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佔台機子的兄弟還在么?
回想起來,似乎人生頭二十幾年都是網癮狀態,只不過高中時代玩得比其他時候都瘋。
到現在也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遊戲」是可以迅速讓兩個陌生雄性靈魂剛出哲♂學火花的春藥,提幾個詞兒就會高潮那種。
『誒你喜歡單機遊戲?我最近在玩巫師3誒。』
『握草我都二周目了!沉迷昆特牌無法自拔!』
『聯盟S7季前賽打的怎麼樣啊?』
『別提了,現在正在緩慢爬坑中……』
『走,哥帶你上分。』
媽的,「帶你上分」簡直就是男性界的情話好嗎!
我大學四年無數個夜晚都是被那幫狐朋狗友用「帶你上分」這四字魔性騙去校門口網吧通宵,其中絕大多數情況是我帶他們而不是他們帶我,有時候更過分,打上整整一宿非但沒上分反而還掉了好幾十分。
「帶你上分」可以是一個中二男青年對另一個中二男青年的輕率許諾,也可以是一個成熟少年對另一個成熟少年的胸有成竹。
唯一一句能與「帶你上分」相媲美的,非「幫我佔台機子」莫屬了。
如果說「帶你上分」語義中包含著太多隨機性與偶然不可控因素,那「幫我佔台機子」則是一種雙方均達成你情我願的契約關係,是履約一方被委託的信任感,是委約一方的愉悅感,這是兩個男人最不經意的友誼表達——
你是我的鐵哥們。
我高一,去外地一所陌生高中,寄宿,除了監獄式瘋狂學習,就是被灌輸大量愛國教育理念,全校的學生們精神上陷入一種看上去死氣沉沉,在下一秒卻像要爆炸的狀態。
後來我走了才知道,同班一個學習很好的女生,人美胸大,高二時跟外校混混4P,懷孕墮胎,真正過上了電影里演的、別人家的青春時代。
我們呢?盡一切可能逃課,打遊戲,除了學習背書寫作業,就是打遊戲。
我高中時代第一所學校里認識的幾個好朋友就是靠著遊戲認識的。我們學校門口最近的網吧也要半里地,不僅如此,還要編造出合適的理由騙掉門口門衛,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搞到偽裝成老師親筆簽名的假條矇混過關(握草那時候玩的真夠瘋啊),真的算是使出渾身解數。
在這樣一個上網及其費勁的情況下,如果有人能拍著胸脯說放心我幫你占機子晚自習見,那一定是真♂愛。
阿冉算一個,曉晨算一個。這兩個夥計夠義氣,作為回報,我把自己充了好多錢一背包永久槍的CSOL給他們玩,彼此的革命友誼在遊戲中得到了升華。
後來我離開那所高中的時候,也唯獨是這兩個人把我一直送到學校大門門口,一個還哭紅了鼻子。那些平常假惺惺的室友頂多就是說了句再見,其他平常見了你跟親兄弟一樣在你座位上分零食的同學更是在你背後瞎j8嘀咕。
後來回到我本地的學校,久違的家鄉圈子有著天然的親近感,幾個死黨更是幫你把開機到買汽水都做到妥帖,別提多開心了。
我特別懷念高中最後的那段時光,英雄聯盟正進行到S1賽季,大龍哥不務正業天天晚上不上自習,先是買一張足彩,再拜託我們給他在健爽開台機子。
龍哥從看歐美AV到CF丟包掛再到怎麼使用電話充QQ會員都得讓我上手給他指導操作,現在想想,他的確算的上是頭巨嬰。
偶爾也會有龍哥幫我占機子的時候,很少。
那是一個空氣稍冷,混雜著濕潤土香的夜晚,我迫不及待地下了晚自習,把自行車蹬得飛快,騎到網吧門口胡亂一鎖,咚咚咚上了二樓,網吧里煙味、火爆雞筋味、美年達蘋果汽水味,靠近窗戶的那排是頭哥、龍哥、小賤、阿成等自己人。龍哥看到我來了,歡快地招呼,把一個空位子讓給我。
「就差你一個了。」
「你咋才來?」
「快點登遊戲,今晚開黑,4缺1。」
「干翻他們!」
「干翻他們!」五個人齊聲喊道。
——
一眨眼5年過去了,幫我占機子的兄弟都還在,只是不在我身邊了。
現在想起那個記憶深刻的夜晚,其實與幾百上千個打遊戲的夜晚別無二致,只不過是我們高中畢業前幾個人聚在一起打遊戲最齊的一次,後來出國的出國,復讀的復讀,就再也沒有「4個好友位與他們留給我的1個空位」這樣巧合的事出現了。
還挺想這群傻逼的。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