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中討論生死,她拍得比是枝裕和還要好
01-28
文|paleyellow 小說家衣笠幸夫與妻子的感情早已變淡,甚至趁她去旅行時與他人偷情。不想此時妻子卻遇車禍喪生。在葬禮上甚至沒流下眼淚的他,卻在主動照顧車禍中同樣喪妻的大宮的孩子的過程中,日益感覺生活若有所失,為自己的虛偽內疚自責。位列2016年《旬報》第6名的電影《永遠的託詞》的導演西川美和的作品不多,自2003年自編自導的處女作《蛇草莓》後,只有7部作品,卻拿下了日本電影學院獎最佳編劇、日本藍絲帶最佳導演等多個獎項。
西川美和的作品多為由自己的小說改編,但《永遠的託詞》卻是在執筆之時就已抱著拍成電影的想法。她說:「電影只需要兩小時的故事,在這個時間限制下,故事的發展、人物之間的關係、角色的細緻刻畫等都寫不出來,反而寫得較辛苦和困難,所以寫小說不但可以隨意的寫,也讓我與筆下的角色有一段共處的時間,想清楚他們是個怎樣的人,而且由大範圍縮小去寫也較容易。」但她不想將電影變成小說的濃縮版,而是大量做了台詞調整,視覺、影像表達,選取當中的平衡點。比如幸夫和陽一夏天時帶著兩個孩子去海邊玩耍就是小說中沒有的,但是將其放在電影中,成了全片的溫馨時刻。而小男孩「為什麼死的是媽媽不是爸爸」這樣的質問,更是加重了電影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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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學生時期已經師從諏訪敦彥和是枝裕和,還做過森田芳光的副導演。大學時念美術史的她,在一次電視檯面試中被是枝裕和賞識,雖然面試落敗,卻被其邀請加入了劇組。西川的電影風格也深受是枝導演的影響,細膩溫情,舒緩自然,又內斂節制,甚至新片皆不約而同選擇了以作家為男主角的職業。
堅持創作劇本的導演多是由自己的故事出發,西川美和卻總是喜歡走入別人的故事中。她的電影題材多樣,聚焦在家庭成員的角力、鄉村醫療系統欠缺、都市人孤寂隔絕等議題。在電影中探討人性的善惡,重識生活的玄機,是她慣常的主題。電影以男性視角表現喪妻的心理歷程,有種普通生活被重新認知和審視的奇妙錯位感,這也正是造成男主人公轉變的原因。相較慣常表現喪妻的回憶殺,影片更有種隱秘的力量,死亡、葬禮、失蹤、意外,皆不做過多情緒渲染,而是滲透在片中的每一處細節中,將死亡巧妙的作為分界線,重新整理過往被忽略的生活,鼓起勇氣進入新的人生。雖然西川美和的作品不多,與之合作的,卻都是日本一線藝人。2006年的《搖擺》即由小田切讓和香川照之主演,2009年《親愛的醫生》請到瑛太和笑福亭鶴瓶,2012年《賣夢的兩人》有松隆子、阿部隆史參演。這次《永恆的託詞》選用本木雅弘主演,也是是枝裕和導演的推薦。自《入殮師》後時隔七年再度擔任男主,本木雅弘是西川心目中「缺點不少,但是非常適合角色,演技也一流的演員。」
電影以剪髮開片又以剪髮收尾。深津繪里冰冷淡漠的表情總讓我想到是枝裕和早期的作品《幻之光》,同為台詞不多但是內心戲豐富的角色,靜默之中才有離喪與牽絆。每部電影中都有一個「聰明的角色」,即使早早戲份就已經完結,仍對劇情有致命的扭轉。幸夫無意中看到夏子手機里最後一條未發出的信息:「我再也不愛你了,一點也不」,隨即自動關機。這是對幸夫最後也是最致命的一擊,親歷的生活並非可任由自己掌控、破壞,而是交織著謊言與秘密。重建的愛意和懺悔全部對摧毀,再次將卸下全部虛偽的他展現在自己面前。「原以為別離是不太容易的,但其實別離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妻子的離世是幸夫自我墮落的託詞,也是最後的託詞。重建必然迂迴,卻是必須。· THE END ·這是「不散」的 第 358 期 文章,北京電影節會有放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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