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燃情歲月2》 第四十七回 斷翅（中）

就在那道瞬間綻放的鮮綠色百合猛地撲向高迪的身體時，一陣刺耳的嘎嘎聲響徹整個寬大的房間。成百隻泛著紫藍色光芒的的烏鴉從高迪的身體中爆炸般飛散開來，直接撲到四周那些戴著面具的人的臉上。而後者們則尖叫著試圖用障礙咒遮擋這些黑羽鳥類的侵襲，而那些飄散在空氣中黑色的羽毛又變成了把把銳利的刀鋒，向這些侵襲者毫不留情地猛刺過去。

湯姆·里德爾以最快的速度變出一面水銀材質的盾擋在自己面前，他聽見那些烏鴉叮叮噹噹地撞擊在防護結界上，彷彿這些烏鴉並非血肉之軀而是冷硬的金屬幻化而來。不過有生以來，里德爾懷疑自己遇到了恐怕能和鄧布利多的變形術都能斗得難解難分的變形大師。阿尼瑪格斯他不是沒有見過，其中魔法部登記造冊的化獸師有好幾個都是鄧布利多親自培訓出來的。然而像高迪·格林德沃這樣隨心所欲就能將自己變成一大群烏鴉的變形成就，對於里德爾這樣舉世罕見的黑巫師來說也僅僅是在研讀北美魔法史時聽說過這樣離奇的人體變形。

「慌什麼！」里德爾一把抓住身邊一個正意欲後退的食死徒，把他猛地推向前。「他現在已經不能唱了，不會干擾你們的視聽！」

話音剛落，里德爾就猛然聽見彷彿一陣鈴鐺般的聲響，高迪不知何時已經在鴉群中現出原形，他的魔杖化作一面透明的破空冰刃，將空氣割裂成碎片，像一股斷裂的琴弦直撲里德爾的臉而來。刀鋒所到之處激起一片白色的蝴蝶，紛紛揚揚宛如盛開的茶花，那些剛剛避開鴉群攻擊的食死徒們緊接著又遇到了這些變了形的利刃，頓時慘叫聲隨著橫飛的血流四散開來。

咔嚓——

冰刃直接刺穿了里德爾剛剛推上來的那個倒霉鬼的胸腔，然而高迪甚至都沒停下來看一眼，就直接越過他，從這死人的背後一把將穿刺而出的魔杖拽了出來。里德爾也不甘示弱，他以最快的速度從魔杖中射出一股同樣裹挾著利刃的黑色龍捲風猛地向那占星師投射過去。隨著一連串爆響，龍捲風將房間里散落各處的藝術品全部卷飛半空又狠狠砸向那板緊了臉的占星師。與此同時，周圍幾十道惡咒快如閃電一般互相交錯著向高迪的前胸後背猛撲過來。

就在這時，高迪從原地猛地躍起，在半空中一個巧妙的旋轉空翻就避開了那些魔咒的侵襲。正如一架空中翻筋斗的戰鬥機一樣彷彿在完成一次精彩的表演。然而龍捲風的邊緣掃斷了他飛揚的頭髮邊緣，一大綹褐金色的髮絲紛紛揚揚落了下去。

但是高迪並沒有後退一步，他直接衝到了里德爾面前，照著對方的腦袋就砸出平生最狠的一記鑽心咒。里德爾倒退了好幾步，他的鐵甲咒成功地將高迪的魔咒擋飛出大部分，但是惡咒的餘波仍舊將他震得眼冒金星。如此近的距離，他看見了高迪那雙怒不可遏的綠眼睛爆出凶光，恰如一隻烈火焚身的巨鳥帶著同歸於盡的決心朝他猛撲過來。然而，在那千分之一秒的時間罅隙里，里德爾注意到一枚閃亮的鑽石戒指在高迪胸前飄蕩起，帶出一道令人迷醉的光弧……

「呀啊啊啊啊——」里德爾突然爆發出衝破喉嚨的尖叫，他的紫衫木魔杖突然化作一把冰冷的長劍，那劍刃上泛著紫光，一看就是浸淬著劇毒。那長劍照著高迪的胸口猛地刺了過來——

然而對方只是用魔咒一擋，里德爾就感到一股驚人的、彷彿不是人類的力量攫住了他的劍，還沒等他來得及抵擋，他整個人連同他的魔杖都被甩地貼著地面橫飛出去，緊接著砰地一聲他一頭撞在一個大理石台階上。隨著幾聲劇烈的咳嗽，里德爾又發覺自己的後衣領被一隻手猛地拽起，他幾乎覺得自己的脖子要被扭斷了。然後又是砰得一聲，高迪把里德爾的腦袋再次狠狠地磕在石頭台階上。

呸——

里德爾吐了一口血在地上，他從來都是愈挫愈勇的，這樣一點小傷嚇不倒他。他的魔杖猛地向腦後射出一道綠光，但是瞬間就被高迪給擋開了。

「小子，你野心不小啊。就憑你這黃口豎子，也配將黑魔王取而代之？」高迪嘶啞的嗓子惡狠狠地吼道，同時頭也不回地朝身後扔出一道殺戮咒，那個意欲背後偷襲他的食死徒立刻倒地。「你的心思我全明白，別小看了預言家，我警告你！你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們父子的私產上，那就註定格林德沃與你伏地魔不共戴天！像你這種靈魂破碎到無法拯救的雜種，連地獄都容不下你！」

就在這時，周圍傳來一陣吶喊。那些從冰刃下逃脫出來的食死徒們像一群嘶嘶吐著信子的蛇妖一般卷著惡咒向高迪撲過來，後者立刻持著他忠誠的魔杖沖入人群。一道道炫目的白光從他的銀椴木魔杖中射出，就像在黑色的海浪里翻騰的一條白色海豚。一群群烏鴉飛過，它們與無數耀眼的魔咒閃光撞擊在一起，紛紛裂成尖銳而閃亮的金屬利刃插進這些襲擊者的身上以及地毯上。很快隨著一聲怒喝，里德爾吃驚地看見眼前有三個倒霉的同夥像肉串一樣被高迪魔杖射出的長冰刃穿在一起，緊接著他們被高高舉起，然後狠狠摔在周圍驚恐的食死徒們身上。憑這一招，高迪至少撂倒了十個人，腳下已經橫七豎八躺倒了十幾具慘不忍睹的屍體。里德爾瞪眼看著高迪長長的黑羽斗篷划過鮮血，而那些殷紅的血在光亮的羽毛並不多做停留，紛紛滑到斗篷邊緣，一滴滴落在地毯上。幾隻烏鴉停在高迪的肩頭，銳利的眼睛射出瘮人的寒光。它們和主人一樣死死盯著里德爾，就像千年以前肩停渡鴉的智慧先賢拉文克勞在怒視著與她分道揚鑣的斯萊特林。

里德爾在這一瞬間突然產生了一絲敬畏之情，但是他知道這世上沒有永恆的神。而神的傳說，都是由每一個前仆後繼的人類組成的。於是他站了起來，他的魔杖甩出一圈亮綠色的巨蛇幻影，帶著摧毀一切的凌厲勁風朝著他的敵人猛撲過去。

當——

耀目的魔咒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瞬間而起的風浪將兩人的頭髮猛地向後揚起。這股力量令整個房間的四面牆壁上的壁紙和牆皮頃刻裂成碎片，那些粗糲的磚牆都被擊碎。四周的食死徒無不被這股衝擊波撞倒在地，整棟別墅轟隆隆地砸了下來，就像在地震中化為廢墟一般碎成一片。

煙塵散盡後，食死徒們七零八落地像紙娃娃一樣和碎磚瓦塊滾落在一起。只有里德爾和高迪還在站著，他們的身上也沾滿了塵土，可他們的表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你有兩下子啊！」高迪尖聲喊道，但他的樣子已經失去了慣有的冷靜。他大跨步朝里德爾走來，帶著佛擋殺佛、神阻弒神的魄力。「你這卑賤的雜種！你還可以幹得更好——」

突然，一股像赤鏈蛇一樣的火焰隨著道道利箭從里德爾魔杖杖尖上吹出，像激光一樣朝高迪的腦袋奔襲而去。

清脆的斷裂聲，就像一聲渾濁的嘆息。在高迪偏斜腦袋躲避的瞬間，他那掛著茶花鑽戒的金屬鏈飛揚了起來。利箭隨即射斷了鏈子，那閃光的鑽戒被甩飛到半空。

這一刻彷彿永無止境般漫長，鑽戒在空中彷彿慢鏡頭般旋轉著，它的主人仰起的臉似乎在一瞬間模糊了。在這一刻，高迪忘記了一切。他趕緊伸出手想把打飛的戒指接住，然而里德爾卻從他的身後猛力摟住了他的腰和脖子。

「上天堂吧！」里德爾的聲音在高迪腦後狂吼，同時他挾持著對方飛快地朝旁邊一個斷裂的石頭柱子上猛地撞了過去。

突然，高迪抬起一條腿一腳踏住了石柱。然而，里德爾卻一手托住對方的一條大腿把他猛地抬了起來甩過自己的腦袋並狠狠摜在鋪滿碎磚頭的地面上。接著還沒等高迪爬起來，里德爾就兩手薅住高迪的肩膀把他猛地拽了起來——

嘭——

里德爾只覺得自己挨了對方當胸一腳，這力道簡直不亞於一頭幼年的鷹頭馬身有翼獸的一蹄子。這還不算完，高迪居然凌空一個倒翻，他的長腿狠狠地撞在里德爾的腦袋上。

當里德爾重新又能看清眼前的世界時，他簡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躺在地上的。緊接著他看見高迪那張怒不可遏的臉俯了下來……

「下地獄吧！」

占星師高喊著，同時那銀椴木魔杖幻化出的刀刃照著里德爾的臉狠狠插了下來。

「啊！」

里德爾猛地揚起拿著魔杖的右臂一擋，兩隻臂肘狠狠地相碰在一起。那血色的瞳仁狠狠瞪著近在咫尺的刀尖，與此同時，里德爾的左手抬了起來。

在他蒼白的指尖閃爍著的，是那茶花形狀的求婚鑽戒。

瞬間的遲疑，紅眼睛和綠眼睛彼此死死盯著對方，似乎都在詛咒彼此不得好死。呼地一聲，一股鮮紅色的液體從紫衫木魔杖的杖尖噴射而出，正中他左手彈飛的鑽戒。

一陣慘烈的尖嘯聲，半空中那些盤旋的烏鴉紛紛怪叫著俯衝向地面，盡皆撞死在破碎的磚瓦石塊上。噹啷一聲，高迪手中的魔杖劍撞擊在地面上。一聲痛苦的呻吟從他灼傷的哽嗓咽喉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痙攣傳遍了他的全身。高迪飛快地後退著，他的手徒勞地似乎想抓住什麼一般揮舞著。

噗——

一口漆黑的鮮血猛地從高迪顫抖的雙唇噴出。他像陡然間觸了電一般在地上翻騰起來，那恐怖的痙攣簡直像一頭怪獸在嚎叫。

「啊——啊——啊啊啊——」

高迪猛地翻過身來，他健美的身材幾乎彎成一鉤弦月，在漆黑宛如墨汁的地上不斷撲騰掙扎。他散落在黑色血泊中的頭髮開始漸漸變白，歲月的細紋就像龜裂的土地一樣呈現在高迪原本緊緻細膩的面部皮膚上。

里德爾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冷漠地看著對手在痛苦中掙扎，慢慢地走上前單膝跪了下來。

「果然如此，」里德爾的聲音低得只有高迪一個人能聽見，「我不曾見過你這樣聰明的傻瓜，把結婚戒指當做自己的魂器。太容易被識破，太容易受到攻擊了……鄧布利多曾說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可是現在看，所謂的愛卻是你戰敗的根本原因。」

里德爾看著高迪每一秒鐘都在變老，纖柔的髮絲越來越乾枯，面頰瘦削地幾乎讓人認不出來，那彷彿蜘蛛網一般地皺紋每一秒都在加深。里德爾不由得發出了同情的輕聲嘆息，彷彿在打量著落入泥淖的黑珍珠。

「箭毒蛙毒液果然好用，連魂器都能侵蝕。格林德沃，你現在就剩半條命了，還不肯認輸么？自古後浪蓋前浪，你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呸——

黑血徑直地從高迪口中噴出，他毫不客氣地一口啐在里德爾的臉上。

「像你這種下作的東西，沒資格和我決鬥。」高迪冷笑著說，他的聲音里仍舊飽含蔑視。「要在你給我下毒之前，你都不配死在我的魔杖之下！」

一臉黑血的里德爾仍舊保持著微笑，忽然他一把掐住了高迪的脖子。

「把符咒給我！」里德爾咆哮著喊道，「現在只有我能救你！你再不交出來，我就把你的腦袋擲在你兒子的臉上！」

高迪一言不發，他已經爬滿魚尾紋的眼睛帶著極致的輕蔑和怨恨死死盯著里德爾。

「啊——」

里德爾突然一聲尖叫，猛地縮回了手。緊接著他驚恐地看到自己的手掌心紅得發亮，被燙出一層水泡。

「這是——」

還沒等里德爾再說出什麼，高迪已經乾咳著爬了起來。他搖搖晃晃地伸出皺縮並沉澱著色斑的手臂，伸向躺在地上那個已經被箭毒蛙毒液侵蝕地變地有些暗黑的茶花鑽戒。里德爾看著高迪這樣做，不由得發出一絲冷哼。

「都死到臨頭了，你居然還忘不了那個麻瓜女人。」里德爾一腳踏在那鑽戒上，狠狠地碾了兩下。然後他一把抓住高迪的後衣領，把他猛地提了起來，接著里德爾用他另一隻手撬起高迪的下巴。

「我要把你帶到黑魔王跟前，讓他看看他父親現在這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里德爾惡毒地說，「我倒想看看他肯不肯把他的夜梟大軍交給我指揮？我很好奇蓋勒特·格林德沃到底是要權力還是要父親——」

嚓！

一把銀色的匕首猛地插進里德爾的鎖骨上方，這一瞬間他看見高迪斜睨的綠眼睛充滿了怨毒和復仇的神情死盯著自己。很快兩個人都鬆開了手，里德爾當即坐倒在地，他眼睜睜看著鮮紅的血從鎖骨上方的傷口裡突突地冒出。看來對方也是強弩之末，如果高迪是在健康的狀態下，肯定會準確地一刀插進自己的心臟。

「抓住他！」里德爾喊道，他看見高迪已經跳過去撿起他的銀椴木魔杖。一陣魔咒的光雨飛了起來，化作一張金色的鏈條交錯而成的大網向那身負重傷的占星師扣了過來。

「Accio——」一聲低沉沙啞的飛來咒閃過，那個殘破的戒指瞬間飛到了高迪手中。就在光網扣下來的一瞬間，隨著一聲爆響，他幻影移形了。

光網撲了個空，化作點點星星的光屑消散在空氣中。里德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匕首從身上拔出來，他疼得只打冷戰，但死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主子，占星師跑了。我們現在怎麼辦?如果他跑去告訴黑魔王，那我們……」一個驚魂未定的食死徒小心翼翼地說。

「媽的……」里德爾朝地面吐了一口，「他跑不了太遠的。我們手裡可是捏著『王牌』，格林德沃父子不敢把咱們怎麼樣。去通知我們在魔法部交通司的眼線，查查看那『烏鴉』飛到了哪裡。同時放出謠言，說黑魔王的占星師是靠喝純血巫師的血才保持青春不老的。」

里德爾用他的紫衫木魔杖放出止血的魔咒在自己身上的創口處，他狠狠地瞪著地上那些沾血的烏鴉屍體，把牙咬得咯咯直響。

「好好搜查這片地方，」里德爾對那些倖存的食死徒命令道，「翻找每一件東西，看有沒有什麼秘密魔法被鎖住？」

食死徒們翻騰著這片廢墟，很快那些精美的藝術品被魔咒拖了出來。

「哈哈，這下子咱們發財了！」

「想不到這占星師這麼有本事，這是在哪弄的寶貝？」

「他是不是黑魔王的管家啊？」

「果真是財大氣粗的魔法世家啊。」

……

「找到什麼可疑的物品沒？」里德爾看著手下人像劫匪一樣往各自的懷裡塞那些奇珍異寶，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的表情。

「主子，這有一個打不開的盒子。」一個食死徒把一個首飾盒畢恭畢敬地托在手中，遞到里德爾眼前。

里德爾低頭一看，眼睛頓時眯了起來。這首飾盒他見過，他和高迪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花了六百英鎊從拍賣會上把它買來作為送給高迪的見面之禮。

nn檀木盒子上瑪拉和蓋勒特母子的烙畫畫像依然呈現出溫馨的微笑，只是一把金色的鎖頭掛在上面，而這把鎖里德爾並沒有在拍賣會那天見過。他兩手捧著首飾盒，紅眼珠惡意地轉了轉，唇邊露出了殘酷的、若有所思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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