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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牌子曲《雜合面訴功》文本

早稻田大學現藏手抄牌子曲唱本《雜合面訴功》一冊(下載地址),據其「光緒十六年」唱詞及俗字寫法,當出自清末旗人子弟之手。

其內容極為有趣,描寫了在清末經濟動蕩,物價飛漲,煙毒盛行的環境中旗人子弟階層日益窘迫的生活狀態,為曲藝史上清末民初出現的票友下海和「清渾合流」現象提供了歷史背景和心態史料,故標點鈔錄於下,異體字均徑改。有許多文義不明,大家多指點。

《雜合面訴功》

【曲頭】

彈唱相湊,無非是解悶消愁。如今的米面昂貴,難以糊口,想不到雜合面應時抬了頭。

【銀紐絲】

豐富年間五穀也么收,饑寒苦冷度春秋。棒子加黃豆,磨面不到頭,吃他勝似倉米婁。(我的天爺呀,咳,)伏地的槽糕把我冤了個透。

【邊關調】

雜合面淚交流,雜合面淚交流,是面之中數我下流。絕不該家家拿著我湊,湊吃上講究。

吃上講究,吃上講究,雖然比不過美味珍饈,你們也該看一看雜合面的普罷(按:此二字未解),滋味全咂透。

【胡廣調】

這一樣的東西又把美名留,名色新鮮數我打頭,貼餅子楞算《碰碑》我聽見實難受,你們沒聽過《祭塔》(不呦,嗐嗐,)你們啃了一個熟。

有一宗糊塗本是雜合面的粥,雜合面卷子又拿濕手巾兜,豆包菜團把餡子填了個夠,怕你們沒聽過這《扇墳》(不呦,嗐嗐,)本是莊子休。

【羅江怨】

逛燈瞧會,帶著閒遊,出城聽戲,常掛心頭。到了有人之處,說「太爺們別擠我,我是才,才,才蒸透!」

出城放鷹,掖倆麻軸,揣兩窩頭,帶剩飯怕餿,到了沒人之處,將窩頭吃完了,把嘴一抹,真是小米麵須子永,永,永不漏。

什不老大閑,也運算元弟票友,車籠自備,沒局也吃窩窩頭,有人一請還拿唐哪,說「這兩天肉面是全,全,全吃夠!」

【太平年】

鴉片煙的鬼,無樂無憂,未曾過癮先啃窩窩頭。我能滋補他精神爽,(太平年,)健脾養胃又助風流。(年太平。)

煮嘎嘎,尖溜溜,攥成圓蛋彷彿混天球。除了打漿子我可粘不住,(太平年),你想沖茶湯我偏不熟。(年太平。)

煮餅子,無求由,有心炸著吃又怕費油。蒸炸煮烙我全不惱,(太平年,)絕不該拿他勾了豆汁粥。(年太平。)

窮煙鬼,好講究,行出法子不害羞。將我切片炕幹了,(太平年),攙在煙灰往飽里抽。(年太平。)

光緒十六年,澇得不收,雜合麵兒敢稱好朋友。一天一漲沒有準價,(太平年,)洋米頂了我一溜跟頭。(年太平。)

【曲尾】

說不盡雜和面的好處,難比賽,盼只盼五穀豐收,糧(卧牛)糧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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