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煙雨中的一碗小餛飩
文/三三
總是煙雨籠絡的早晨,人們還未驅散四肢的麻木,便開始履行生活的義務。
nn走出弄堂,胃泛微冷,迎面撞見了餛飩攤。塑料棚被斜拉起來,用綠色的粗繩就近系在欄杆上,老闆從裡面出來,圍裙上蹭了一些柴灰,雙手端著一碗小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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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五顏六色的碗面前,油香先撲過來。最上層鋪著新剪的青綠生蔥,旁邊繚繞著兩三滴紅辣,紫菜撕成小片,再襯上肉粉色蝦皮,依上海的做法,還要加一把雞蛋絲。湯汁以金黃為主,有稱「雞汁餛飩」者,竊以為是一種顏色與鮮美度的比擬,未必真的是用雞湯燒的;還有一種比擬是「縐紗餛飩」,從麵皮到餡兒都飽和而透明,細細漂浮在醇香湯水中,如一層層縐紗。
nn我小時候有一則故事,講一群人去面試,老闆逐一相面過後,請他們去個簡便午餐,給每人點了一份小餛飩。人們剛經過激烈角逐,恰鬆懈下來,狼吞虎咽一番之後,老闆出了面試的最後一道題:一碗小餛飩有多少只?
nn坊間笑談多有虛構,但從中可見小餛飩的生活化。
nn在我的中小學時期,小餛飩也是黑暗料理界的門面之一,校門口常有一兩個餛飩攤。最初是人挑的駱駝擔,逐漸被餛飩車取代,再後來我長大了,小餛飩的味道變成一個在時間軸上離我越來越遠的坐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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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最深的一個餛飩攤在我小學邊上,記得當時很便宜,1元可以買十個,有時老闆見你來得勤快,還會多加幾個。那餛飩小巧精緻,但應有盡有,蔥和榨菜可以自己添,醋和辣油也全憑喜歡,咬一口,細紗在口中融化,鮮香內散,整個人都熱氣騰騰。早些年,幾個同班男同學還私下舉辦過吃小餛飩大賽,最多的那個吃了11塊錢,一時流為美談。
nn餛飩的由來有好些說法,一種說法很浪漫,和莊子《應帝王》篇里提到的中央神渾沌有關。遠古時代,南海的神倏和北海的神忽攜手相游,在中央神渾沌的領地上收到了很好的款待。那渾沌本是一團虛無之物,倏和忽想,人都有七竅,可以感受萬物,唯獨渾沌沒有,實在太可惜了。為了報恩,倏和忽每天給渾沌鑿開一竅,七天後,渾沌就死了。古人認為,這種小吃是密封的,沒有七竅,和中央神渾沌一樣,所以乾脆就叫它「渾沌」,後來依據造字規則才改成「餛飩」。
nn另一種說法則有所不同,講在漢朝時,北方匈奴經常騷擾邊疆,百姓不得安寧。當時匈奴部落中有渾氏和屯氏兩個首領,兇殘暴力,百姓對其恨之入骨。為了泄憤,百姓們用麵皮把肉餡包起來,把渾氏和屯氏的姓拼起來,叫作「渾屯」,憤憤地把它們吃掉,一邊祈求過上太平的日子。據說,因為當時造餛飩是在冬至,為了紀念這一天,現在人們還會在冬至時吃餛飩,古人的阿Q精神也是非常有意思。
nn餛飩在古代也是熱門食物,漢成帝時期的才子揚雄曾在其所作《方言》中提到「餅謂之飩」,意思說餛飩是餅的一種,只是其中多了餡料,如果用熱水煮來,就叫做「湯餅」。
nn到了唐朝,著名的筆記小說《酉陽雜俎》里也有提到,「今衣冠家名食,有蕭家餛飩,漉去湯肥,可以淪茗。」其中所說的蕭家餛飩,味道鮮美,湯汁豐盈,去掉湯汁,甚至還可以煮茶,這種吃法很新奇,也讓人躍躍欲試,擇日當親自以茶湯泡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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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小餛飩愛好者,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嘗嘗當地的小餛飩,但不知什麼原因,近兩年嘗到的小餛飩味道都很平庸。想當年路過西塘,吃了當地著名的陸氏餛飩,也是大失所望。後來看了《金陵十三釵》,無意間發現,南京是柴火小餛飩的發揚之地,亦多有典跡,便想著有機會去吃一次,到時再來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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