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ice|1流明_遙感
第一次見到姚瑤,便覺此人有一些局部不在此時此地。
這個初次印象很深,但也僅此而已。直到通過moments[即朋友圈這個怪圈]的時間流,由她將手機屏幕當作藝廊,大約兩年以後,這些圖像真正進入視野,直到看到上一個冬天的一些蓬皮杜開始,偶爾留言幾句,也無話。春節後她有展覽配合活動,匆匆去客套幾句見很多人沒等活動開始連忙走了。
十多天前一個晚上從外面快步歸來,微信上傳來一條:「剛編好的[作品集],你幫我看看。」「啊,我剛走在路上還在想你拍的照片。」是從某個時刻開始暗中打量這些圖像。
「每張都很精彩。」小視窗里看完她發來的作品集排版,對姚瑤說。同樣的話,在一個下雨的下午,就雙方感興趣的話題交換完差不多所有意見,又在南洋公學留存的遺迹中亂走三圈,終於在7-11喝完第二杯半價的半糖紅茶後告別,分手後又說了一遍,「每張都精彩。」
如此評價只是一次對於雙方觀看視角重合程度的肯定和確認。
微信朋友圈執行了一套彼此訂閱、評論與屏蔽綜合的授權機制,從而允許眾人共同編織時間河流,過客們相互注目,相互度量。
圖像從被釋放開始就在等待被發現、觀看和評價,圖像製造者所調動的一切手段,尋找更多有潛在交流可能的觀看者。
姚瑤這些以時間為明線發表在手機屏幕中的影像,實踐了波德萊爾所言:「時間打在我們感覺上的印記。」實際上只要從這些影像中舉出若干排列呈現,這些圖像的共同特徵不言自明。這些被置入取景框的瞬間,是對拍攝者的呼喚。拍攝者將色彩、光影、構圖、時間、命名諸多要素一併小心收藏安放,邀請觀看者進入一個個精心安排的情境,拍攝者此時也變身成為說故事的人。
這樣的圖像在挑戰觀看者的疲憊、漫不經心以及自以為是。
把姚瑤的作品集鏈接發給一些可能產生意見的潛在觀看者,並未激起太多漣漪。未形成語言的反饋,交流效果十分有限。
正像先知本雅明在《論波德萊爾的幾個母題》中所引述那樣:「住在大城市中心的居民已經退化到野蠻狀態中去了——就是說,他們都是孤零零的。那種由於生存需要保存著的依賴他人的感覺逐漸被社會機制磨平了。」這種機器主義的每一點進展都排除掉某種行為和「情感的方式」。安逸把人們隔離開來,而在另一方面,它又使醉心於這種安逸的人們進一步機器化。[瓦雷里全集--]
或許正是初次見面時顯著的不在場感,為她的影像塗上一層異域感,準確地說可能是不同步感,這種奇妙感覺破壞了時間的同步性,不時將觀看者引至分叉小徑一端。這種視覺法則保證之下的歧義性,更會讓人輕易聯想到數個世紀以來在這個星球上不同方向踟躕的漫遊者,中文裡的「漫遊」二字組合更加充分地解釋了一種無目的性,這種行為之上的無目的性為影像帶來多重解讀的可能,和溫柔的塗層。
從冥冥高處我看著圓形的地球,
我不再去尋找小屋的庇護。
姚瑤近期作品舉隅:
? 日常拼接
? 上海三月一組
? 一組巴黎,2017
這樣的圖像並不需要過多解讀,它們的出現構成了凝視本身,在此我們可以對於「凝視」略作說明,凝視表示觀看者被吸引,駐足在此,投入欣賞,然而只有視覺審美意義上的吸引又是不足夠的,很多時候,是它們讓觀看者想起了一些什麼。
以上與以下的數次引用只是因為它們恰好引發了某些聯想。
? Hotel de Caumont,Aix-en-Provence,2017
「Here is where we meet.」
對於還還不認識姚瑤影像的觀眾來說,這不能算作一個好的開始方式,只作為一個入口:
姚瑤 Yao YAO:
看的渴望:dummy丨Yao YAO Color Photo
當你用心注視某個對象時,周圍環境會自覺褪色
變暗,似浸入夜中。
無為在歧路,天涯不須歸。
說明:
本文影像資料除題圖外經許可均選取自姚瑤微信發表作品,僅作舉例說明,故未一一對應發表時間及原作品名稱,敬請諒解。
聽|舒伯特_水邊低唱 Auf dem Wasser zu singen, D.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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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紅蘭之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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