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悲劇的誕生

跋《悲劇的誕生》

一、悲劇的誕生——酒神與日神

尼采認為希臘悲劇是日神的造型藝術與酒神的音樂藝術之間互相對立、結合產生的。日神與酒神分別作為夢和醉兩種自然界直接的藝術衝動,都是一種象徵性的概念。

日神是美的外觀之象徵,是「內在的幻覺世界」。酒神代表世界意志本身的衝動,在個體身上表現為擺脫個體化原理回歸世界意志的衝動,即人的最內在基礎天性中升起的充滿幸福的狂喜。

日神精神的潛台詞是:就算人生是個夢,我們要有滋有味地做這個夢,不要失掉了夢的情致和樂趣。酒神精神的潛台詞是:就算人生是幕悲劇,我們要有聲有色地演這幕悲劇,不要失掉了悲劇的壯麗和快慰。

悲劇起於音樂,起於酒神秘儀!音樂不同於其他一切藝術,它不是現象的摹本,或者更確切地說,不是意志的相應客體化,而是意志本身的直接寫照,所以它體現的不是世界的任何物理性質而是其形而上性質,不是任何現象而是自在之物。因此,可以把世界稱作具體化的音樂,正如把它稱作具體化的意志一樣。悲劇的本質只能被解釋為酒神狀態的顯露和形象化,音樂的象徵表現,酒神陶醉的夢境。

二、希臘悲劇之死——「理解然後美」

尼採的酒神精神(酒神世界觀、悲劇世界觀)與蘇格拉底精神對立,而希臘悲劇的藝術作品就毀滅於蘇格拉底精神。審美蘇格拉底主義其最高原則大致可表述為「理解然後美」,恰與他「知識即美德;罪惡僅僅源於無知;有德者即幸福者」相呼應。蘇格拉底主義的理性精神用邏輯否定本能,用知識、道德審視文化,這破壞了悲劇的藝術性。如同理智阻礙了浪漫、政治破壞了文學的獨立性。

科學主義世界觀的支配產生了極其嚴重的後果。在生存狀態上,由於迴避人生根本問題,「用概念指導人生」,使現代人的生存具有一種「抽象性質」,浮在人生的表面,靈魂空虛,無家可歸。靈魂空虛的另一面便是慾望膨脹,到處蔓延一種「可怕的世俗傾向」,一種「擠入別人宴席的貪饞」,一種「對於當下的輕浮崇拜」。人們急切地追求塵世幸福,這「已經使整個社會直至於最底層腐敗,社會因沸騰的慾望而惶惶不可終日」。

現代人的這種生存狀態必然反映到文化上,其表現是精神上的貧困和知識上的貪婪。「人們徒勞地模仿一切偉大創造的時代和天才,徒勞地搜集全部『世界文學』放在現代人周圍以安慰他,把他置於歷代藝術風格和藝術家中間,使他得以像亞當給動物命名一樣給他們命名;可是,他仍然是一個永遠的飢餓者,一個心力交瘁的『批評家』,一個亞歷山大圖書館式人物,一個骨子裡的圖書管理員和校對員,可憐被書上塵埃和印刷錯誤弄得失明」。

三、悲劇的人生,藝術地生活

尼采認為人生在本質上是悲劇的。從前,Midas國王在樹林里久久地尋獵酒神的伴護,聰明的Selenus卻沒有尋到。最終國王抓到了Selenus,問道:對人來說,什麼是最好的東西?這位精靈卻一聲不吭。直到最後,在國王的威逼下,他突然發出刺耳的笑聲,說道:「可憐的浮生呵,無常與苦難之子,你為什麼逼我說出你最好不要聽到的話呢?那最好的東西是你根本得不到的,這就是不要降生,不要存在,成為虛無。不過對於你還有次好的東西——立刻就死。」希臘人知道並且感覺到生存的恐怖和可怕,為了能夠繼續活下去,他們必須在它面前安排奧林匹斯眾神的光輝夢境誕生。所以,面對悲劇的人生,我們需要引進「日神因素」,作為我們繼續活下去的補償!悲劇人生,藝術生活!

藝術是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本來的形而上活動;只有作為一種審美現象,人生和世界才顯得是有充足理由的。尼采也承認世界和人生本無意義,但他認為,我們可以通過藝術賦予它們一種意義,藉此來肯定世界和人生。

尼采認為,對於人生本質上的虛無性的認識,很容易使人們走向兩個極端。一是禁慾和厭世,像印度佛教那樣,整個人生籠罩在悲劇主義之下。另一個是極端世俗化,政治衝動橫行,或沉湎於官能享樂,如帝國時期羅馬人之所為。藝術所起的作用是雙重的,既阻止了痛苦意識走向悲觀厭世,又把生命慾望引入了審美的軌道。

靜下心來仔細一想,人生似乎確實是悲劇的:短短數十載,眨眼便過,面對永恆的大自然,人類何其渺小!人從生下來就要面對外界的枷鎖。在學校、社會你要受學業、規則、道德、法律的約束;當你長大時,又要為了生存奔波;如果你是一個男人,又必須為自己的將來加倍努力;如果你是一個女人,也要為了擁有獨立的自我或者夢想而奮鬥!如此一來,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化「痛苦」為「幸福」。不禁想問:你奔波了一生,是否曾為匆忙的行人而駐足?是否抬頭歡喜窗外跳躍的鳥兒?是否攀登過遠方的高山?難道你的一生就要這樣度過:出生、學習、結婚、衰老!有很多人羨慕阿里巴巴CEO馬雲的財富與地位,然而馬雲在香港的一次演講中卻說:我其實後悔了,這十多年來,我幾乎沒有任何個人時間,每天奔跑在公司的業務中!

我一直很困惑,我們一個人生下來是為了什麼!有什麼意義!是為了財富嗎?是為了名利嗎?是為了地位嗎?就算我們擁有了這些又能怎樣!或者是為了人類的延續!人生下來就在走向死亡,只是人們走的路不同,時間有先後而已!以前我的回答是:我要在人生路上留下自己的足跡,在歷史上書寫濃重一筆,讓後人銘記我,流芳百世!嬴得生前身後名!但現在我真的不願再對人生多說什麼!只要一思考,人生便無意義!所以,我覺得還是「當下」最重要!珍藏過去,把握現在,遺忘未來!

在叔本華那裡,世界意志是徒勞掙扎的盲目力量,在尼采這裡則變成了生生不息的創造力量。他們的世界意志,實際上指的都是那個永恒生成變化的宇宙過程,那個不斷產生又不斷毀滅個體生命的過程。這個過程本身是絕對無意義的,真正改變了的是對這個過程的評價,是看這個過程的眼光和立場!

人生藝術化,就是規避人生虛無的最好方式!用審美的眼光去看世界意志的創造活動,把它想像成為一個宇宙藝術家,把我們的人生想像為它的作品,以此來為人生辯護。面對虛無的人生,首要的事情是要把生存之可怕荒謬的厭世思想改變成使人藉以活下去的表象。崇高和滑稽便是這樣的表象,前者用藝術來駕馭可怕,後者以藝術來解脫對荒謬的厭惡。崇高讓我們毫無畏懼,勇往直前;滑稽讓我們戲謔生活,無憂無慮!

對生命的熱愛則是便宜又大眾的方法!希臘神話真正達到了生命的神化和肯定。「這裡只有一種豐滿的乃至凱旋的生存向我們說話,在這個生存之中,一切存在物不論善惡都被尊崇為神」。別的宗教,包括佛教、基督教,所宣揚的都是道德、義務、苦行、修身、聖潔、空靈等,希臘神話卻絲毫不會使我們想起這些東西,而只會使我們領略到一種充實的生命感覺。在此意義上,尼采把希臘神話稱作「生命宗教」。

何為熱愛生命?每天早晨起床後,我們都能因為自己多睡了一分鐘而竊喜!

何為「詩與遠方」?

少年時我對自己說:要把生活過成一首詩。 那時嚮往的「詩意」生活,就是文藝,就是多愁善感。

十年後我對自己說:要把生活過成一首詩。 此時領悟的「詩意」生活,就是「生活本身」,就是「每一天」。

「詩意的生活」不是特指「遠方與詩歌」,而是指面對生活,人要永葆一種「詩意的心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傲然自足,對月如初。

00:46

16.04.17

上官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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