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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房客:春風不度鬼門關

1

春風路口在城市的邊緣,這裡的人想要進城,只能乘坐414路公交車。這路車極其破爛,半個小時發一趟,末班是晚上十一點。關於它,有很多恐怖的都市傳說,當然,大多數人不以為意。

夜已深,濃雲遮月,涼風侵人。春風路口不遠處原本熱火朝天的夜食攤已經冷清下來,只剩下一家燒烤攤還在做生意。這家鋪子支了個招牌,上面寫著:「白荷燒烤,稻花,孜然。」

攤前坐著一個漂亮姑娘,她朝老闆招招手:「再來一瓶!」攤後一個身著油膩圍裙的姑娘正準備去拿酒,卻被老闆叫住了,老闆是個身板硬實的老頭,他朝漂亮姑娘點點頭,轉身,彎腰,對圍裙姑娘說:「這麼晚了,你下班吧,這裡我一個人對付得來!」說著在框里拿了一瓶啤酒,走到桌前,看了姑娘一眼:「要打開嗎?」姑娘接過酒:「謝謝,我們自己來吧!」老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路口,說:「姑娘,少喝點吧,別錯過了末班車!」

不多時,兩個大男孩走到桌前坐下,其中一個白胖男孩對姑娘說道:「李蓉,你千萬別誤會,我腎挺好的,都特么賴王大春,自己尿多就算了,上廁所還害怕,非要我陪著!」說完還使勁拍了一下身邊的黑瘦男孩。

王大春搓了搓被拍紅的手臂:「我靠,錢貴你泡妞就泡妞,怎麼老來摧殘我!」

李蓉樂道:「你倆鬧了一晚上了,可別再互相傷害了,我剛要了最後一瓶酒,每人一杯,喝完趕緊走吧!人家老闆剛才都提醒了,說再晚就沒進城的車了!」

王大春說道:「你也夠有本事的,迷路能迷到這麼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

錢貴忙用手肘懟了一下王大春,舉起酒杯:「這事得怪我,小蓉你好不容易來咱們這玩一趟,結果我的車卻不爭氣地爆胎了,害咱們得坐破爛公交進城!我先自罰一杯!」說完一口乾下,呲牙咧嘴,半天打出一個嗝,看了看啤酒:「嘿,這酒越喝味道越怪!」

2

三人喝完吃完結賬,王大春想幫李蓉背上那個半人高的旅行包,卻被拒絕了。錢貴奚落道:「人家是獨立自強的21世紀新女性,瞧你那點只會獻殷勤的思想覺悟!」王大春剛想反駁,卻突然捂著肚子:「哎喲,肚子疼,想拉屎了!」錢貴輕踢了他一腳:「我靠,剛從廁所出來沒五分鐘,你又特么來!」

李蓉提著包,笑道:「那就一起再去一次吧,剛好我也喝多了!」於是三人走到夜食攤對面的加油站里,各自進了廁所。十分鐘後,李蓉走出來,發現錢貴與王大春早已經等著自己了。

「趕緊吧,這都十一點二十分了,搞不好末班車都走了!」王大春看了看手機,催促道。

錢貴瞪了他一眼:「催什麼催,要是沒車了,本少爺花錢從城裡叫輛專車過來不就行了!」

王大春嗤笑道:「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鬼地方,還是大半夜,哪個專車司機肯過來!」

三人走出加油站,往前拐過一個彎,看到路口停著一輛公車,但是沒亮燈,在夜色里顯得有些陰森。走至車前,發現裡面依稀坐了幾個人,看來這趟車是要發的。李蓉率先上車,扔了一塊錢硬幣,依舊沒給後面兩個仰慕者表現的機會。錢貴上車,問司機:「這車也不亮個燈嗎,夜裡多瘮得慌!」司機脾氣不好,沒搭理他。

車裡人少,全是座位,三人挑了中間靠窗的位置坐下,錢貴和王大春並排坐前面,李蓉坐後面,包放在身邊的位置上。

不一會兒,車裡又上了幾個人,其中還包括一個拖著大包渾身發臭的大漢。這個大漢經過他們身邊時,錢貴捏著鼻子開了窗,看著大漢徑直走到了最裡面,在後排坐下,才舒了口氣。

王大春告訴李蓉:「這個春風路口附近有很多的工地與工廠,所以這趟車經常會有很多農民工乘坐!」李蓉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介意。

3

車發動了,但車內依舊沒燈,黑暗,安靜,讓人莫名壓抑。進城要一個多小時,為了不讓這番旅程過於沉悶,錢貴示意王大春講講段子。王大春眼珠一轉,側過身,對著錢貴與後排的李蓉講道:「你們聽說過關於414路公交車的傳說嗎?」

李蓉搖搖頭。錢貴見狀,也搖搖頭。

王大春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幽沉的語調,緩緩說道:「傳說呀,春風路口在很早以前是一處墳地,後來城市開發,那邊挖了隧道,這邊修了公路,所以才中間建起了加油站,設置了一個公交站點。而因為破壞了墳地,所以很多鬼魂亡靈無處安放,常常在這裡遊盪,於是停靠在這裡的414路公車啊,白天載人,晚上就……載鬼!

「有天晚上,一個小夥子來到春風路口搭乘414路公車,原本已經錯過了末班車點,好在停車點還有一輛車沒開。小夥子走上去,發現只有零星的幾個乘客。車發動後,行駛了一段路,上來一個老頭。小夥子熱心腸,趕緊過去扶了一把,護送到座位上。老頭點頭對他表示感激。但是車又開了幾分鐘之後,老頭突然大聲嚷道自己的錢包被偷了,還指著小夥子說,肯定是他當時扶自己的時候偷偷摸走的。小夥子既冤又恨,冤的是自己被誣衊,恨的是老人恩將仇報。聽著老人說要停車去公安局,小夥子心一橫,去就去誰怕誰,於是司機停車,讓糾纏不休的兩人下去了。

「下車之後,老人突然不鬧了,他看著公車徹底走遠,才說道,小夥子啊,剛才你難道沒注意到車上的異常嗎?小夥子一臉懵比,問什麼異常。老人問,剛才我們倆爭吵的時候,是不是有幾個人站在後排看?小夥子點點頭。老人又問,你有看清他們的樣子嗎?小夥子搖搖頭,說燈光太暗,又在吵架,哪注意得了那些!老人幽幽說道,可我在跟你吵之前看清了,後排站著的那幾個人吶,長得跟車上其他人一模一樣,其中一個就有你,臉色鐵青,雙腳沒著地,那都是鬼啊,那是一輛靈車啊!我剛是救了你啊小夥子!」

4

李蓉的身體不禁抖了一下,錢貴臉色也有些發白,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第二天新聞報道說,昨夜有一輛公車失事,摔下了山崖,車上的人全死了!可奇怪的是,這輛公車明明已經是報廢車,早就停在了廢品站,是不可能上路行駛的!」

李蓉感覺一股涼意襲來,趕緊環抱住身子。錢貴也沉默了,他把之前開的窗又悄悄地關上了。

有些故事,在特定的場合特別有衝擊力。毫無疑問,坐在這輛超時無燈的破舊公交里,剛才王大春講的故事,十分恐怖。恐怖到,錢貴與李蓉甚至都不敢真的回頭去看一眼。他們只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座位。錢貴那一排的另一邊坐著個老奶奶,一直盯著窗外看,老奶奶後面坐著一個小男孩,一直低頭看手機。老奶奶那一排最前方,還有個中年男人。

他們對剛才的恐怖故事都不害怕嗎?窗外有什麼好看的?李蓉也學著老奶奶,把目光望出去。外面除了路燈,就沒有什麼東西了,畢竟夜黑,所視區域有限。就這樣看了十分鐘,李蓉得出結論,老奶奶可能是側著頭睡著了。

將近十二點了,確實困了,李蓉也輕靠在座位上,準備休息一會兒。可她剛閉上眼睛,卻突然睜開,她發現了不對——這是一輛公交車,但似乎已經很久沒停過車了。

是因為時間太晚,沿途站點沒人所以不停嗎?不對,她剛才似乎看見了一個人。她重新看向窗外,不多時,一個站牌閃過,下面確實是站著一個招手的男人,但車依舊沒停。

李蓉又打了一個冷噤,雙手環抱得更緊了。偏偏這時候,最前排那個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頓時感覺一條渾身冰涼的毒蛇從腳到腿,從腰到背地向上遊走,雞皮疙瘩起滿了全身。

因為男人的臉李蓉認識——那是司機的臉!

如果說,司機正坐在前排的座位上,那麼這輛車又是誰在開?

5

李蓉把身子縮成一團,她本想叫一下前排的錢貴,發現錢貴不知何時竟倒在椅子上睡著了。她又看向王大春,而這一看李蓉更害怕了,因為她發現王大春臉色白得跟鬼似的,全身控制不住地抖動著,像是癲癇發作。

但王大春沒有倒地抽搐,而是捅了捅睡熟的錢貴。錢貴有起床氣,一睜眼就是罵:「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啊,哥睡覺也敢打攪!」王大春咽了咽口水,說:「吶……你……你是不是……偷了我錢包!」

錢貴揉了揉眼睛:「我操,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王大春一把抓住他的手:「咱們……上……上警察局理……理論去!」

錢貴怒了,一腳踢在王大春的大腿上:「你是不是瘋了,咱倆能去警察局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後半句硬生生被王大春用手捂住了,錢貴瞥了一眼李蓉,怒氣舒緩了一些,一把推開王大春的手:「你先好好說話,到底怎麼了?」

上車不久後李蓉就感覺有些問題,現在終於察覺到了哪兒不對——不論他們這邊如何講恐怖故事,還是如何大聲吵架,車上的其他人都異常安靜,除了那個司機回望了一眼,其他人都沒有把一絲一毫的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

王大春的異常讓她感到強烈的不安,因為她突然想到了剛才的那個恐怖故事。她很希望這只是鬼靈精王大春的又一個惡作劇,但隨著她慢慢回過頭,還是看見了那個讓王大春渾身顫抖語無倫次的東西。

路燈的光一閃一閃地照進車內,照亮了後排兩張熟悉的臉——錢貴、王大春。

李蓉轉回頭來,發現錢貴也經過王大春的引導,回頭看到了那兩張臉。三人一起陷入了不可名狀的巨大恐怖當中。

6

就在這時,公車突然一個急剎,車內人仰馬翻,所幸車門因此開了。三人慌不擇路,連滾帶爬逃下了車。一下車,李蓉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在前方朝他們招手:「快上車!」危急時刻,李蓉帶頭跑了過去。錢貴與王大春見狀趕緊跟上。三人沒有選擇,只好上了這個中年男人的小車。小車一倒一退一拐彎,一溜煙就跑了。

三人趴在座位上,透過車後窗看著那輛黑乎乎的鬼車越來越遠,剛想鬆口氣,不料它像是打了會兒盹兒的野獸,突然醒了,開始朝著小車追過來。錢貴拍著椅背:「快開快開,它來了!」

中年男人笑道:「放心吧,它追不上我!」說著一踩油門,車向前飛馳而去。

走了一段路,再不見鬼車影子,三人才徹底鬆懈下來,忙向中年男人道謝。中年男人看了看副駕駛的李蓉與她懷裡的背包:「喲,姑娘是來旅行的?」

李蓉點點頭:「聽說這個城市很好玩,便想來旅遊幾天,我跟後排的兩個男孩是網友,他們知道我的打算後非得要招待我,我本來不想麻煩他們,出了客運站一個人往城裡走,結果迷了路,只得打電話讓他們來接,可是車剛到春風路口就爆了胎,於是我們在路邊吃了宵夜,準備坐公車進城,結果沒想到……坐上了一輛鬼車!」

中年男人點點頭:「那就沒錯了!」

李蓉問:「什麼沒錯?」

「哈哈,沒什麼!」

李蓉想了想,又問:「大哥,剛才看你把車停在路中間迫使鬼車停車,你是特意來救我們的嗎?」

中年男人點點頭:「是啊,我在路邊招了那麼多次手車都沒停,最後非逼我把車開在馬路中間,讓你們仨下個車,容易么我!」

李蓉心裡咯噔了一聲:路邊招了那麼多次手車都沒停?

她腦袋中閃過畫面:老奶奶一直望著窗外,所以自己也跟著往外望,公車駛過了好幾個站點,車都沒停,哪怕站牌下站著一個揮手的中年男人!

哪怕,每一個站牌下,都站著一個揮手的中年男人!!

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不停出現在公車沿途需要停靠的站點?

後排的王大春痴痴說道:「媽的,原來傳說都是真的!」

李蓉側過身,對著後排說道:「之前在公車上的那個恐怖故事,我也聽過一個類似的版本,兩者唯一不同的地方在結局。我聽過的那版結局是——第二天,公車上的人安然無恙,但中途跟著老頭下車的那個年輕人卻曝屍荒野,因為,那個老頭才是真正的鬼!」

她幽幽說著,餘光卻一直停留在中年男人那布滿了濃密鬍鬚的側臉上。

7

公車緊急制動之後,前排的司機被慣性推倒在地,他爬起來,一個跨步來到駕駛室,扯出了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一個巴掌扇過去:「媽蛋,你是要害死老子我啊!好不容易排了一趟加班車,瞞著公司讓你試駕,你就是這樣開車的?」

青年摸著臉委屈說道:「爸,你沒看到路中間突然停下一輛車嗎?」司機吼道:「誰讓你開這麼猛的,之前那麼多站點也不會停一停?你還以為自己是在開駕校的車啊?」

青年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有點緊張,忘了哪個是開門按鈕,我看路邊也沒什麼人上車,心想就算了!」

司機踢了青年一腳:「給我坐好,回家再收拾你!」說著自己坐上了駕駛室,剛想發動車,又離開了座位,走到最後排,拍醒了一個睡著的大漢,小聲說道:「老劉,你他媽背屍背到我車上來了啊!」老劉打了個哈欠,連忙賠笑:「我尋思著末班車,人不多嘛!」

司機指著從大麻布袋子里露出的兩張人臉:「我說你背就背了,能不能把袋子系好啊!剛才你是沒看見,一個姑娘被你這寶貝玩意兒嚇得屁滾尿流!」

老劉聞言一看,趕緊把袋子往上一提,重新繫上:「對不住對不住,剛沒繫緊,我太困就睡著了!」

司機捏著鼻子問:「怎麼這麼臭,你他媽從廁所里背出來的?」

老劉得意一笑:「嘿,還真讓你猜對了,我這就隨便上了個廁所,結果撿了兩寶貝……」

司機擺擺手:「得了得了,記得下次別上我車了,媽的晦氣!」

小男孩的聲音:「開不開車啊!急著回家打排位呢!」

老奶奶的聲音:「哎呀,這次可得小心點開了,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再折騰!」

司機從黑暗的後排回到駕駛室,重新發動了這輛414路公車。

8

李蓉猶豫了片刻,試探性地問道:「大哥,咱們應該快到了吧,怎麼看路邊還是漆黑一片,沒有半盞城市燈火,甚至連原先有的路燈都不見了呢?」

中年男人笑了笑,沒說話。

李蓉又叫了一聲:「大哥?」

中年男人回話:「姑娘,現在後排的視聽已經被我封住了,你也不用再裝了!這兩個人,一個是強姦你妹妹的主犯,一個是幫凶,確實罪大惡極,但你這樣簡單粗暴地復仇,終究是不妥吧!」

李蓉臉色一變:「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

「五年前,這座城市最好的中學裡,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案件,一個少女被強暴,跳樓而死。駭人聽聞之處不在於案件本身,而是在於罪犯居然因為家庭背景的關係,堂而皇之逃脫了法律的制裁。那個叫李曼的可憐少女,就是你的妹妹吧!」

李蓉咬了咬嘴唇:「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為了復仇,而忘記自己是誰!」

「已經晚了!」

「是啊,所以我要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讓你們休息的旅館。」

李蓉嘴角微微上揚:「謝謝!」

9

凌晨十二點,加油站的女廁所,本該是一片死寂,卻被一雙高跟鞋踩響了。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走了進來,緩緩打開一個又一個隔間,直到她站在最後一個隔間前,緩緩推開了門,腐朽失修的門吱呀呀響了起來,慘白的月光從窗戶泄進來,照亮這個門後的空間。一個漂亮姑娘暈倒在馬桶上,地上全是衣物與行李。女人伸出手,搭了搭姑娘的頸脈,嘴裡發出兩聲「嘖嘖」,然後便離開了。

白荷燒烤還沒有收攤,老闆坐在之前李蓉三人待過的桌前,正盯著兩個杯子看。高跟鞋的聲音在這冷清寂寥的夜晚,格外脆耳。噔,噔,噔,由遠及近,直至停止,接著一股惑人的香味逼退了孜然的味道。

「喲,還沒收攤呢,等著我吃宵夜?」低沉的嗓音,彷彿飽含著千年的風情。

老闆點點頭:「李大夫很久沒來看過我了啊,喝一杯吧!」說著拿起一瓶早已開蓋的酒,就要往面前的兩個杯子里倒。

兩根蔥白細指輕抬住了瓶口:「我不要這兩個杯子!」

老闆笑道:「怎麼?你還害怕這點毒?」

「不是,兩個污濁之人喝過的杯子,臟!」

重新拿了兩個新杯子,倒上酒,杯子相碰,各自飲盡。

「李大夫來此到底有何貴幹?總不至於只是看看老夫吧!」

「在老娘面前自稱老夫?有意思么?」

「至少形貌上配得上老夫二字!」

「你是在誇我容顏不老嗎?」

「如果你願意被誇的話!」

女人用指尖滑過自己的紅唇,眼光望向攤子招牌:「嘖嘖嘖,誰能想到,百年前聲名遠播的白鶴老道,如今居然擺起了燒烤攤!稻花孜然?你們道家的入學標語被你改成這樣,學宮那群老傢伙知道了會不會氣死啊?」

「道法自然,燒烤乃食腹之樂,當然也是道法,而且是王道之法!」

「不跟你們這種臭道士辯道了,我問你,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聽說你上次也去了一趟子夜旅館,還在裡面釋放出了所謂的三千浮屠罪業,你又搞了什麼鬼?」

「你個臭老道,說什麼佛家話!我只不過是去提醒了一下新來的守夜人,要好好保重,至於那點罪業,只是附帶的罷了,就像去到廁所,總想解褲腰帶一樣,我去了那,不放點罪業,對得起子夜旅館嗎?」

「少吸點血,少積點罪業吧!」

女人輕笑一聲,低頭把玩了下酒杯,一飲而盡:「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有個老朋友前段時間好像進了旅館,所以我想讓人去看看他!」

「來不及了,應該早被清理了!」

老闆眼神一滯,自語道:「子升,當年你萬般皆無懼,唯獨逃不開一個情字!如今你為何又要破縛而出,自尋死路?」

「因為他愛的人跟別的女人升天了啊!」女人倒了兩杯酒,「來,幹了這杯,趕緊告訴我你的真實目的,這兒夜涼,凍死老娘了!」

老闆把酒推開。

「不能說?」

「對,不能說!」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再度開口:「廁所里有一個女孩,被抽掉了一魂一魄!」

老闆不言語。

女人環視了一下燒烤攤,假裝找人:「哎,你那個易容術很厲害的徒弟呢?」

老闆閉上眼睛,沉吟道:「好吧,我給旅館……送了一件大禮!」

車駛進了一個祥和的小鎮,停在了一家飯店門口。中年男人下車,幫李蓉與後排兩位打開車門。李蓉望著對面那家亮著紅燈的旅館,眼裡閃過一絲狂熱。

經過男人的指點,三人,或者說一人兩鬼來到旅館門口,李蓉用滿是汗珠的手提了提背包,剛想推門,卻發現門被從裡面拉開,一個溫婉的長髮美女走了出來,直直盯著她的背包。

「我……可以打開嗎?」她問李蓉。

李蓉點點頭,把包往前伸去。

長發美女拉開背包拉鏈,一把劍露了出來。

那是一把形式古樸的大劍。

那是一把沾滿了安史叛軍鮮血的利劍。

那是一把足以讓一顆沉寂了千年的心重新開始跳動的長劍。

長發美女顫巍巍地撫摸著劍柄,閉上眼睛,卻還是淚流滿面。

劍柄上刻著一個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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