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明樓舊事(十二)
提示
十分感謝
十分感謝諸位讀者對本篇中「杜雯」形象的指點,您的點評是我調整敘述方式的重要參考,衷心希望諸位能繼續給予批評、建議!
鞠躬!感謝!
我心中的杜雯
杜雯在我心中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物。她有很多缺點,譬如總是將一大篇理論放在嘴邊、做事不懂得實事求是因地制宜,喜歡拍腦袋出決策等,尤其是從「千女堤事件」更是能看出她做事方法有嚴重問題,好大喜功,不顧及實際。
但換一個角度來說,她又有很多的閃光點,她打心眼裡希望能完成勞動人民的解放、能完成女性的解放,她希望他們能過上好日子,她願意為了弱者冒天下之不韙。如果說作為反對派,單良的反對更多得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杜雯則毫不利己,這點尤為可貴。
她是一個有各種毛病,但充滿正能量、真正做到大公無私的人,相比姬信那樣幾乎沒有弱點的賢者來說,她有自己的溫度,充滿熱情,而不是只是一尊被「光偉正」光環包裹的泥胎。
杜雯還是一個懂得變通的女人,她會隨著經驗的增加逐漸改變自己的行為,爭取更多的支持——在《第四卷 第三百三十九節 杜雯的策略》中,為了爭取自己議案的通過,她一改常態地梳妝打扮,恭敬而文質彬彬地爭取到大會的支持,正說明了杜雯遠遠不是一個只懂得喊口號的二百五,她甚至遠遠不止所謂「粗中有細」。文中最後一次出現杜雯的戲份,可能是《二百三十七節 續招兵買馬》,杜雯面對沈睿明,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杜雯背著手在辦公室內來回走動,思量片刻才說:「好吧。人我可以給你派。不過能派多少不好說,大概在二十人左右。具體的名單我得和同志們商量一下,還得和楊雲那邊討論下後續的補缺。但是你也不能太過放心他們的能力:他們的普遍特點是文化水平偏低,好在立場都比較堅定。」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加了一句,「我還有幾個女幹部,也可以給你――」
所謂的青澀和衝動何在?起碼在我眼中,杜雯已經真真正正的成長了。
我不想把她寫得退化了,不想再把她寫成一個畫歷般的紙片人物,她本該得到更多的認可和贊同。她應當是一個有著男性「強硬」的外表,將正確政治路線當做第一要緊事,身披拒人三尺之外堅硬盔甲,卻有著柔軟內在,對某位男性元老有著絲絲情愫的女人。
是的,她是一個女人,而不是只是一個笑話。
她沉浸元老院近十年,她應該已經意識到這個元老院並不是自己理想中那個會按照自己意願改變的群體,一群打著各自算盤為了不同目的匯聚到這個風雨飄搖時代的普通人,自私是正常的,憂懼是正常的,制定出元老傷害土著、歸化民法律也是正常的——古斯塔夫·勒龐在《烏合之眾》中提到:
個人一旦成為群體的一員,他所作所為就不會再承擔責任,這時每個人都會暴露出自己不受到的約束的一面。群體追求和相信的從來不是什麼真相和理性,而是盲從、殘忍、偏執和狂熱,只知道簡單而極端的感情
群體在智力上總是低於孤立的個人……一切取決於群體所接受的暗示具有什麼性質。……
無需諱言,我並不是完全贊同該書中的觀點,但是我相信一個缺乏根本信任,為了在陌生時空生存而聚集在一起,僅僅三項死罪中有兩項都是關於外逃和自立的群體,會爆發出怎樣一種人性的惡——即使你為它披上如何溫情脈脈的面紗。
面對這種情況,面對受人凌辱的少女,一個本來就因為自己獨特政治訴求而缺少利益共同體的女人會怎麼做?她是會不顧一切地撕碎一切跟群體決裂(即使這樣也難以改變大局)呢,還是會容忍和默認一些暫時無法改變的怪相,徐徐圖之,並儘可能妥善安排受害者的出路呢?
一個青澀的杜雯可能會選擇前者,但我眼中的杜雯會選擇後者。
我們不需要一個面具化的角色,也不應強求杜雯成為一個愚蠢的殉道者——起碼還沒到那個時候。
以上。
多謝您的時間。
另:諸位髡賊說的還是很對的,本章中的杜雯還是太小女人了,作為作者,回頭看看某些深更半夜哈欠連天時寫下的文字也是有點雞皮疙瘩直起的感覺。誠所謂「步子邁得太大會扯淡到某器官」,太驚世駭俗的轉變明顯還是會脫離群眾嘛。因此,再次感謝諸位同好的提醒和指正,本篇將會儘快修改。
在此特意對
模型社會主義路燈、chingyzhang、楊天宇、繆勰
提出點名表揚——評價都崩成這樣了,你們還給我發紅包,這不就是真愛么!
並感謝各位點贊、點評、瀏覽的髡賊,你們好嗎?!
一定要好好的
建設和諧新澳宋還等著你們搬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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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老很忙。忙到連公審大會的消息,都是在趕去赴宴的馬車上知道的。
當杜元老扶著眼鏡,看到紙張挺括的《穗城晚報特別號外》上刊登的《清流言,辨黑白——元老院將召開公審大會,還事實一個清白》時,頗感意外。中秋那天開庭,杜元老沒去,明面上是士紳大會開的正火熱,她需要深入封建地主階級獲取第一手資料,實在忙不過來;可心裡頭杜元老知道自己缺席的真正原因——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芷青信任期待的眼神。
這個天真的姑娘一直堅信元老院會給惡棍嚴懲,卻不知道那所謂的「嚴懲」不過是惡棍幾個月的工資——冷成元這個禽獸玷污了她的身體,而元老院那群禽獸不如的傢伙則將會徹底毀了這個姑娘尚處花季的精神。
杜元老本不想撒謊,可當看到那雙麻木如死灰的眼睛,她知道若是再不給這個姑娘一點光明,痛苦和悲傷將會摧毀她眼中最後一點清明,乃至生命。於是,當這個姑娘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著她,用從不知從哪兒聽到的:「元老院治下人人平等」,像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無聲地詢問她時,她點了頭。
是的,她點了頭。
走出那個陰冷的房間後,杜元老像瘋了般大罵那些冷酷的政保局走狗,大罵午木,大罵趙曼熊:罵他們不去審那些作惡的禽獸,卻像審犯人一樣去審這兩個可憐的姑娘;罵他們任由禽獸高坐廟堂之上,卻逼迫受害者困在這陰寒潮濕的牢房。
她恨那些作惡的禽獸,恨元老院里自私的人渣,也恨自己無能為力。
於是開庭那天,她躲出去了——雖然自己人緣不好,但依靠多年積攢下來的渠道終究還是大致猜到內閣大佬們的意思——雖然那兩個禽獸免不了逃脫制裁,但榮譽法庭終究會給姑娘們一個交代——她也在計劃著等判決一出,就接兩個姑娘去臨高、去濟州島,開始新的生活。
原本以為,榮譽法庭只是會做個樣子,簡單走走過場就出判決,可現在大張旗鼓地要搞什麼公審大會,還要歡迎市民旁聽,杜元老皺著眉頭,不由地撅起嘴巴搖了搖頭。
馬車在兩匹高頭大馬的牽引下輕快地賓士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已是掌燈時分,街面上卻仍是熙熙攘攘,街邊鱗次櫛比的店鋪門前高掛著各色燈籠,吸引著來往行人的目光,廣州人已經習慣於走在街道兩邊,讓出中間的車道,只有偶爾有人無意中越過了那兩條白線,車夫才會搖出清脆的鈴聲提示行人避讓。
杜元老出神地凝望著車窗外的街景,心裡卻早已飛開去:最近幾日,自己主持的臨高先進士紳改造典型巡講會正到了要緊時分,廣州城裡接連舉辦的幾次宣講,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功,正是應當一鼓作氣取得更大影響的時候,自己有心到廣州周邊縣區組織幾場實打實的巡講,卻被卡在了安保上——治安部隊那個憨瓜田涼筆直地打著立正,梗著脖子楞說沒有文區長的手諭一兵一卒也調不出去,氣得杜元老直接殺去文區長辦公室,結果發現當年意氣風發的文主席現在只會捧著一個大茶缸坐在搖椅上打哈哈。
今晚劉翔忽然下帖請客,對杜元老來說倒是一個好機會——只要能得到劉市長的支持,地方上去哪兒都能有人照應,巡講會的準備工作必然是事半功倍——可劉翔跟自己素無來往,見面也只是點頭而已,又怎麼會忽然請自己吃飯呢?
車夫「吁吁」呼哨,摻入黃銅鋥明瓦亮的蹄鐵輕輕地擊打著新鋪的馬路,緩緩停在燈火輝煌的紫明樓門口。等待已久的知客忙上前鞠躬,弓腰側身在前引路,杜元老踏上直鋪出正門的紅毯,信步前行。
紫明樓的夜,相比白日里更令人印象深刻——一進大門,來自三層挑空大廳天花板上巨大的六十四頭玻璃吊燈,釋放出明亮耀眼的光芒,數十枚高瓦數白熾燈發出的強光在華美而繁複的玻璃吊飾上折射跳躍著,把明耀的光線射向這足以裝下一座小丘的大廳的每個角落,猶如一個鑽石打造的小太陽。
大堂正中,古典風格的水池內是高大的瀑布,湍急的水流從高處直衝而下,在水面上砸出雪白的浪花,爆發出陣陣激昂的巨響,揚起一面細細的水幕,配合著瀑布頂端特意安放的冰塊揮發出的裊裊白霧,在燈光下挑起一彎淡淡的彩虹。
長長的鮮紅地毯切過金澄澄的地磚,直接鋪向大堂內層曲折迴旋的長梯,映得高大玻璃窗上巧匠精工雕刻的硬木窗框也黯然失色。杜元老跟著知客走上長梯,邁入了三層樓包間「匯春閣」精雕細刻的房門。
房間內沒有雜人,劉市長坐在主位上有一搭沒一搭應付著安熙的奉承,如今劉市長貴為一方大員,無形中在元老們中的地位高了很多,這些日子乾脆把鬍子也留了起來。 見杜元老邁進門來,劉市長笑容滿面地起身相迎:「哎呦,小杜來啦,快來快來」。說起來,除了文區長,倒還真沒什麼人敢叫杜元老一聲「小杜」的,不過現在既然有求於劉市長,又是劉市長請客,杜元老便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著點點頭。
劉市長回頭見安熙也面臉堆笑地湊了上來,便指著安熙笑著介紹道:「這是司法口的安熙——安大法官,在業內可是出名得很哪!小杜之前和安法官見過沒有啊? 」
安熙,杜元老還真是見過——杜元老對「名義上遵循人民革命路線,實際上內含右傾歹毒禍心」的整個司法口都沒什麼好印象,但相較馬甲那個偽君子,她對安熙這個卑躬屈膝的兩面派觀感更差。
眼見著安熙踩著小碎步湊上前來,臉上掛著油膩膩的笑容打趣道:「杜大美人,咱們哪能不認識啊!想當年……」杜元老哼了一聲,也不搭理他,轉身落座。直噎得安熙一張臉紅不是紅,白不是白。
劉市長眼見著安熙碰了個軟釘子,忙哈哈打著圓場,玩笑幾句,熱情地招呼道:「小杜啊。這幾天為了廣州的士紳改造,你東奔西走,實在是辛苦得緊了,我都知道!今天我劉某人做個小東,請你這大功臣吃餐飯。來!看看這飯菜滿不滿意。」說罷輕輕拍了拍手。
持重的掌聲剛落,微掩的大門便被輕輕推開,幾名俏麗的服務員魚貫而入,圍到桌前,齊齊捉住桌上倒扣銅蓋的銀鈕。說時遲那時快,銅蓋掀起處,熱氣騰騰,一桌即使在紫明樓也堪稱豐盛的佳肴展現在杜元老眼前——嫩紅鵝黃的櫻桃餞乳鴿肝、清甜撲鼻的菠蘿檸檬汁沁烤鴨胸、清涼解膩的禮雲子扣柚子皮、濃香四溢的白切雷州羊……但相比這些「庸菜俗餚」,更能吸引杜元眼神的,還是擺在餐桌正中,滿滿盛在不鏽鋼盆里,紅紅火火透著麻辣與熱情的夢中情人——麻小。
說起這「麻小」,講究可就大了——澳宋根基已固,吃夠了不加油鹽海鮮飯的元老們也抖了起來,嘴被各菜系名廚逐漸慣壞之後,在炎熱如往的夏天,又無可避免地想念起舊時空麻辣鮮香的小龍蝦來。
小龍蝦當年可是被農業組劃為入侵物種被排除在攜帶物資之外的,臨高眾在bbs上瘋狂吐槽這個愚蠢的決定後,還是得面對自己鍾愛小夥伴的祖先,現在依然生活在北美洲的事實——想引進只能靠西班牙人,可就算已經劍拔弩張的西班牙人不計前嫌專程從地球另一端送來這些可愛的小生靈,長達一兩年的快遞之旅也會使得小龍蝦的存活率低到令人悲傷——既然遠水解不了近渴,臨高的聰明人一拍腦袋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小龍蝦,小龍蝦,既然找不到小龍蝦,那小點的大龍蝦想必也是可以的吧!
於是,身處北美路易斯安那州(如果它們知道五十多年後這旮沓會被滿下巴大鬍子的法國佬這麼命名的話)清澈河流中的小龍蝦們繼續幸福悠閑地生活著,完全不知道地球另一端的東方腸胃們不懷好意的揣摩,而世世輩輩生於斯長於斯的南海錦繡龍蝦們此刻卻遭了殃——臨高和廣州的漁夫們很快發現,澳洲人有個怪癖——高價收購一指多長的龍蝦崽(澳人管品相最好的叫金澳龍),超過一指長的龍蝦都只能賤賣,於是出現過漁船收網後,只留龍蝦崽,大些的龍蝦全部丟回大海的新聞,坊間甚至還流傳著「一筐金澳龍,臨高三間房」的童謠。
此刻,這一大盆鮮活亂蹦的「小」龍蝦經過重油重料烹制,披上了火紅的鎧甲,熱氣騰騰地在白鋼盆里展示著自己妖嬈的身段,徹底勾住了杜元老的目光。杜元老是個土生土長的武漢姑娘伢,對小龍蝦的熱愛是從幼年暑夜裡路邊攤上熏陶出來的,是牢牢刻在骨子裡的。之前她廣州、臨高來回奔波,也隱隱約約知道有些傢伙搞出了臨高版的麻辣小龍蝦,但一來自己一個女無產革命戰士跟一幫子光著膀子的粗胚在一起胡吃海塞也實在不像樣子,二來杜元老畢竟還是堅持著一份麻小之都的榮譽感——在她看來,那些不正宗原料在不正宗火候上用不正宗鐵鍋煮出來的根本就不算是麻小。
但此刻,這一大盆活色鮮香的初戀近在眼前,噴香撲鼻的味道緊緊鎖住自己的嗅覺,杜元老終於淪陷了。她簡直沒注意到劉市長之後又說了甚麼,直到眼角餘光掃到劉市長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連手也沒顧得上洗,下手就抓了一把,剛出鍋的小龍蝦散發著爐灶里旺火的熱力,就像是身上醒目的鮮紅色一樣熱辣,在燙得她齜牙咧嘴的同時也給了她難言的快慰。將這一條白裡透紅的肉條撒扯著塞進嘴裡,杜元老從嘴到食道再到胃,都感到了一種許久未曾領會的暖意——這是小龍蝦的味道,也許也是家的味道。
待這一大盆小龍蝦見了底,杜元老拍拍滾兒圓的肚皮,滿足地打了一個嗝,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安熙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和自己桌前堆積如山的蝦殼,劉市長倒是很淡定,一邊抿著杯中上等的龍井,一邊笑眯眯地看著。
「吃過癮了?」劉市長遞過來一方綉制精美的餐巾:「快擦擦,這玩意油大。」杜元老有些害羞滴接過餐巾——又忍不住打了個嗝。
「小杜呀,看得出來你是真辛苦了啊。」劉市長一臉慈祥:「來喝口水順順。」說著把一盞暈得金燦燦的茶水推到杜元老面前。
「劉市長……」杜元老的臉難得地有些緋紅:「真不好意思……」
「哎,哪裡的話!」劉市長擺擺手:「不過說起來,小杜你最近的成績不錯啊——我都聽說了,廣州的老爺們反響很熱烈。「
「劉市長誇獎了!」一提到工作,杜元老的眼睛又發出火熱的光亮。
「不過……最近廣州城裡士紳們的民心有些不穩啊……」劉市長捻著下巴上剛留出寸許的鬍鬚:「最近城裡謠言很盛!說什麼澳洲人國法里寫著殺人搶錢不犯法,說什麼——」劉市長觀察著杜元老的臉色:「說什麼紫明樓兩個服務員被人糟蹋了,澳洲人也就賠幾個臭錢。」
「哼!還不是那幾個禽獸做的好事!就該千刀萬剮!」杜元老咬著牙,恨恨罵道:「要不是上次開庭……我……」杜元老欲言又止。
劉市長深深看了杜元老一眼,跟安熙交換了個眼神,話鋒一轉:「哎,咱們不提這糟心事兒了。小杜,我可有件事要求你幫忙呢——不知道肯不肯啊~」
「劉市長您說,不用這麼客氣。」
劉市長微微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最近廣州城這謠言四起,我們廣州政府輿論工作很難做啊!想借你的巡講團用一用,在廣州城周邊鄉縣好好做幾輪宣講,定定鄉賢大戶們的心。」說到這,劉市長挑出一根食指:「宣講需要的物資、人手,一概由廣州政府出了。怎麼樣?咱們杜老師願不願意幫這個忙啊?」
杜元老一聽,正中下懷,直高興得滿面紅光,忙不迭地答應:「願意!當然願意!」
劉市長捻須微笑不語,倒是安熙好歹找到個插話當口,緊著上來附和:「有劉市長撐腰,杜……杜老師一定馬到成功!」
杜元老懶洋洋地聽著安熙的奉承,眼角一轉,給了他個大大的白眼,哼了一聲並不打算搭理。可是忽地又想起了公審,便冷笑道:「馬到成功的怕不是我,是安大法官吧——你這一來廣州,幫中央辦了這麼一樁大事,升官發財想是馬上的了。」
安熙不知自己又在哪裡惹到了這個刺頭,嘴上尷尬地支吾了幾句,心裡頭暗罵:「直娘賊,要不是老子顧及大局……」
只聽杜元老又慢悠悠開了口:「拿著別人的血淚給自己染紅頂子啊——你們司法口最近要搞那個公審大會,是打什麼鬼主意?《共同綱領》那勞什子還不夠,又想借著別人的慘事給自己撈好處?「她本不屑同這安熙搭話,如今多說了幾句,皺起了眉頭像是吃了蒼蠅反胃一般。
安熙一時語塞,眼睛轉了幾轉才叫起冤來:「哎呀!這個……這個也不能怨我們啊——當年說依法當審的是執委會,現在要搞公審的也是執委會啊!」安熙的語調里滿是委屈:「《綱領》又不是我們司法口定的……法條和榮譽法庭也是元老院的意思……」
「哼!」杜元老譏笑地哼了一聲:「跟你們沒關係?你敢說這公審不是你們出的主意?你們摘乾淨了,那兩個受苦的小姑娘怎麼辦?這醜事滿城都知道了,你們是要逼死她們么?」
「這……這……「
杜元老不耐煩地甩甩手:「要不是咱們都明白這案子會怎麼判,看我罵不死你們這幫混蛋!」
劉市長一看又要吵起來,忙揮揮手:「哎呀,不講了不講了!小安也是奉命行事,怎麼判他也做不了主嘛!來! 吃菜吃菜!哈哈哈……」
……
…………
1636年10月某日,廣州紫明樓匯春閣晚宴菜牌節選(前十道,排名不分先後):
1.海魚刺身大拼盤(深海魚精匯,乾冰盤盛裝)
2.朗姆酒浸葡萄乾及梅子釀嫩雞(精選三黃雞,上桌後淋朗姆酒點燃)
3.波特酒煮三華李(精選特級粵產三華李,甜酸可口,開胃生津)
4.胡椒炒蟹肉(特選崖門黃油蟹,配東南亞特色香料)
5.櫻桃餞乳鴿肝(南海農場特供元老專用乳鴿)
6.橄欖油拌小番茄及荊芥(澳洲珍味,世所罕有)
7.原只老椰燉鰵魚膠(選用特級鱈魚鰾及三年陳特級老椰,滋補益氣,壯陽滋陰)
8. 菠蘿檸檬汁沁烤鴨胸(特色果汁淋烤,清甜可口)
9.白切雷州羊(雷州華南糖廠專欄養殖,飢食青草,渴飲清酒,肉質柔嫩,熱岩片裝盤。)
10.奶油香草煨小玳瑁肉拌米飯(五月齡20斤重玳瑁起肉,越南香米浸紅花汁、奶油、香草汁小火慢煨 )
……
————《澳宋美食大全(紫明樓篇)》,著者洪璜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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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
您的贊(咳……嗯,讚賞其實也是呢……哈哈)是我堅持下去的動力。
您的評論是我校對和調整記錄方式的重要參照。
請留下您的評論——劇情的發展方向,文字描寫手段的問題等等,這樣有助於我更好地記錄這一事件。
您的評論對我非常重要。
感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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