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死去的美人

獻給死去的美人

（日）立原道造

你已化為幽靈，

被人忘記，

卻在我的眼前，

若即若離。

當那陌生的土地上，

蘋果飄香時節，

你在那窵遠的夜空下，

上面星光熠熠。

也許那裡的春夏，

不會匆匆交替

——你不曾為我，

嫣然一笑，

——也不曾和我，

竊竊私語。

你悄悄地生病，靜靜地死去，

宛如在睡夢中吟著歌曲。

你為今宵的悲哀，

撥亮了燈芯，

我為你獻上幾枝玫瑰，

欲謝的玫瑰。

這就是我為你守夜，

和那殘月的月光一起。

也許你的腦海，

沒有我的影子，

也不接受我的，

這番悲戚。

但願你在結滿綠蘋果的樹下，

永遠得到安息。

詩人的名字叫立原道造，生於1914年，卒於1939年。他的生命非常短暫，是活躍於日本昭和初期的詩人和建築家。詩裡面有一句「你悄悄地生病，靜靜地死去」，實際上，這位詩人最終也是因為胸膜炎而英年早逝，只有二十五歲。

最早讀到這首詩，是很久以前，看到一部日本的推理小說，叫《野性的證明》。有一位日本的社會派推理小說家，幾乎是跟松本清張齊名叫森村誠一。他最著名的作品，也是當年曾經在中國家喻戶曉的作品，就叫《人證》（《人性的證明》）。

《人證》其實是三部曲，三個不同的故事。《人性的證明》、《青春的證明》、《野性的證明》這是森村誠一最重要的《證明三部曲》。在《野性的證明》中，森村誠一就引用了這首詩在小說當中。

我看了非常喜歡，印象很深刻。當時，我正在寫《幽靈客棧》這本書，也一樣地引用起來。我最喜歡的就是，詩的名字《獻給死去的美人》，其實在《幽靈客棧》中，大體也是這個意思。

後來《幽靈客棧》做過話劇，在舞台劇的過程當中，導演做了一些特殊的效果，讓一個穿著京劇戲服的女演員扮個鬼，飄來飄去，一邊飄，一遍念著這首詩作為台詞，很有一種驚悚的效果，當然也很唯美。

獻給你，獻給死去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