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把星空揉碎在這條路上，把孤獨藏在這片森林
這是我第三次去荷蘭。
托 @窮游錦囊 和@荷蘭旅遊局 的福，再次來到這個讓我念念不忘的國家。
這一次的旅行以梵高為線索，4-7天均可，當然如果你是第一次來荷蘭，不妨在阿姆斯特丹多逗留幾天。這個城市永遠不會讓人失望。
文森特梵高的生命軌跡——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館，2-3天 ，梵高博物館可以呆上一整天。阿姆斯特丹除了紅燈區和「咖啡店」，有的是好去處，在這裡即使戴上一個月也不會無聊。
把孤獨藏在這片森林——阿納姆｜克勒穆勒博物館，梵高國家森林公園，1-2天，克勒穆勒博物館坐落在美如仙境的梵高國家森林公園裡，透過博物館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森林。
星空揉碎在這條路上——埃因霍芬｜梵高的星空小徑和紐南小鎮，0.5天，紐南是梵高的父母曾居住的地方，也是他開始畫出農民的地方。曾經的貧苦鄉村，已經是個美麗的小鎮了，花半天時間在梵高中心，夜晚去灑滿星空的梵高小徑騎自行車，然後跳上火車去海牙。
悲傷的西恩——海牙｜席凡寧根，1-2天，梵高在這裡學畫，也在這裡遇到了他生命中最後一個愛的女子，妓女西恩。除了在席凡寧根海灘上發獃散步，海牙本身也是一座精彩的城市。市中心的莫里茨宮，收藏了北方的蒙娜麗莎《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不可錯過。
（綠色框里分別是以上四個城市，如果坐火車的話，1-2小時左右就可以到達各個城市。左下紅色的地方叫Zundert，是梵高的出生地，如果去比利時的話，可以順路去看看）
當然，荷蘭還有很多留下梵高足跡的地方。但是不要一次走完，總要給自己留些理由和念想，下次再去。
一
荷蘭與梵高
荷蘭是一個神奇的國家，區區彈丸之地，卻先後出了倫勃朗，維米爾，梵高等大師。你可以在阿姆斯特丹的雷克斯博物館（Rijksmuseum） 感受倫勃朗的《夜巡》，然後坐著火車去海牙的莫里茨宮（Mauritshuis）與《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對視，但如果你同我一樣，鍾情於梵高，那來荷蘭就再合適不過了。
前兩次的荷蘭之行，我都分別花了一整天時間呆在梵高博物館裡。第三次來，托@歐鐵Eurail的福，穿梭在荷蘭的各個城市間。荷蘭的鐵路非常發達，乾淨又快速，最重要的是，窗外風景絕佳，秋葉疊翠，層林盡染。
關注我的人可能知道，我之前已經寫過幾次關於梵高的文章：
純真的靈魂——梵高博物館
莫奈的深情和梵高的浪漫——奧賽博物館
梵高的畫到底好在哪？ - Jasmine松茸的回答 - 知乎
我們常說的梵高，是個孤獨脆弱，充滿憐憫，情感強烈的人。在我眼裡，他心生美好，又極其浪漫。
單純看畫，看到的只是顏色和筆觸。但偏偏梵高的畫，最精彩的並不是畫面多美，而是他和著顏料留在畫布上，笨拙的情感，純樸的人性。一個一生都在逆境中掙扎的人，偏偏要畫出這些美好的畫來。這才是梵高打動人的原因。
這也是這次梵高之旅的意義——走進博物館，跟著他的生活軌跡，去了解他，讀懂他。
雖然梵高最著名的畫作，大多在法國完成，但是故鄉荷蘭到底是保存了他的作品最多的地方。
二
文森特梵高的生命軌跡——
阿姆斯特丹Amsterdam ｜梵高博物館 Van Gogh Museum
1890年，也是文森特梵高去世的那一年，2月，他為慶祝自己的侄子（弟弟提奧的兒子）的降生，畫了一幅充滿生命力的畫——《杏花Almond tree blossom》，送給侄子小文森特梵高。
不久後，梵高去世，弟弟提奧也追著哥哥的步伐而去。提奧的妻子喬安娜，沒有把丈夫留下的幾百幅當時並不被人認可的畫當廢品賣掉，相反的，她比她的丈夫更努力的去推銷梵高的畫，一次次的努力辦展。終於有一次，在巴黎辦展的時候，吸引來當時的野獸派畫家馬蒂斯一群人，梵高的畫這時才開始慢慢被人們所接受和認可。
然後，後面的故事你們也猜到了，歐洲的許多博物館紛紛向梵高的畫作打開大門，梵高終於獲得了他該獲得的名聲。在喬安娜策展期間，她賣掉了一些畫來彌補支出，也補貼家用。她死後梵高的畫都被繼承給了梵高的侄子——小文森特梵高。小文森特沒有遺傳伯父的藝術細胞，他是一名普通的工程師，但他跟他偉大的媽媽一樣保護著這些畫作，最後以捐出收藏為條件，向荷蘭政府申請建立這座梵高博物館。
於是，我們終於有幸在此欣賞梵高的畫作，包括那幅綻放的《杏花》。
梵高博物館是世界上藏有梵高作品最多的博物館，收藏了約1/4的梵高的畫作。博物館內以梵高的人生軌跡為線索，自下而上介紹了梵高的一生。此外，館內還展示了梵高的信件手稿和家人的相片，以及那些因為梵高而受啟發的藝術家的作品。
不管你是否對梵高有所了解，只要你曾被他的畫作打動過哪怕一次，你就該來這裡。
初次到荷蘭的旅行者們建議在阿姆至少停留2-3天，這個城市不會讓你失望。
三
把孤獨藏在這片森林——
阿納姆Arnhem ｜克勒穆勒博物館 Kr?ller-Müller Museum，梵高國家森林公園（高費呂韋國家公園Hoge Veluwe National Park）
克勒穆勒博物館是世界上收藏梵高作品第二多的博物館，共有278件梵高的作品。這座顏值極高的博物館坐落在梵高國家森林公園裡面，館外是美如畫的森林，館內有一片落地玻璃牆圍起的走廊。
梵高國家森林公園又叫高費呂韋國家公園，四季都美如畫。但如果是秋天來，秋天的森林簡直像是仙境。
館內大部分是梵高早起的素描和農民頭像，但也有一些名作。《夜晚的露天咖啡館》和《星空下的絲柏路》就在這裡。
不得不說的是《星空下的絲柏路》，早前在一篇文章里（莫奈的深情和梵高的浪漫——奧賽博物館）也提到過這幅畫作，真實看到的時候，看著畫里兩個並肩走著的人，想到當時與好友鬧翻、孤身一人在療養院里畫下這幅畫的文森特，覺得他甚是孤獨。
或許當時一個人旅行的我，也覺得很孤獨。
「我在那裡仍然畫了一幅柏樹和星辰的圖，最後的一次嘗試——夜晚的星空，沒有光的月亮……下面是一條路，路邊長著高高的黃色藤蔓，在它的後面是低矮的藍色的阿爾卑斯山和丘陵，以及一棵很高的柏樹，直直的，昏暗的。在路上，有輛由一匹白馬拉著的黃色馬車。有兩個人在路上走，非常羅曼蒂克……但是，我相信，這是普羅旺斯非常真實的一幕場景。」
四
星空揉碎在這條路上——
埃因霍芬Eindhoven｜梵高的星空小徑和紐南Nuenen小鎮
在埃因霍芬附近有一個小鎮，叫紐南。這裡就是梵高構思《吃土豆的人》的地方。
1883年的紐南還是一個貧窮且貧瘠的鄉下，梵高居住在父母的家裡。一個快30的青年，剛剛結束了失敗的見習傳教士生活——他因為可憐人家，將自己的衣物都分給當地的礦工，跟著他們下礦井，最後被傳教士認為衣冠不整，有失體面而炒了他。他回到父母居住的紐南開始畫畫，卻被父母嫌棄，自嘲「活的連條狗都不如」。
就在這樣一個環境下，他觀察農民，開始畫起農民。《吃土豆的人》昏暗的光線里，他畫下一群貧苦的農民。
「我想傳達的觀點是，借著一個油燈的光線，吃馬鈴薯的人用他們同一雙在土地上工作的手從盤子里抓起馬鈴薯 － 他們誠實地自食其力」。
如今的紐南是個平和的小鎮，鎮中心有一個梵高中心。由於時間關係沒來得及去，倒是看到tripadvisor上推薦的人都說不錯。
埃因霍芬郊區有一條被稱為「星空小徑」的自行車道，路的盡頭就是紐南。
這條路是荷蘭設計師Roosegaarde為紀念梵高去世125周年而設計的（Studio Roosegaarde — Smart Highway photos ），白天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但到了晚上，這裡就會散發《星夜》里美麗的、漩渦狀的、藍色光芒。
（星空小徑實際上看起來更亮一些）
荷蘭的夜晚，沒有燈光的地方很黑。細細窄窄的小路兩邊是空曠的草地，風吹過，草木就發出悉悉簌簌的聲音。
一個人迷失在黑暗的曠野里，只能順著腳下的星空一步步走下去。
五
悲傷的西恩——海牙The Hague｜席凡寧根Scheveningen
時間回到1882年。
1882年的梵高，28歲，來到海牙跟隨表姐夫毛威學畫。在海牙，梵高畫過許多生活在底層的人民，漁夫和漁夫的妻子們，在農田裡幹活的人們，做著縫紉女工的女人……他開始接觸水彩和油畫，也在這裡找到了他的偶像，農民畫家米勒（Jean-Francois Millet）。他畫了很多席凡寧根的海，海的顏色混著泥沙的黃色。
（暴風雨下的席凡寧根，1882，圖片來自wikiart）
當年困苦的漁夫和帆船，現在已經變成了遛狗散步的市民，衝浪高手，和前來享受半日悠閑的旅客，但海水依然不是透徹的藍色。
但對於1882年的梵高來說，海牙最大的意義應該是他遇到了西恩——對，就是那個妓女西恩（Sien），梵高82年的畫作《悲傷》（Sorrow）中，畫的就是將頭埋在手臂和膝蓋里的悲傷的西恩。
兩個活在困境里的人，相互依偎著取暖。但是最後發現，梵高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無法負擔西恩看病的支出。這段失敗的感情，卻是梵高生命中，正兒八經感情關係里的最後一段。
六
我有一種莫名的荷蘭情節，大概是她曾在漫長的獨自旅行中，給過我這個惴惴不安的異鄉人一個安心又平和的懷抱。
但如果去追尋梵高的足跡，就不要一個人走了，不然難免會有些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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