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歐逛菜市場才是正經事
在國內旅行的時候，我很喜歡逛超市，尤其是小縣城、鄉鎮的超市。這些地方通常能找到我15歲、10歲、甚至5歲玩過的小玩意、吃過的小零食，我可以由此判斷這個地方目前停留在什麼年代，與上海的繁榮之間隔了多少個成都。
這個習慣發展到了國外就變成了逛菜市場。畢竟在全球化的浪潮里，歐洲城市的超市大多售賣著差不多的東西，而充斥著當地人、以本土產品為傲的菜市場才能提供最完整的本地生活圖景。
老農貿市場大廳（Vanha Kauppahall）
坐標：芬蘭·赫爾辛基
時間：2015年10月14日，亞歐自駕之旅第32天
不說的話，很難看出這是一個農貿市場。正值午後，一塵不染的通道上人煙稀少，潔白的頂棚、胡桃木色的小亭子、明亮的燈光——在北歐，連個菜市場都有種極簡的設計風格。
調料放在透明、帶玫瑰金蓋子的細長罐子里，糖、鹽、胡椒等構成了好看的粉色、綠色、黑色，如同家居裝飾品。香腸、鮮肉放在玻璃櫃的黃盤子里，近處的就在盤子上插著價格標籤，遠處的就把品名和價格都寫在玻璃上，顧客看過去毫不費勁就能一一對應上。
熏魚橫七豎八地躺在排放整齊的魚罐頭後面，新鮮的三文魚和腌制的三文魚形成了不同層次的粉色。檸檬黃、草莓粉的水果酒看上去甜蜜可口，更打眼的是豐盛的水果蔬菜攤，綠生菜、白花菜、紅黃彩椒，五彩繽紛彷彿要溢出來。
每個攤子後面都站著一兩個芬蘭人，身材高大，淺金色的頭髮與淺藍色的眼睛，在這些活色生香的食物映襯下，更顯得皮膚蒼白。他們也不叫賣，彷彿對自家的產品有足夠的信心，安靜耐心地等待客人下定購買的決心。
而我懷著要喝一杯好喝的咖啡的心愿來到這個市場。前一天我們剛從俄羅斯聖彼得堡跨過邊境至此，我渴望著一杯好咖啡。
並不是說俄羅斯沒有咖啡，只是無論加油站的自助咖啡機，還是咖啡館的手沖，那過於苦澀的液體里都有種濃厚的渣子味。Lonely Planet《俄羅斯》在推薦喀山某餐廳時說「這裡有歐洲部分最好的拿鐵」，興奮得我們提前一天去訂了位置，第二天哪怕是晚餐時段，也點了拿鐵來喝——可惜，依然不好喝。
走進赫爾辛基的農貿市場的第一眼我就看見了一個排隊的小咖啡店。LP里也說「芬蘭人是世界上最愛喝咖啡的一群人」，看看排隊的人數，便知道這次不是胡說的。
遞咖啡給我的大媽笑容熱情，一口標準的英語讓在俄語的迷宮中掙扎了許久的我們，頓感親切與輕鬆。拿鐵的味道也讓我感到心滿意足——在踏進北歐之後，我終於真的精神振奮了起來。
東島農貿市場（Ostermalms Saluhall）
坐標：瑞典·斯德哥爾摩
時間：2015年10月24日，亞歐自駕之旅第42天
趕在中午抵達這個古老的市場，堪稱我們在斯德哥爾摩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之一。大廳里正熱鬧，人頭攢動，香氣四溢。若說此刻我們有什麼後悔之處，那就是肚子太小、錢太少，只好剝著碗里的蝦，盯著鍋里的魚，還瞟一眼隔壁攤的蟹腿。
這處斯德哥爾摩的地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傳統菜市場，建於1885年，紅色磚混結構，高大的頂棚由鋼筋鑄鐵支撐，陽光從高處的窗戶灑進來，有那麼一點點像中世紀的教堂。
市場的面積比赫爾辛基的大得多，小攤的數量也多出好幾倍。不過依然是核桃木色的古典風格，在透明的玻璃櫥櫃里展示著形形色色的瑞典美食，價格也經常直接寫在玻璃板上。
歐洲的菜市場有一種這樣的氣氛：進口食品自然是貴的，但也並無特別值得吹噓之處；本地產品雖便宜，卻更讓商家自豪——自家產的就更是驕傲了。
於是我們看見不少小攤上插著瑞典國旗，陳列著一流的當地食材：剛聞見魚的腥味和海水的鹹味，轉頭便看見張牙舞爪的蝦蟹，一堆堆壘成了紅色小山；正驚嘆大塊的不同風味乳酪，就發現隔壁攤子的成串的香腸，連起來足以繞市場好幾個圈；掛在高處的山珍野味（野雞、馴鹿、熊肉）讓我們心有戚戚，下一秒就沉浸在中國人愛的排骨、豬蹄，只恨自己沒帶個廚房上路……
所謂琳琅滿目，不過如此。
除了生鮮，新鮮出爐的熟食是這個市場更大的魅力。在魚腥、咖啡香與乳酪臭味夾雜混合的大廳里，有許多家現點現做的小餐廳，擺著鮮亮清新的素食沙拉，瀰漫出魚蝦蟹肉熟了的陣陣香氣，價格還比外頭的館子便宜。
當地人時常來這買菜吃飯，熱門的小攤前排出了幾十個號，打包帶走的也絡繹不絕，廚師忙得興高采烈。
人們就坐在圍繞著小攤的小桌子或高櫃檯旁，根據攤子上方小黑板寫的菜單點好食物，看烤箱里的食材逐漸變色，聽魚和肉發出滋滋聲響，然後將它們化作舌尖的樂趣、腹中的飽足。
但我們畢竟摳門，只捨得點一份鮮蝦沙拉，倒也符合北歐人吃東西要吃新鮮原味的邏輯。不過是一碗北海磷蝦加幾片烤麵包配芝士，但蝦是真的鮮美極了，帶一點天然的甜味，該怎麼說呢——就是想像中北海的氣息。
能扭轉一種頑固口味的市場，真的算是一座「美食的宮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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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專欄：兩個瘋子的亞歐見聞——講述自駕環遊亞歐331天、25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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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北歐風我猜你只知道「宜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