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故事

最近想著筆寫一寫性工作者的短篇小說。

為了寫好小說,我自己花了很多時間看資料和做調查。

如:香港的性工作者的兩部電影《性工作者十日談》,《我不賣身,我賣子宮》。陳果的《榴槤飄飄》,《香港有個好萊塢》以及紀錄片《麥收》。

我也向我身邊的老屁股詢問有沒有關於性工作者的故事。

經過一段時間的訪問,確實收集不少第一手資料。

我承認我一開始想寫有關性工作者的小說,只是覺得這樣可以吸引眼球。

經過我慢慢的了解,發現在這個社會作為性工作者確實很不容易。

後來,我看了老舍寫的小說《月牙兒》,就更讓我有決心要寫一篇關於她們的小說。

我忘記誰說過了,用肉體換黃金的女人,當她出賣肉體的那一刻,就是她的人生頂峰了,在這以後,她人生的每一步都是走下坡路。

性工作者的工種繁多,有大保健技師,有夜總會小姐,有援交,會所的,站街的,理髮店的等。

以大保健技師為例,在發達城市一次服務也不過三百左右,現在正規的按摩也差不多這個價格了。

就是說,一個大保健技師,放棄了她的尊嚴(做性工作者在社會就已經被歧視了),需要提供自己的肉體,而且服務的工作強度比坐辦公室打字的白領高多了的情況下,拿到的工資並沒有比正規的按摩師多多少。

只要走上技師這條路,她以後的命運選擇真的不多,要就回老家嫁人,要就繼續從事她們的工作。

當她選擇做這份工作的那一刻起,社會就已經不給機會她們再找一份正經工作了。

隨著年齡的老去,這些技師會從 300元只幫忙擼管的技師慢慢變成300元要做全套的技師,再變成小會所的小姐,理髮店的小姐,站街的小姐……

她們好像沒有回頭路,只能一直墮落下去。

最可笑的是,她們的人生巔峰竟然只是在夜總會裡,做陪酒四百,帶小包出街一千元的小姐。

每個性工作者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們本身的故事,也最能顯示這個社會最底層人民,最真實,殘酷的一面。

我願意她們還在人生頂峰的時候,為她們寫一篇小說。

起碼讓大眾知道,做這個工作沒錯,她們犧牲了自己的人生,放棄了自己的未來,為的只是多賺一點錢,幫補家庭,糊口僅此而已。她們並不可以大富大貴。

她們只是一群努力工作,卻逃不出人生困境的工作者。

或許你覺得他們不值得尊敬。

但最起碼的,不要歧視她們。

她們比乞丐值得尊敬多了。

以下是她們的故事。

「我那天和幾個朋友開車去淡水的會所,那段時間到處都抓的很緊,經理都小心翼翼的。我們去的那間會所,那些女孩,媽的,沒有幾個漂亮的。我就向經理抱怨,怎麼回事呀,現在是挑清潔阿姨嗎?你給我這些貨色我很難跟我朋友交代呀。經理對我毫無歉意,反而很囂張,對我說現在抓的緊,有貨你就偷笑了。再晚幾天呀,你自己打飛機吧。」

「這個經理那麼拽?」

「是呀,賣方市場呀。我不要,後面一堆人等著要呀,我想我們也開車開了幾個小時來到這裡了,而且選貨的最好時段已經過去了,就算去其他會所,那裡的女的也都是被人挑剩的了,沒必要咯,不漂亮就不漂亮咯,關上燈都一樣啦。」

「你還真的會安慰自己。」

「反正我就選了一個小姐了。說是廣西的,二十歲叫小欣。還別說,皮膚又白又有彈性,胸部那麼大,就樣子普通了一點。」

我朋友興奮的比劃。

「她多少號?」

「沒號碼的,直接叫名字,傻逼。」

「哦,這樣,多少錢呀?」

「你猜。」

「誒,你不是說出來給我訪問的嗎?你不告訴我我怎麼寫呀?」

「誒,反正都是那個價格啦。你自己上網查。價格都要我說,你自己不會去試一試呀。還聽不聽呀?」

「聽,聽,你說……」

「我和她去了房間,就去洗澡呀,按摩呀,什麼的,很快就弄完一次了。」

「誒,你可以再省略一點嗎?要不要直接說,你弄完就回家了?你過來是騙我 請你吃飯的吧?」

「不是啦,第一次弄完,我們就弄第二次,但我沒什麼狀態,一直起不來……於是她就幫我用嘴巴弄.....弄著弄著我們突然聽到外面有響聲。嘭嘭嘭的響聲。她聽見響聲就停下來了,抬頭看了看門口,猶豫了一會,低頭繼續努力。

奇怪的是,每次外面一響她就停下來,響聲完了才繼續服務。就像這樣:

嘭!她停了2秒,她繼續服務。

嘭!嘭!她再次停下了。

(我說:「你還擬聲呀,那麼掏心掏肺。」)

我就很奇怪呀,於是問她:怎麼了?

只見到她雙眼撐的很大,但很快又恢復了魅惑的眼神望著我,回答說:沒事哈。

她非常的儘力,我讓她休息下,她只是說了句沒事打發了我,繼續她專業的服務,我也在用意念在幫助她……持續了一會兒,我實在沒啥感覺,就讓她休息下吧。

她聽完立刻翻了一個白眼,心有不甘的埋頭苦幹。」

「那麼敬業?」

「是呀,可是賣力是賣力,但我看她很著急的樣子……」

「什麼叫很著急的樣子?」

「就是擺動的很猛,很快啦。」

「哦~這樣……」

「她好像很想讓我快點結束,我就問她:

『有客人約了,在等著?』

『沒有啊.』

『那休息下吧。』

『不用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都維持同一個動作很久,我都麻了。我輕輕的推開她。我就這樣一推,她就哇的哭起來了。」

「什麼?哭了?卧槽?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呀,我趕緊問她:『怎麼了?』

她說:『你知道我們有多害怕嗎?上一次來抓人的時候,我們一班姐妹跑到洗手間躲著,全部都被抓了,就我一個人在烏黑的廁所里躲了一個小時才沒被抓,你懂嗎?!你懂我們有多害怕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拍拍她的背,輕聲的說:『沒事了,沒事了,沒人抓你了。你聽外面都沒有聲音了。』

她就埋頭哭起來了。

我從床頭拿一包煙遞給她。她搖搖頭,說:我不吸煙。

我覺得沒癮,拿出一支煙,自己吸了起來。

幾分鐘後,她就抹了抹眼淚,把我的煙拿到她嘴邊,吸了一口,嫵媚的看著我,對我說:來吧。

然後,我就和她繼續戰鬥,我繼續做一名盡責的顧客……」

我朋友說完,從衣服里拿了一包煙,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在後來的幾分鐘時間裡,我朋友很認真的吸煙,一直沒有說話。

我忍不住問他:「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

「我問你哦。」

「嗯。」

「她哭的時候你是不是硬了?」

「哈哈哈,神經病。」

「哈哈哈哈。」

我朋友收起笑容,把煙掐滅,自言自語的說道:「做雞不容易呀。」

我回應道:「是呀,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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