私房錢,於是我從架子上拿了幾張SNES遊戲想去遊戲店裡賣。結果GameStop給我的《R-TYPE 3》開價33美元。
這讓我心裡一動。
如果GameStop給你的遊戲出價1美元,那麼說明這款遊戲至少值5美元。於是我回到家裡,開始給架子上的那些遊戲估價。我的收藏里有不少好東西,很多遊戲都是箱說全,一些珍稀的遊戲是完全沒開封的。這些遊戲的賣相很好,因為我幾乎不會反覆玩某款遊戲,有一些我甚至根本沒有打開過。
很快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賣家,這周我把所有的遊戲最後一次打包,準備大賺一筆。
這些遊戲不能給我帶來快樂,它們是被困在首飾盒裡的幽靈。這些遊戲是我每次搬家都要承受的負擔,而每次搬家後打開箱子看到的都只有一些NES遊戲,也讓我心裡感到沉重。這些遊戲讓我想起一個在我受傷時想擁抱我又不敢上前的年輕女子。這些遊戲是垃圾桶里一瓶瓶貴賤不一的威士忌,讓我每次都要在垃圾袋外面再套一個袋子,防止鄰居看到我那可悲的生活。
這不是一次清倉甩賣,而是一次驅邪儀式。我要將這十幾年的不幸和悔恨化成人生中的一段記憶,而我的那些遊戲也將會找到一個更好的歸宿,在那裡,它們會被奉為傳播快樂的使者。在它們的新主人眼中,它們不再是行李和負擔,而是可以和孩子們一起遊玩、享受的至寶。
想到這裡我很高興。這些遊戲本身並沒有傷害過我,它們值得一個比我更好的主人。
再說了,我現在已經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切都很好不是嗎?現在的我可以放開自己過去了。用一篇文章寫下我的故事,是今天早上在浴室里才生出的念頭,當時我正穿著一條肥大的短褲,準備到廚房煮一杯香濃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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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杉果遊戲」:母公司中電博亞成立於1999年,從事正版盒裝單機遊戲代理髮行業務,2013年成立杉果遊戲數字發行平台,已與B社、卡普空、華納、萬代南夢宮等70餘家海內外廠商建立直接合作,一直致力於將生化危機、上古捲軸、輻射、黑暗之魂、蝙蝠俠等優秀正版單機/獨立遊戲以物美價廉的方式帶給中國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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