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劇之王周星馳與鬼仙之才李賀,我們和他們哪裡不一樣
小時候上自然課,有一節和光有關的課,老師不知道從哪找了幾種不同顏色鏡片的太陽鏡,讓我們玩。
然後我們一群鄉下的土包子們,就驚呆了。大家發現戴上不同顏色的太陽鏡之後,眼裡所看到的世界都變了顏色。
戴紅色就會看到周圍都是紅色的,戴黃色就又變成了黃色,戴紫色就又變成了紫色,然後是綠色橙色藍色,都是一樣。
大家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一樣,不等老師來問,就一個個圍了上去,爭先恐後的說我看到了天空變成了紅色,牆壁變成了黃色,人是紫色的,窗戶是綠色的……
當時我們都是只覺得很有趣,卻並沒有深究其中的原因道理,老師也只是說了一下同樣的眼睛,戴上不同的眼鏡,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以及光是有顏色之類的科普知識。後來遇到的人多了,我發現,有些人不戴有顏色的太陽鏡,他看到的世界也與我們不一樣。
比如之前在知乎上看到一個自稱是食物派詩人的濮陽市第一高級中學高三女生王登棱的詩,看完之後讓我驚喜不已。詩如下:
喝香蕉牛奶時/聯想到了/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里穿行
如果有這樣一個牧場/草是抹茶味/太陽是柚子味/天晴時薄荷味/天陰時杏仁味/那麼我希望/牧場中的牛羊/是椒鹽味
一想到高考/整個人都毛血旺了
故事的最後/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們每天都吃小蛋糕
吃甜點時/總希望時間靜止/因為/也許下一秒鐘就胖了
去重慶吃/去南京吃/去杭州吃/去香港吃/去比利時吃/去義大利吃/去墨西哥吃/最後/我還是苗條的我
午夜十二點/灰姑娘餓了/吃掉了南瓜車/第二天/水晶鞋穿不進去
黃果樹瀑布/像/拔地而起/很會拉絲的披薩
寶玉看望寶釵/只見/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真真是一塊好瓜
黛玉臨終前的那句「寶玉,你好…」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也許她想說:「寶玉,你好好吃飯。」因為,這幾個字包含了特別特別多的愛。
看完之後,不用去想,也知道這位食物派詩人絕對是個大吃貨,而且還是兩眼閃爍小星星的吃貨。在她的眼裡,不但草和牛羊可以吃,太陽,天空,都可以吃,黃果樹瀑布是拉絲的披薩,寶釵是一塊好瓜,當然也可以吃。
這就很神奇。
為什麼神奇?因為這位食物派詩人能把寶釵看成一個好瓜,而我們大家只能看到一個美女而已。
這位植物派詩人在寫這首詩的時候,肯定沒有戴吃貨專屬的太陽鏡,因為她根本不用,她的眼睛就自帶PS特效。
眼睛自帶PS特效的人有很多,比如周星馳,比如李賀。
周星馳的電影,經常會有奇怪的表情、動作、對白和情節,比如笑的好像要哭一樣的大笑
出現生理反應的尷尬
西洋打擊樂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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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表現,並不是因為周星馳的閉門造車,而是源於他的眼睛。無論是上面的笑與尷尬,還是無法形容的西洋打擊樂,乍一看都十分誇張,但細想之下,也並不是地球之外的外星科技。很多人都說周星馳的電影很誇張,其實並不是,他只是把他看到的有意思的,有感覺的場景呈現出來而已。比如《功夫》裡面包租婆追趕阿星的那場特效,就是很漫畫的表現形式。他只是看到了覺得很不錯,就拿了過來。而不是憑空去想像設計的。
李賀也一樣,看起李賀的詩用詞很奇怪,讓人無法理解,比如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之所以是飛光飛光,因為是六龍拉著日車,在天空中奔走,從地上看,在天上奔走的直接感受就是飛。然後所以才有斬龍足嚼龍肉,砍了腿就不能走了,不過龍是神物,不需要腿可能也能飛,於是為了更保險,再把它的肉也給吃了,這樣就穩妥了。
李賀所要傳達的留住時光的意思很明顯,也很普通。非但如此,他的表現方法也很平民化。
小時候我就經常聽到這種狠話,比如對夏天老是進屋掀門帘的傻狗說再進屋就打斷你的狗腿,對放假不好好在家做作業的小學生說再出門就打斷你的腿等等,打斷腿不就不能走了,這非常的普通,一點都不奇怪。但很少有人能在詩里這麼普通生活化的寫,因為眼睛難以留意到這些東西。
詩必然是來源於生活的。沒有生活,是無法寫詩的。因為沒有生活的經歷,詩的內容便不會有,而沒有了生活的經驗,寫詩的方法也不會有的。
無論是看周星馳的電影還是看李賀的詩,考試作閱讀理解式的解讀都是不合適的。但閱讀理解這個事情本身是沒有錯的,確實是看了之後然後理解所看的內容,然而考試作閱讀理解的方式,往往能理解到文本之外,這就是不合適的原因。
無論哪一種表現,都是為了傳達自己要傳達的信息。傳達是第一步,表現是第二步,一個真正懂得表達的人,不會反過來把表現放在最開始,然後用傳達屈就表現。周星馳和李賀就是懂得表達的人,他們的表達形式無論多麼搞怪,都是一定會符合常理的。
無論是看誰的作品,不管任何形式,如果不能擺正自己,用正常的生活經驗去看待,都是得不到作者原意的。當然,這是對於會表達的人來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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