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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歌手在唱歌時如何控制情緒?

很多唱作人在演唱會唱對自己很重要的歌的時候,往往會情不能自已,他們是如何在台上用很短的時間控制住情緒,把歌唱下來的?

比如:縱貫線的時候,張震岳唱《思念是一種病》,突然想起因為自己而自殺的前女友……在台上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獻給我們愛過的人。

另,歌劇大師瑪麗亞·卡拉斯也曾被人提及「在台上太過動情,不懂控制,這樣的人無法保護聲線,職業生涯不會長久。」


蟹腰哇,問題太難,說些自己的見解,對於普遍的歌手而言難題是如何進入和適當的發揮情緒。

而對於少部分天才的,光芒四射的歌手來說,控制情緒的確是個問題,他們的普遍特徵是年少有成的,受歡迎的,充滿激情和靈感的,在舞台上早已是老油條的,現場發揮比在錄音室更好的,喜愛在觀眾的眾目睽睽之下進行自我解剖的人。

演唱時情感投入到忘我是藝術造詣極高的人才能做的事,而投入到過度,會導致不知不覺消耗自己的發聲器官,甚至是發出不夠美的,讓聽眾剛到吃力的聲音,至於為什麼控制,如何控制,這在音樂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玄而又玄的藝術里,實在很難說清楚,我就按照老辦法直接舉例子,大家感受一下能明白個七七八八就好。

在中央院學習時,聽聲歌系主任黑教授門下的一個抒情男高音上課,水平自然很好,唱完整首歌以後黑老師搖搖頭:

「你唱的未免太投入了,太努力了,就好像觀眾買100塊錢的票來看你,你唱的是值180塊錢的聲音,唱這麼好乾嘛?這麼唱你能堅持幾年?唱個7、80塊就行了,觀眾覺得優美,愜意,聽不夠,下次還想買票來聽,這樣對你來說不是更好?」

當時聽得我和那學長一愣一愣的,姜還是老的辣啊,老油條的經驗太可怕了,那個學長的功夫已經很棒,一般人可能早等不及趕緊去比賽拿獎成名演出了。黑老師的原話我還記得:

「你的技術已經沒有問題,跟我這麼多年只是因為語言還沒解決好,一旦學好語言我就把你放到歐洲去,各個歌劇院自然會搶你,以你的水平……嗯……是很難找不到工作的。」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啊(?_?)這就是為什麼要適度控制情緒了,至於如何控制,這是非常私人化的問題,每個職業歌手都會因為不同的人生體驗摸索出屬於自己的方法。

因為問的是職業歌手,讓我再舉兩個不同樂壇的例子。

一是歌劇界的神話卡魯索,他在強大的科學方法支持下創造了美妙的歌聲,然而因為自己天賦的優越和征服全球的人氣,卡魯索晚期上台相當不節制,生活習慣也不太好。網上可以找到卡魯索演唱《丑角》里《脫下戲袍》的唱段,雖然當時的錄音技術失真嚴重,但完全可以聽到卡魯索演唱時堪稱燃燒靈魂的戲劇嗓音,為了戲劇效果的過度投入,他實在唱得太太太大了,情緒也已化為一個舞台上悲情憤怒的丑角,在令人震撼之餘也消耗了自己的本錢。

所以

卡魯索在一場音樂會上演唱到聲帶附近的一條血管破裂,一代歌王以唱死在台上為歸宿落幕,不得不說是非常戲劇性的結局。這是控制不好情緒, 過 度 投 入 最極端的例子。歌手和歌唱家在演唱時,是一定需要理智控制的,不知不覺中過度發揮,消耗嗓子的本錢必然導致事業生命縮短(卡魯索大神是整個生命縮短,果然神人和凡人犯錯都不在一個級別)。

二是通俗界不少人熟悉的Vitas,他有一首《媽媽》,為亡故的母親而作,舉此例是因為這簡直是控制情緒的教科書式典範,Vitas的曲目風格跨度之大,大得不太正常,而他在不同情緒間的切換簡直是biubiubiu,利落不違和。

在Vitas母親去世前,他一直被打造成彷彿外星人一樣,是個穿著奇裝異服的怪誕天才,19歲時像顆炸彈一樣紅遍俄羅斯,而母親走後他風格突變,突然間留起頭髮,變成穿著西裝禮服,充滿古典氣質的歌者,他一旦要演唱《媽媽》,就會把現場的氣氛渲染得肅穆起來,可能之前還在嬉皮笑臉地逗趣,突然間就投入一首嚴肅作品應有的情緒里。

整首歌唱下來,始終保持在剋制的悲愴中,如果過度悲情會顯得俗,如果不夠投入會難以打動聽眾,而這種恰到好處的自我剋制的悲愴,正好會讓聽眾瘋狂,這首歌無數次讓現場觀眾自發地全體起立,各位常上台的朋友都知道,想讓觀眾從座位上站起來有多難,要是觀眾忍不住站起來了多有成就感,是「投入情緒」的教科書式範例。最後,很抱歉我不能表述具體如何控制情緒,控制情緒的方法是每個表演者各有不同的私人性體會和私人經驗,怎麼進入情緒我都沒做好,寫這麼多更多是為了給自己梳理一些表演的感覺。如果硬要說出辦法,那我覺得表現出易於觀眾察覺的剋制,明明投入得快要不能自己,感情快要衝破身體爆發出來,卻仍然控制著合適的發揮,是很好的方法,這種讓觀眾想要又差一點不給你的「騷」會讓人發瘋。當然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人很少,能見證這樣演出的觀眾都很幸運。


Lo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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