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喪失(整篇)

「你的名字?」穿著警服的青年手裡拿著筆記本在鍵盤上敲打著,眼睛看著對面衣著暴露的性感女人。

「我叫鳴勒。」女人漫不經心的從口袋拿出一盒煙,彈出一根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植入頸部皮膚的鋁合金模塊閃爍了兩下,變成了綠色。

「二月十四日午夜三點鐘,也就是大前天,你所在的位置?」青年被香煙的味道嗆到,皺著眉毛繼續問,眼睛卻時不時撇著鳴勒越湊越近的胸部。

」不知道了啊,大概在某個男友家吧,「鳴勒的胳膊架在桌上,逼近了男人,呼吸間吐出的薄荷煙氣繼續噴在男人身上,肩帶不知什麼時候從肩上滑落,頸上的綠光繼續閃爍著「昨天陪一個小作家,前天大概和小朋友在一起,也許明天會在哪個警察家醒過來呢?」

」離我遠點,你身上的味道很難聞。「年輕的警察整理著自己的領子掩飾臉紅,頸間一閃而過的紅色卻暴露了他的想法。

「切...」鳴勒笑,又吸了口煙,卻乖乖的沒再接近他,懶懶的靠回了椅子,將煙灰彈在了煙灰缸里。

鳴勒這兩天被捲入了嚴重的案件。

她的某個二代男友死在了家中,靠近頸動脈的智能模塊被人強制搶走,裡面存有的所有資料都不翼而飛。

警方調查了男生的資料,發現被害者雖然是個二代,平常卻普通的很,沒有仇家不說,連被人找茬都溫文爾雅,是個讓周圍人都討厭不起來的人,仔細調查了男生的經歷,唯一奇怪的就是最近出現在他周圍的,這個叫鳴勒的女人。

「我的號碼~「

結束了無聊的調查,鳴勒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巾,寫了兩筆,放在了桌上,拋了個飛吻轉身離開。

從警局走出來,她將手中的包包扔給早就等在門外的男人,抬腿邁進車裡。

「寶貝,累不累?」男人關好鳴勒的車門,坐進了駕駛座,殷勤地笑著,從車內冰箱里拿了買好的咖啡遞給鳴勒,嘴上一刻不停的關心著,襯的頸間紅色更顯諷刺。

「是有點。」鳴勒喝了口咖啡,勾人的眼睛盯著自己掉了一塊的紅色甲油,才甩了男人一眼答道。

「我就喜歡你這樣子,像貓似的。」男人設定了導航系統,車子筆直向前開去。

「呵,我還是喜歡你的誠實。」

鳴勒的餘光再次掃過那抹刺眼的紅光,揚起嘴角,勾過男人的臉,艷紅的唇貼上了另一雙,蛇似的舌尖勾勒出精緻的唇形,不溫不火地挑逗著,卻又適時放開,留下男人一臉意猶未盡。

鳴勒看著窗外,愈發煩躁起來。

倒不是因為惹上了麻煩,而是身邊的男人不管怎麼也想不起來名字,分外尷尬,只記得是某個賽車聚樂部認識的,其他的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打開車窗,在嘴裡叼了根煙,試圖靠香煙里的微量尼古丁來思考。

薄荷香氣充盈了車廂,鳴勒吞吐著冰涼的煙霧,終於舒適起來。

對那個男人的事,也逐漸清晰...

鳴勒知道,這案子本身不會有那麼多事端,讓人如此重視的根本原因,其實是那個男人死去的時間,正好是植入式電子設備投入正式運行並強制安裝的,第50年。

分秒不差。

這個世界已經50年沒有謀殺事件,案件已經引起了政府最大程度的重視。

這個「謊言喪失」的時代,謀殺成功的可能性為0。

公民植於頸上的裝置會如實反映出佩戴者的情緒與謊言,可以調出佩戴者近期一切的情緒變化。

根據政府的解釋,這是阻止戰爭,停止欺騙,讓人類走入正軌的唯一辦法。

國家的觀念在這樣的制度下逐漸模糊,國籍失去了意義。

人類開始給了這世界一個新的名字——伊甸園。

人類的科技發展卻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逐漸靜止,科學研究在五十年後的和五十年前依然沒什麼區別,就像被上帝撥慢了指針。

死去的男人是個曝光度很大的富二代,社會影響力很大,生前曾公開聲明反對植入裝置,卻始終不得志。

諷刺的是,他的死去卻一石驚起千層浪,讓民眾對植入裝置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更多人開始走上街頭,透過網路,對政府的制度訴說疑問。

不過3天,已經有幾萬人拒絕了為自己的嬰兒植入裝備。

鳴勒的車就停在人群中,她看著牌子上男人印成黑白的正直面目,諷刺的挑起艷紅的嘴角,輕輕笑了。

她想起男人被燒掉的日記封面,用黑體字寫的第一句話:

「用生命反抗制度,用死亡驚醒世界。」

謊言喪失,暫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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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寫於2017年3月,起於一個偶然的想法,所以不過幾千字。

沒有謊言的世界究竟會如何?我們誰也不知道,但我願意相信人類,我願意相信這世界上沒有純粹惡意的謊言。

本文寫的不甚嚴謹,不想給自己找借口,確實是還不夠成熟,希望能得到批評建議。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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