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nd.
————
觸樂前幾天發了一篇專欄:遊戲主播和狂熱粉絲的二三事。作為曾經在 b 站看了很久遊戲視頻、後來跑去看直播、最後也因為其中的一些事情和完全不認識的人起過衝突的人,在讀這篇的時候我還是很心有戚戚焉的。有些時候,看別人玩遊戲、看別人講述自己的遊戲感受,從而感覺和這個人更接近,是一件在精神上很滿足的事情,雖然這種滿足實際很空虛、可以說毫無道理,但是至少在填充非工作時間以及用來轉移注意力這方面有著不亞於各種 SSRI 的效果,而且在哈哈大笑的時候可以放下手中的水果刀。
而之前看遊戲直播的時候,我也逐漸意識到:原來有些人是會對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說三道四的。我很喜歡的遊戲主播曾經有一段時間在 b 站上傳視頻,經常會收到「你打得好爛啊」的評論,而且往往來自不認識的人——因為認識的人都知道他打遊戲就是多動症沒辦法。那些人是如此熱衷於這種評論,就好像對於他們來說這種評論有著不亞於 SSRI 的效果一樣,但是發出來,別人看到的時候,就會感覺很噁心,而且完全不知道如何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評論多餘並且學會閉嘴是一種美德。
後來到了日飯圈,我才知道一個具體的回復辦法,那就是「吃你家大米了嗎?」
————
不管是觸樂的那篇文章里描述的現象也好,還是我在我看的遊戲直播里見到的評論也好,其實可以歸根到底到一個問題:有些人總是對和自己互相完全不熟悉的人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期待。斯托卡自己喜歡的遊戲主播、想和他們取得聯絡也好,在評論和彈幕里指點(並沒什麼卵用的)江山也好,多少都依託著一種不切實際的希望,那就是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在別人身上。當然有些時候這種「自己的意志」的確是對的,是合理的,但是「強加」——還是「強加」給完全不認識的人、希望別人按照自己的期望活下去,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還是日飯圈的那句話:「我又沒吃你家大米,你哪裡來的臉管我?」
之前有朋友就遇到過這種狀況:在微博還是哪裡隨便發了一句生活方面的牢騷,就有完全不認識的人衝過來說「你怎麼是這樣的人,我看錯你了」——然後那個朋友哭笑不得地在我們的聊天群里說:「我是什麼樣的人,他管得著嗎?我都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野雞,為什麼還要給自己寫劇本?」
這種熱衷於留「你怎麼是這樣的人」「你這人怎麼會這麼想」「你這樣該改改了」一類言的陌生人,在豆瓣被人叫做「人民教師」,是要遭人唾棄的。當然好像也只有在豆瓣上這種行為能夠遭到全體人的唾棄,在別的地方甚至有人可以引以為豪。
————
之前有朋友問我說「如何判斷我該不該在網上留言里說某句話」——那是我還在做語用學的時候;我給了她一個簡單的建議:「如果你在發這句話之前要加一句『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那麼這句話一定別發。」後來,在幾個朋友的討論之下,我把這個原則更完善了一點:你可以試著把這句話放在面對面的交流里,如果你親口說出這句話之後會有被聽者毆打的風險,那麼這句話也不要在網上發。(對,你可能覺得這句話有點眼熟,我曾經在某篇被我手滑刪掉的專欄里提到過這個原則,而且還被人扣了「你竟然要打人,你是個暴力狂」的帽子。)
至今我還沒發現這條原則在哪裡不適用。當然,我是一個智障,所以我一定會有沒見到過的情況;說不定這條原則在我所見到的適用的情況之外全都不適用呢。
當然,絕大多數人,或者溫柔且馴順如 @Rockie Yang ,或者慫包且智障如我,即使在當面交流的時候,也不可能出手打人,甚至不會直接反駁說話者,頂多只是默默地翻個白眼,內心深處奔騰過五千條彈幕。但是這不代表我們不會生氣,更不代表說話人可以並且應該說出這句話。香港的店家裡經常會掛出「面斥不雅」的招貼,我想這四個字可能可以說明絕大多數溫柔馴順的人的態度,當然還有我這個慫包智障的態度。
畢竟,今天我不打說話人,可能明天有人會替所有人打。我可不敢保證你下一個碰到的人不是變態殺人狂什麼的,這個世界上危險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
其實這點在知乎也一樣。
我其實還是沒想通,為什麼會有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也號稱不認識我、不想認識我而「只是曾經有幾篇回答被推到了我的 TL 上」的人,在過去的一年裡總會時不時冒出來說「我看你不順眼,你這人的嘴臉真可惡,我希望看到你早日意識到你無可救藥的普通」,就好像普通是什麼值得譴責的一樣。畢竟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因為運氣比較好就偶爾有點小小的自命不凡的,智障,而已,啊。
而且好像一切的開端只是因為我在一個完全無關緊要的回復下說了一句「我覺得西尾維新的物語系列不是一個單純的後宮作品,畢竟想為了幫助救命恩人而死這種感情是實際存在的」?
……不好意思這位到底是誰啊?我是吃了他家大米了還是喝他家涼白開了?我怎麼看西尾維新,關其他人什麼事?我還喜歡看乾胡桃的《 J 的神話》呢,是不是這位老兄還要覺得我是色情狂啊?
(其實只是因為梅菲斯特獎;我當然還是最喜歡第一屆的《全部成為 F 》,有種奇妙的美感,乃至強過伽利略系列。當然清涼院流水就免了,以及西尾給清涼院寫的外傳簡直是精神病中的精神病,神 tm 比清涼院的原著還有毛病。)
而這位仁兄看我不順眼,還在大概一年多的時間裡忍著噁心,隔三差五就在我的回答也好專欄也好乃至電子書下面非要讓我意識到我有多麼智障——那怎麼不把自己的眼睛戳瞎呢?還能一了百了,省去不少時間。
————
我不是一個沒脾氣的人,我只是想試著靠自己的意志與甲狀腺素鬥爭一下,畢竟十年前甲狀腺素最喜歡控制我了。但是我還是失敗了,畢竟我也不過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普通的」智障。所以當我意識到當我見到這位仁兄的知乎 ID 時開始有應激反應的時候,我還是很抱歉把他拉黑了。你看,連處理方法都是這麼智障,我到最後也沒有應有的勇氣面斥他。
但是我還是很敬佩這位仁兄的,因為他的直率、聰慧、熱情和堅持,以及對一個智障的持之以恆的耐心。
這位仁兄曾經對我說(大意):「如果我有機會在現實認識你,我會試圖接近你,然後看你一步步毀掉。」
那麼今天,在遲到了一年之後,我也想說:從現在開始,如果我有機會在現實認識這種人——不僅僅是這位仁兄,而是這一類人,這一類對我抱著莫名其妙的期望而通過他們可以有的渠道來煩我的人,所謂的直率、聰慧的「人民教師」,喜歡在居酒屋和知乎留言里談論各種 -ism 的人。
我也會試圖接近你。
然後沖你襠里來一腳。男女不限,童叟無欺。
————
以及最後。
我會進一步降低在知乎的活動頻率。其一是因為我現在完全沒有精力去寫除了畢業論文以外的其他東西了,哪怕是完全專業相關的科普。目前計劃的線性模型入門跳樓系列和給語言學學生的簡單統計系列,我在以蝸牛速打草稿,但願能在畢業論文初稿寫完之後完成吧。不過看起來畢業論文的初稿還是能在夏天完成的,所以但願不會拖太久。
其二當然是因為一些我這種智障沒能力處理的人際問題。之前在看另一個問題的時候看到一個答主寫了一句「我活了二十一年,知乎用兩分鐘讓我懷疑人生」,我在這條路上的時間線可能要長一點吧。
當然最重要的是其三。大概是兩個多月前,我爹在 FaceTime 里和我說:「我註冊了一個,那個什麼,知乎,是吧,的賬號。就是給你寄劉看山的那個。那個網站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真的,跟這個比起來,連畢業論文和人民教師都無所謂了。我當時差點嚇得尿出來,卻還要保持微笑。
而且更可怕的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 ID 是什麼。
The end.
Chris
24/05/2017
推薦閱讀:
※一個故事
※讀書006《領導梯隊》
※又是一季傷肝時
※一些不知道也沒什麼影響的冷知識 —— 《廢土》和遊戲王之間的奇妙聯繫
TAG:杂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