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113 嫦娥應悔偷靈藥

下班出來時,

看見東山的住宅樓頂,

月亮正圓。

便想起去年1月底,

我扛著架子在帝都朝陽門外,

等著月亮出來。

於是一年過去,

月色恍惚還是當年的樣子,

可是身邊的人呢?

卻有了不同。

我們都是倏然而至的流星,

在別人的生命里閃耀著,

或者隕落。

一時間,

便生了疏離感。

我彷彿走到鏡頭後面,

看著路上擁堵的汽車,

以及踽踽的行人,

一個男人站在那裡,

獨對月色。

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

我很想回家拿相機和架子出來,

把夜景拍下。

然而晚上約了朋友見面,

我強忍住鴿掉他倆的衝動,

心中卻不免悵然。

前幾天還念叨著月中了,

要把相機隨身帶著備用,

可終於還是忘記了,

於是事情就此耽擱,

直到下一次,

我和月色狹路相逢。

便記起小六在《羅曼蒂克消亡史》里的念白,

說事情都是耽擱在那些所謂「博愛」的人的手裡,

她想要一個有偏愛有憎恨的人,

因為偏愛,

才不會耽擱。

如此來說我並不是一個偏愛攝影的人,

我偏愛的只是一種隨性的生活,

記著便是記著了,

不記得便不記得,

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定數,

如果命運真想借我的身體去做什麼,

那麼它一定就在前面的路上,

等著我。

扯遠了。

恍惚間我已經上了車,

路燈一明一滅,

月亮穿梭在右手邊的高樓里,

巨大得彷彿不是真的。

在等紅燈的空當里,

司機用手機拍了照片發給妻子,

兩人在微信里說著情話,

你儂我儂。

而我抱著手機,

翻看那些早該刪掉的聊天記錄,

恍若隔世。

范仲淹說,

若夫淫雨霏霏,

至若春和景明。

一物一景,

其實都是鏡子。

我們的百般註解和識讀,

遠無法還原它的萬分之一,

然而卻是我們,

全部的心。

昨天看新聞,

說江西的一個水庫水位下降,

露出一尊明代的佛像。

當時便想,

如果石佛有靈,

是否會感慨滄海桑田?

當年腳下是宏偉的廟宇和虔誠的信眾,

五百年過去了,

他仍站在這裡,

卻是淹沒到胸口的大水,

以及撐船而來的,

拍照的後生。

石佛還是五百年前的石佛,

從不會變,

變化的從來都只是,

眾生的心。

於是想到獨食靈藥飛奔蟾宮的嫦娥,

千年過去了,

心愛著她的那個后羿,

早已化作塵土;

而她仍是當年的容貌,

獨坐寒宮。

很想問問她,

在聽厭了吳剛砍樹的間隙里,

可曾有過,

哪怕一絲一點的悔恨呢?

這月亮仍是千年前她飛奔的月亮,

從不會變,

變化的從來都只能是,

她自己的心。

恩,

變化的從來都只是,

你的,

我的,

我們的心。

晚安,

地球人!


推薦閱讀:

生活DEMO:你不知道你,所以你是你。
我思故我在
想法
吃點甜就胖的人,很難好好享受生活

TAG:随笔 | 心情 | 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