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那些似邪非邪的教:洗腦是怎麼完成的?

有一種湯的力量,它遠比你想像的要強大。

還是用我更熟悉的日本的事兒,聊一下吧。

1、

那是我剛到東京的時候。當時,才發生「地鐵沙林毒氣事件」沒幾年。那個著名的大事件,死傷了不少可憐人(13人死亡,6300多人受傷)。

咱還很年輕,也搞不懂什麼奧姆真理教呀。但有一點,那時的日本社會上,有著五花八門的各種教。

你比如說,你在家呆著好好的,咚咚就會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也不是推銷的、也不是忽悠傳銷的,是傳教的。敲門的人,有大姐、有學生樣的,都是慈眉善目的,態度特別特的客氣。他們常常遞過來各種小卡片或小本本,一看,也不懂。

我可不能說他是不好的教,啥都有,基督的、天主的、鬧不清啥基啥主的,各種的宣傳。

當時我的日語又生澀,只能用特別燦爛的笑容(儘管我知道,自己笑比哭還特么難看),婉拒對方的好意。

可是,後來上班了,有了同事、熟人,就不同了。

我們公司前台的一個女生,叫藤井。她和我差不多大,也不知咋,她特別愛和我聊天。

每次閑暇時,我一路過前台,她就叫上我聊兩句,有時還送我一兩塊小糖點啥的。一來二去,搞得我都忍不住跑到廁所,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吊樣子,是不是人家看上你啦?

一天,藤井正式發出了邀請:明天周末,中午一起去喫茶店坐坐吧?我的心,像花兒一樣怒放:太上老君在日本也能顯靈嗎?漂亮日本MM約咱啦。

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被日本女生請客,一共花了4000來日元。話題都是溫溫和和的,聊的啥,早忘了。只是在最後,藤井非常真誠地跟我說:下午,我們有個傳教會,一起去聽聽吧?挺好的。

好呀!常常被人家推送小冊子,我這幼小的心靈也痒痒的:到底這是什麼神聖呢?

2、

會場的氣氛,怎麼說呢?我可以用這兩個字形容吧:祥和。

兩個大姐,在門口以最日本的方式,極其禮貌地歡迎各位的到來。那種和善的表情和連連鞠躬的禮儀,讓你感覺,好像到了一個讓人安心的家一樣。

裡面是一個很不小的大廳,都是榻榻米。三四十名信徒,一排排地跪地而坐。

日本,正正地跪下去,屁股坐在腳後跟兒上,兩手放在膝蓋上,這叫:正座。我這種人,四腳八叉地呆慣了,藤井連忙過來,手把手地教我坐得像那麼回事兒。

有人過來發東西,一看,是一本小經書。豎著排版的,從左往右翻看。雖說上面全是漢字,都標註著假名。看著像金剛經、心經似的,反正我稀里馬虎的,一點也看不懂。

(各位請諒解,沒留下什麼手機照片,你想想,那年頭....)

我們的正前方,也沒有什麼神佛龕,也沒有什麼宗師的畫像。大家都安安靜靜,正坐在榻榻米上。房間里非常的安靜,即便後來的人,也都躡手躡腳,靜靜地向別人點頭哈腰致意。

藤井在我的旁邊,對於我這個獃頭獃腦的外人,似乎不太放心,時不時地扭過頭來看看。還好,好歹只要我多加小心,狐狸尾巴一時半會兒露不出來。

很快,就來了一位師傅(我不知該叫他什麼,只能叫師傅吧)。是位神情非常安詳的中年人。稍微寒暄了幾句,他開始領著大家唱經。

對,不是讀,是唱經。師傅領著,大家一起低聲吟唱。那個韻律,既有點像咱們中國的和尚念經,又有點像日本人低吟古曲的古風。

我說不好,反正不算難聽,也不算好聽。算有節奏感,又感覺和你正常理解的韻律不對路。

大家一起咿咿呀呀地唱,咱必須認認真真地跟呀。

這些還好,唯一受不了的,是我的膝蓋。榻榻米它硬呀,正坐跪在上面,膝蓋疼呀,還有腳尖和腳背,頂著地面,也疼呀。

唱經到一半,偷眼一看,人家日本人,全都是神情自若。唯獨我,呲牙咧嘴,實在疼痛難挨。

咬牙忍吧,藤井邀請的,這還有這麼多斯文人呢,怕丟人呀。

疼,就分神。也正是因為分神,我的洗腦效果,就打了很大折扣。

事後想起來,對那個什麼經,你可不能小看。

一開始,你讀不出什麼來。大家一起誦讀,在封閉的空間里,氣場聚合。引導的師傅,聲音磁性,文火攻心。慢慢地,雖說不懂啥意思,莫名其妙地似乎就有了某種悟感。

雖然聽不懂,也不知悟出啥。反正3個小時下來,心思開始漸漸地集中,雜念也少多了。要不是疼得不行,我還真的能跟著大伙兒一起投入呢。

真對不起我的膝蓋呀。

3、

誰想到,唱經,只是一半的功課。

接下來的,才是最牛的:呼吸、吐納、冥思。

我們每十來個人,手拉手,圍成一個大點的圈圈。這回不跪坐了,盤腿,面向圓心,團團而坐。

(我拉著藤井的手,呵呵,這又個平生第一次:拉日本女生的手。)

坐好了幹啥呢?吐納。

經驗多的前輩帶著大家: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要閉著眼、張開嘴巴,發出呼呼的聲音來。而且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快,快,再快,一直到上氣不接下氣。圈子裡,開始有人左右搖晃,還有人前仰後合。

我旁邊的藤井,更是瘋狂。她的呼吸特別重,眼睛閉著,一下前撲、一下後仰,動作越來越躁動。

說實話,我卻好多了。倒不是我抵抗力多強,一是,剛才膝蓋疼太久,依然心有餘悸。二是,語言不靈,跟不上人家的節奏。別人是全身心地投入,我是照貓畫虎、有點裝模做樣。

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大概是一種從古印度就有的訓練方法:極快速地呼吸吐納,漸漸地腦部形成供氧失衡,人開始出現幻覺。

至於啥幻覺,我沒體驗出來,只是看他們的表情,有好多人顯得痛苦難耐,藤井乾脆涕淚交加,也不知在難受個啥?

我只是隱約地感覺,好像她內心的什麼苦痛,被逼出來了,讓人看著憐憫不已。

吐納運功,做了不止一輪。結束的時候,大家都很滿足的表情,相互間低聲地詢問著、撫慰著。

還有,就是冥思。只可惜,這個玩意兒,太靜態了,我跟著瞎比劃,事後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大家又一起交流、談心,師傅也參與進來。

4、

後來,藤井又不止一次地邀請我去參加他們的傳教會。我都苦笑著說:實在不好意思,我真受不了正坐呀,太疼啦。

其實,我有點小害怕。

倒不是怕那些人,看得出來,那些日本人都是生活中的好人,和善、有禮,我也願意多接觸他們。

只是我怕被洗腦。

到今天,我也搞不清她那個是什麼教,反正像是個東方范兒的教。我更不能胡說人家是什麼XIE教。奧姆真理教,是有活著的偶像領袖的:麻原彰晃。在藤井他們的這個教里,我沒看到。

但是,她們那套方法,讓人有點兒瘮得慌。你想啊,這麼一套下來,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控制不了自己。

這不等於你失去了思維的自我主宰力了嗎?至少,在那個時段,你暈暈乎乎的,搞不清楚狀況呀。

我想,世上的洗腦,絕不是只用白嘴忽悠,只靠講什麼真善忍大道理。他常常是用上千年傳承下來的一整套系統為基礎,有經句、有理論、有體系、有師傅,人帶人、人影響人。

更何況,後世的個別「聰明人」,會把這些手段排列組合,添枝加葉再利用,比如麻原彰晃。那他就更強大了。

為什麼五個本來遵紀守法的日本人,敢把沙林毒氣放到東京的高峰地鐵里?

為什麼有人在英國曼徹斯特體育場搞爆炸,殺害無辜的民眾而不眨眼?

要說什麼經濟不平衡、種族歧視、宗教矛盾、恐怖組織策劃,這些原因都對。

但是,假如我問,這事換成你,你敢去幹嗎?你忍心去幹嗎?

大多數的人回答應該是:姥姥,這給多少錢也不能幹呀?我就不明白,那些人咋想的,怎麼會被洗腦到這個地步呀?

是呀,這個世界很深奧,我們不懂的事,總有太多。那些捨生忘死的事兒、那些濫殺無辜的事兒,它的背後,可是正是一個強大的洗腦系統,在發揮威力!

(圖片來自網路)很快會拿出更多好內容分享,望關z我,儘力不負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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