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偶像
（一）
「你們是最幸運的一批！」陳樂笑容可掬，躬身面向坐著的女孩們說道：「藍楚楚的扮演者離職了，三個月後的『藍夢』演唱會，將從你們中選出繼任者」。
nn女孩們瞪大了眼睛互相張望著，隨即爆發出驚呼聲。
nn「藍楚楚？！那個藍楚楚？！」
nn「第一偶像！」，一個女孩尖叫道。
nn
舒窈坐在後排，淺淺地笑著。
nn陳樂的目光掃視幾輪，落在了舒窈的身上。
nnnn一陣溫熱麻酥酥地傳來，舒窈陡然驚醒，迅速地把膝蓋從陳樂的手下挪開。
nn「嗯？」陳樂悻悻地收回手，隨即沉聲道：「有什麼問題嗎？」
nn「不要」，舒窈飛給他一記蔑視，把身體轉向一旁。
nn「哦」，陳樂起身走向門口，臨關門前甩下一句話：「加油吧，以後的路會很辛苦。」
nn笨蛋，白痴！
nn舒窈趴在床上，一陣陣悔意不受控制地冒出來，也許只是被摸兩下罷了，有什麼不能忍的？！
nn直到有天舒窈練習的晚了些，聽到奇怪的聲音傳來。
nn她躡手躡腳地靠近，透過休息室的小窗看到文月跪在陳樂的雙腿間，頭上的蝴蝶結規律地跳動，像在黑暗中飛舞。
nn
陳樂發出滿足的嘆息。
nn「嘩……」洗手間的水龍頭開著。
nn舒窈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唇顫抖。
nn噁心，她開始後悔自己簽約的時候太過隨意，可如果把時間回溯，她也沒有做錯什麼，畢竟IDOL-X是全國最大的偶像公司。
nn合同……違約金。
nn舒窈眼前一黑，又絕望了起來，如果現在離開，那個數字無論如何賠不起的。
nn（二）
nn集訓開始後，舒窈便發現只有自己的設備不太一樣。
nn她冷冷地掃視女孩們，很多人低下了頭。
nn「『藍楚楚』的設備不夠了」，陳樂聳了聳肩：「先拿『黃瓜先生』的設備練習吧。」，黃瓜先生是藍楚楚的搭檔，總是在演出間隙像氣泡小人一般憑空浮現，和這位偶像逗樂。
nn
舒窈的臉憋得通紅，咬緊了牙關。
nn「好！」
nn她，舒窈，立志成為偶像的姑娘，終於達成這個夢想，開始扮演一根黃瓜了。
nn舒窈坐在了綠幕中央，往額頭、胸前和四肢上安裝好僅有的幾個感測器，。
nn「喂喂」，她試了下話筒，發現聲音被加工成了黃瓜先生那種猥瑣的大叔的腔調。
nn女孩們爆笑。
nn「不許笑！開始練習！」，陳樂皺了眉，得意地瞥了舒窈一眼。
nn「楚楚愛你呦！」，女孩們比出標誌性的手指，眼中的愛意溢滿了整個房間。
nn「語氣再猥瑣點！」，陳樂摔了手中的策劃案，指著舒窈大聲叱罵道：「你在看不起『黃瓜先生』嗎？！」
nn舒窈有氣無力地把下巴磕在話筒上：「啊——看到內褲了~」
nn
（三）
nn「藍夢」來了，市中心的巨幅LED屏幕上打出通告。
nn毫不意外地，文月成為了新的「藍楚楚」，「很慚愧，謝謝大家！」，她羞紅了臉，不斷地含笑致謝。
nn「應該的，你技~術~更好呀」，有女孩子嗤笑道，眼含嘲諷。
nn文月繼續微笑著，彷彿沒有聽到。
nn演出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文月的藍楚楚演出完美，舒窈的「黃瓜先生」也極盡下流只能去調侃，讓粉絲們大呼過癮。
nn「喔——楚楚害羞的樣子好可愛！」，他們喊啞了嗓子：「放開那根黃瓜！沖我來！」
nn熒幕後的工作室。
nn「意外地有天賦嘛」，陳樂望著舒窈神氣的臉，怒道：「你就繼續扮演下去吧，黃瓜先生。」
nnnn他們都沒想到，再也沒有第二場了。
nn
兩周後，「IDOL秦子佩」橫空出世，病毒一般吞噬了粉絲們的心。
nn競爭對手公司抓取了互聯網上所有網民的日常數據，進行分析後生成的純粹虛擬偶像——秦子佩，長著最可愛的臉蛋，擺最受歡迎的pose，唱最讓粉絲們興奮的歌曲。
nn藍楚楚的粉絲們變得苛刻起來。
nn「楚楚雖然萌，和子佩一比就差很多啦！」
nn「她的示愛pose太蠢了！」
nn「還有聲音也太『合成』了嘛，聽多了會毛骨悚然。」
nn陳樂的魔力也消失了，漸漸地沒有演出和通告，女孩們被陸續挖走。
nn一天，舒窈聽到爭吵聲，看到文月「砰」一聲摔了練習室的大門，緊跟著一臉哀求的陳樂。
nn「相信我！」他臉色蒼白：「我會拿到演出的！」
nn文月冷笑一聲：「不用了，有家公司已經為我安排了下周的演出。」
nn
陳樂怔了怔，走回練習室。
nn舒窈猶豫了很久才推開門，看到陳樂坐在單人沙發上，腳邊被煙蒂包圍著。
nn「哦，原來你還在啊。」，他抬了抬眼皮，又垂下。
nn「沒有人會挖黃瓜先生」，舒窈說。
nn陳樂站起身來，一陣搖晃後挺直了身軀。
nn「舒窈，恭喜你放假了。」
nn女孩們被集體解約，遣散。
nn（四）
nn陳樂後來只在電視上出現過一次，作為綜藝節目的嘉賓，IDOL秦子佩也在場。
nn「你對IDOL子佩有什麼看法呢？」主持人問。
nn
陳樂久久地盯著秦子佩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蛋，突然笑了。
nn「一股男人的臭味。」
nn主持人瞠目結舌，現場憤怒的粉絲們把皮鞋扔到了陳樂臉上。
nnnn舒窈則回到了曾經駐唱的酒吧，老闆搖搖頭說：「這裡的演出都是那個秦子佩的」
nn她望向屏幕，子佩在解說足球比賽的間隙，沖著酒吧客人們比心。
nn「喔——」他們尖叫著：「子佩好可愛！」
nn「我可以在夜間唱……」，舒窈試圖爭取。
nn「我們已經買了秦子佩的夜間場」老闆嘆了口氣「我也不懂，但客人們喜歡就成。」
nn（五）
nn舒窈回到家已經是晚間，這是一棟平民公寓，乍一望去由許多呆板無趣的方塊組成，上下層之間用生鏽的鋼梯連接，從IDOL-X出來以後舒窈只能租的起這裡。
nn
還未待她掏出鑰匙，一雙手從背後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nn她掙扎著，被那人摔到牆邊，反手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nn「媽的，小婊子，終於找到你了」。
nn舒窈顫抖著睜開眼，認出三個男人的身影，剛想喊叫，又被一腳踹倒。
nn「我們不是說好的嗎？」為首的男人蹲下身，獰笑道：「你媽媽欠的賭債由你來償還。」
nn他騎在舒窈的身上，揚起手。
nn「讓你跑！媽的。」
nn角落裡突然衝出一個人，抱著男人從鋼梯上滾了下去。
nn「報警——！」，那人喊道。
nn舒窈哆哆嗦嗦地拿鑰匙開了門，衝進屋子後把大門緊緊關住了，直到警察趕至，舒窈才敢開門出去，她看到只有一個男人像破麻袋一般攤在地上。
nn
陳樂抹了抹臉上的血，說：「好久不見。」
nn（六）
nn按照陳樂的說法，他是偶然路過這裡的。
nn「你跟蹤我？」，舒窈冷冷道，扔給陳樂一條熱毛巾後癱軟在沙發上。
nn「怎麼可能！」
nn「那請處理完傷口後趕緊走吧。」，舒窈毫不留情。
nn「我發現你很適合做偶像」，陳樂擦了擦血跡，說：「我們一起吧，有我在，你能紅。」
nn「看來你已經找不到別的女孩了。」，舒窈白了他一眼，並不買賬。
nn「對不起……」
nn「嗯？」
nn陳樂低下了頭，抬了抬右手：「那時候我混蛋了……」
nn「你連嫖娼的錢都沒了么？」，舒窈打斷他，目光刻意地掃過陳樂破爛的衣衫。
nn「第一眼我就喜歡你」，陳樂恢復了平淡的神色：「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
nn舒窈緊張起來，緊握著手機。
nn「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任何事」，陳樂說：「我來是想確認下的，你，還想不想做偶像。」
nn舒窈眼神一黯，點了點頭。
nn「我記得你的簡歷上寫過，擅長演唱。」
nn「那又怎麼樣？」
nn「恰好」，陳樂長舒一口氣，輕鬆了起來：「我會寫歌。」
nn「什麼……」，舒窈啞了嗓子。
nn「而且你這張臉足夠漂亮」，陳樂盯著她的臉，痴痴道。
nnnn在陳樂的建議下，他們從直播平台開始做起。、
nn會有人嗎？，舒窈抱著吉他，心中忐忑不安。
nn5、4、3、2、1！
nn攝像頭的指示燈亮起，她撥動琴弦，開始演唱陳樂寫的一首歌。
nn「如果那時的雨再多下一分鐘……」
nn「是不是可以闖進你的夢中……」
nn……
nn唱完，她閉上了眼久久不敢睜開。
nn「叮咚！」系統提示音響起。
nn顯示：遊客「黃瓜先生」進入了房間
nn一條彈幕閃過。
nn「喂——沒有人嗎？這人唱的好棒！該不會是偶像吧？」
nn緊接著又是一條：
nn「不過，能寫出這種歌曲的人更厲害！」
nn舒窈忍俊不禁：「別裝了，這裡沒有粉絲。」
nn「有」，黃瓜先生的彈幕寫道：「至少我在聽啊。」
nn（七）
nn直播間的粉絲不斷增加，黃瓜先生便自封為粉絲團團長。
nn「真的很動聽！」「廢話，寫歌的人也很帥氣！」
nn「舒窈姐姐好美！」「喂！擦擦你的口水！」
nn「沒想到現在還會有真人直播！」「你喜歡大眼怪物們嗎？」
nn「那個黃瓜先生講話好賤！」「來打我啊！」
nn陳樂堅持不懈地和粉絲們打趣，舒窈也努力地唱好每一首歌。
nn終於，10萬粉絲達成。
nn一條巨大的彈幕佔據了屏幕中央——黃瓜先生：「舒窈比秦子佩厲害多了！」
nn原本鋪滿屏幕的粉絲彈幕，突然消失了，舒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nn5秒鐘之後，一條彈幕輕飄飄地從右邊飄過：
nn「我同意！」
nn像是餘燼引燃了焰火，彈幕瞬間炸滿了整個屏幕。
nn「沒錯！」
nn「我早就發現了好嗎？！」
nn「舒窈是最棒的！」
nn……
nn舒窈放下吉他，把腦袋埋在了手臂中。
nn第二天，陳樂來到舒窈的家中。
nn「為什麼要那麼說？」舒窈問道。
nn「什麼？」，陳樂裝糊塗。
nn「秦子佩」，舒窈輕聲說：「為什麼要扯上那個偶像。」
nn「那不是偶像！」，陳樂突然提高了音量。
nn舒窈嚇了一跳。
nn「那不是偶像」，陳樂嘆了口氣：「那是被明碼標價，掛在鉤子上叫賣的一坨豬肉罷了。」
nn「可是粉絲們喜歡」
nn「是，他們喜歡」，陳樂說：「因為他們虛偽、貪婪、好色、刻奇、愚蠢，隨波逐流……」
nn「我們又好到哪裡去呢？」舒窈搖了搖頭，笑著說：「如果不是你那次身上有煙味，也許我早就像文月那樣了，然後順利地扮演藍楚楚。」
nn「呵……是啊，我們也一樣。」，陳樂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了，看看我帶來了什麼。」，他從懷中取出文件袋，小心地將裡面的紙張展開。
nn那是一份演出合約。
nn舒窈瞪大了眼睛。
nn「次元壁突破！秦子佩X舒窈！」陳樂微笑著，一副功德圓滿的樣子。
nn「怎麼會……」
nn「我用直播的所有收入，買到了秦子佩製作人的面談機會」，陳樂得意地揚了揚眉：「真他娘貴啊。」
nn「你用我的錢！」，舒窈臉色蒼白，大吼起來。
nn「是我們的錢！」陳樂不甘示弱：「別忘了是我幫你寫歌，說好要成為偶像的！」，他身體前傾，雙臂撐在案几上，死死地盯著舒窈的眼：「這是機會，一炮而紅的機會！」
nn舒窈久久地沉默，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nn「原來，你還是為了你自己」。她輕聲說，黑色的眼珠被淚水洗的閃閃發亮。
nn（八）
nn秦子佩的製作人是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衣著考究，器宇軒昂。
nn「我們很欣賞你在直播平台上的表演」，他微笑著對舒窈說：「首次的合作以合唱為主。」
nn舒窈乖巧地點了點頭。
nn「合同里的收入分成，我要重新談一下」，陳樂說：「1%，太少了。」
nn中年人起身，微微頷首：「那就不用談了。」
nn陳樂尷尬地笑著：「哥，別介……」
nn「誰是你哥」，中年人輕笑道：「你是曾經的第一製作人，我高攀不起。」
nn「那我們同意1%......」
nn「已經沒機會了。」，中年人穿好大衣。
nn「撲通」一聲，舒窈驚訝地轉頭，看到陳樂跪下了。
nn「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nn中年人大笑起來。
nn「老弟啊」，他坐回沙發，卻並沒有把陳樂扶起來的意思：「好說好說。」
nnnn回去的路上，舒窈站住了，陳樂一臉木然地回頭。
nn「我討厭他！」，她咬牙道。
nn陳樂慢慢走回舒窈身邊，靜靜地望著她，那眸子里不再有飛揚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寂。
nn他抬手，輕輕拂去舒窈額前的幾根亂髮，舒窈剛想說什麼，便被他緊緊地抱住了。
nn「你加油」。
nn（九）
nn「有請本次演出的嘉賓，IDOL舒窈——！」
nn稀疏的掌聲響起，黑漆漆的舞台下方傳來陣陣耳語。
nn舒窈穿一襲白裙站上了舞台。
nn舞台，真正的舞台。她激動之餘又感到滑稽，這樣漂亮的舞台，竟然是為了一個全息投影的「偶像」準備的。
nn「以及，我們的主角，IDOL——秦子佩！」
nn舒窈向舞台中央望去，光逐漸聚集成人型，觀眾的呼喊聲漸起，像鴉群一般鋪天蓋地。
nn秦子佩的形象是披肩黑髮的卡通少女。
nn「大家好！」，她甜甜的打了聲招呼：「這首《Crush on you》獻給你們！」
nn舒窈呆住了。
nn《Crush on you》？！
nn不對，先前一遍遍排練的不是《天雨》嗎？！她慌張地望向後台，看到陳樂也一臉震驚和茫然。
nn怎麼辦？
nn前奏已經響起，舒窈幾乎要哭出來，再看過去的時候陳樂已經不見了蹤影。
nn「I had a crush on you……」，秦子佩已經開始了演唱。
nn舒窈楞在原地，汗水一陣陣流下，打濕了睫毛也不敢伸手去擦。
nn「哈哈，她怎麼了？傻了？」
nn「喂——你忘詞了嗎？蠢貨！」
nn「怎麼會請這種人來和子佩feat啊？！」
nn時間變得異常緩慢，舒窈恍惚著望向刺眼的聚光燈，想從光圈中逃離。
nn「你加油」。
nn她想起陳樂那句話，一步也挪不動。
nn救救我，救救……
nn「嗡——」
nn刺耳的嘯音從四面八方的音響傳來，觀眾嘩然，紛紛捂上了耳朵。
nn突然，秦子佩的臉扭曲了，發出古怪的破音。
nn「love、love、LoLoLoLoLoL……」她的身體不斷崩壞、重組，舞蹈動作卻詭異地繼續著。
nn「啊——子佩！」粉絲們驚惶起來。
nn「喀」一聲脆響，秦子佩消失了。
nn「你們……」陳樂的聲音從音響中傳來，喘著粗氣，他背後隱隱還有其他人的呼喝聲和痛苦的喊叫。
nn「你們就喜歡這種東西對嗎……」陳樂劇烈地咳嗽了兩聲，顫聲道：「你們喜歡笑，秦子佩就一直笑，喜歡萌，她就拚命賣萌，喜歡元氣……媽的，你們看看，那還是個人嗎？」
nn「誰啊！？」「操你媽的！」，粉絲們怒吼道，開始衝擊保安的防線。
nn「我這個人狂妄，好色，貪財……可我見過真正的好東西」，他喘息道：「我把她帶給你們，你們竟然想毀了她，怎麼可以這樣……」
nn「把他拉走！」音響中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緊接著又是幾聲慘叫，和話筒落地的「爆炸」聲。
nn「那是我的『珍品』啊，你們這群猴子！變態！垃圾！」，陳樂的聲音染上了哭腔，聲嘶力竭。
nn更多的保安從後台沖了出來，勉強維持著現場。
nn「好，來都來了」，陳樂發出擤鼻涕的聲音，平復著呼吸：「那就唱吧。」
nn舒窈怔怔地望著前方，淚水花了妝。
nn「唱啊——！」，音響中傳來拉扯和拳擊的聲音，陳樂大聲咆哮：「舒窈！至少——」
nn「至少我他媽在聽啊！」
nn在席捲而來的謾罵聲中，舒窈搖了搖頭，噗嗤一笑。
nn她擦了擦眼淚，拿起話筒。
nn「如果那時的雨再多下一分鐘……」
nn……
nn有人離開，有人沉默，整個場館逐漸安靜，舒窈的歌聲就這樣沒有伴奏、純凈地流淌下來。
nn曲畢。
nn觀眾留下一地狼藉，已經走了七七八八。
nn「我要告你們！」有人尖叫道。
nn舒窈低頭，獃獃地看著白裙上的水果皮、糖紙和飲料污跡。
nn一臉鮮血的陳樂踉踉蹌蹌，被幾個保安架了出來，他掙扎著扶住手邊的座椅，發現右手已經沒有了知覺。
nn他抬起左手，猛地拍打著椅子。
nn「嘭！嘭！嘭！」，像鼓掌一般。
nn「好——！」，他高喊道，在場館裡盪起一陣陣迴音。
nn秦子佩的製作人手持金屬球棍，狠狠地打在了陳樂的後腦。
nnnn在那次「次元突破」演唱會後，IDOL舒窈的人氣緩慢地下滑著，最終維持在了20萬粉絲的水準，而秦子佩的那次小小失敗並不能阻擋人們的熱情。。
nn入夜，直播間的人越來越少，舒窈唱完一首歌，發現只剩下了一個聽眾。
nn她放下吉他，對著屏幕呆坐著。
nn彈幕：「走之前，可以問個問題嗎？」
nn舒窈點了點頭。
nn「為什麼，你再也沒有唱過新歌了？」
nn舒窈的嘴唇動了動，還是說出什麼。
nn她關閉了直播，走進卧室，給床上的男人掖好了被子角。
nn「黃瓜先生，早些起床呀」。
nn陳樂的手指動了動，呼吸急促起來。
nn（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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