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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夢詭事錄之九——貘法師

幼時種種奇思妙想,如果都能成真,那會如何?

nn

童年的白日夢,若是都能實現,必定是最詭異的故事。

nn

等我慢慢用洪荒之力打開腦洞,把童年的夢化作詭異的故事,一一記錄下來。

nn

這就是,童夢詭事錄。

nn

第九個故事,關於噩夢。

nn

無論年幼以前還是長大以後,我們的一生總會伴隨著噩夢,或多或少。

nn

但誰不希望所有的夢,都是甜蜜的美夢?

nn

讓小貘,來吃掉所有的噩夢吧!

nnnn

貘法師

nnnn

夏利在奔跑,不住地奔跑,跑到兩片肺葉快要撕裂一般地灼燒著,但相比於肺部的灼燒,心頭的恐慌卻是更令她痛苦的事情。

nn

緊追在夏利身後的那個人,滿臉斑駁的燒傷,指尖上套著長長的鐵爪,放聲狂笑,每一聲都真切得像在刺穿夏利的耳膜。

nn

夏利的奔跑只是徒勞而已,因為他無處不在。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夠抓住夏利。只不過,他更喜歡看著夏利驚惶狂奔的模樣,與那張充滿了恐懼的臉蛋而已。

nn

於是再一次,夏利被他的利爪按在了牆壁之上,瞪大了驚恐的雙眼,看著另一隻利爪輕輕地劃開她的衣襟,再輕輕地插入胸口,慢慢向下切割而去。

nn

伴隨著劇痛,夏利看著自己的胸膛直到腹腔,被尖銳的利爪一點點劃開,滿腹的內臟傾瀉而出,灑滿他的身體,與兩人之間的地面。而那顆被利爪掏出,放在二人面前之間的心臟,依舊在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nn

「恐懼么?恐懼吧!讓你的恐懼……再變大,再變大,直到讓我滿意吧!」

nn

他的笑聲和表情,扭曲瘋癲,如同惡鬼……不,他就是惡鬼!

nn

尖叫著,夏利再一次從夢中醒來,全身的睡衣都已經被冷汗打濕。

nn

儘管無論是在噩夢之中,還是醒來之後,夏利都清楚得很,那只是一場夢而已,但那股龐大到令她毫無反抗之力的恐懼,卻依舊自始至終,折磨著她。

nn

因為那夢,實在太真實,甚至……比現實更加真實。即便是被開膛破肚,夢中的夏利也一樣不會死去,而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膚被慢慢切開的劇痛,無論是想要醒來,還是想要死去,都完全不在她的控制之中。

nn

只有當那個惡魔將她玩弄到徹底滿意時,夏利才能夠醒來。

nn

打開了卧室中所有的燈,雙臂緊緊環抱著自己,夏利再一次在深夜之中痛哭失聲。

nn

夏利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從何時開始做噩夢的了。似乎從自己記事起,那個惡魔就一刻不停地,纏繞著她,每一個夜晚,都為她帶來常人一生也無法觸及的痛苦。

nn

與恐懼。

nn

這樣的人生,何時才會有盡頭?

nn

這樣的人生,已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價值了。

nn

夏利深吸一口氣,猶豫著,走下床,一步步走向浴室。

nn

花洒洒出溫暖的水花,灑落在夏利赤裸的身體上。浴缸的塞子已經塞上,水位正在慢慢地升高,漸漸將她的全身蓋住,包裹在其中,溫暖如同回到了母親的子宮。

nn

溫暖……或許死去之後,也能夠回到出生之前的那股溫暖之中吧。

nn

右手中握著的水果刀,顫抖著橫在了左手的手腕之上,下一刻,就要划下去,夏利卻聽見了門外,輕輕的叫聲。

nn

夏利明明沒有養過任何的寵物,但那叫聲,卻明顯是某種小動物所發出的。在這深夜,在自己的家中。

nn

頓了一頓,夏利輕輕放下了刀,裹上浴巾,推開了浴室的門。

nn

門外,一個長著尖尖長鼻子的小獸,瞪著黑漆漆的眼睛,抬起頭望著夏利,慢慢走近,伸出舌頭在赤裸的腳上輕輕舔了兩下。

nn

柔軟的舌頭有些粗糙,但卻溫暖異常,讓夏利的心頭突然一顫。

nn

她輕輕蹲下身,在它的腦袋上摸了摸。那隻小獸眯縫起了雙眼,扭著腦袋在夏利的掌心輕輕擦著,很享受的表情。

nn

這樣的溫暖,甚至讓夏利忘記了去思索,它是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家中,浴室的門口。

nn

夏利轉過頭,望著身後浴缸邊的那把水果刀,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

nn

那一瞬間綻放的心花,重新給了她一丁點,重新活下去的勇氣。

nn

小獸的身上,沒有半點異味,甚至還帶著些許淡淡的香氣。不是香水的香味,也不是食物的香味,而就像是夏利年幼時,母親的懷抱中,那種令人安心的氣息。

nn

小獸乖乖地被抱起,回到了床上,匍匐在夏利的身旁,睜著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傳遞出令人安心的溫馨。

nn

抱著小獸,撫摸著它柔軟的身體,夏利昏昏沉沉地再度進入了夢鄉。

nn

沒有例外,那個惡魔再一次地出現在了夏利的夢中。同樣的猙獰面孔,同樣的尖銳利爪,同樣的癲狂笑聲,以及,夏利同樣狂跳的心臟與拚死的奔逃。

nn

依舊是被逼到了牆角,依舊是被利爪按在牆上,下一刻,夏利又將被撕裂,化作四分五裂,卻仍舊有著意識的屍體。

nn

一聲憤怒的吼叫,從他的身後傳來。夏利感覺到,那一雙利爪,輕輕一顫,然後,是他驚恐的轉身。

nn

是……那隻小獸!臉上帶著憤怒的表情,弓起了身子,自嗓子里發出低低的吼聲。

nn

明明是小小的身軀,夏利一條手臂就能環抱,但在此時此刻,卻彷彿有著巨大的力量與威懾。

nn

他一步步地退開,全身顫抖著。即便那張可怕的臉上滿是斑駁的燒傷,夏利仍舊清楚地看見了,那些燒傷之下掩藏不住的恐懼。

nn

曾經給夏利帶來無盡痛苦的他,在夢中無所不能的他,此刻竟然……害怕了?

nn

他……害怕了!

nn

小獸一步步向前走去,而他,卻只能後退,後退,再後退,一直退到牆角,退無可退。

nn

而小獸的身形,此刻在夏利的眼中,也變得無比高大,無比威嚴,威嚴到幾乎可以吞食掉整個夢境。

nn

而它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nn

它張開嘴,尖利高亢地發出了一聲吼叫,然後,夏利看到眼前的夢境,開始一點點地出現起裂縫來。

nn

斑駁鏽蝕的工廠,污水橫流的巷道,熔岩流淌的洞窟,白骨遍地的墳場……那些夏利曾經在其中被無數次折磨到痛不欲生的場景,一個接著一個地閃現,再一個接著一個地碎裂,分崩離析,直到化作一縷縹緲的輕煙,飄進小獸的口中,永遠消失無蹤。

nn

而這也是夏利第一次聽到,他發出的慘叫聲。

nn

比此前夏利每一次被他折磨時發出的慘叫聲更加凄厲,更加悲慟,更加哀傷。

nn

復仇的快意在夏利的心中盡情滋養生長著,儘管這種復仇,並不是由她自己的手親自完成的。

nn

最後,夏利看到的,是小獸撲上了他的身體,縱情啃食的歡快場景。而他竟然沒有半點反抗,只是躺在地上,任由小獸尖利的牙齒,恣意切割著他的肌膚皮肉。

nn

小獸歡快地大嚼,偶爾抬起頭來看看夏利。它毛茸茸的臉上沾滿了他的血漿,暗沉的紫紅色,閃著污穢的光芒。

nn

而縱使做著這樣殘酷的動作,小獸的臉,仍舊是那麼可愛,那麼天真,那麼惹人憐惜。

nn

或許是夢中根本沒有什麼時間概念吧,轉瞬間,他的身體,已經被小獸啃食殆盡,只剩下了一個腦袋。

nn

小獸滿足地打了個飽嗝,轉過身緩緩走來,縱身一躍撲進了夏利的懷裡,將腦袋埋進去,用力蹭著她柔軟的胸脯。

nn

前方的地上,一個頭顱孤零零地留在地上,圓睜著雙眼,臉上的恐懼表情已經消失,只剩下了一片空洞和虛無。

nn

不知道為什麼,夏利好像突然從他渾濁的雙眼中,看到了一絲悲哀。

nn

然後,天地崩壞。

nn

再恢復清明時,周圍的一切陰暗都已經消失,只剩下了鮮花、草地、陽光,還有暖暖和風。

nn

夏利輕輕伸出手,觸摸著面前的一朵波斯菊。陽光下,花朵輕輕對著夏利點頭,彷彿在向她微笑。

nn

這是不知多久的漫長歲月以來,夏利做過的第一個美妙夢境。

nn

陽光灑到了床頭,夏利緩緩睜眼醒來,看見小獸正乖巧地躺在她的身旁,那雙可愛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寫滿溫柔與可愛。

nn

然後,粉嫩的小舌頭輕輕地舔在夏利的臉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nn

「你……就是童話故事裡,驅趕噩夢的小貘吧?」

nn

夏利偏過頭,在小獸的腦袋上輕輕親了一下。軟軟的絨毛扎在鼻子上,溫暖而令人安心。

nn

從那天開始,夏利的人生中,再也沒有噩夢。

nn

每一個夜晚,入夢之後,都是最美妙的天堂。天堂里,只有玩耍的夏利和小貘,還有一切最美好的事物。

nn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夏利發現,小貘正在開始漸漸變得虛弱下去。

nn

即便夏利每天都給它提供了足夠的食物,但小貘仍舊在變得瘦弱,疲倦,無精打采。

nn

它很餓。

nn

雖然並不會說話,但夏利仍舊能夠清楚地感覺得到,這是由於飢餓。

nn

看著小貘趴在地上,輕輕顫抖著,眼神迷離的模樣,夏利明白了。

nn

貘需要的養分,不僅僅是食物,還有噩夢。

nn

夏利的噩夢,還有那個夢中的惡魔,已經永遠消失了。但夏利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小貘餓死在自己的面前。

nn

——世界上,還有那麼多被噩夢纏繞著的孩子呢。

nn

也讓小貘,去拯救他們吧!

nn

每天晚上,夏利都帶著小貘,在街道上行走穿梭。

nn

透過窗戶,她能夠看見屋裡睡著的孩子們,臉上流露出的痛苦表情。

nn

然後陪著小貘一起,走進他們的夢境,看著小貘將那些噩夢一個個撕扯、吞食,露出滿足的神情,跑回夏利的懷中。

nn

多好呀——夏利這麼想著。不但能粉碎掉孩子們的噩夢,為他們守護夜晚的安寧,也能夠讓小貘始終健康茁壯地成長著。

nn

夏利成為了這一片街區,夜晚的守護神。

nn

雖然,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會來感謝她,但夏利已經很滿足了。

nn

能夠看著那些安詳睡去,沉浸在甜蜜夢境中的孩子們的面龐,還有小貘歡快的表情,這就夠了。

nn

日子一天又一天這樣過去,夏利仍舊每天與小貘一起幸福快樂地生活著。

nn

周圍做著噩夢的孩子,越來越少。小貘吃掉了他們的噩夢,只留下了夢境中甜蜜與幸福。

nn

但……

nn

這就意味著,小貘的食物,也越來越少。

nn

每天夜裡,夏利都帶著小貘,在深夜的街道上遊走,但借著路燈望向街邊窗戶里,每一個睡著的孩子,臉上卻都只有安詳的笑意。

nn

沒有人……還在做噩夢了。

nn

沒錯,這當然是好事。

nn

可……小貘……該怎麼辦?

nn

小貘再一次開始一天天地消瘦下去。

nn

夏利心急如焚,但她……又能做什麼呢?

nn

再一個深夜,抱著小貘,行走在路邊,感受著小貘越來越衰弱的心跳,越來越冰冷的體溫,夏利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nn

為什麼……世界那麼不公平?

nn

為孩子們守護夜晚,守護夢境的小貘,給他們帶來了幸福之後,卻只能這樣痛苦地死去?

nn

這就是……小貘的結局么?

nn

不……

nn

不可以……

nn

夏利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nn

她抬起頭,看著身邊的一個窗口。

nn

窗戶里,穿著睡衣的小男孩,抱著被卷,輕輕砸吧了兩下小嘴,肉嘟嘟的臉上滿是甜甜的微笑。

nn

他……在夢中吃著美味的糕點吧?

nn

而守護著他,為他帶來這樣美夢的小貘……

nn

卻要死了?

nn

夏利站在原地,低下頭一動不動。

nn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夏利幾乎要化成一座雕塑時,她才終於抬起頭。

nn

眼淚掛滿了面龐,但目光里,卻滿是堅定和決絕。

nn

「那麼,你的食物,就讓我來為你製造吧。」

nn

……

nn

夢中,大大的糖果屋裡,茲鈞開心地看著面前的生日蛋糕,用力吹滅蠟燭,歡笑著抱住身邊的好朋友們。

nn

一個接一個地抱住,每一個被茲鈞抱住的朋友,都開始歡快地唱起生日歌來。

nn

茲鈞把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擁抱,留給了佳佳。

nn

因為佳佳,是他最喜歡的女孩子。

nn

當然,這件事,茲鈞從沒告訴過佳佳。

nn

只要佳佳能來到自己的生日宴會上,為自己唱一首生日歌,茲鈞就很滿意了。

nn

哪怕,是在夢中。

nn

一個大大的擁抱,比之前給所有朋友的都要更加用力,更加認真。

nn

但當茲鈞鬆開手時,卻發現一切都已經變了。

nn

生日蛋糕沒有了,堆成小山的禮物沒有了,大大的糖果屋沒有了,周圍小朋友們的歡聲笑語也沒有了。

nn

剩下的,只有懷裡的佳佳……

nn

不!

nn

茲鈞驚恐地退後。

nn

面前站著的,剛剛被茲鈞鬆開懷抱的,哪裡是佳佳!

nn

那是一張讓茲鈞稍稍多看一眼,都會嘔吐的臉,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掛滿了斑駁的傷痕,帶著獰笑一步步走來。

nn

那個惡魔的雙手上,兩隻鐵爪正一下下交合著,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nn

「逃吧!哭喊吧!恐懼吧!」

nn

「從今天開始,你的一生,都將被無盡的噩夢所環繞。」

nn

「而我……將成為你一生……永遠不可磨滅的噩夢之源!!」

nn

茲鈞尖叫一聲,邁開顫抖的雙腿,轉過身開始奔跑,但無論他跑得多快,多用力,身後的那個惡魔卻永遠不會停下追逐的腳步。

nn

茲鈞被一次又一次地捉住,親眼看著自己的肢體被分割,被攪碎,看著鮮血從每一處血管中噴涌而出,看著自己的腸臟被鐵爪生生拉出,打上精巧的蝴蝶結。

nn

終於,茲鈞全身冷汗,面色蒼白,顫抖著醒來,發出駭人的尖叫。

nn

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窗外,一個名叫夏利的女孩正一步步離去,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之中。她懷中抱著的那隻小獸,正打著滿足的飽嗝,歡快地舔著她的臉蛋。

nn

時間一天又一天過去,每一天的夜晚,茲鈞都被那份巨大的恐懼折磨著,似乎永遠都不會有盡頭。

nn

每一天的入睡,對於茲鈞來說,都是萬劫不復的酷刑的開始。

nn

而對於夏利來說,茲鈞每一天的噩夢,都是小貘食糧的源泉。

nn

這一夜,夏利再一次來到了茲鈞的窗前,為他編織最可怕的噩夢。

nn

追逐、折磨、虐殺、編織無盡的恐懼。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餵飽小貘的肚子。

nn

但這一次,當夏利再度抓住尖叫逃跑的茲鈞,正要將利爪按在他的咽喉上時,她卻突然看見,前方的陰影之中,一個小小的身影走了進來。

nn

小貘……?

nn

可小貘……不是從來都只會出現在自己的夢境里么?當它吞噬別的孩子的噩夢時,永遠都只是留在窗外,自己的懷抱中的啊!

nn

從來都掛著可愛萌態的小貘,這一次望著夏利的目光里,天真一掃而空,只有滿滿的惡意與嘲弄。

nn

牙齒漸漸伸長,從嘴唇邊毫不遮掩地露出,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來,就像餓狼面對著荒野上的獵物。

nn

夏利的喉間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一步步地後退,後退,再後退。明明是面對與她朝夕相共的寵物,她的心裡卻莫名地恐懼與膽寒。

nn

然後,一道黑影撲來,將夏利死死壓在了地上。

nn

夏利沒有反抗,任由小貘將自己壓倒在地。

nn

也就是在這一刻,夏利才終於明白了一切。

nn

小貘最好的食物,並不是噩夢。

nn

而是產生噩夢的根源。

nn

尖利的牙齒開始一寸寸啃食夏利的肉體,但疼痛卻並沒有讓她再發出半點尖叫。她只是靜靜地躺在地上,等著自己化作小貘的食糧。

nn

她看著自己的身上,小貘歡快地大嚼。不遠處的茲鈞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神情宛如多年前的自己。

nn

夏利看到自己的血漿隨著小貘啃食的動作瘋狂地噴濺著,暗沉的紫紅色,閃著污穢的光芒。

nn

而縱使做著這樣殘酷的動作,小貘的臉,仍舊是那麼可愛,那麼天真,那麼惹人憐惜。

nn

直到夏利的身體被啃食殆盡,只剩下了頭顱時,她的意志仍舊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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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小貘滿足地打了個飽嗝,轉過身緩緩走去,縱身一躍撲進了茲鈞的懷裡,輕輕舔舐著茲鈞的下巴。

nn

地上,夏利的頭顱孤零零地留在地上,看著茲鈞抱著小貘,緩緩轉身離去。

nn

而這一個夢境,在夏利的眼前漸漸崩塌消散。

nn

只留下夏利眼中,濃到散不去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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